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沿途出现的商旅队伍,也充分的说明了刑天军近年来在辖地之中推出的各种富民的政策是对的,虽说眼下成果还没有彻底彰显出来,但是各种手工业显然也是正处于恢复之中,特别是路上的那些行脚的小商小贩们,也充分的说明刑天军辖地的治安情况已经开始大幅好转了,连他们都可以不用再结伙出行,自有的行走于刑天军辖地之中,说明各地的守备们,这段时间对各自辖地的土贼剿抚的不错。
更让肖天健高兴的是,刑天军的兵马显然彻底得到了老百姓们的拥护,当他领兵回到河南的时候,沿途大量的百姓不但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听闻他们地头上要过兵马,不管是谁,都立即闻风而逃,而是一见到飘扬的刑天军军旗,现在的老百姓们则立即会聚拢到路边,要么对途经的刑天军的队伍欢呼,要么就烧一壶水,拿着碗跑到路边,倒满水递给经过他们身边的刑天军兵将们饮用,甚至有人虔诚的跪在路边,不断的对着刑天军的大军磕头。
这可以说让刑天军上下兵将们都感到十分自豪,特别是其中曾经的那些投降刑天军的旧官兵们,和那些投靠刑天军的其它义军兵将们更是感慨万分,暗道刑天军如此获取民心,这天下他们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呢?而且现在身为刑天军的一员,看着老百姓们对待他们如此亲热,也让他们心中暖暖的,一个个暗自咬牙发誓,以后绝不能再干什么祸害老百姓的事情了。
在抵达洛阳之前,肖天健特意在汝州停留了半日时间,在这里见到了卢象升,而卢象升经过这一年的休养之后,身体早已经完全康复,并且吃胖了一些,显得精神比起肖天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好了许多,这大半年来,卢象升隐姓埋名住在汝州城之中,身边只带着李奇等几个亲近之人,时常到各处行走,一边是观察刑天军对于地方的治理情况,一方面则监督一些地方的刑天军的文官武将们的表现。
这也是肖天健托付给卢象升的一个职责,他请卢象升以微服私访的形势,替肖天健监督地方官吏的表现,而卢象升则欣然答应了下来,并且忠实的履行了肖天健赋予他的责任,这一年来,时常会将他暗访时候,发现的一些问题,写成陈条,暗中交给蒋勤的手下,让其转交给肖天健,而肖天健即便是在行军打仗之间,也会时常的看一下卢象升递给他的陈条,并且对其中提出的问题,一一安排专职人员查办改进,特别是对卢象升在暗访之中发现的部分不合格的贪墨官吏,肖天健都下令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故此两个人的合作还是相当愉快的。
而卢象升也感受到了肖天健对他的重视,和他对民生的重视,心中很是宽慰,渐渐的也更坚定了他投效肖天健的念头,不再为此事而感到困扰了,特别是早段时间,肖天健还派人将王永祚送到了汝州编管,名义上是编管,其实是将招降王永祚的事情交给了卢象升。
而卢象升则在听闻消息之后,也立即去拜会了安置在汝州城的王永祚,王永祚见到卢象升的时候,惊得是目瞪口呆,而卢象升则将他在京辅抗击鞑子的经历也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王永祚,以及他为何投效于肖天健的原因,另外还给王永祚陈述了肖天健对于百姓的爱惜,以及他为了民生推出的种种举措,使得王永祚最终也不得不叹息了一声,思量了许久之后,前两个月也答应了卢象升的邀请,开始转而为肖天健做起了事情。
现如今王永祚已经被肖天健委任为了开封知府,前往了开封赴任,在开封城开始正式的为肖天健效命,担纲起了一方大员。
第五卷 问天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赐鞭
这一次当卢象升得知了朝廷和建奴议和的消息之后,卢象升也是闻之大怒,但是同时也立即敏锐的想到了接下来朝廷可能会对刑天军采取的举措,于是在肖天健还在武昌的时候,便委托蒋勤的手下,送信给肖天健,请肖天健暂停对南直隶用兵,立即回转河南坐镇,做好抵御朝廷北方边军南下对刑天军入剿的准备,所以肖天健这次返回洛阳的途中,少不了要来和卢象升见一面。
两人见面之后,又是一阵唏嘘,卢象升现在对肖天健也算是十分佩服了,他没有想到肖天健率领数量并不算众多的兵马,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将整个湖广基本上拿下,同时还拿下了江西不少地盘,这对于他来说,以前是不敢想象的,而朝廷的虚弱,在这个时候也彻底表现了出来,对于肖天健的攻伐,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坐视湖广一个接着一个的重镇丢失,一批接着一批的官军被刑天军所破,这更坚定了卢象升对刑天军的预测,这肖天健只要不犯大错,那么问鼎天下今后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这次见面之后,卢象升对肖天健也收起了以前那种狂傲的态度,变得恭谨了许多,和肖天健详细的对眼下的局势进行了分析,同时也帮着肖天健预测了未来朝廷将会对刑天军主攻的方向和可能使用的兵力。
在卢象升看来,这次朝廷和建奴议和之后,肯定会尽快调动关外的边军入关南下,对刑天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用兵行动,而朝廷无外乎会调动宣大的兵力和山海关以及松锦一带的官军入关进剿,而官军可能会对刑天军大举进攻的路线,也无外乎只有两条,一条是走山西从宣大入关,先直击朔州,夺回朔州之后,从忻州入太原,然后南下攻打刑天军控制的晋南,第二条便是走京辅,到顺德府,直接猛击豫北,先将彰德府、卫辉府、怀庆府从刑天军手中拿回去,然后渡黄河直击洛阳和开封,重新进兵中原。
肖天健考虑了一下之后,问卢象升洪承畴此次会不会被朝廷调入关内,率军前来对刑天军进攻,卢象升想了一下之后摇头道:“不会!以当今朝中的那位皇上,虽说这次被迫向建奴求和,但是他也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即便是这一次和建奴达成了和议,可是他也绝不会轻易就相信建奴便真就会不再觊觎关内!所以在下以为,即便是他调兵入关南下,在眼下朝中无人可用之际,也绝不会将洪承畴调入关内,毕竟他需要洪承畴来帮他坐镇山海关之外,防备建奴!所以如过在下所料不错的话,他至多也只是调动几个总兵入关,听命于孙传庭抑或是陈新甲的调遣!”
“哦?卢先生说的有道理!看来洪承畴是不会入关了!”肖天健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用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说道。
卢象升挑眉看了看肖天健的神情,忽然笑问道:“难不成大帅还很想会会这洪承畴不成?”
肖天健哈哈一笑道:“说起来我肖某自起兵之后,先入晋南,又如河南,而洪承畴这些年来,则一直被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他们拖在陕西,所以我肖某久闻他的大名,却始终没有正面与之交锋过一次!这次我猜洪承畴搞不好会被当今朝中的那位给调入关内,来对付于我,如此一来我便可以会会他洪承畴的手段了!现如今听了卢先生的话之后,方知这次恐怕又要与之失之交臂了!所以还真是有点遗憾呀!”
卢象升这个时候站起来看着门外,表情有点尴尬,笑道:“想我卢某当年也是总督剿抚之事,一直在河南、湖广、南直隶等地对付各路义军,后来虽然调任了宣大总督,那么不知道大帅可否也为未曾和卢某交手而感到遗憾呢?”
肖天健听罢之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卢象升身前对他说道:“肖某最敬卢先生的为人,所以从来不想和卢大人交手,否则的话,岂会派人和你相约呢?又如何会前去巨鹿与先生会面呢?”
卢象升点点头道:“如果不是大帅舍命相救的话,想我卢某估计醒来之后,便会立即自尽以谢皇恩了!卢某不单单只感激大帅对在下的活命之恩,更感激的是大帅救回那么多在下当年的麾下将士们的性命,同时也更感激的是大帅心中装有天下苍生百姓!只希望大帅有朝一日,不要忘了对卢某的承诺!”
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后,忽然间转身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他这两年来,一直使用的那根范雨彤闲暇时候,亲手为他编的一根马鞭,双手捧着递到了卢象升面前,郑重的说道:“今日肖某将此鞭送给先生,先生请收下!今后先生持着此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如若有一天肖某有负与曾经对先生的承诺的话,那么先生大可持此鞭,来打醒肖某既可!肖某今日在此立誓,只要先生取出此鞭,那么肖某绝不反抗躲闪!任由先生抽打!”
卢象升看着肖天健手中的这条马鞭,又看着肖天健郑重的表情和他清澈的双眼,不由得激动的有点颤抖了起来,士为知己者死,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早已根深蒂固的植入到了他的内心最深处了,他很清楚肖天健今日赐予他这根马鞭意味着什么,这根马鞭可以说重过大明皇帝赐给大臣的尚方宝剑,这是一个君王,对一个大臣的承诺,这种承诺对于一个君主来说,一生可能都只会有一次,而肖天健却将这次机会,赐给了他卢象升,可见的肖天健对他是何等的器重和信任,于是卢象升不由得便有点热泪盈眶了起来,两腿一曲,跪在了肖天健的面前,双手高举过头顶,重重的说道:“微臣谢恩!只要主公此生不负对微臣的承诺,那么微臣此生便绝不负主公!……”
肖天健没有去搀扶卢象升,而是将那根马鞭异常郑重的放在了卢象升的手中,扭头对铁头说道:“将此事和今天我的话记下!见此鞭便如同见我本人!一旦有朝一日卢先生要持此鞭打我,决不许任何人干涉维护于我!”
铁头扑通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噙着泪磕头道:“铁头遵命!卢大人此鞭绝不会对主公举起的!铁头相信!”
最终卢象升还是没有出任官职,他当初说过,只有肖天健挥师去对付建奴的时候,他才会再次复出为官,这是他这样一个人的承诺,最起码他说出便要做到,这一点肖天健并未难为于他,并没有强求于他。
当肖天健离开汝州城的时候,卢象升告诉肖天健道:“孙传庭此人也是一个能臣,虽说这段时间在彰德府屡屡受挫,但是请主公莫要因此就轻视于他,如果此人主公有朝一日将其击败的话,那么请主公也留他一命,如果能将其收为主公所用的话,那么定能成为主公的得力臂膀!”
肖天健微微点头道:“我了解孙传庭,此人确实也称得上是个好官,不过我并不寄希望于他能有朝一日投效于我!毕竟很多人有他自己的坚持!但是我可以答应先生的请求,一旦战场上生擒他的话,那么便绝不会杀他便是!”
第五卷 问天 第一百五十章 家人佳人
就这么一路上肖天健率领着麾下的兵马,一半是心急火燎略带愤怒,另一半却是心情愉快,心急的是要赶紧部署对朝廷这最后的一击,高兴的是沿途见到的各种情况,还有他终于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了,如此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肖天健先行率领近卫营日夜兼程的赶回到了洛阳。
在洛阳的城南门处,肖天健搀起了跪在地上的牛金星,抬头看了看修葺一新的城门楼,又看了看周边那些遍地跪满的百姓,肖天健笑道:“牛先生辛苦了!看来这一年来,牛先生确实尽心竭力了!肖某看了,也记住了!休要多礼了,我们入城再说吧!”
牛金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年初他在肖天健主持的议事之中,因为妒忌李信,而提出了反对肖天健计划的意见,以至于触怒了肖天健,他后来是后悔的肠子都有点发青了,肖天健为此不许他再过问兵事,而是着力于民务方面,牛金星回家之后,一想起那次的事情,便觉得背后冷汗直流。
牛金星虽然心胸有点狭隘但是不是笨人,他看得出来,肖天健的眼光很是犀利,甚至可以说是可以洞彻人心,一下便看到了他心中的最阴暗的一面,并且毫不客气的警告了他,他很清楚肖天健用人的原则,也很清楚这天底下肖天健并不是离不开他牛金星,而是对于他肖天健可用之才,今后将会越来越多,只要他再稍有不慎,那么等待他的命运可能就很悲惨了,如此一来,让牛金星不得不收敛了起来,为了以后的前途,可以说是在肖天健率部离开洛阳之后,便全身心的扑在了政务上面,不敢有些许的懈怠,更没有敢在用人方面,做什么手脚,所以这近一年来,河南各地民务,在他的努力之下,进展的还算是不错,现如今听到肖天健这么说,他也算是多少放心了一些。
于是牛金星连忙谦卑的说道:“卑职不敢当!现如今卑职能做到这一步,全赖于大帅以前的安排!牛某不敢居功!”
肖天健挥挥手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如果我肖某连功过都分不清楚的话,那今后还如何做事?牛先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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