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一惊,然后笑眯眯的擦起杯子。两人之间无言,却也够了。
酒吧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李玉林不知何时走了,官明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位子上。
程澜忙碌得很,和‘本杰明'一起应付着客人。
官明依然,一杯杯喝酒,没有醉意。
路上灯火渐胜,酒吧里人声喧闹,一直一直,直到灯火阑珊。。。。。。
017
陈谦很忙,非常的忙。
甚至已经到了不能抬头的地步。
他一忙起来有个很。。。。。。怎么说呢,嗯,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有点让人不快习惯……惜字如金。
就拿刚才来说,午饭的时间已经到了,可他这个总裁还坐在办公室似乎忙得要命。
有工作经验的人都知道,老板还在,擅自下班是很需要勇气的。整个办公大厅的人,对着悬挂在大厅中央的巨型挂钟干瞪眼,抵抗着胃部一阵阵泛滥的饿意。
平常秦锋在的时候,有些比较大胆的可爱员工会硬着胆子向我们的秦副总旁敲侧击一下,我们的秦副总则会非常善解人意的下达特赦令。
可今天,秦锋不在,他已经为陈临的事忙到地球彼端去了,剩下孤零零的陈谦,在众人眼里可谓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最后可怜的秘书小姐,在饿极了的众人的目光投票中,拔得头筹,成了大家权益的发言人。
〃那个。。。。。。总。。。。。。总经理。。。。。。〃
秘书小姐轻轻的推门进来,颤颤巍巍的打断看起来极不耐烦的陈谦。
〃。。。。。。〃
我们的陈谦,瞟了一眼可怜的小秘书,一言不发翻着手中的资料等待她的下文。
这十分平凡得一眼对我们胆小又口吃的秘书小姐来说可是非同小可,让她从上到下打了个冷颤。不要问我陈谦为什么选个口吃还有点胆怯的秘书,我只能说领导者的心意是很难揣测的。
总之小秘书虽然害怕还是硬着头皮大胆开口了:〃。。。。。。时,时间。。。。。。〃
她有些艰难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防弹玻璃外的挂钟。
陈谦抬头看了一会儿挂钟,眼神迷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秘书想表达的主旨,很不满的看了秘书一眼,又专心看起文件来。
小秘书的脸越涨越红,似乎憋得很厉害。陈谦一言不发,让她越来越觉得他的老板是十分反感她,无奈,害怕,怕羞,小女人的复杂感情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她委屈万分,眼看着眼睛就要滴水了,她终于豁出去了,以一种比较高的分贝吼出去了:〃总经理,吃饭的时间到了!〃
很显然,我们的小秘书是个直白的开爱家伙,脑袋不太会打弯的可爱女人。
陈谦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他的思绪还未从刚才的文件中脱离出来,于是两人之间出现了意料之中的冷场。
沉静的空气让小秘书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心里越加委屈,加上陈谦一语不发,她已经可以幻想到自己将要被革职的可悲命运。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陈谦可不是什么一触就爆的大魔王。
当陈谦终于意识到小秘书的主旨时,他很快的点了点头,小秘书如获大赦,红着眼睛跑出总裁室,顿时窗外作鸟兽散。。。。。。
所以说,这是个让人十分不快的恶习,虽然陈谦本人可能还没意识到,不过我们可怜的小秘书,已经成了切切实实的受害者。
秦锋走出电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可谓是‘万头攒动'的场景,非常可观, 很多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副总经理,直直的冲向员工食堂。
秦锋一脚踢开总裁室的大门,夺下陈谦手中的文件,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陈谦的回音。
秦锋就是秦锋,小秘书那里发生的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他自有对付陈谦的办法。
〃你傻啊,干嘛?!〃陈谦很不满的看着此刻出现在眼前的秦锋,头口而出。
秦锋丢过一份文件,并不在乎陈谦的抱怨。今早与那群美国老纠缠了一上午,中饭的时候还要过来给陈谦送文件,总的来说, 他也很不爽。
陈谦一言不发的看着文件,上面是对陈临的调查,已经基本上列出了大纲,一条一条,陈谦不觉的皱起眉头。
〃看来我那位堂哥十分了得啊!〃陈谦点着手中的文件,对陷在沙发中的秦锋说。
〃你应该说他 无孔不入。。。。。。你没看他的账,做得那叫一个完美。〃秦锋语气略带自嘲。
〃即使再完美,你不是也查出漏洞来了?〃
〃妈的,那叫巧合!〃秦锋看起来有点烦躁,他抓了抓头,眼中略带无奈,〃小邢,碰上的那处是唯一一处的漏洞,他做的太好了,或者说。。。。。。〃
〃什么?〃陈谦挑眉。
秦锋指着文件上的数字说,〃这是我们迄今为止查到他挪用的公款数额,而且日期都是最近。。。。。。〃
〃然后呢?〃陈谦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我认为,绝对不止这个数。。。。。。〃秦锋拿起笔划掉文件上的数字,〃日期也绝对比这个要早。〃
陈谦看着文件,眉头皱的死紧。秦锋说的话他同意,他那位堂哥绝对不可能从最近才开始挪用公款。过去一年的账做的太完美,完美得令人质疑。文件上列得很清楚,帐上的条目也没有任何漏洞,资金亏空什么的更是没有,然而这却让陈谦更加担心。他那位堂哥是绝对没有能力做到这样的。如果说陈临去年一年真的挪用了数额巨大的公款,那么以陈临的性格,绝对会用于吃喝玩乐。文件上也列出来了,陈临去年一年的花销惊人,而且他那个婶婶又迷上了赌博,陈临的工资和分红根本不够他们的花销。
〃有人帮他填补了这个空缺。。。。。。〃秦锋说道。
陈谦点头,秦锋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
如果说陈临真的拿了公司一大笔钱,那么即使他的账做得再完美,秦锋也能查出来,钱不是废纸,掩盖一时不能掩盖一世。秦锋查过了,公司并没有任何巨额亏空,也就是说,陈临拿走的钱,后来又被补上了,这是唯一的可能。
陈临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所以必定有一个人不仅给了陈临一大笔钱来弥补这个大洞,甚至连那个完美的账,也是那个人帮陈临作的。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陈临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要干什么,计划着什么 ?一切都不得而知,但很明显,陈临这件事远比现在看到的要复杂,有人要对钟商不利,或者说是要对他陈谦不利 。
陈谦狠狠地摔了那份文件,他现在恨不能把他那位堂哥揍一顿。
〃你继续查!〃陈谦对秦锋说,〃陈临最近一年的资金流动,他接触过的人,一切细节都给我查!〃
秦锋点点头,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如是以前陈谦不会如此急躁,可是面对美国的合作商,现在的钟商事不允许出差错的。
商场无情,他们不会幼稚的去想陈临背后的那个人是好意而为,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公司对钟商绝对有企图,是想打垮钟商,还是控制钟商,甚至难道是要让钟商垮掉然后并购它?
吩咐过秦锋后,
各种可能在陈谦脑中盘旋,
说实在的,他并不惧怕陈临后面的人,他可以接下那人发过来的各种攻击,他有信心带领钟商继续前进 。
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就是荒,可以说是非常慌张。
018
陈谦不想加班,可是工作不饶人。
他忙到很晚,中间曾打给李玉林告诉他今天自己会晚点儿,可是李玉林却关着机 ,打去他公司,却得知李玉林中午就离开了。他无奈的放下电话,看了看眼前堆放的文件,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开公文包,放了几份重要的进去,犹豫了一下,踏上了下楼的电梯。
虽然陈临的事让他烦心,但总的来说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甚至中途去了程澜的店,宰了程澜一瓶年代久远的红酒。看着副驾上的红酒,陈谦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得意的样子。程澜是把他骂出来的,一边吼着让他滚,一边警告‘本杰明'以后不能让陈谦踏进店门。陈谦并不在意程澜的叫骂,甚至很高兴得和他告别,当然手中抱着让程澜肉痛的那瓶酒
开着车,陈谦计划着这瓶酒的用途。他认为做爱过后的红酒,是很美的享受。李玉林应该也很喜欢吧?想到这他突然记起了李玉林略显苍白的手,真不知道那样的手端着红酒是怎样一种风情?会不会像黑夜里的吸血公爵呢?同样苍白的手端着盛满血液的杯子,透露着高贵优雅慵懒还有。。。。。。寂寞。。。。。。陈谦摇摇头,赶走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他似乎想太多了,自嘲的笑笑,停下车子,抱着红酒往家走。
他家门口,李玉林半倚在灯下。
灯光明灭,暧昧朦胧。
一瞬间让陈谦想起刚刚盘旋在脑中的画面……这个人看起来脆弱而寂寞。
他直直的看着李玉林
走过去
脚步很轻
〃你等很久了吗?〃他说。
李玉林猛地抬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许久,才回答,〃没有。。。。。。刚到。〃
李玉林的脸白得有点不正常,眼里疲倦很深。
陈谦的心中突然泛上心疼的感觉。
他转了目光,掏钥匙,转身开门。
背对,掩饰了他的表情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年终很累吗?〃
口不自觉地张开,他语调随意,问得轻松
〃不。。。。。。可能是灯光的原因吧。。。。。。晃了眼。。。。。。〃
陈谦头微侧,目光瞟到路灯。
他笑笑回答〃可能吧。。。。。。〃
手中的阻力突然减轻,门,咔嗒一声,开了。
陈谦抱着酒往里走,李玉林在后面跟着。
其实什么都没变。
可就这么一霎那,陈谦就是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改变得更多。
人就是这样,人心太难琢磨
有的时候,一瞬就是一辈子
有的时候,一句话就是翻天覆地
有的时候,一点感觉就能颠覆过去。
可陈谦和李玉林还只是床伴,至少陈谦还不想改变。
他帮李玉林做饭
和李玉林做爱
与李玉林同床共枕
可是他还不想改变,或者说,是不想承认。
李玉林从浴室出来时,陈谦已经倒好红酒等他了。
刚才床上的激情,在这一刻已经平静,
〃尝尝这个吧。。。。。。〃陈谦递过杯子。
李玉林俯身接过,头发上的水落入杯中,他笑了笑并不在意,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在程澜那喝过这酒。。。。。。你不会是从。。。。。。〃
〃聪明!〃陈谦略带得意的打断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家伙虽然满嘴脏字,品味却不差!〃
李玉林拿着杯子坐下,湿着的头发盖在额头上。
〃你别光喝。。。。。。吃点这个。〃
陈谦递到李玉林面前一块蛋糕。
李玉林看着蛋糕有点诧异c
陈谦以为李玉林是担心自己的胃,便补了一句,
〃没有奶油,很容易消化,你别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玉林盯着蛋糕,神色略显无奈,〃看,看起来挺好吃的。。。。。。〃硬扯起嘴角,拉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李玉林对蛋糕一类的东西很没辙,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人,在半夜里吃蛋糕也挺诡异的。
〃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李玉林刚插下叉子,听到陈谦的话,突然手上一震,动作停了半秒。
压低声音,掩饰心中的慌乱,〃。。。。。。我想,这不用向陈先生汇报。〃他的声音冷淡而疏离,眼睛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陈谦。
其实陈谦问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和李玉林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打听隐私的地步,仅仅床伴而已,他犯了大忌。
虽然知道错了,可当听到李玉林的回答时,看到李玉林那样子,陈谦还是莫名的生气起来,甚至差点一跳而起。不过还好他在最后的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手却把杯子捏得更紧。对于他曾经很讨厌的人来说,他刚才的问题确实不太对头。想想那语气,竟有点酸酸的味道。
他喝了一口酒,仰头而尽,看向李玉林,〃对不起,逾矩了,李先生。〃
〃希望你下次可以注意。〃李玉林淡淡的回答。
〃谢谢您的指正。。。。。。不会有下次了。〃
陈谦笑得很真诚的样子,却完全一副官方语气。
李玉林没再表示什么,他垂下眼,双手捧着杯子偶尔喝上一口。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陈谦,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沉默了很久。
陈谦略显烦躁的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袅袅的烟雾一升起,便引来李玉林一阵咳嗽。
他咳得厉害,背部起伏的利害,手紧紧的掩着嘴,停不下来。
陈谦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呆呆的看了看手中的烟,赶紧的捻死。
〃你没事吧?〃他俯身过去,想要帮李玉林拍拍背,伸到一半,又尴尬的收回。
李玉林另一只手向他摇,似乎在说没事。
〃你要不要杯水?〃陈谦有问。
李玉林还是摆手,他咳得愈加严重,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似的,〃那我们。。。。。。〃
陈谦本想说去医院,可是还没说完,一阵电话铃响起来了。
陈谦去也不是不去也不也不是,李玉林听见电话响,也指着电话让他去接。陈谦本来觉得电话响不了多久就会停了,可那电话就像来劲似的响个不停。
无奈间他只得跑过去,接起电话。
一接电话那边便传出一阵抱怨
〃怎么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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