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已经一天之中,方辉平第二次震惊地看着信使,发出质问了,"二千骑兵,居然被五百骑兵正面击败?"方辉平的眼中冒着怒火,一把将信使从地上提了起来.
"将军,将军."信使惊慌地道:"定州骑兵太恐怖了,他们,他们居然能在高速冲刺中连接完成战术变化,快速转向,分进合计,将军,我从来没有见过有骑兵能够做到这些"
从信使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之中,方辉平似乎看到了葛岭之下两支骑兵的对决.
"定州骑兵,天下无双,果然是名下无虚啊,但是这样的骑兵,你陈泽岳手中也没有多少吧?如果是常胜营和旋风营在这里的话,我马上回头就走,但现在,你千余人就想扼守葛岭,未免也太托大了,定州骑兵天下无双,定州步卒冠绝天下,但是,你再强也就千把人,我累也累死你."
方辉平大声吼道:"全军加速前进."
距沧坪要塞不到十里,一支约万余人的军队已经抵达,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静静地躲在密林之中,而在他们的面前,是宽约数里的滩涂,湿地,沼泽.而在这些天险之后,便是沧坪要塞.
高耀注视着不远处的要塞,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区区滩涂,沼泽,也想挡住我们定州军前进的步伐么?嘿嘿,两千守军"
"命令,马上砍伐树林,扎成木伐,所有树枝草叶,都给我捆成捆,他们将是我们走出这片沼泽的利器"
午夜时分,高耀站了起来,"开始"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队士兵抬着木伐,扛着一捆捆的树枝,草捆,飞快地奔向前面的滩涂和沼泽,将木伐,树枝捆,草捆扔在上面,然后又飞快地奔回去.
一万人同时动起来的效率是相当惊人的,定州军以飞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方楚是方辉平的弟弟,也是他留在沧坪要塞的防守将官,方辉平率领主力离开之后,只有两千余防守士兵的要塞显得空空荡荡,与往日的热闹景象完全成了两个模样.这让方楚非常的不习惯,在房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干脆爬了起来,走出房间,决定去巡视一遍要塞.
要塞内安静之极,除了极少数的哨塔还亮着灯,整个要塞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连巡逻的队伍都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这帮混蛋"方楚骂了一声,回声对亲兵道:"去,查一查今天是谁负责巡逻,我要打他的军棍."
"是"
带着剩下的几名亲兵,方楚走上了要寨顶端,眺望着黑沉沉的远方.
蓦地,他的眼光定住,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他抬起手揉了揉眼,再定睛瞧时,全身的血液几乎完全凝结住了,不远处,无数的人影瞳瞳,正在极快地向这边推进,而他们前进的道路,却是己方认为的天险沼泽和滩涂之地.
"敌袭"方楚声嘶力竭地叫喊了起来,"敲警钟,准备战斗"
几名几乎吓傻的亲兵连滚带爬到地跑到大钟之下,拼命地敲击起警钟,钟声在要寨顶上回荡,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瞬间,整个要塞沸腾起来.
远处,高耀听着要塞里的警钟声,看着要塞里一盏接着一盏的灯亮起,大声命令道:"点火把,进攻"
看到要寨之下,顷刻之间燃起的无数火把汇成一片火海,方楚的心不断地向下沉去,定州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来人啊,马上飞马向将军报警,求援,请将军迅速回师,救援沧坪"
葛岭之下,方辉平刚刚结速了一轮对葛岭的进攻,在葛岭的梯次防守之下,无功而返,只是在百多米的山坡之上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山顶之上,陈泽岳和他的中军大旗是那样的刺目.
"第二营,进攻"方辉平冷冷地下令.
岷州兵潮水般地攻了上去.
葛岭之上,陈泽岳脸带微笑,抬头看看辰光,已经是午时了,自己在这里,已挡住了方辉平的三次攻击.
"时候到了"陈泽岳笑看自己的中军官,几乎在陈泽岳的话音刚落之时,中军官的眼里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随即,密密麻麻的骑兵填满了他的视野.
定州大股骑兵出现在远处.
"这一战,诱敌上钩还是小伎俩,最难的是怎么将我们的大部队在敌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调过来,如何在最恰当的时候让他们正好出现?"陈泽岳道:"做到了这一点,我们的胜利必手到擒来,现在,想必高耀也已经拿下了沧坪吧沧坪一旦易手,牛口也便唾手可得."
葛岭之下,方辉平脸色煞白,看着出现在一侧的大队定州骑兵,绝望地大叫道:"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不是说陈泽兵的大部队还在遵化么?"
祝所有的朋友节日快乐
正文 第八百八十章:陷落
第八百八十章:陷落
陈泽岳的得意不无道理,诱敌也罢,强攻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想歼灭对手,当然自己得有足够的实力,问题是,定州兵名声在外,你兵一多,别人根本就不搭理你,强行攻坚,损失又太大,只能先行露出一个大大的破绽出来,让对手打出来.但问题就来了,敌人出来了,你拿什么收拾对手?
将驻扎在遵义,全州各地的大股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进战场,这才是此次战役之中陈泽岳的最为得意之笔,早了晚了都不行,早了,敌人闻讯而逃,晚了,自己就会给人收拾了,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战场之上,是此战的关键.
眼下一幕,便是陈泽岳所设计的这一幕大戏之中的高潮,在葛岭之巅,看着戏的高潮上演,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么?
卢子艺打马而逃,当他看到侧面出现的大批定州骑兵的时候,整个人都完全崩溃了,五百骑兵便打得他溃不成军,现在定州骑兵成千上万,还不生吞活剥了他.他抛弃了他的主将,领着他残余的一千多骑兵夺路而逃.
其实卢子艺是被先前的五百骑兵打破了胆,这五百骑兵是陈泽岳整个骑兵队伍之中的精华,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现在过来的骑兵技艺比起先前的五百骑兵,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这么简单.
方辉平原本指望着卢子艺能冲上去挡上一阵,让他有时间结阵,但卢子艺一跑,将他的六千部卒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骑兵的冲击之下,而这个时候,葛岭之上的一千多部卒与剩下的三百骑兵在呐喊声中,已是反冲了下来,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不给他们任何结阵的时间,将他们搅散,散乱的步兵阵容遇上骑兵,结局如何,有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
溃败六千岷州军在瞬息之间便成了满山遍野乱窜的兔子,定州骑兵穿插纵横,不费吹灰之力将岷州军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细长的马刀闪着寒光,每一次砍下都带起蓬蓬血雨,毫不费力地将对手斩于马下.
没用上多长时间,岷州兵便彻底明白,自己两条腿是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逃,逃不掉,打,打不过?怎么办?当然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扔掉手中的兵器,双手抱头,原地跪下来,然后便祈祷着对手的马刀不要再砍向自己,飞奔的战马不要撞上自己.
他们赌对了,对于这样的敌军,定州骑兵再也没有看上一眼,而是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驰过,精妙的马术让他们即便擦着这些跪地的降兵奔过,也不会伤着对手一根毫发,那里还有奔逃者,那里还有成建制的抵抗者,才是他们的目标.
方辉平在卢子艺奔逃之后,便率领着他身边的数百亲兵加入了逃跑的行列,挥舞着大刀,一连砍翻了十数名拦截他的定州骑兵之后,他率领着几百名亲兵逃向了来时的路,而在他的身后,是成片成片跪倒在地的岷州步兵.
"方辉平逃了"中军官指着方辉平逃跑的方向.
陈泽岳微笑道:"一个光杆将军,跑了便跑了,又有什么干系,更何况,他也不见得逃得了走吧,去收获我们的果实,拿下沧坪,牛口之后,天子山防线便孤掌难免,而且再也没有了守卫的价值,我想,廖斌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会率军后撤到东林去与张亮汇合,天子山防线现在已可算是我们的了."
牛口防线,徐克兴在得到方辉平已经大举出击,开始进攻葛岭之后,仰天大笑数声,"来人啊,从现在起,咱们要玩真的了,传令,佯援青阳的两个营给我飞速赶回来,今天,我要站在牛口防线的要塞顶上喝酒."
牛口防线,岷州守将柯子平在苦苦抵挡了十数天之后,突然发现,定州军的进攻突然之间变强无比强大,势不可挡起来,先前只要攻击受挫,便会退下去重振旗鼓的定州军舍生忘死,呐喊着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着要塞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越来越多的投石机被架到了距要塞不到里许地的半山坡上,向着防线之上倾泄着石弹,那怕柯子平连接派出数股敢死队,一连摧毁了十数架投石机,但损失数百人的后果,只不过是让对手的远程打击稍许减弱了片刻,便有更多的投石机被架了起来.柯子平更是发现,定州兵甚至在被摧毁的十数架投石机之中挑出一些部件,一阵拼凑之后,居然又形成了一架新的投石机.这让他很绝望.
定州的许多大型武器已经实现了部件标准化,柯子平也是知道的,也知道洛阳现在也正在苦苦地模仿,但好像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形成一套统一的工艺,但看到目前这个状况,定州兵的这套技术显然已经很成熟了.
八牛弩的啸叫声将柯子平从绝望之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他看到定州兵已将数十台八牛弩架到了要塞之上,手臂粗细的弩箭带着啸叫之声射到要塞之上,城墙之上钉满了这些弩箭,许多定州兵便攀着这些箭竿在向上攀爬,而更多的宁州兵则是抬着云梯冲了上来,要塞的木门虽然厚实,也包上了铁皮,但被八牛弩在近距离上连连轰击,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破洞,眼见便要成为筛子了.
但这些都不及柯子平在重新开战两个时辰之后看到的一幕更让他绝望,前几天调走的两个营的定州兵的骑号出现在要塞之下,一定是出大事了.
柯子平作出了这一生之中他最为英明的一个决定:"命令所有守军,我们撤退"
"将军,走那里,是过枇杷树沟么?"一名校尉问道.
"你猪脑子啊,枇杷树沟那里能走么,我们上山,翻山走."柯子平怒喝道,"放一把火,给我将整个牛口防线烧起来,让大火掩护我们跑路."
"将军,我们不是撤回天子山么?"
"愚蠢"柯子平道:"枇杷树沟掌握在对方手中,我们跑得回去么?先上山躲起来再说吧"
当看到牛口防线之上燃起冲天大火的时候,徐克兴知道,牛口是自己的了.
"来人啊,给我向陈将军报喜,就说我拿下牛口防线了."
"给我提一壶酒来,老子要去要塞喝酒"徐克兴大声道.
"将军,上面火光冲天,怎么去喝酒啊,还是等扑灭了大火之后再说吧"一名亲兵笑道.
徐克兴呸了一声,"狗*养的,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算了,让部队先救火吧,这天干物燥的,便引起山火了,这些地儿啊,打下来后那可都是我们定州的了,一把火烧个干净,那受损失的可是我们."
天子山防线,冠仲华面色苍白地冲进了廖斌的房间.
"廖将军,牛口失守了."廖斌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冲出了房间,奔向天子山的最高处,那里,虽然看不见牛口,但却可以看见牛口那边这些天来,一直扶遥之上的狼烟.
廖斌脸色惨白,手在微微发抖,远处牛口方向,再也不是那三柱狼烟,而是滚滚而起的大片大片的烟雾.
"肯定是柯子平在失守之后,放火烧了牛口防线,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廖将军,我们马上便要面临定州军的直接攻击了."寇仲华喃喃地道.
"沧坪,沧坪"廖斌突然大叫起来,"仲华,你马上率五千军马往援沧坪."
寇仲华旋即也明白了过来,一路小跑着便离开了要塞顶.廖斌颓然低下了头,"方辉平,你哪里可千万不可出事啊"
寇仲华点起五千人马,出天子山要塞不过二十里,便看到股股溃兵自沧坪方向而来,不用问,他便知道,沧坪出事了.
"寇将军,大股敌军突袭沧坪,方楚将军当场战死,沧坪失守了."一名狼狈之极的校尉语音颤抖,向寇仲华禀报.
沧坪失守,对方攻击沧坪的军力居然过万,那就说明陈泽岳的大部队早已经进入了青阳,这个时候,寇仲华已经不想去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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