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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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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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飞想要拉他走,陈果还不解气,又捶了那老虎文身两下,嘴上飙出两句不干不净地粗话才松手。两人回到烧烤摊上还没坐稳,烤架后的老板对陈果吹个呼哨,陈果会意地往街口看去。方才最先被谢云飞放倒的黄毛身后跟着十几个面露煞气,手持各式棍棒的年轻人。陈果暗道声糟糕,羊肉串也不吃了,拉着谢云飞就跑。 
  
  陈果对这片挺熟,穿街过巷不一会儿就把那些喊打喊杀的马仔扔在了身后。他拽着谢云飞躲进条小巷,藏在堆放垃圾的竹筐后面。陈果压低声音对谢云飞说,“这条街治安不好,就算上了出租都能被拖下来,先躲一阵。” 
  
  小巷中几乎见不到亮光,陈果靠在墙边,鼻子里吸进的都是些腐物的气味。他掩住口鼻,没再说话。谢云飞紧挨在他身旁,低而稳的呼吸声因为彼此的沉默而在陈果的耳中被无限放大。连同与他贴着的胳膊也渐渐体会到了谢云飞的温度,那若有似无的冰冷寒意透过衣衫往他身上钻,穿过他身上的衣料,挤进成千上万地毛孔里,蔓延 
 9、第九章 。。。 
 
 
  至血液,又及四肢百骸。陈果想起他修长的双手和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黄昏中那充满距离感,却又充满想象空间的身姿。陈果摸了摸自己干裂的嘴唇,谢云飞凑到他肩旁看外面,似乎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追上来。陈果闻到他身上的清爽气味,干干净净的,还没被垃圾的臭味搅混。 
  
  陈果在他耳旁问他,“师兄你用的什么沐浴露洗澡?” 
  
  谢云飞耳朵一动,听到些动静,捂住陈果嘴,对他比出噤声的手势。黑暗中谢云飞那近在咫尺的脸看得并不真切,他双贴近陈果嘴唇的手却足以让他浮想联翩。 
  
  陈果想,自己实在需要个男人来去一去火。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谢云飞。陈果掐了下自己大腿,他听人声渐远,就对谢云飞说,“师兄,我回城里来之后还没回过水族馆,我想我还是得去和老板交代一声,好让他重新雇个帮忙的。” 
  
  谢云飞问他水族馆上班忙不忙,陈果说还行,有客人时就挺忙,要看日子。谢云飞沉默半晌,对他道:“我去替你上班,你这段时间专心练拳。” 
  
  陈果摇头,立即劝阻他,“那怎么行,你又没专业水产知识。” 
  
  谢云飞声称自己经常下河捕鱼,陈果说这是两码事,他们水族馆卖的是海里的鱼,要不怎么叫“蓝海”呢。谢云飞走到巷口,朝外张望,看四下无人,对陈果比个手势喊他过去。两人走到大路口,坐上出租车,谢云飞又提议去“蓝海”看看。
  




10

10、第十章 。。。 
 
 
  陈果看劝不住他,点头答应了下来。过了两个大路口,他捂着肚子抓住谢云飞肩膀,面色痛苦地说道:“师兄…………我好像刚才被人打中了…………” 
  
  谢云飞忙要撩开他衣服查看,陈果按住他手腕,眼里闪着泪光,道:“我觉得是内伤……” 
  
  谢云飞怕他有事,对司机师傅说,“师傅,麻烦您去最近的医院。” 
  
  陈果说不用,回去歇歇就好。谢云飞侧脸看他,起手给他把脉,陈果心虚,心脏不由跳快了几拍。谢云飞松开他手腕,没作任何评论。司机师傅听两人都没声了,问他们道:“是去医院吧,这回不改了?” 
  
  陈果扒着他座位说,“改,还改。” 
  
  他报出方嘉豪公寓住址,那司机师傅笑了笑,又问了遍,“这回真不改了?” 
  
  陈果嘿嘿笑,说道:“不改了,回家睡觉。” 
  
  谢云飞自始至终都没再发言,直到下了出租车,他万分难得主动喊住陈果。陈果还在演着身中内伤的戏码,看他时的眼神带几分虚弱,十分入戏。 
  
  “我刚才给你把脉。”谢云飞按下电梯,用郑重口吻对陈果道:“你有些肾虚。” 
  
  陈果原以为他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发表,听是这事,哈哈笑了出来。谢云飞皱着眉,说要给他补身子。陈果点头称好,道:“快和方老板说让他买点海龙海马回来给我熬汤。” 
  
  谢云飞走近电梯里,斜睨着陈果,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没交到女朋友?” 
  
  陈果心想,自己最近除了作些个又咸又湿的梦之外,都没真枪实弹的干过,怎么一下就肾虚了?没想到这谢云飞也学会开玩笑了。 
  
  谢云飞没听到他回应,想他应是默认,遂暗暗点了下头,低声自语道:“原来如此。” 
  
  陈果看他嘴唇上下动着,却没听到他说话,抬眼问他,“师兄,你说什么?” 
  
  谢云飞出了电梯,关照陈果早些休息,别再熬夜就钻进了自己房间。刚才没吃上大排挡,陈果心里还惦记着那羊肉串,一边感叹着可惜了一边打开冰箱拿了只番茄出来吃。他坐在餐桌边琢磨,刚才谢云飞说他肾虚这事,该不会是认真的吧。陈果这么寻思着,也没心思吃番茄了,举着半只番茄就跑去敲谢云飞的门。 
  
  谢云飞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陈果直接了当问他,“师兄,你刚才说我肾虚这事,不是开玩笑?” 
  
  谢云飞抱着胳膊打量他,陈果靠在门边对他笑,“我真不是因为这事找不到女朋友。再说了,你前几天不还看到我……”陈果有些没好意思说出口,眼神四处晃荡了会儿,拖着尾音,道:“还有啊,今早你不还给我换了床单。” 
  
  陈果又说谢云飞,“师兄,你不也没女朋友,难不成也是这原因?” 
  
  谢云飞动了下眼皮,砰地关上了门。陈果对着门板哼哼,大口嚼着番茄回身时,看到方嘉豪手里握着酒杯,抿了一小口棕黄色的酒液,得意洋洋看他,“诶,你这么着急和你师兄解释你不肾虚干吗?” 
  
  陈果呸他,“好话听不进,这些个没正经地话题倒听得高兴。” 
  
  方嘉豪朝他勾勾手指,“得了吧,你可没对我说过什么好话,要不现在说一个来听听?” 
  
  陈果闻到他身上酒气,不愿招惹他,径直走去厨房洗手。方嘉豪跟屁虫似地跟了过来,靠在水槽边仰起脸对陈果感叹道:“陈果啊,我今天遇到了一朵高岭之花。” 
  
  陈果猜他多半是醉了,嘴巴不受大脑控制,说话有些胡言乱语的意味。他转身对方嘉豪作出个惋惜的表情,道:“方老板,鲜花要是插在牛粪上,看上去多好看,那都是臭的。” 
  
  方嘉豪没和他斗嘴,靠在客厅那巨大的落地窗前,面对这彻夜不眠的璀璨都市,念叨起伤春悲秋的字句。陈果骂他一句有病,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谢云飞不知在隔壁鼓捣些什么,门缝下透露出暗黄色的亮光,似未睡下。陈果拿了换洗衣裤走近浴室洗澡,往身上抹了三遍沐浴露才算是把一身的垃圾味给去没了。他走出浴室时,谢云飞那屋的灯光已经熄灭。陈果枕着胳膊,仰面躺在床上,想到那一墙之隔的谢云飞,想到他浑身上下那清爽气味,还有那双让人着迷的手,却再没意淫他们的兴致。 
  
  不知是不是受了方嘉豪那低落情绪的影响,对于找人上床去内火这事,陈果也有些消极悲观。蓝海最近是去不了了,打电话叫外卖也没可能,这屋里除他之外的两男一女,一个他看着就烦,一个脑内想想还可以,要让他脱光坐自己面前大演限制级场面,那真是天方夜谭。剩下个阿珍,身材脸蛋没得挑,就是让人提不起性趣。 
  
  陈果翻个身,挠着自己胳膊长吁短叹。以前总觉得自己白天教拳,晚上卖春,生活兴趣两不误,世间最妙不过如此,哪里想过要给自己找个伴。落到现在这田地,才眼巴巴自己能有个关系稳定的好情人,能上他家坐一坐,和他说说话,被他按在床上干到直不起腰。其实这事,陈果也正正经经考虑过,那还是在他弟出事没多久之后。原先三室一厅的房子空了两间,剩下他和屋里那三个牌位大眼瞪小眼。 
  
  武馆里的徒弟知道他家这事,还都来给他介绍女朋友,陈果嘴上答应地痛快,到了约定见面那天却总是犯懒,窝在家里哪里都不肯去。 
  
  说到底,他心里其实有些怕。他弟弟葬礼上,家里一个自称开了天眼的伯伯给他算了回命,讲他命太硬,与他亲近之人都不得善终。陈果原先对这些命理之说半信半疑,给弟弟守夜时想着家里亲人确实一个接着一个个过世,父亲暴毙擂台,母亲重病难愈,弟弟又是尸骨不全,他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天煞孤星的气质。在外头和人交情再好,也总惦记着不能太放在心上,一时冲动认了叶天当干弟弟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一直怕他出事。 
  
  一想到自己后半辈子兴许还是这么没着没落,打枪放炮这种事还得有上顿没下顿,他就浑身发怵。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到天光时陈果都没能睡着。谢云飞去叫他起床时,看到他蜷在被子里顶着两个黑烟圈,眼里还布满血丝,不由皱起眉。陈果抢先一步说话,“师兄,我失眠。” 
  
  谢云飞站在他床前,和他一言不发的对视了会儿,忽然弯腰拍了拍他身上裹着的被子,“那你今天就休息吧。” 
  
  陈果难得听到他这温柔口吻,觉得新鲜,眼下他也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对谢云飞说道:“没事儿,练拳不能耽误。” 
  
  谢云飞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肩膀,“你别多想,总有解决的办法。” 
  
  陈果一时间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刷牙洗脸的时候才体会到其中含义,嘴里还含着口泡沫就哈哈笑了出来。谢云飞这较真地个性没准还真帮他寻思起什么补肾秘方,陈果走到厨房,看到方嘉豪还坐在客厅里喝酒,嘴边勾起抹笑,主动上去和他打招呼,“方老板你想你那小花想了一宿?” 
  
  方嘉豪抱着酒瓶对他翻白眼,喷了他一脸酒气,“我方嘉豪想要的人……手到擒来!” 
  
  陈果对他说,“你说来听听,我替你出出主意。” 
  
  方嘉豪晃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屑地看着陈果,“哪凉快上哪待着去,等着瞧,今晚你方大老板就把他搞上床。” 
  
  谢云飞也听到他这豪言壮语,抬眼看向客厅,朝陈果使个眼色,“吃早点。” 
  
  谢云飞给陈果端上碗白粥,里面放了许多枸杞。陈果不爱吃枸杞,一颗颗挑出来放在桌上,这举动被谢云飞看到了,眉毛挑起,对他道:“对你身体好。” 
  
  陈果想和他解释,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阿珍睡醒了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方嘉豪醉醺醺躺在沙发上抱着个方形的枕头呼呼大睡,忙问陈果,“老板这是怎么了?” 
  
  “意淫呢。” 
  
  阿珍眨着眼睛看陈果,“你说什么?” 
  
  陈果和她说话的当口,手边的粥碗被谢云飞拿走,他往里面又多加了两勺枸杞才还给陈果。陈果看他不依不饶地,索性放下勺子不吃了,借口要练拳,捞了根油条塞嘴里坐电梯下了楼。 
  
  阿珍看了眼桌上被陈果挑出来的枸杞,又看看谢云飞,笑了笑,“谢师兄,我不用进补,有普通的白粥吗?” 
  
  谢云飞还真煮了两锅粥,阿珍瞅着他背后的“谢记茶楼”,问他这茶楼开在哪里,都有些什么茶水点心。谢云飞的回答干净利落,“宏村,卖茶。” 
  
  阿珍随口提了句昨晚陈果作了好些菜,他们两人吃剩下许多都放在冰箱里了,今晚拿出来热一热还能吃。 
  
  “陈果烧菜也好吃,你们师兄弟该不会是拜了个做菜师傅吧。”阿珍看他走到冰箱前面,开了句玩笑。 
  
  谢云飞打开冰箱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出声。阿珍吃完早点,叫了方嘉豪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叹了口气也出门了。 
  
  方嘉豪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闻到饭菜香味,吞下口口水,揉开眼睛,瞅见谢云飞坐在餐桌边吃饭。方嘉豪看外面天色正亮,嘀咕了句,“谢师兄,这是吃午饭了?” 
  
  他摸着自己饿瘪了的肚子,想着也是该找些东西来吃了。他走到餐桌前,瞧着一桌的菜,伸手想要去拿只红烧鸡翼,却被谢云飞一筷子打中手指。方嘉豪被疼清醒了,指着谢云飞才想骂人,却被他双眼瞪得一哆嗦,揉着泛红的手指没出息地退到一边,“行行行,你吃你你的,我自己找东西吃去。”
  
  方嘉豪心想自己横跨黑白两道,有财有势方大老板,自从遇上着俩师兄弟后,不是被陈果冷嘲热讽就是撞上谢云飞这冰山,怎么想怎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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