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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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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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嘉豪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瓷碗,说道:“还是陈果了解我。” 
  
  陈果对他拱了拱手,“哪里哪里。” 
  
  沈南北问谢云飞有什么看法,谢云飞双手握着膝盖,一如既往地绷着脸,张嘴说道:“他的形意拳和我师傅教我的一样。” 
  
  陈果拍了记大腿,“他不会真和师傅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吧?” 
  
  沈南北笑着搓了下手掌,“那好,当陪练正合适。” 
  
  方嘉豪走到陈果面前,瞅着谢云飞,对陈果努努下巴,“他们都姓谢,不会有血缘关系吧?” 
  
  陈果站起身坐到餐桌边给自己盛了碗粥,沈南北和秦想说是先去楼下准备场地,和陈果打了个招呼便走进电梯。方嘉豪从陈果这儿打听不到八卦故事,嘿嘿笑着看谢云飞。谢云飞拉长脸将比赛录像反反复复地看,聚精会神地,更不像是会和他说故事的人。方嘉豪悻悻回到座位上,这时,从走廊一端走出来个睡眼惺忪的少年。 
  
  方嘉豪对他微笑着打招呼,“醒了啊?” 
  
  陈果抬眼看他,闷哼着问了句,“成年了吗?” 
  
  方嘉豪撑着脑袋在空中比出个八,“昨天刚满十八。” 
  
  那少年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亮晶晶的黑眼睛中闪现丝羞怯,走到方嘉豪身后,垂首站着。方嘉豪摸了把他的头发,握着他细瘦的手腕让他坐下吃些早点。陈果看方嘉豪扮演起情圣的角色,打了个冷颤,扭头招呼谢云飞下楼练拳。 
  
  阿珍正要去上班,和他们搭同一班电梯下楼。阿珍身上传出淡淡的果香,清新甜美,令人沉醉。陈果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问阿珍讨烟抽。 
  
  阿珍从包里翻出包女式烟,笑着递给他,“只有这个。” 
  
  陈果苦笑着推开,让谢云飞先去健身房,他得下楼买烟。
  
  最靠近的便利商店就在公寓楼对面,店里只出售两种陈果没见过的进口烟,他犹豫着还
  是掏钱买了一包。深蓝色包装的香烟味道奇怪,吸进喉咙里面火烧火燎的,嘴里聚着股焦味,没吸几口陈果就被呛得蹲在路边直咳嗽。 
  
  他抽了半根,烟瘾没压下去,人反而更焦躁。他看到方嘉豪那幢大楼里走出一道蓝色的人影,他站起身,把手上香烟扔进垃圾桶里,手里攥着打火机同由远及近的谢云飞笑了笑。 
  
  “师兄你也下来买东西啊?” 
  
  谢云飞四下看了看,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对陈果扬眉道:“别耽误时间。” 
  
  陈果把打火机放进裤袋里,搓着手掌说,“我就下来抽根烟,我们现在就上去吧。” 
  
  谢云飞忽然拉住他,腰一弯,整张脸贴到他颈间。陈果往后缩了两步,捂着后颈对谢云飞笑,“师兄,你干吗?” 
  
  谢云飞说他身上有烟味,又伸手摸了把他的脖子,不轻不重的,还一脸理所当然。他这怪异行径引来不少路人的好奇目光,陈果脸上挂着不太自在地笑,走到路边,作势要过马路。谢云飞跟在他身后,还关照他以后少抽些烟。陈果笑呵呵答应,心里却腹诽:多叫了几天师兄还真以为自己是他兄长,管这管那还管得挺宽。 
  
  两人站在电梯里无话可说讲,电梯两面贴着镜子,陈果摸着自己头发比对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小声嘟囔,“得剪头发了。” 
  
  谢云飞斜瞥他一眼,保持着那笔挺站姿什么都没说。幸好电梯挺块,不多时便到了。陈果拍着胸口作了个深呼吸,谢云飞那不苟言笑的严肃气场几乎充斥整部电梯,要再和他多待上一分钟,他真要喘不上气。陈果走在他身旁开他玩笑,说,“师兄,你要上了擂台,不动手就能吓死一班对手。” 
  
  谢云飞没听懂他这话,还反问他,“不动手怎么吓死?” 
  
  陈果哈哈笑,推开健身房的玻璃大门,林芳芳看到他就把他拉近个小房间里,砰一声关上门。沈南北和秦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台电视机,连着电脑在场地前循环播放谢风华的比赛。陈果作好身体检查出来时,谢云飞已经褪去上衣,站在了擂台中央。
  
  秦想拿了个秒表喊陈果作些体能测试,陈果偷偷瞧谢云飞那边,他套拳打得行云流水,在亚洲拳王面前没有半点怯场。秦想看陈果眼珠动得灵活,拿秒表敲他额头,“你师兄打拳你没见过?看这么起劲干什么?” 
  
  陈果揉着脑袋喊冤,“还真好几年没仔细看过了。” 
  
  秦想挡在他面前,督促他别偷懒,在他耳边一个劲念叨他们得根据他的身体素质来安排战术云云。陈果左耳进,右耳出,总时不时瞥谢云飞,这感觉像是当年隔着门缝偷敲谢师傅教谢云飞练拳一样。谢云飞被门缝压成细细一条,总是直面向他,他直视前方得眼神似乎能穿过门缝。他似乎看得他。 
  
  陈果有时想,或许谢云飞早就发现自己在偷师,他知道自己在偷看师傅教他,偷看他。可他又什么都不说,就算有时他被师傅捉个正着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他偷学谢师傅的功夫和谢云飞的利害关系并不大。要是谢师傅认了他当徒弟,他不过是多了个师弟,倘若谢师傅不认,那他还是堂堂正正的嫡传弟子。 
  
  陈果被秦想折腾半天觉得有些累,他站在场边歇息时,秦想拿着记录下的数据去和沈南北商量。谢云飞那厢也得了空,拿了瓶水走到陈果面前递给他。 
  
  陈果拧开瓶盖,他看谢云飞身上汗衫已经被汗水弄湿,薄薄地贴在他身上,肉色的肌肤若隐若现。陈果吞了口口水,把水还到谢云飞手上,对他笑道:“师兄你也渴了吧。” 
  
  谢云飞伸手接过塑料瓶时,手指无意碰到他手背,陈果心下惊奇:刚才热身热了那么久,怎么他的手指还是冰凉。 
  
  陈果瞄着他手指,问他晚饭吃些什么。谢云飞却道:“晚上我有事。” 
  
  到了傍晚,谢云飞冲了个澡,当真出门赴约。他出门时阿珍还没下班,陈果拿冰箱里材料作了一桌的菜,阿珍回来时见这情景,问他道:“你们师兄弟搞厨艺竞赛?” 
  
  陈果没胃口,喝了碗汤就回了自己房间,躺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谢云飞这神秘日程弄得他十分好奇,心里被成百上千个猫爪挠着似地,想要一探究竟。他左思右想,决定去谢云飞那屋里看看,谁知那家伙把两边的门都上了锁。陈果跑去问阿珍拿钥匙,阿珍却说钥匙只有一把。陈果心里来气,躺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阿珍在书房里工作,出来倒咖啡时看到他面色凶恶,吓了一跳。 
  
  “陈果,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陈果看了眼电视上的时间,十点已过,还是不见谢云飞踪影。 
  
  “这些剩菜要给你师兄留着吗?”阿珍看着桌上盆盆碟碟的,“要是他不回来吃,我就放冰箱里了啊。” 
  
  陈果起身走到厨房,帮着阿珍把剩菜都封上保鲜膜放进了冰箱。他还说,“没事,要是你们老板又半夜三更带人回来,热一热还能吃。” 
  
  阿珍顺手拿了便利贴写了张便签贴在冰箱上,她和陈果道声“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间。陈果坐回沙发上,十二点午夜新闻准时开始时,谢云飞才算是回来。陈果看到他第一眼便问他,“师兄,你吃晚饭了吗?” 
  
  没等谢云飞回答,陈果又把他拉进电梯,“我带你吃夜宵去。” 
  
  谢云飞看上去有些累,站在电梯里打了个哈欠。陈果笑嘻嘻问他,“师兄你没这么晚睡过吧?” 
  
  谢云飞单手按着自己背包,微微点了点头。陈果想问他晚上去了哪里,坐在出租车琢磨问法时,谢云飞却主动和他提起,“晚上去见了一个师母的朋友。” 
  
  陈果哈哈笑,“师兄,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想问我这个吗。”谢云飞瞅着他口袋,“你请我吃夜宵,带钱了吗?” 
  
  陈果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袋中空空,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还真没带。” 
  
  出租车司机听了这话,忙问他们,“两个人都没钱?” 
  
  谢云飞回道:“我有。” 
  
  车到一处大排挡前,谢云飞付了车钱,陈果在他后面下车,对他道:“师兄,这回你请,下次算我的。” 
  
  谢云飞任他勾着自己肩走到个烧烤摊位前,陈果和烤架后面烤着肉串的老板似乎是旧相识,那老板也年轻,理了个平头,嘴角叼着烟对陈果抬了抬下巴。 
  
  “两瓶冰啤,先来二十串脆骨,二十串羊肉。”陈果按着谢云飞的肩让他坐下,自己走到老板边上和人聊起天来。 
  
  谢云飞抽出桌上筷桶里的一次性筷子,掰好了摆到桌上。陈果和那平头老板有说有笑,手上不经意间还多了根香烟。有个穿立领T恤的伙计拿来两瓶开好的啤酒,酒瓶口的白气噌噌地往外冒。谢云飞不好酒,没去动酒瓶。他透过面前这两个并立的酒瓶目不转睛盯着陈果看,看他整张脸笑开了花,看到他终是抽完那支烟,朝他走了回来。 
  
  陈果并没坐下,拿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口,嘴边沾上些白色泡沫,他伸出舌尖轻舔了下。谢云飞挑起眉毛,垂下眼摆弄起一次性筷子。陈果拿手背摸着嘴巴,和谢云飞面对面坐下,向他介绍起这边的烧烤,说这老板以前黑道出身,在他那儿学过一阵子拳法,后来退隐江湖,还道:“学过些拳法的人烤出来的羊肉串都特别香。” 
  
  谢云飞双手抓着桌沿,看上去有些拘谨。陈果问他是不是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谢云飞点了点头,他环视四周,确实是从没见过,听过的热闹。形形色色的人,男男女女挤在一张桌边,一个炉灶前,大声说话,放声笑。谢云飞觉得热,他脱下外套问陈果,“你经常来?” 
  
  陈果笑着点头,说,“水族馆下班了之后常来这里吃饭。” 
  
  “水族馆开到这么晚?” 
  
  陈果握着绿色的玻璃酒瓶,轻晃了晃,笑眯起眼,道:“城里什么店都关得晚。” 
  
  谢云飞将信将疑地转了下眼珠,看向隔壁砂锅摊上忽然惊声尖叫起来的女人。陈果也循声望去,那尖叫的女人似乎是被人打了,捂着脸颊从椅子上跳起,转身要跑,却被同桌一赤膊男子追上,又拖回了桌边。眼看那女的又要挨揍,边上看热闹的人挺多,就是没人出手拦。这下陈果坐不住了,嘴中念念有词,“大庭广众的怎么打女人??” 
  
  他三两步走到那赤膊男子身后,拍了拍他肩,“兄弟,这么多人看着,你打女人,多难看。” 
  
  赤膊男子生得虎背熊腰,背后还文了只三角眼的老虎,听到有人来劝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陈果,“你没病吧,老子教训自己女人要你多管闲事?” 
  
  陈果看他盛气凌人地抬高下巴,两个鼻孔蛮牛似地哼哧哼哧,咧开嘴笑道:“你打女人我不爱看,影响到我了我就得管。” 
  
  赤膊男子那桌上还坐着四个马仔模样的年轻小伙子,听陈果这番话,纷纷站起大声喝斥陈果。有个黄毛还踢翻了椅子,踩在椅腿上,拿大拇指蹭了下鼻子,对陈果道:“你算哪根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等哥几个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陈果可不是吓大的,对准黄毛脑门用力拍了上去,那黄毛才想发作,却被人一脚踹跪到地上。陈果嘿嘿笑着看挡在他身前的人,道:“师兄,这回你不和人有话好好说了?” 
  
  谢云飞没回头看他,闷声应道:“吵得头疼。” 
  
  赤膊男子和其余三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互换了眼神,不约而同抄起酒瓶朝他们砸来。摊位前看热闹的人见这情形也四下散开,那摊主吓得躲到了烧烤摊后,看桌椅被砸了,心疼地皱紧眉。谢云飞压根就没出拳,光是用脚就撂倒了那三个马仔,陈果三两下也把那赤膊的文身男子压制在了桌上,被打的女人抽抽噎噎踩着高跟鞋跑开。赤膊男子脸都被压变了形还冲陈果大声嚷嚷,恐吓他,“你小子有本事在这儿别走,等…………” 
  
  他话说半截就被陈果按住脖子的手给掐没了,谢云飞将方才的骚乱弄倒的桌椅扶起,陈果盯着赤膊男子背后的老虎看,冷笑一声道:“以后别文老虎了,弄个hello kitty,这要打架打输了也不丢人。” 
  
  谢云飞想要拉他走,陈果还不解气,又捶了那老虎文身两下,嘴上飙出两句不干不净地粗话才松手。两人回到烧烤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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