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退之点点头,“清儿说得是,眼下我们还得夯实基础,不可好高骛远,如果说翼州是我们李氏腾飞之基的话,那你这定复两州则是我们李氏的翅膀和爪牙,绝对要牢牢地抓好在手中。公主此来,可不仅仅是天启笼络你的手段,随公主而来的,可是整整一个幕僚团,公主仪仗之中,文武兼备,清儿,公主是想要掌控复州,你可有应对之策?”
李清哈哈一笑,“伯父但请放心,复州落入我手已近一年,如果我还没有牢牢将其控制在手心之中,李清岂会有今日成就,公主带来的这些人想必是准备安插到复州去的了,嗯,公主倒是有这个权力,必竟圣旨中是说复州由他代领嘛至于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李退之叮嘱道:“不要大意,公主幕僚之中,为首一人叫燕南飞,原是首辅陈西言大人的幕僚,为人政务精熟,;圆滑干练,是个十分难缠的人物。有他辅佐公主,你要小心应对。”
李清点头道:“伯父放心,我省得的。”
“原本我不必多说,但临来之前,老爷子却有话让我带给你,公主看似豪爽,毫无心机,但自有一套凝聚人心的方法,否则也不能执掌大楚第一军宫卫军这么多年,而且让这些强悍的家伙服服帖帖,再者老爷子也担心公主会与清风起冲突,清风对你的忠心倒不虞有他,但如果与公主对上,便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女人心,海底针,终是难以预测的。”
听到李退之提起清风,李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白天,清风那灿烂的笑容又在脑海里闪现。
“我知道了”
“嗯,公主仪仗之中的那些重要人物,你宗华叔父都已做了详细的调查,回头我就让人把这些卷宗给你送来,这些人的性格,喜好,社会关系,所擅长的方面都一一写在上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于倾城,李清到目前为止,脑袋里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映象,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在皇家校场自己拉下对方的面罩时,那张涨红的,圆圆的脸庞,至于漂不漂亮,真得没有看清楚,毕竟当时发现被自己摁翻在地,跨坐其上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的时候,脑子里有些发蒙了。
随着李退之断断续续的说提一些倾城零零碎碎的事情,李清的脑子里慢慢地勾画出了一个强悍的女人形象,随着李退之的叙说,李清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倾城顶盔带甲,手提长枪,戟指李清,大声喝道:“驸马,放马过来,让为妻看看你的真本事”一念及此,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李退之在定州城中与李清把酒夜话的时候,城外营寨之中,韩王,倾城,还有李退之嘴里的燕南飞也正聚在一起。
倾城住的这间帐蓬极大,看样式倒很有可能是李清缴获的那位草原蛮族酋长的金帐,足足有数十个平方大小,帐内分隔成了内外两间,外间会客,里间休息。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厚实的大帐却将寒风隔绝在外,加上帐里熊熊烧烧的炭火,倒是温暖如春。
“今日这捷报来得巧啊”燕南飞抚着三缕长须,道:“倒似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似的。韩老王爷,公主,你们看呢?”
韩王抚着雪白的胡子,沉吟道:“这个倒说不准,其实倾城下嫁公主,内里的意义双方都不言自明,倾城公主身份不一般,也许李清人这层意思,也许真的是巧合而已。”
倾城笑道:“倒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总之能打败蛮族都是好的,虎赫是草原第一大将,杀死了他,草原蛮族败亡已是指日可待,早一日平定蛮族,定复两州也可早日抽身,这样方才有余力对洛阳的皇上形成援力。”
燕南方眉头急皱,道:“公主,李清倒底怎样想,现在我们都不清楚,今天我在定州城里转了半日,所见所闻,却是不大好,定州百姓,只知李帅,不知朝廷,言语之间,对他们的军队的战斗力可谓是信心满满,再者,我好不容易联络上了在定州的职方司负责人,可是,嘿嘿”燕南飞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怎么样?”倾城问道。
“定复两州的职方司全部已落入到了统计调查司的控制之中,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便是今日,那职方司的家伙也是费尽心力才摆脱了跟踪,与我会晤不到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去,听他语气,对统计调查司很是畏惧,看来我们日后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韩王关心地问道。
“他只说简单了说了一下,虽然他们接到了朝廷职方司的命令,要全力配合我们,但恐怕是有心无力,只要他们的动作稍微出格,便会被统计调查司抓走,而据他所言,复州恐怕也被李清红营的铁统一般,自州府以下,县,镇,村,包括几大盐场,全部被定州心腹把持,公主想要掌控局面,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倾城咬着牙,发出丝丝的声音,“李清拿下复州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全盘掌控了吗?”
燕南飞点点头,“现在我们已经清楚,当时在复州祸乱的匪患就是李清手下大将过山风,过山风在复州的扫荡,将旧有官僚体系打得几乎十不存一,而李清在定复两州实行的新政,又让最下层的百姓对他鼎力支持,这让他有了极高的民意,如光是这样,我们还可以联络士绅,仍是大有可为,但李清接着成立商贸司,与士绅利益均沾,又将两州的豪绅士族牢牢地绑到了他的战车上,再加上统计调查司的严密控制,可以说,现在定复两州基本上铁桶一般,水泼不进。而且那职方司的家伙临走时,还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招惹统计调查司的那个女魔头。”
倾城冷笑:“他是说李清的那个女人清风吗?”
燕南飞默然,韩王也干咳了两声,不再说话。
“不急,事在人为嘛”倾城一字一顿地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早课
第二百七十八章:早课
定州军政两府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忙得底儿朝天,吕大临部在歼灭虎赫狼奔之后,稍事整顿,便全军直扑蛮族王庭,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定州所面临的后勤压力前所未有的大,通往草原的道路上满是载满物资的雪橇车日夜不停地向前运输,一批批刚刚走出新兵营的补充兵营集定州城,等着配发装备,然后奔赴前线。
在公主仪仗营盘的对面,一座新的营盘一夜之间立了起来,秦明站在辕门口,凝视着对面的军营,在他的身后,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宫卫军普通士兵服饰的人也正感兴趣地盯着对面的新兵营,在这个士兵的四周,十几名宫卫军四散而立,却有意无意地将他们围在中间,既不遮挡他的视线,却又能在有任何意外发生时第一时间将他围在中间,这个士兵,当然便是倾城公主了。在营里闷了几天,倾城终于不耐烦了,听秦明说一支新兵营在自己营盘的对面立了起来,便出来看热闹。定州兵之精锐他们是见识过了,但当时李清带上京城去的可是百战之师,到底李清是如何将一些农夫,小贩,混混们在短时间内打造成一支精兵,他们还是一无所知,正好有新兵出现在他们眼前,怎么能错过呢
鸡鸣泽新兵训练营的指挥官,参将陈兴岳满脸春风地出了自己的大帐,上一次大帅去鸡鸣泽视察时,因为没有及时地将鸡鸣泽湖凿冰,吃了好大一个挂落,三年之内不能有晋升的机会,眼看着对蛮族的大战就要结束了,阵兴岳心里这个急啊,要是赶不上这个趟,那自己可真要等上三年再能更进一步了。
每日心里像猫抓一般的陈兴岳大着胆子跑到了大帅府,求见大帅,一番苦苦恳求,泪眼纵横之下,终于打动了大帅,再加上有参军尚海波的帮衬,自己终于搭上了这最后一趟船,得以率领这个补充营支援前线。
这次上前线可得大大地露一个脸,否则怎么对得起大帅给自己的这一个机会?只要大大地立上几个功劳,那三年的期限可就不会再是自己的障碍了。在几名卫兵的簇拥下,陈兴岳大步走到辕门前立定。
倾城奇怪地看着对面的陈兴岳,问秦明道:“秦明,这个走出来的人看那气度应当是个不小的官啊,咋地这么随便,大冬天地居然只穿着个犊鼻短裤,而且他的那些卫兵也和他一样装束?”
秦明摇摇头,“公主,我也不知道。”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恼怒,这也就是倾城公主,从小在军营中厮混长大,后来又一直掌军,否则这些人在公主的大营前着装如此不整,换个主子立马便会治他们的无礼之罪。
“公主,别看了,这些人不知要玩什么花样?”秦明回头对倾城道。
倾城摇摇头,“不,我倒想看看,定州的兵倒底有什么特别的”
说话间,对面忽地传出一声声尖厉的哨声,将秦明等人都吓了一大跳,随着哨声,本来寂静无声的对面大营忽地沸腾起来,在倾城等人目瞪口呆中,一排排的只穿着一条犊鼻短裤的士兵从营里涌了出来。飞快地在辕门处开始集结。
一,二,三,秦明在心里默默地计数,他也想看看这些新兵能在多长时间能集结起来,秦明在心中默默计数的时候,对面的一名士兵口中的吵哨声变得极为短促,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也在计数一般。
让秦明目瞪口呆地是,他在心中刚刚默默地数到十九,对面的军队已齐唰唰地横成列,竖成行,站得整整齐齐了。
倾城和他四周的宫卫军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叹。这可不是一支小部队,而是整整一个营,足足有五千人啊,看着一片片光溜溜地站在冰天雪地,却挺胸直立的士兵,倾城和秦明两人的眼中充满讶色,对看了一眼,这是新兵吗?
五千人矗立在寒风之中,凛洌的寒风吹过,却没有一点杂音,肃然的气氛便连这边本来有些嘈杂的,看热闹的宫卫军也受到了感染,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陈兴岳却有些不太满意,脸沉似水,叉开两条腿,两手叉在腰间,大声道:“今天集结,你们整整慢了四哨,我很不满意,不要跟我说什么客观原因,这里地方是小了点,大营门也小了点儿,但这不能成为你们慢的理由,你们从昨晚扎营起就应当注意到这些,那么你们今天便应当更早做好准备,但很显然,你们没有注意这一点,其责在军官。最后完成集结的十名哨长出列。”
随着他的吼声,十名赤膊军官脸带愧色,从队列之中一路小跑到了陈兴岳面前,“你们十哨,今天训练量加一成,可有意见?”
“没有”十人大声应道。
“很好”陈兴岳,“归队”
秦明牙疼似地抽了一口气,“这还不满意?还要受罚?这名军官治军好生严酷。”
“这人是谁?”倾城问道。
秦明摇摇头,“不认识,李帅手下的著明将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不过看这人统领的人数,应当是一名参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便有如此治军本领,难怪定州军如此强悍”倾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对面的陈兴岳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在对面的大营里,已有越来越多的宫卫军聚集在一起,好奇地看着他们。他大臂一挥,道:“今日例课开始”
一声长哨响起,五千人的新兵队列齐齐转向,然后四队一排,撒开脚丫子,便开始沿着大营奔跑。陈兴岳在军队前进到一半的时候,也迈开大步,加入到其中。
这一次围绕着大营的跑步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当一声长长的哨音响起后,光膀子的几千士兵已个个都是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绝大部分士兵停了下来,重新整好队列,那最后完成集结的十个哨却仍然排着队列,埋头奔跑。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倾城指着那些已跑完步,却仍然排着队列,正在做着一些奇怪动作的士兵。
此时陈兴岳正随着他的士兵们一起,在军令官的呼喊声中,做着俯地挺身。
“好像也是一种煅炼体能的方法”秦明看了半晌,终于看出了一点门道。这时,对面的军令官喊到了一百,陈兴岳一跃而起,随即拉开架式,开始打起拳来,而随着他的动作,下面的士兵也开始大声吆喝着做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是一种拳法吗?”倾城此时已化身好奇宝宝,不停地向秦明询问,而秦明此时却也与他一样,一问三不知了。对面几千人同时打着同一套拳法,动作整齐划一,而且连吆喝声也一致,似乎打到那个动作便需要吆喝一声,也事先规定了一样,看了半晌,秦明终于明白,原来那吆喝一声的时候,恰恰就是对方发力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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