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大哥,只要我们拿定了注意,那一千定州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刘源不由呯然心动,眼光看向众人,“大家怎么说?”
“万万不可!”一人猛然跳了出来,“大哥,刘江这是要陷我刘氏一族于死地,如听从了他的注意,我们刘氏将万劫不复,这等馊主意,也亏他想得出来。”
刘江大怒,“刘山,我这主意那里不好了,现在李清败局已定,我们还死跟着他,那才是会为我们刘氏宗族引来泼天大祸,灭族就在眼前了。”
刘山不理会刘江,转向刘源,“大哥,请听我一言,再作决定可好?”
刘源本身也是举棋不定,这才召来族人商议,自然要慎重地听取各种意见,“你说说看!”
“大哥,我们刘氏一族,世居白马渡,当初吕氏宗族来时,我们叛曾投吕,帮助吕氏对抗曾氏,已是大大地得罪了曾氏一族,大哥不要记了,白马渡前,沱江之上,多少曾氏水师葬身于此,多少曾氏舰船沉入江底,曾氏恨我等入骨,那是不必说的了,现在我们投曾氏,就算曾氏迫于形式,暂时接纳了我们,以后我们有好日子过么?”
刘江反驳道:“当时投吕,那是形式所迫,无奈耳,击沉曾氏水师的那是吕氏军队,了不起我们也只是一个从犯,只要我们逮住了李清,将攻折罪,有何不可?”
“大哥,曾氏有难时,我们背曾投吕,吕氏败亡时,我们背吕投李,李大帅形式危急之时,如果我们又反水,如此反复不定,世人如何说我们,我们又如何再取信于人,就算曾氏接纳了我们,以后口水也淹死了我们!”
刘江怒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总比毁家灭族要好。”
“你不要放屁了!”刘山怒吼道:“大哥,李大帅现在形式虽然危急,但大哥不要忘了,定州军攻入沈州,势如破竹,所谓的吕氏精锐不堪一击,沱江之畔,曾氏压箱底的靖海,镇辽两营以如此大好形势,优势兵力,仍然被万余陷入重围的定州军全歼,数万人头堆成的京观如今仍在沱江之侧,如此醒目的教训,难道不该吸取么?”
“那又怎样?那时定州军尚有万余人,现在他们有多少,不到两千了!我们乘其不备,打胜这一仗毫无问题!”刘江也是面红耳赤。
“你这蠢猪!”刘山不留情地骂道:“李大帅在定州所向无敌,如果不是白族反叛,岂会有今日之难,我却问你,李大帅带了多少人就灭了卫州,攻入沈州,势如破竹的?”
刘源心中一跳,“李大帅带着的主力是常胜师,外加白族红部共两万骑兵。”
刘山点头道:“大哥说得不错,李大帅所带的主力就只有一个师,但大哥,你不要忘了,定州共有四个主力战师,常胜师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李大帅当真死在沈州,定州会怎么做?他们会尽起大军,奔赴沈州复仇,敢问各位,一个常胜师就打得曾吕两军溃不成军,如果定州数十万大军一齐来袭,曾吕如何应对?”
刘源顿时满头大汗,“你说得不错。”
“如果真如刘江所言,我们突然袭击,杀死了李大帅,到时我们才真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就只怕,定州在来时,我们想死都难了。大哥,你可要拿定了注意!”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刘江道:“不杀李清,曾吕来时,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刘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大丈夫死则死耳,又有何惧哉?就算这一次我们死了,也有人替我们报仇,将来也会青史留名,更何况,我们难道就一定会死吗?白马渡地形险要,曾吕联军可不是定州军,他想想要攻下白马渡,嘿嘿,岂有那么容易?”
刘山一席话说得刘源茅塞开,“刘山说得不错,就这么办了,刘江,通知全军,除留下一部守寨外,其余军队,准备出击,接应大帅!”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暂脱险地
第五百二十三章:暂脱险地
突围而出的定州军亲卫营及陈泽岳已是惨不忍睹,全军此时已只剩下不足三千人,而其中有作战能力的士兵只余下两千人左右,大量的伤兵被绑在马上,随军医官霍振声早已没有了药物对受伤的士兵进行治疗,只能作一些简单的止血和包扎,看着因疼痛而不住呻吟哀号的伤兵,霍振声躲在一角偷偷垂泪,却是束手无策。
而这些伤兵之中,最让霍振声焦急担心的却是陈泽岳,陈泽岳在前一次突出重围之时,数处受伤,但最为严重的却是一条腿上挨了重重一刀,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由于没有了药物,伤势渐渐恶化,幸好这是在寒冷的冬天,如果天气炎热的话,陈泽岳早已挺不到今天了。
唐虎身上的盔甲也已是伤痕累累,脑袋上被一支冷箭擦过,那箭再低一点的话,可就直接要了他的命去,包着脑袋的唐虎搓手搓脚地站在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陈泽岳身边,束手无策,三个高级将领中,唯有铁豹最为幸运,数次突出重围,居然连一点油皮也没有擦破,让唐虎妒忌得要死。
几千残兵缓缓地在雪地之上前进,只要还能走动的都下了马,牵着战马前进,身后的追兵还有数十里之遥,定州动疲惫之极,追兵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个天气,想在今天追上这只部队已不可能,由于缺乏补给,没有粮草,人还可以挺住,但战马却在连番战斗之后又不能得到较好的食物,这些被定州后勤系统惯坏了的战马掉膘掉得很厉害,如今冲刺力还耐力下降极快,为了保存战马的体力,士兵们尽量地少使用战马。
两名骑术精湛的骑兵并排而行,在两人中间,用绳子扎了一个软网,陈泽岳就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唐虎紧张万分地策马走在一侧,不时要去关注一下对方,只要陈泽岳清醒过来,唐虎就不停地与他说话,生怕对方一个挺不住,就这样去了。
“虎子,我们这是在哪啊?”陈泽岳悠悠睁开双眼,此时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都已麻木了,只是觉得浑身乏力,提不起一点劲儿来。
“老陈,你醒了,太好了,我们现在正向白马渡前进,不远了,前面我已派了哨骑前去报信,应当在今天,白马渡的援兵就会到达,我们只要上了白马渡,就可以得到有效的补充和休养生息了到了那里,也就有药给你治伤了”唐虎咧开大嘴笑道。
陈泽岳稍微沉思了片刻,“虎子,白马渡那边,你一定要小心,要确认对方毫无恶意,才能放松戒备才行。”
唐虎张大嘴巴,“怎么啦,那里是我们的人”
陈泽岳叹了一口气,“是,那里的确是我们的人,但是虎子,不是我疑心重,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白马营参将刘源不是我们定州老人,而是战场之上临时投效,他们的忠诚度并不见得很可靠,现在我们落难,大帅的旗帜我们还打着,外人都道大帅还在我们这只军中,保不定便有人存了坏心。”
“你是怀疑刘源会临阵反水?”唐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见得是对的,最好我是错的,虎子,在白马渡,我们有一千定州老兵,我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先期前来迎接我们的是这一千定州军,那刘源就没有问题,如果不是,你就要立刻准备战斗。哦,对了,那一千定州军的领军是叫金超,我有映象,是鸡鸣泽出去的一个很优秀的学员”
唐虎重重地点点头,“行,我一定会记住的,如果先来的是这一千老兵,那就一切都好,如果不是,我们就直接砍他娘的”
陈泽岳欣慰地点点头,正想再叮嘱唐虎几句,驮着他的一侧战马突地打了一个趔趄,身子一歪,陈泽岳的身子被抛了起来,身上立即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哼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你***再干什么?”唐虎一惊,一边破口大骂那个士兵,一边直着嗓子叫唤着霍振声。正在一片忙乱之时,前边不远处,几个前哨士兵快马奔来,随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天前唐虎派出去的那位报信的亲卫。
“唐将军,援兵来了,援兵来了”隔着老远,哨探已是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唤着,几千士兵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唐虎纵马迎前,大声问道:“带队前来的是谁?有多少人?”
哨探大声道:“唐将军,先来的约有一千来人,带队的是我们定州老兵金超金校尉,哦,对了,还有刘源将军,听说是因为担心大帅,所以随着金校尉先过来了,后面还有三千军马,正在急急赶来”
唐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还好,没问题,既然是金超带队,而且白马营的主将刘源也来了,那就证明这个刘源还是靠得住的。
“准备迎接援军”唐虎大声吩咐道。
定州军的惨状让刘源大吃了一惊,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看着队伍当头的那位独眼将军,刘源便知道这个人便是李清的贴身侍卫,定州的传奇人物之一,唐虎唐将军,还隔着数十步,便滚鞍下马,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边道:“唐将军,末将救援来迟,请恕罪恕罪”
唐虎跳下马来,哈哈一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是一家人,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迎上前去,亲热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脸上笑开了花。
唐虎是个直肠子,却不知他这句话里却是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刘源听了不由一怔,再一细想,不由身上冒汗,感情对方也在防着自己,幸亏没有听刘江的主意,真要存了那个心思,现在可就不是一家人了。
心里庆幸着,脸上却是毫不露声色,连连道:“唐将军,请为我引见大帅,末将要向大帅请罪啊”
唐虎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怔,军中的大帅可是个西贝货,真要将他当大帅让对方拜见,却是不太妥当,必竟对方如今也是定州的高级将领了,而且现在看忠心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就告诉对方实情,唐虎却也拿不定主意。
“这个嘛,陈将军,大帅病了,现在不能见人,反正大家伙都要上你的白马渡,到了那里,再见不迟,再见不迟啊”唐虎急中生智,想了个主意搪塞对方。
但刘源却不这么想,心道对方果然还是在防着自己的,幸好自己没有反水,不然不但抓不住李清,反而会被对方重重地咬上一口。
当下强笑道:“也好,也好那就请唐将军替我向大帅请安了。”
“好说,好说”唐虎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脸黑,红了却不大容易看出来。
过了数个时辰,刘源的白马营主力到来,这些人却是带来了极多的物资,当下就地扎下营来,一边分派物资,一边抓紧时间休息。
士兵可以休息,但随军医官霍振声却忙得四脚朝天,刘源带来了一部分药材,从这一点上来看,刘源也是极细心的,知道一只败军最需要的会是什么,有了这一批药材,至少可以保住相当一部士兵的性命。
看到陈泽岳上了药后,被重新包扎好,唐虎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只休息了数个时辰,大军便重新上路,眼下,却是早一刻到达白马渡,便早一刻安全。
“唐将军”刘源走了过来。
“什么事?”唐虎问道。
“唐将军,您和金校尉,以及我弟弟刘山先行一步,我亲率两千士兵断后,曾吕二贼离我们也不甚远,说不定便还有一场恶战”刘源也是当机立断之辈,既然已作出了选择,那就不妨再光棍一点,忠心表现得再彻底一点,这一次可是当真赌上了身家性命,倘若李清无恙,自己就有救驾的大功,将来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的,而且有了这样一个契机,自己会被引为嫡系心腹也说不定。
“好”唐虎感慨地点点头,心道老陈还对对方有疑心,这刘源很是条汉子吗,如今定州军这副模样,对方还这样仗义,等老陈大好了,自己一定要劝老陈向对方道歉,大家一齐大喝一顿,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了,唐虎知道,他们这支残军以后便和刘源一齐,要在白马渡至少坚守到明年春暖花开,沱江解冻这时,这数个月的时间,恐怕天天都有仗啊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接下来的行程异呼寻常的顺利,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军不知为何忽然放慢了脚步,直到唐虎等人到了白马渡,追兵还在百里开外,这一段时间,对方居然没有前进多少。
踏上白马渡险峻的堡塞的唐虎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百里开外,迭摩痛哭流涕地跪在纳芙面前,这一段时间以来,在纳芙疯狂的催促之下,白族骑兵一直作为排头兵,每每第一个与亲卫营首先接战的部队必然是他们,白族精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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