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我的将士不能白死!”周泰冷哼一声,他对刘备本就不怎么感冒,此时出了这等事,更是让他心中不爽。
“都说了不管我们的事,我们能怎样?”张飞怒道。
“人是你们的人杀的,还问我怎样?”周泰厉声喝道。
“翼德,不得无礼!”刘备虽然也窝火,但他很清楚,如今必须仰仗江东,若非周泰,他根本不可能阻止吕布渡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刻也只能忍着周泰的脾气,好言宽慰道:“周将军请放心,在下定会严加看管。”
“最好是这样!”周泰看了一脸郁闷的张飞一眼,冷哼一声,准备带人离开,便在此时,人群中突然飞出来一枚冷箭,将周泰身边的一名亲卫射杀。
“谁干的!?”周泰大怒,那边张飞却已经暴起来了,怒喝道。
“兄弟们,上啊,拿了人头,就可以回家了!”荆州将士中,无数人看向周泰的目光都绿油油的,只要拿了周泰的人头,回去以后,不但不会被责罚,甚至能加官晋爵,之前有刘备等人拦着,不敢动手,但随着这一生不知道谁的呐喊,所有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然后整个军营突然炸了。
此刻的荆州将士已经不再理会刘备的命令,一个个红着眼睛扑向周泰。
“住手!都给我住手!”不管之前怎么看周泰不顺眼,此刻张飞也知道,绝不能让周泰死在这里,那样的话就全完了,一杆丈八蛇矛舞动开,一股怪力将周围的将士拨开。
“该死!”张飞还顾及是自己的将士,不好下杀手,周泰却不管这些,手中大刀见人涌来,劈头就砍,周围的江东将士也愤怒的在周泰的带领下,往出杀。
乱军之中,随后赶来的黄忠明锐的发现,在荆州军中,有不少人在随意砍杀,不止是杀江东的人,连自己也杀,心底不由一沉,有贼人混进了军中了,当下弯弓搭箭,将这些害群之马一一点杀。
刘备和诸葛亮面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人发现,就在这一刻,一只信鸽从军营的角落里扑棱棱煽动着翅膀飞往江北。
……
夏口,吕布大营,贾诩从信鸽的腿上取下了信笺,看着信纸上面的内容,微微一笑,扭头看向身边的甲士道:“快去通知主公,大势已成,可以渡江了!”
“喏!”
甲士飞快的去通知吕布,同时贾诩派人去通知文聘集结水军。
“这么快?”当吕布得到消息,找到贾诩的时候,也不由惊讶,这才几天?
“自主公征得荆州以来,荆州将士本就归乡心切,刘备虽然想要与主公抗衡,奈何荆州将士普遍厌战,加上我军密探在其中推波助澜,有此结果,也不奇怪。”贾诩微笑道:“主公当速速发兵,若等周泰回到水寨,这仗可就不好打了。”
“文聘听令!”吕布点点头,目光看向文聘。
“末将在!”文聘上前一步,躬身道。
“立刻率领荆州水师,进攻周泰水军!”
“末将领命。”
“凌操!”
“末将在!”
“你负责运送各军将士渡江,不得有误!”
“喏!”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文聘当先率领着荆州水师开始对周泰的水军展开进攻,没有了周泰的指挥,加上大半兵马被周泰带去找刘备讨公道,此刻江东水军正是最薄弱的时候,加上荆州水师的船虽然不及江东水师的厉害,但弓弩射程却要更远,以前周泰可以避虚击实,但留守的将领却没这份本事,被文聘打的溃不成军,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没了周泰水军的掣肘,吕布、魏延、庞德、徐盛、郝昭却是轻易的在凌操的护送下渡过长江,进入柴桑。
至此,柴桑的防御却是彻底破了。
“唏律律~”赤兔马从船上被牵下来,兴奋地冲到吕布身边,已经有好几年未曾出战的赤兔,此刻却是兴奋不已,不停地用头蹭着吕布。
“最后一战,靠你了!”吕布摸了摸赤兔的脑袋,翻身上马,身后,魏延、庞德、郝昭、徐盛一次裂开,紧随在后,源源不绝的关中精锐被送上案,开始随着吕布向柴桑大营进发。
周泰披头散发的从刘备军营里杀出来,那些荆州军疯了,还未等他回到大营,却看到几名部将带着参军冲过来:“将军大事不好,文聘趁着您带兵去柴桑大营的时候杀过来,将士们抵挡不住,营寨被毁。”
“什么?”周泰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却感觉到地面开始震颤起来,扭头看去,却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面迎风招展的吕字大旗出现在视线之中。
是吕布!
周泰心底一沉,面色难看的道:“走,撤退!刘备……完了!”
不止是刘备完了,就算是江东,恐怕也要完了,对江东来说,最大的一份屏障被吕布越过了,接下来的陆战,连荆州军都打不过,又如何跟能够完爆刘备的关中强军抗衡?
没有敢跟吕布硬碰,周泰需要将这个消息快点带回孙权那里,早做准备。
刘备大营,一场混战随着周泰的逃脱,在刘备、关羽、黄忠、张飞等人的安抚下,总算平息下来,然而刘备、诸葛亮的面色却是无比的惨淡,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吕布的部队,吕布的人马……渡江了!
吕布并没有立刻开始攻城,而是让魏延、庞德、徐盛各自率领一支人马,将柴桑大营合围,若有军队想要突围,不必接战,直接以弩箭将其迫退即可,而刘备则带了郝昭以及骠骑营望正门而去。
此番吕布南下,除了庞德的射声营之外,还有郝昭的两万精锐,至于魏延的汉中兵马则被留在了荆州,除此之外,便是骠骑营了,数量上来说,甚至还不如刘备,但吕布却丝毫不惧,只凭自己的三千两百名骠骑营,足矣从正面将刘备的这些军队个挡住。
虽说是三千两百人,但实际上,是分为正式骠骑营以及骠骑营预备役,正式的骠骑营战士,只有六百人。
三千两百名战士迅速在刘备大营前面拉开,看起来有些单薄,吕布却并未在意,在他对面,刘备带着关羽、张飞、黄忠以及两万名荆州将士出营,目光复杂的看向吕布。
“玄德,汝南一别,至今已十载未见,不用如此紧张吧?”吕布策马而出,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俯视感看向刘备。
自当年汝南见过一面之后,两方虽然偶有交锋,但吕布和刘备却未再见过面,极致今日,再见之时,却也是分生死之际。
“一别十载,温侯容光依旧,备却是老了。”刘备有些复杂的看向吕布,十年未见,似乎比十年前的吕布还要年轻,若非吕布开口,还以为是吕布的儿子到了。
“这贼吕布,怎的看起来越活越年轻了?”张飞不满的撇撇嘴,如今再见吕布,可是不敢再污言秽语了,一句阉人这些年可是让张飞憋屈的很,也算体会到当年吕布被他冠上三姓家奴时是个怎样的体会了。
“不说这些。”吕布拍马上前,认真的看向刘备:“玄德,你三兄弟当年也是因我而闻名天下,如今天下三分,我已占据其二,你困守此处,当年欠我的东西,也该还了,看这些荆州将士的样子,恐怕也不愿与我拼命,本王也不想跟你再说什么汉室大义,没用,便在此处问你一句,投降,或者一战!”
手中的方天画戟缓缓地举起,看向刘备,当年三英战吕布,从那时起,刘关张三人之名开始传遍天下,而吕布却是背着骂名东奔西走,无立锥之地,此后恩恩怨怨,难以说清,现在,大势已经明朗,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此刻也该结束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末路
是战,是降?
吕布并没有给刘备太多选择的余地,这些荆州军此刻的状态,恐怕还没开战,就得反了,但跟吕布打……
或许是一个机会!
诸葛亮悄悄地拉了一把黄忠,低声道:“一会儿主公他们与吕布斗将,老将军可伺机射杀吕布。”
“这……”黄忠愕然的看向诸葛亮,有些不愿,人家吕布天下第一大诸侯光明正大的来挑战,自己这样做,岂非小人行径。
“非常时刻,吕布不死,则主公再无出头之日,老将军,两军交战,非比平时,此乃国运之争,切不可意气用事!”诸葛亮沉声道。
“末将遵命!”黄忠犹豫了一下,咬牙点头道。
张飞却是没想那么多,冷笑一声,却已经拍马而出,咆哮道:“贼吕布,这么多年在后方养尊处优,让我老张看看你还有当年的几成本事!”
说话间,胯下乌锥踏雪却犹如一抹黑色的旋风般疾驰而过,手中的丈八蛇矛带着一股狂暴的气势捅向吕布。
两郡阵前,看着张飞单枪匹马的冲过来,眉头微微一周,却是不闪不避,甚至连手中的方天画戟都直接被挂回了马背上,看的两边将士愕然,这吕布莫不是真如张飞所说,多年未动,已经不知道如何作战了?
“死!”张飞见状,却是兴奋地咆哮一声,手中的丈八蛇矛带着诡异的啸声直奔吕布胸膛。
“主公小心!”郝昭见状,面色不由一变,出声提醒道。
张飞的蛇矛已经刺到,吕布却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来,在张飞愕然的目光中,一把将蛇矛攥住。
乌锥踏雪唏律律的嘶鸣,被赤兔用脑袋顶住,没办法再前一步,张飞一张黑脸泛起了紫色,但丈八蛇矛仿佛铸在了吕布手中一样,任他如何发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嗤~”
吕布单臂发力,将丈八蛇矛劈手夺过来,张飞只觉双手一阵火辣,竟被磨下了一层皮。
“滚回去,叫你那两个哥哥一起来。”吕布将丈八蛇矛在手中点了点,随手抛回去,张飞躲避不及,直接被自己的兵器从马上撞下去,狼狈的看了吕布一眼,闷不做声的捡起蛇矛,重新翻身上马,看向吕布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
吕布淡淡的瞥了一眼黄忠的方向,没有理他。
刘备和关羽见张飞一个照面便被吕布打下马,生恐张飞吃亏,连忙策马赶来,与张飞并肩而立,凝重的看向吕布。
“当年,你兄弟三人便是凭借在虎牢关下与我一战成名,今日,本王却是要将你们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一并取回,再给你们一个机会,降还是不降!”吕布看着三人,淡然道。
“做梦!”关羽、张飞齐齐闷哼一声,刘备也是手持双股剑。
“那就去死吧!”吕布冷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高高扬起,隔着数丈远的距离,在三兄弟惊讶的目光中,重大一百零八斤的方天画戟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飞出来。
“大哥小心!”关羽、张飞面色一变,齐齐策马上前,刀锋、长矛迎向扑面而来的黑色旋风。
“开!”吐气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迎上去,却见那方天画戟一触即走,让原本已经使出全身力量的两人只觉一身力气打在了空出,一种难言的烦闷涌上心头,难以想象看起来威势滔天的攻击,竟然没有一丝力量。
也在此时,吕布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眼前,方天画戟不知何时回到了吕布手中,再度高高扬起,这一次,却是直接劈斩而下。
“小心!”刘备大惊,连忙上前。
“嗡~”
整个天地在吕布劈出一戟的瞬间陡然一颤,画戟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让兄弟三人有时间合力做出抵抗动作,但那劈斩下来的,仿佛不是方天画戟,而是整个天地。
“叮~”
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交叉在一起挡向吕布的方天画戟,发出一声脆响,吕布的身影与三人擦身而过,方天画戟已经重新挂回了马背上,顺手一抄,将一支利箭抓在手中,赤兔马小跑着奔出四五丈的距离,三兄弟的动作,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哪怕吕布已经走远,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恩怨已清,可惜了。”回头看了一眼三人,吕布默默地叹息一声,当年足矣压制自己的三人,此刻却连自己的一招都无法接住。
“轰~”
直到赤兔马停止了前进的时候,吕布身后,三兄弟坐骑脚下方圆一丈的地面以三兄弟为中心,陡然下沉一截,几乎是同时,兄弟三人的坐骑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爆炸开来,血液、碎肉飞溅,再看兄弟三人,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却已经没有了声息,竟是被吕布这一戟给活活的震死了。
郝昭在吕布身后,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包括骠骑卫也是同样的表情,甚至忘了欢呼,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吕布出手了?虽然以前的吕布同样厉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戟之威,竟然强悍之嘶,大地凹陷,战马爆体,刘备且不说,关张二将,这些年来可是名震华夏,而刘备也是戎马一生,一身武艺就算不及两个义弟,也足以位列二流,三人联手,却被吕布一戟之威活活的给震死!
看着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