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田也不负众望,将手下的这一营兵将操练的相当不错,很快立下了数次战功,成为了刘宝手中的主力战兵营,而这一次肖天健北征,亲自点了他的名,将他这一营给带了出来。
阵中的李延田当看到鞑子的这千多名正白旗的骑兵朝着他们冲来的时候,兴奋的只想嗷嗷叫上几嗓子,他早就想在肖天健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他麾下这一营兵将的实力了,于是他立即下令做接战的准备,手持大盾的刀牌手们当即便齐刷刷的出列,在方阵左翼一字排开,大盾一横,便重重的将大盾的下缘杵在了地面上。
火铳手们也早已做好了接战的准备,一个个立即搬开了自生火铳的机头,最后做了一次检查,而长枪手们也都做好了接战的准备,随时都准备上前接替火铳手的位置,将长枪放下,抵住鞑子兵的突击。
随着鞑子骑兵们越来越近,双方都几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此时鞑子兵们看到了这支贼军之中居然有许多贼兵手中端着的是一支支鸟铳,当即便放松了下来,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北方边镇一带屡屡和明军交手,对于明军之中使用的鸟铳性能早已了解的非常透彻了,而且对于明军的战法也很是清楚。
明军边军之中也装备了不少的鸟铳,不过在明军手中,这些鸟铳根本就算不上犀利的武器,往往老远看到鞑子人马冲过来,不等当官的下令,便开始纷纷开火,而明军鸟铳质量实在是差的很,往往一通开火之后,打不死几个鞑子兵,倒是炸膛的不少,而且威力准头也很差,四十步之外便打不穿鞑子兵身上的甲胄,七十步之外就连不穿甲的人都不见得能打死打伤,所以鞑子兵遇上明军火铳手的时候,往往是一低头用胳膊遮住面们,即便是挨上铳子,也打不死他们,反倒是明军的火铳手开火之后,再次装填速度十分缓慢,往往不等他们再次装填完成,鞑子骑兵便杀至他们的面前,砍瓜切菜一般的将他们杀翻在地,所以鞑子这么多年下来,根本就不惧明军的鸟铳,反倒视明人的火铳手为笑话。
这一次当他们看清楚这支刑天军之中居然有近半的贼兵手持的是这种可笑的鸟铳,于是他们不少人都开始呲牙冷笑了起来,一个个不但不躲不闪,反倒开始催马加速,只是稍稍的拉开了一些战马于战马之间的距离,减少被弹的可能性,不少骑兵还从马鞍上摘下了他们的角弓,从箭囊之中抽出了箭支搭在了弓弦上,只待冲近刑天军兵阵之后,便用弓箭射杀这些该死的贼军。
“稳住!不要紧张!等他们到七十步之后再开火!瞄准他们的战马打!”一个火铳兵的指挥官大声的下令道。
火铳手们没人说话,都抿着嘴死死的盯着越冲越近的这支鞑子骑兵,这是他们第一次和鞑子正面交手,今天他们也都看过了斥候们抓回去的鞑子兵,这些鞑子兵一个个虽然彪悍,长的够丑,但是还是有血有肉,一刀下去照样脑袋会掉地上,所以他们也渐渐的不再感到紧张,至多是因为临战之际肾上腺素分泌更旺盛一些罢了,倒也已经不再害怕了,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在心中默算着鞑子骑兵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手指搭在扳机的护圈上面,感受着火铳带给他们的那种安全感,这个时候气温极低,刑天军虽然装备改善了许多,已经给兵将们都配发了羊皮抑或是兔皮手套,可是火铳手临战的时候,为了操作火铳方便,是不能戴上手套操作的,一个个火铳手的手都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冻疮,可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们操作手中的火铳,一个个枕戈待旦只待这些鞑子兵们冲过来送死了。
第五卷 问天 第十九章 喷火的怪兽
肖天健也看到了这支正白旗的鞑子骑兵,当看到他们如此大摇大摆的冲过来的时候,肖天健心里面一阵阵的冷笑,他这样的战阵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次实战的检验了,对付鞑子骑兵这样的冲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连亲自下令指挥作战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冷眼看着左翼李延田应付就足够了。
那个率队的甲喇章京随着越来越接近刑天军的步阵,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嗜血了起来,两只牛眼之中散发着一种残忍的凶光,微微的伏低了在战马上的身体,将手中铁槊朝前一指,用满语狂吼道:“杀呀!杀光这些汉狗!……”
“瞄准!开火……”一个火铳兵指挥官当看到这批鞑子兵已经冲至了大阵侧翼七十步的时候,终于把战刀朝前一挥,重重落下大吼了起来。
第一排火铳手应声将自生火铳下肩,平端了起来,几乎不做太多的瞄准,便将铳口齐刷刷的对准了迎面而来的这帮鞑子骑兵,一起扣下了扳机,只见在李延田左翼火铳手的行列前面,立即闪过一排闪光,紧接着便腾起了一溜的白色硝烟。
虽然今天风比较大,如果是明军的鸟铳的话,这样的大风天很容易将鸟铳引火药池的火药吹飞,使得鸟铳无法发火,可是这种事对于刑天军眼下使用的自生火铳来说,却根本不是个问题,每一把自生火铳,甚至包括刑天军比较老式的鸟铳的药池上都有一个自动开启的药池盖,会挡住风,只在开火的时候才被开启,所以这样的大风天基本上没有影响到刑天军的自生火铳发射,一排铅弹呼啸着便飞出了铳口,直奔向了它们的目标。
鞑子骑兵在冲至这个距离的时候,一些精明点的鞑子兵便已经开始有点心中大鼓了,因为今天他们遇上的这伙敌人,显然心理素质远超过他们以前遇上的那些明军火铳手许多,按理说换作明军火铳手的话,看着他们这么多骑兵纵马杀来,早就该乱糟糟的胡乱放铳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便可以毫无危险的排除掉明军火铳手对他们的威胁,可是今天直到他们冲至敌人大阵百步之内,敌阵中的这些火铳手们却还是冷冷的在看着他们,没有半点的骚动,静静的等候着他们冲的更近,这在明军之中是十分罕见的。
可是他们因为军令在身,虽然心中犯合计,可是却并不能勒马停止冲击,只能继续跟着前面的那个甲喇章京继续加速冲锋,直至进入到近七十步距离的时候,他们才看到敌阵中的火铳手们开始动作了起来,一个个铳下肩,平端着瞄准了他们,更让他们惊奇的是这些贼军居然不点火绳,就这么瞄准了他们,有些鞑子险一些笑了出来,没火绳的鸟铳能当用吗?难道端着吓唬他们不成?
可是没成想他们还没有笑出来,便看到了敌阵中的那些“鸟铳”的铳口闪光,几乎就是一瞬间,他们便感到了坐下的战马纷纷发出了悲嘶声,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惨嘶着一头便撞向了地面,疾飞的铳弹在他们坐下的战马身上开出了一个个硕大的血窟窿,鲜红的马血立即便喷溅了出去,被重创的战马哪儿还能托着他们的主人冲锋陷阵呀!
结果冲在最前面的鞑子骑兵一个接着一个的便跟着他们的战马栽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倒霉的当场摔断脖子咯屁于当场,幸运点的也摔的岔了气,翻滚在地爬不起来,即便是有人爬了起来,结果马上又被随后而来的同袍的战马撞飞出去,当即踩在了马蹄下面,想活估计是可能性不大了。
刑天军的火铳手们忠实的执行了他们军官的命令,将目标选定在了这些体型比较大的战马身上,一下便放翻了二三十匹战马,其中有的战马身中不止三四颗弹丸,不倒才怪呢!
就连气势汹汹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分得拨士库也当场被放翻在了刑天军左翼阵前,摔断了脖子死于当场。
但是这样的齐射并未真就吓住这些鞑子骑兵们,这帮野蛮人神经确实足够大条,虽然眼看着前面的骑兵弟兄遭了难,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他们都是女真健儿,就该驰骋于沙场之上,死亡是难免的,而且他们很清楚明军的鸟铳都是一锤子买卖,一通排铳放过之后,根本来不及再装填,有了前面这些勇士的牺牲,他们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冲至这伙敌人的阵前放箭了,于是后面的那些鞑子骑兵们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是一个个怪嚎着继续加速冲了上来,一些人搭好了箭,只待再近一些便朝着刑天军兵阵放箭了。
鞑子兵们想的不错,可是今天他们却选错了对象,他们太不了解刑天军的厉害之处了,所有的认知很快便被彻底推翻,就在他们继续加速冲近刑天军大阵的时候,第二排自生火铳便再一次鸣响了起来,一连串爆豆般的铳响,练成了一片,又是一排铳弹狠狠的射进了随后而来的鞑子骑兵群中。
而第一排发射完毕的火铳手们井然有序的早已撤到后列,开始紧张有序的清膛装填了起来。
那个率队的甲喇章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刑天军的兵阵像是一头会喷火的怪物一般,几乎一刻不停的喷吐着火焰,将一排接着一排滚烫的铅弹打到他的兵马身体之中,而他的那些麾下勇猛无敌的健儿们却仿佛跟靶子一般,一排接着一排的连人带马的摔倒在地,伤者还有伤马遍布于敌军阵侧发出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嘶悲鸣,人血马血在寒风中还冒着热气。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伙贼军怎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如此密集的朝着他们开火,而且这伙贼军的“鸟铳”威力也大的吓人,准确度也高的离谱,每一颗铳弹都能给他的兵马造成致命的杀伤,他们身上的夹铁棉甲还有内衬的锁子甲在这些铳弹前面,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挡不住这些铳弹,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有百余人折在了这里,而且敌人的火铳好像是会永不停息一般的,还在不断的一排排的鸣响,继续将他冲上去的勇士连人带马的打翻在地。
五十步的距离仿佛成了不可逾越的死亡壕沟,他们这些曾经不知道杀败了多少明军的勇士们,只能如同割稻子一般的被敌人的铳弹割倒在地。
虽说鞑子兵很是骁勇善战,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了一点人性,不知道疼不知道害怕,当他们看到自己的袍泽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的时候,他们也开始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恐惧,许多鞑子兵眼看着冲不过去,远远的就开始在马背上朝着敌军开始放箭。
而骑兵们在马背上是不可能开得强弓的,他们都使用的是角弓,弓力比较软,射程自然有限,六七十步之外射出去,许多箭不等落入刑天军人群之中,便落在了地上,即便是飘到刑天军人群之中,对于各个披甲的刑天军部众们,只要没有射中面们,基本上也构不成什么伤害,偶尔有个别面部抑或是胳膊中箭的部众,也立即会退入阵中心,立即便会有随营医护兵为他们起箭、止血、上药、包扎,确保他们不会因伤丧命抑或是以后变成残废。
两军这一照面,刑天军的火器便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将这伙不可一世的鞑子骑兵打了个人仰马翻。
这个甲喇章京气的是哇哇大叫,不信邪的一次次催兵对刑天军发动冲击,试图打破这种一边倒挨揍的局面,可是结局很凄惨,他的所有努力在成排轮射的刑天军火铳面前,都被打了个粉碎。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这队多尔衮麾下正白旗的精锐鞑子骑兵,便对刑天军侧翼发动了数次的冲击,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他们在刑天军阵侧丢下了二三百具人马的尸体,却几乎根本没有对刑天军造成多大的杀伤,更别说是冲散刑天军的大阵了,而李延田营的大阵却如同一个会喷火的怪兽一般,不断的吞噬着冲上来的鞑子骑兵们的尸体。
那个甲喇章京眼瞅着一批接着一批的手下勇士倒在阵前,最终神经终于崩断,也明白过来再这么冲杀下去,已经也不可能取得什么效果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只能将这些剩下的勇士们也都丢在这里,那样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就连他们的贝勒多尔衮也绝对承受不了。
要知道他们女真人才有多少人丁呀!一旗能抽调出来的马甲兵和步甲兵不过最多也就是两三千人,其余的还是不披甲的跟役,可是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便丢了二三百旗中最勇猛的战士,于是他不得不红着眼咬牙下令撤退,再也不敢率兵冲击这支可怕到了极点的敌军了。
望着这群怀着无限恐惧开始纷纷拨转马头逃走的鞑子骑兵,刑天军上下顿时欢呼声响成了一片,军心士气更是大振了起来,什么狗屁鞑子,不交手不知道,交手之后刑天军将士们发现其实他们也不过尔尔,而刑天军的火铳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克敌利器,任凭他们怎么凶悍,在刑天军火器面前,都是待宰猪羊,于是刑天军将士们士气顿时又一次提振了许多,一个个将心中对鞑子军的最后一丝恐惧也都彻底丢至了脑后。
第五卷 问天 第二十章 绝地
肖天健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司徒亮立即大声得令,将手中马槊一挥,再一次率领骑兵出击,衔尾朝着这批溃败而去的鞑子骑兵追去,而同时军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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