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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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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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为什么偏偏会脆弱,会孤单,人一寂寞内心就会变得温柔起来,就会渴望有人拥抱,就会想要寻找可以躲风的海岸。
  
  黑暗的地下室,圆桌上的俄罗斯轮盘,围着桌的两个人,手边是M500左轮手枪。
  
  如果没有遇上,如果从来都不知道感情为何物,是不是那一段日子也就不会那么沉痛了。 
  
  不是说再深刻的东西,回忆的次数多了也就淡了。钟业不明白,为什么于他而言,越是反复的去想起,越是清晰地一次次在脑海里重演,就连原本不曾注意过的微小细节也变得如此清楚。
  
  “选择一个,你活还是他活,这就是你们最后的任务。”
  
  “钟业,我还是没办法呢。”记忆里的那个人先举起了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太想活下去了,实在太想活下去了。”
  
  “所以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吧,我们不是朋友了,是敌人,你让我一回如何?”
  
  年少时总是那么轻易地乱了情绪,横冲直撞,所以才会被骗,因为愤怒,握紧了手枪的手,最后同时扳动,空阔的地下室里却只回响着一声枪击。
  
  “于其,让我去伤害自己的伙伴,不如让我亲手为你的人生铺上一条有光的路。”
  
  以为只是幻听,可是倒下的人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前一刻的狠戾荡然无存。
  
  那个领着他们的人拍着钟业的肩,宣布着他终于可以踏出铁门。
  
  “为什么?”钟业背着那个人低声问。
  
  “愚蠢的人只会被虚情假意冲昏头脑,你还不明白吗?他卸了子弹,就在拿到枪的第一时间。”
  
  手枪里装了两发子弹,第一发,他杀了最亲密的伙伴,第二发,他杀了嘲笑着死人的领头。
  
  钟业双手抱着头,最大限度的蜷缩起身子,恨不能让身心都揉在一起,然后至此被风化,被晒干,消失在世界上。
  
  “宋岚,有些事一次都足够让你用命来赔了,你要是还想再试试,靠近一步,我就毁了你的所有的如何。”
  
  楼梯间竟然不是他一人,变了味的声音,不似往日的稚气,钟业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拐角处靠着墙姜离的眼。
  
  “姜离,你?”钟业依旧没缓过神来,方才眼神冷漠,透着戾气的人除了长了一张相似的脸,完全找不到姜离的身影。
  
  “哥,那你呢?”姜离笑了笑。
  
  “钟业哥不想让简月哥知道,而我不想让容成哥知道。”
  
  “无论是我还是哥都一样,能活到现在的理由从来都只有一个。其实早就该去死了吧,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早就想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黑暗中钟业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那比往日低沉的声音一圈一圈他心口荡开。

☆、十一章

  日本的宣传活动。电视台的节目无非就是问一些新专辑的曲风,还有免不了的粉丝福利提问时间,喜欢的女生类型,经纪人提前就会为六个人备好台本,尽量笼统着说,凡是用着善良可爱等等可以拿来套在每个人身上的词就绝对不会出错。
  
  “上一个问题电视机前的女粉丝一定都听得热血沸腾了。”
  
  “再来看一看下一条,来自鹿儿岛的高桥七美,请问简月哥哥,亦风哥哥还有zelo,能描述一下你们小时候的模样吗?”
  
  女主持人读着屏幕上的消息,被提及到的三人挂着标准式的笑容,只是默契地都选择了看向主持人,怕视线对上镜头,会暴露了某些情绪。
  
  “其实我的童年很普通,和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我有个很疼我的妈妈,还有个很可爱的妹妹。”简月露着兔牙,第一个开了口。
  
  “我和简月哥差不多,只是我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凌亦风说完微微吐了口气,喃喃来了一句,“巧克力面包。”
  
  苏慕白的手在前面三人的遮挡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凌亦风冰凉的手掌,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为身边人驱赶点寒意。
  
  凌亦风侧过头,略带惊奇地望着苏慕白,不过片刻,眼里的惊成了带着感激的淡淡笑意,认识三年他很清楚,虽然平日里总是斗嘴,但这一次不是捉弄,苏慕白是在安慰自己。
  
  姜离偷偷瞟了眼容成哥,才看向镜头,“其实呢,我小时候大概不是很讨人喜欢,不过幸好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我们总是在一起,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我都会找他倾诉,无论发生什么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很安心,那段日子是儿时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
  
  “那现在还有在和那位朋友联系吗?”
  
  “有,每天都有在通讯。”
  
  “真是让人羡慕的友情。”主持人感慨道。
  
  不是友情,姜离垂下眼,在心底反驳着。
  
  “节目到这本应该结束了,不过呢,2月6号,根据BAP出道日记里所给的资料,今天正好是钟业的生日把?”
  
  “呐。”六个人齐声应道。
  
  录影棚的灯光突然全部关掉,工作人员从幕后推出神秘惊喜,三层鲜奶雕花蛋糕,中间插着的荷花蜡烛,灯芯燃烧着,底座的音乐装置放着生日歌。
  
  “我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大概是第一次在镜头下庆生,钟业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脖子,笑着说道。
  
  “钟业,哥可是替你记着呢。”简月因为他迷糊的样子失笑,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对着镜头爆料,“我们钟业,平时就是个舞蹈机器,闲下来就喜欢跑舞蹈室。偶尔有一次他给自己放假,结果我们每个人都会问他,钟业啊,今天怎么不跳舞。后来,钟业再也没有偷过懒。”
  
  “每个人都对钟业说几句祝福的话吧。”说完,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方容成。
  
  “希望我们六个人永远在一起,希望每一年都能陪你过生日。”
  
  “钟业呀,你绝对是个潜力十足的好苗苗。”苏慕白夸赞道。
  
  见姜离要接过话筒,凌亦风急了,忙先一步抢过,“好话都快被你们说完了,钟业啊,以后哥的零食分你一半。”
  
  “钟业哥,你别信亦风哥的,他说的肯定不算数。”姜离跳到凌亦风身后,对着话筒说,“从今天开始,我把我的鸡蛋让给哥,所以哥今年一定能长高了。”
  
  “呀,姜离,生日说这些合适吗?”亦风抓着了机会反击。
  
  简月直接拍了拍钟业的肩,示意他不要去在意那两个人幼稚的争吵。
  
  烛光落在简月纤长的睫毛上,黑发因为黄色光被染成了摩卡色,“钟业,生日快乐。” 
  
  “钟业许下今年的愿望吧。”
  
  待钟业默默祈祷完,六个人紧握着彼此的手,呼地一口气把十八只蜡烛都吹灭。
  
  “卡,好了今天的录影结束了。”
  
  灯光瞬间亮起,工作人员把蛋糕包起来,递给钟业,不忘送上祝福,“生日快乐,蛋糕是我们节目送给你的,希望你会喜欢。”
  
  “可以回宾馆休息了。”凌亦风带头出了录影棚,伸着懒腰兴奋说道。
  
  “在空调房间里,洗个热水澡,跳进被窝,乃是人生最大的享受。”简月点头补充道。
  走在最后提着蛋糕的钟业面色一沉,没有加入到谈话中。
  
  车到宾馆,其余五人都回了房间,唯独钟业放下蛋糕,和姜离交待了几句,换上军绿色棉袄,戴上毛线帽独自出了门。
  
  八点,正是商场热闹起来的时段,钟业依靠着椅背,闭上眼,有种酸楚在不断漫上来,大口的呼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变得那么敏感脆弱,就算只是不远处站着的女生谈笑声也牵动了神经,压下去,又蔓延开来,泪水刚模糊了视线,又在理智的克制下逼了回去。
  
  很想问出口,除了生日快乐,难道就没别的可说了?但最终那些话语咽了回去,大概只能腐烂在肚子里了。
  
  跟着人流下车,又顺着前去商场人流的反方向走,没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街头游荡了许久才找到能看见河流的草坪。
  
  和简月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汉江边。被成日的暴力拳头充斥着的生活压得喘不过的少年终于再一次试图逃离那个黑暗的地下组织。
  
  那一天的天空格外红,钟业清楚记得,是火焰的颜色,像是整个天空都燃烧了起来。
  
  他就坐在江边,只要再靠前一些,就是深不见底的汉江。如果不是听到了哭声,也许那一天之后,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钟业这个人。
  
  顺着声音寻找,看到的是脸上沾着灰,衣服也皱巴巴的少年,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的天默默流泪。
  
  “呐,你为什么哭?”钟业第一次试着主动开口。
  
  “因为天空太美了。”
  
  那时候,简月是这么回答的。
  
  没有继续追问,钟业就在少年身边坐下,以同样的姿势,仰起头。
  
  “天空果然很美。”
  
  钟业猛地睁开眼,呼吸一窒,映入眼帘的是简月标准八颗牙的亲切笑容,上节目时的黑色西装被换上了清爽的格子衬衫,外罩着米色厚毛衫,干净又温暖的色泽和他身上带着的柔和气质完美贴合。
  
  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姜离一米八六的个子就冲了上来,张开双臂轻轻一跃,挂在了钟业身上。
  
  “呀,姜离,你想谋杀钟业啊,他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你巨婴的威力。”凌亦风一把抓着姜离的衣领,将他拖到一边,好让钟业喘口气。
  
  “亦风哥,你一定是嫉妒我和钟业哥比较亲密。”姜离不满地轻拍凌亦风攥着他衣服的手,可惜后者并没有想松开的意思。
  
  于是就成了眼前这幅有些好笑的画面,凌亦风插着腰,一副大爷的姿势,而被拉住的姜离死命挣扎,颇有在水里游泳的样子。
  
  “大黑,好歹也是二十一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见你成熟一点。”
  
  钟业闻声看去,远远走来的慕白双手插在裤袋里,面上挂着一贯优雅温和的笑容,并肩走着的方容成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比节目组送的精致许多。
  
  “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钟业脑袋一片空白,几乎是一字一字从唇中地吐出。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简月的眼弯弯,无比温柔仿佛浸染了春日的江水,语气比午夜情感电台的女主播还要柔和。
  
  “所以你们刚刚都是装的?”钟业眼里泛着水光,吸了一口气想要用力扬起唇角,却最终敌不过滑落的透明液体的力量。
  
  “我们六个人从遇上的第一天起就被命运绑在了一起。”简月极为温柔地抹去钟业眼角的泪,轻捏他的鼻尖,笑着道,“哪次生日没有惊喜,怎么可能遗漏了你。”
  
  钟业的眼泪没有收住的意思,反而越哭越凶,简月勾住他的腰轻轻一带,就把钟业搂紧了怀里。将脑袋按在胸口,凑到他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钟业,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不要再小瞧你自己了。”
  
  姜离与凌亦风对望了一眼,最后达成默契,齐齐向后退了几步,在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 
  
  等到简月松开钟业时候,两个人扭头,就看见四个人各自吹着口哨,望着不同的方向,唯独没有一个是朝着他们的。
  
  “钟业,生日快乐,还没过十二点就不算迟到。”苏慕白笑着道。
  
  “都怪节目组,应该让我们第一个送上祝福的,下次把生日放到十二点零一分,看谁和我们抢。”姜离已经开始计划着明年。
  
  “不管,钟业,快开蛋糕,我饿了。”这是凌亦风。
  
  于是,六个人打闹着,追逐着把奶油往脸上抹。直到没有再奔跑的力气,才一字排开躺倒在草坪上。
  
  “凌亦风,你刚刚是想到不好的回忆了吧?”最左边的苏慕白扭过头,盯着凌亦风的侧颜开口问道。
  
  “哎?”凌亦风对上苏慕白的目光,一脸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头脑风暴苏慕白。”
  
  因为曾经听到过你的梦呓,当胃充实了,心也就不那么难过了。每一次难过的时候,有个人习惯性的总是用食物为自己鼓气不是吗?
  
  凌亦风,你到底有多少难过,才需要那么多的食物去填悲伤?
  
  苏慕白看着天空,在心底无声地问着。
  
  最右侧的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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