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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有一声叹息，和来日方长的互相安慰。
两个人并排地躺在床上，曾齐航将脑袋枕着种马男粗壮的手臂，看着天花板，你一句，我一句，互诉衷肠。
秦峰很想问，Leo怎么样了。但他不敢问，只能避开这个话题。
曾齐航很想问，那小子到底和秦峰是什么关系。但他不敢问，也避开了这个人名字。
一对恋人，躺在床上，甜蜜无限，但又小心翼翼。谁都不敢伤害对方。
在这个夜晚。
Leo此时，正在自己家的卧室，将父母的关心冷冰冰地挡在门外，就像当天被曾齐航冷冰冰的留下。
那小子此时，面无表情的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独自走向了屋外的黑暗中。
秦峰和曾齐航的奇遇般恋情，注定从第一天开始，就伴随着另外两个挥不去的名字。
88、再见了兄弟
深秋天渐寒。
秦峰和曾齐航双双躺在温暖宽厚的大床上，头靠头，肩并肩。
曾齐航的付出，深深地感动了秦峰。先是身体上的付出，在不发出一分贝的忍受极限痛苦之中，完成了男人礼献。然后就是情感的付出，他放弃了初恋情人，放弃了自己曾经苦心经营的感情。他内心的挣扎，他身心的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许可以说他冲动，或许可以指责他不负责任。但除此之外呢，为爱出发的简单，坚定执着的追寻，也应该获得一些理解。
不管怎么说，在秦峰眼里，统统化作感动，被彻底打败的感动。
眼下，两人心中，只有一个词：珍惜。
秦峰决定，从明天开始，做他的好男人。赚钱养家，洗衣做饭，床上床下，让他幸福。
曾齐航决定，从明天开始，做他的好男友。赚钱养家，洗衣做饭，床上床下，让他幸福。
未来无限美好。
感谢上天，人海之中，让我遇到你。
秦峰和曾齐航同时看着彼此，微微一笑。
感谢你，让我相信，爱情如此美好。
“砰，砰，砰，”
房门节奏规律地敲了三下。
“进来吧。”秦峰冲门口喊了一句，他知道是那小子，但想不到他敲门的目的。
那小子推开房门，穿上一件连帽长衫，帽子套住他的整个头部。黑暗之中，仿佛只有一双幽幽的眼神，散发着寒光。
“还你。”小子冷冰冰地说着，然后将手中的一个小件物体，丢在床上。
秦峰随手拿起，是一支未开封的润滑油。微微皱起眉头，本来想说，我们今天没打算做爱了。
但说与不说，似乎不重要了。因为那小子，已经将房门关上，离开了。
秦峰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凌晨三点。心内不禁纠结，他觉得还有时间，他想做爱。但转念一想，也有不做的理由。
“睡吧。”曾齐航似乎看出了秦峰的心思，双手绕过种马男厚实的身体，在他耳边轻柔地笑道，“抱着睡。”
秦峰心内一阵温暖，是啊，抱着睡。虽然他此前也和那小子天天抱着睡，但那份感觉，似乎不一样。对老念，更多是关心和怜爱。但和小航，有更多温情和浪漫，以及恋人之间，必不可少的交流。
两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
在深夜的寒意中，点燃一个小小的，但足够支撑他们俩的，温暖的天地。
有一个人，抱着睡，足够是一种幸福。
两个人，用唇语和眼神，互道晚安。
一轮秋月，高悬天空。
一个孤单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脚步悲伤地行走在月夜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方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早上，秦峰起床，发现了房间内的变化。
那小子，连夜离开了。
他走了！？
秦峰心内一阵惊呼。
并且，这一次，和以往充满孩子气的人间蒸发完全不同。
他带走了行李，所有的行李
曾齐航温暖地从背后搂住秦峰的腰，和洒进屋内的清晨阳光一起，在他耳边道了一声，老大，早上好。
尽管这样简简单单的问候，甜蜜和温暖。但秦峰看着屋内的一切，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挤出了一丝笑容，老二，早。
缓缓放下小航君的双手，秦峰从客厅，走到那小子的卧室，仔细地打量着。
真的是所有，连一只袜子，都没有留下来。
那小子，如此彻底。
似乎打算一去不返。
秦峰的鼻头突然涌现出一股酸意，他当下拿起手机，又放了下来。
以他对那小子的了解，这个电话，根本不需要打。因为结果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
那小子既然决定离开，带走一切，就没打算让秦峰找到他。
他是老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老念。
可是，为什么？
秦峰想不明白。
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你不能忍受我谈恋爱呢？
其实，秦峰心里明白。
只是，他一直不敢明白，不想明白。
从小峰子在白雾桑拿房中，放弃了内心顶天立地的自信，叫老念一声老公开始。
不，应该更早，从生日的醉酒之夜，他不顾他的哀求和痛哭，残忍地划破鲜血，进入他的菊花开始。
不，应该更早，从秦峰的大病的三天日子，老念寸步不离，悉心照顾。但又顽皮地舔着他的菊花，悄悄地吞下他的精液开始。
不，应该更早。也许从北极星见证下的大草原开始，或许是鬼屋的激吻开始。
情比金坚的兄弟情。早就不是兄弟情，这么简单。
在互相关心和照顾之外，谁都知道，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东西，始终漂浮在两人的心头。
只是，谁都没有捅破。
如此这样，倒也很好。
可是，感情啊感情，永远是这个世间最微妙的，最无法定义，最不可言说的东西。
秦峰明白那小子为什么不辞而别，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不辞而别。
甜言蜜语的承诺那么脆弱么？
共同走过的日子那么不值得珍视么？
你就这样，不辞而别么？
秦峰心内隐痛，曾齐航站在远处看着，一言不发。他多少知道一些兄弟俩的事情，但他哪里知道那些被表面隐藏的东西，就连当事人自己都看不真切。
秦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那小子的卧室中，快步走了出来，直接朝洗手间走过去。
曾齐航跟在秦峰身后，两人推开洗手间的门，秦峰一眼就看向了远处的地板。 Y
还在。
老念和小峰子，没有分开。
那一对乌龟，在空间有限的玻璃缸内，悠然自得，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享受在它们的二人世界当中。
秦峰注意到玻璃缸一侧，龟粮散落一地。看来，那小子走得真是匆忙，连他最钟爱的两只乌龟都不管不顾了。
秦峰蹲在地上，收拾起来。自从两只乌龟进家门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打理它们。曾齐航靠着墙壁，眉头微皱。他本来不想插手，就让秦峰自己去吧。但最终，不知道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心里决定。也走上前，蹲在秦峰身旁，帮忙收拾起来。
两人蹲在地上，对视了一眼。秦峰微微点了点头。
从早上他发现那小子离开后，他同时决定隐藏自己的心里活动，他不希望小航君读到他的情绪，尤其是某些情绪。
但是，秦峰怎么可能藏得住。房间内的每一个物件，每一个角落，都是身影，都是回忆，都是那小子爽朗的笑声和顽皮的争吵。
曾齐航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透着伤心，难过，追悔，自责，愤怒，着急，甚至，在看到两只乌龟的那一刻，几欲掉泪。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和秋风一起挤进屋内。
阳光温暖，北风冰凉。
两人回到客厅。秦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曾齐航看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走进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早餐。
屋内，尽管变了主角，但依旧是两个男人的生活。
来了一个
走了一个
难道，这个世界只有黑与白，是与非吗？难道，爱人和兄弟，必须二选一吗？
秦峰毫无准备的，被迫做了一个选择。
或许这个选择的对错，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或许这个选择，根本就无所谓对错可言。
我爱你。秦峰心底说了一句。但不知道，他说给谁听。
89、沉痛的代价
两个爷们，为了一段仿若初恋的砰然心动，在放弃和坚持的纠结中，终于，走到了一起。
好不容易。
为此，四个人，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两个人失去了兄弟，两个人失去一段六年的感情。
曾经痴情的曾齐航，仿佛一夜之间，变身成了绝情的爱情杀手。一手斩断了过去六年情意绵绵的爱，和细水长流的日子。他痴情起来，感天动地。绝情起来，毁天灭地。他毫不理会Leo的挽留和旁人的劝阻，毫不在意舆论的指责和谩骂。
一条路，走到黑。
没有人，和他站在一起。
也没有人知道，在他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压抑许久的男人泪水再也没能忍住，夺眶而出，肆意流淌。
曾齐航朝着心中的方向，行走在夜色中，神情怆然，脚步悲伤。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而哭，是因为伤心过去还是因为向往未来？或许，这只是表面的答案。除开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原因，包括相伴六年的初恋。
在曾齐航看来，从来没有人走进过他的心。
泪水，因为孤独。
如此孤独，连泪流满面，也无人安慰。
在眼泪中，曾齐航决定把过去的种种恩爱，甜蜜，冷漠，冲动，猜忌，抱怨，争吵，伤害……统统忘掉。
这一夜，Leo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枕头，眼睛痴痴地看着前方，大口地、艰难地呼吸。过去的六年，男友嘘寒问暖的关心和爱，让他感动，让他无法忘却。过去的几个月，男友突然的心不在焉，突然的抱怨和指责，让他措不及防，让他疯狂。
细腻敏感的他，迅速猜到了原因。于是深夜造访，以真诚的恳求换取了秦峰的退出。但Leo猜到的，只是表面原因。秦峰的离开紧紧是扑灭了外部诱惑的火焰，男友心中已经点燃的心，无法熄灭。
对男友的变化，Leo先是指责和抱怨，但换来的，是逐渐激烈的争吵。于是，Leo选择妥协退让，但换来的是沉默和冷战。一向掌控全局的Leo，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似乎都无法让男友回心转意。
Leo不知道男友为何如此坚决。
原来你天生就是个受。Leo如此猜过，也在情绪失控的争吵中，如此对男友说过。
没有任何意外，这种嘲讽，换来的，是曾齐航的暴怒，和第N次分手的提议。
Leo失声痛哭，然后疯狂挽留。
一段苦苦挣扎的感情，两颗伤痕累累的心。
日复一日，直到这一天，虽然Leo仍然想不明白情变的原因，但是他想明白了，这已经不是他们曾经共同追求的爱情。
他终于，主动提出了分手。这一次，没有了往日的争吵和伤害，男友面无表情的转身收拾行李。Leo安静地看着，没有打扰。满屋子东西很多，曾齐航只收起了属于他个人的东西，两人共有的，或者与Leo相关的东西，他统统没拿。
比如，曾齐航打开了衣柜的一个抽屉，整个屉子里，整整齐齐，叠放着色彩鲜艳的卡通内裤。每一条，都是Leo在全世界各地出差时，一条一条带回来的。数不清的内裤摆在一起，就是六年来无数个难忘的夜晚，两人拥抱着躺在床上，曾齐航饶有兴致地听着Leo为他讲述忍者神龟和海泽王的故事。六年，曾齐航从动漫白痴变成了个中行家。外人不会猜到，他满脑子的动漫知识，竟然来自床头，不可思议的日积月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无数个夜晚的最后，他们会脱下筋肉躯体上，可爱卖萌的内裤，缠缠绵绵。
往事浮上心头。Leo在远处，默默地看着男友打开抽屉，静止了一分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最后，他合上抽屉，一条都没有带走。
对于男友这个细节，Leo有两种解读，一种是甜蜜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