《五感=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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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无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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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众人看见一个当地的农夫骑着一头瘦弱的小毛驴而来,老农一手拿着鞭子,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叠手工风筝。很快他就走近了熊乐他们身前,操着浓重的口音问有没有人买风筝,是自家手工制作。
  周语蓬转过身来,突然问道:“那是什么?”
  熊乐向周语蓬面对的方向看去,却只是老农和他的小毛驴。突然一拍脑袋,大声地说:“那是风筝!语蓬你是不是看见什么颜色了?”激动之余,他使劲摇晃他的手,根本忘记他听不见,需要把字写在身上。
  “风筝,你看见了?”杨一柯冷在周语蓬的大臂上写下来。
  周语蓬摇摇头,轻轻地说:“只是看到了一片橘红色。”
  “恩恩,是红色的,是红色的!”熊乐还在兴奋之中,就算周语蓬看到的颜色和现实的有所差异,他还是觉得周语蓬能够看到了所有东西。周语蓬的左眼是有光感的,能看到某些大面积的鲜亮颜色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每次周语蓬看到的时候,熊乐都是这样大呼小叫,就好像第一次一样。
  “我买这个,买这个。”熊乐指着那只红色的风筝,燕子形状,火红火红的。伸手在牛仔裤口袋里一阵乱摸,才发现钱全在车里,他问杨一柯有没有钱,杨一柯也摇摇头说钱在车里。
  “那你在这陪着语蓬,我跑回去拿。”话刚说完,人已经跑了起来。
  看着熊乐小跑的背影,杨一柯无奈的笑了,他看看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周语蓬,甚是欣羡。
  等熊乐赶回来时,老农和他的毛驴已经不见。
  “啊?人呢?”熊乐攥着钱有些发愣。
  “走了。他好像听不懂普通话,我说让他等等,他看没人买,就朝那山上走了。”
  熊乐看看被树林掩盖住的山坡,却看不见老农的身影。喘了一口气,熊乐拍拍杨一柯的肩膀,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追。”说完拔腿就跑。
  众人看着熊乐来来回回的奔跑,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走过来问杨一柯。杨一柯扬扬头,说道:“看见刚才过来那个卖风筝的大爷了吗?刚才蓬仔看见了他驴背上那只红的刺眼的大风筝,熊乐高兴,非要买下来不可,就去追了。”
  安晨拉拉周语蓬的手,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石泉生却开玩笑的说:“哈哈,看乐乐激动的样子,大面积亮色的东西太多了,等哪天蓬仔看见了大火箭,咱们看乐乐买不买。”
  众人一阵哄笑。
  过了很长时间,山脚下才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这边跑来,大家看出了是熊乐,只见他手里扬着一只大风筝,他跑着,风筝跟着好像飞了起来,从远处看,像一只大蝴蝶似的,翩翩起舞。
  这一天的熊乐显得特别高兴,和周语蓬一起拿着红风筝跑在草地上,没跑几步周语蓬就会被自己的脚绊倒,在一旁挽着他的熊乐也被拉倒,但是他们并不介意,倒在地上以后,他们俩总会嘿嘿的笑着,完全旁若无人的尽情享受着。
  这一整天的户外踏青着实累坏了周语蓬,才八点钟,他就倚在沙发上打起了盹儿。熊乐正在看新闻,偶尔的一转头,看见了周语蓬的睡脸,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大的电视声对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语蓬,醒醒。”熊乐摇摇他的肩,初春的天气还是微凉的,担心他会着凉。
  过了一会儿,周语蓬才微微睁开双眼,流露出那种惯有的懵呆状,每次醒来,他都是这样。
  熊乐用手轻轻拍拍他,这双熟悉的手伸过来,才使周语蓬很快清醒了过来,他使劲睁了睁眼睛,好像忘记了这双眼睛已经好几年都看不到东西了。
  “去洗澡。”熊乐写给他。
  “恩。”周语蓬挣扎着想要独自站起身,却发现不光脚踝,甚至手臂也使不上劲。
  “来,我帮你,慢一点。”熊乐扶起他往卫生间走去。
  熊乐发现,虽然周语蓬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疲惫,但是嘴角却始终是上扬的。
  “今天开心吗?”熊乐问他,看着他的双眼,依旧清澈。
  周语蓬的眼睛不能看向他,只是随意盯着一处,不回答,反问道:“你呢?”
  熊乐看见他能问话和聊天,感到很欣慰,刚想写字,却听见他说:“我觉得你今天很快乐。”说完就笑了,眼睛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知道?”。熊乐吃惊。
  “恩,有一种东西,即使看不见,摸不着,也能感觉得到。”
  “你真好,周语蓬,我好爱你啊。”熊乐没敢写下来,只是冲着他说。他好想吻他的脸,却始终不敢,头已经探了过去,可最后还是沮丧的缩了回来。“蓬蓬,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亲亲你呢?”
  哎,夜静静的,唯有熊乐的一声叹息,他今天的心情是不错,可是,周语蓬永远都是他的心结。
  不过熊乐相信,反正时间还长的很,他们会慢慢将心结打开。
  熊乐不再看任何的足球比赛,哪个队赢哪个队输也不再关心,直到杨一柯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北京足球队赢得了一场重要的国际友谊赛,他才感觉到,自己离原来的兴趣真的是越来越远。
  “什么时候回来?我和语蓬请你们全队吃饭,庆祝庆祝。”熊乐说,掩饰着自己对足球兴趣的丧失。杨一柯告诉他全队已经回国,很多球迷都去机场接机,却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我们,我们的时间比较紧张,你是知道的,每天下午我带语蓬去做针灸治疗,晚上还会赶到刘医生的家里做康复,所以……”杨一柯在电话的那头笑了,不用熊乐解释,其实杨一柯都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如果碰巧两个人将命运连在了一起,那么他们才能过同样的生活。
  他们把聚餐定在了晚上,虽然熊乐说请客,但是杨一柯还是把餐厅其他桌位都定了下来,他不喜欢有外人在场,就像婚礼时的那些记者。所有的队员都到了,熊乐和周语蓬的面子实在很大。一共三桌,大家都是刚领完奖金的英雄,脸上不免沾着喜气。
  熊乐挽着周语蓬的手臂走进来时,队员们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聚会,熊乐和周语蓬会穿得这样郑重,难道有什么事情要讲吗?他们心里暗暗嘀咕。
  熊乐很贴心的将周语蓬引到座位上坐好,自己再和众人依次打招呼。有人问他今天干嘛这么正式,他只是笑一笑,并不回答。周语蓬的嘴角也是始终扬笑的,虽然没有人能够走进他那个封闭的世界,但是看样子他正试图自己走出来一样。
  餐厅的光线很是昏暗,熊乐不太满意,他不想周语蓬的眼前是死寂一样的纯黑色。好在周语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适,这让熊乐放了不少的心。二十几队名队员都在,熊乐有点顾不过来,看周语蓬自己拿勺子舀粥喝,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这才起身到另外两桌寒暄。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正乐呵着聊天的熊乐放下刚靠近唇边的酒杯,掏出手机,看见花色的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大字:“卢子君”。                    
  作者有话要说:有今晚看的吗?要是有的话,我抓紧,有可能双更哦


☆、结局(下)

  熊乐抬眼看向众人,大家依旧吃喝聊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拿起电话,他走出餐厅到了卫生间才按下了通话键。“有事吗?”熊乐希望直奔主题,他惦记着餐厅里的周语蓬,心思根本没有带出来。
  “熊宁死了。”对方的语气平静冷淡,开门见山。
  就像是一桶开水从头顶泼下来,熊乐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听不见熊乐的回应,卢子君继续说:“是意外,但也不是意外。”
  “我为什么要信你?她怎么样你怎么会知道?”熊乐愠怒大吼,不明白为什么卢子君带给自己的总是灾难,空旷的卫生间带来冷森森的回音。
  “别忘了,我是她俱乐部的员工!而她的这些私人财产已经被变卖,就在昨天。”
  “我不知道,”熊乐摇着头,“我不知道。”他有些绝望,说不上来由的。
  “但是我知道,”卢子君并不想刺激他,只是希望把事实告诉他,“熊宁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所以那样对待周语蓬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可是后来她看你这么痛苦,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曾良心发现过,想过去自首,也找过周阳,但她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惩罚,你知道为什么吗?周阳那么大的势力,难道还扳不倒熊宁吗?”
  “如果定罪,必须需要证据,而最大的物证就是那盘录像带,我想你已经看过了吧,周阳也看过,他能把儿子所受的非人虐待公之于众吗?周阳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熊宁这才逃过了一劫。”
  “但是我相信,人之所为,天必报之。现在是熊宁,我想,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你还在听吗?”卢子君发现电话那边并没有回应。
  “嗯。”熊乐虚弱的点头,他认真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虽然这是他曾经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小芸的日子不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得悲伤。
  熊乐不相信小芸是替她父亲还债的,他从来不迷信。但是自从他把周语蓬的那串开了光的护身符打碎以后,他还是害怕了。
  仓促的挂掉电话,熊乐一个人跪在马桶旁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姿势是祷告还是忏悔,或者是发泄。很多场景都从脑中匆匆掠过,他甚至不知道是大喜还是大悲。惆惆凄凄了一会儿,他才站起身,他知道必须要赶快回到餐厅里,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了内心,熊乐重新回到了餐桌旁。
  周语蓬说胃有点不舒服,杨一柯已经从熊乐的包中找到胃药给他服下了,熊乐点头称谢,然后把自己的酒杯倒满,走到每个人身前,表达着对他们的感谢,感谢他们对周语蓬的不离不弃,每到一个人面前,他都会重复同样的话,然后一扬脖,把酒喝净。
  “乐乐,你别喝了,一会该醉了。”杨一柯跑过来拽住他的袖子,石泉生也说:“谁醉了你都不能醉,回去还得照顾蓬仔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接电话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乐乐你怎么了?”安晨问他。
  熊乐不回答任何人的话,只是一杯一杯的敬酒,态度真诚,满眼感激。
  众人发现苗头不对,不敢再接他手中的酒杯。
  没办法,谁也拦不住,聚会只好就这么仓促的散了,杨一柯和石泉生送周语蓬和昏迷不醒的熊乐回家。
  杨一柯和石泉生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熊乐那天他喝醉的情形,只是今天与上次不同,他竟不闹腾,也不乱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周语蓬的怀里,周语蓬安静的揽着他,并不介意酒气冲鼻,在车子晃动时还不忘扶住他的身体,担心他会跌下座椅。
  一到家,熊乐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恍恍惚惚,但是看得出他的神智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口里念叨着他没醉,还说自己得赶紧睡一觉,马上就能缓过来,然后还得照顾语蓬呢。
  杨一柯甚是担心,看着石泉生把他抬到床上,自己坐在周语蓬的身边,打算留下来照顾他们一宿。周语蓬这里一刻都离不开人,刚才又胃疼了半天,估计这一晚上熊乐都不能照料他了。
  主意刚定下来,就听见房间里的熊乐大声说:“偶像,荃生,你们赶紧走吧,天不早了。”石泉生就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说晚上打算留下来的事情。
  没过几分钟,石泉生就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卧室,对杨一柯说道:“走吧,乐乐不让我们在这里,我说了半天,他死活不同意。”
  “这……”杨一柯也甚是为难,在周语蓬的手臂上写道:“子君喝醉了,我留下来照顾你俩行吗?”
  周语蓬的脸往卧室的方向转去,就好像能看得见一样,然后低声说:“不用了,你们回去吧,他一会儿就会清醒过来,不要紧。”
  杨一柯也不敢再多说,突然想到个办法,拿起刚才开门之后放在茶几上的钥匙,跟石泉生说:“咱们走吧,就站在楼道里,我拿着他们的钥匙,听见有什么动静不对咱们就可以及时进来帮忙。”
  他们二人和周语蓬道别,然后离开。
  客厅到卧室有多少步,周语蓬记得很清楚,他伸出手臂向前探索,极其小心的走向卧室。
  里边躺着的人开始□,熊乐不知道自己哪里难受,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受。那是一种矛盾的心情,谁也无法理解。酒精让熊乐的思绪有些混乱,他一会儿想,无论那个人做错了什么事情,毕竟是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同胞,一会儿又想,终于有人为周语蓬所遭的那些罪买单。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思索,心就会变得特别疼,疼到他不得不□。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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