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经历了一天的各种打击和惊吓后,受伤的身心都希望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陆岷的确很想睡在软绵绵的床上,而不是窝在窄小的沙发上。本来他是怕艾尔肯不习惯和别人同睡才主动说睡沙发,既然现在人家都不介意挤,他也不再客气。
“那谢谢艾哥,我睡觉有点不老实,您担待点,实在要是记得您受不了,直接把我踹下去就行了。”陆岷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那个,我想洗个澡,卫生间在哪?”
艾尔肯没有再纠正陆岷的叫法,手指向一个门,说道:“那个就是,里面用具很全。”他边说着边站起身从陆岷身边走过,推开卫凛和陈立卧室的旁边那扇门,回头道:“这个是咱们的房间,洗完就来睡吧。”
陆岷看着艾尔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便走进浴室开始洗澡。他脱下沾血破烂的衣服扔到角落,打开花洒让水流肆意冲刷在自己身上。水流刚开始有点凉,过了一会才开始温热起来,浴室里渐渐出现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他用手将镜面擦出一片清晰的区域,看着镜中的狼狈的自己。
从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里,陆岷有猜到现在自己的形象估计可以去客串一把受虐狂,但是真清楚的看到自己时,还是有点被吓到。
两边的脸颊肿的高高,上面还隐隐显出手指印,嘴角一片青紫,渗出一点血丝,一张脸上五颜六色,真不知道陈立是靠什么认出他来的。这点伤和身上的伤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陆岷低着头看着自己经受暴力后的身体,胸口前密布着几个吻痕,抓痕,乳头肿起一边,腹部一大块被重击后留下的青紫,手腕上还有被绑缚的痕迹,更不用说手心上一道道的割伤了。
陆岷看着自己调色盘一样的身体,仿佛凌宇唇舌在身上游走的感觉依然存在,忍不住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来,抄起架子上的沐浴乳就往身上挤出一大堆,开始用力搓洗被凌宇肆虐过的地方,尤其险些被进入的那处。他即使在做搓澡工时,也没有这样认真的搓洗过自己的身体。他洗的细致,甚至洗一次不够,神经质的把自己洗了三遍。
大概是奇怪他为什么还没有洗完,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此时他第四遍冲刷自己的胸膛,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人见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艾尔肯来给陆岷送替换的衣物,敲了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以为他洗太久晕在里面,谁知打开门看到的是裸男正在搓洗自己的乳头。他挑挑眉毛,靠在门口毫不避讳看着陆岷,说道:“卫凛跟立哥在忙,所以我来给你送替换的衣服。”
陆岷没想到会有别人在他洗澡的时候进来,他在家里洗澡的时候习惯不锁门,所以这次也没有锁,艾尔肯便进来了。他倒不是怕被别人看,毕竟又不是女人,他做搓澡工是只穿大裤衩工作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他身体上的那些伤痕并不想让别人看到。
“放在架子上吧,我马上就好了。”他转过身,背对着艾尔肯说道。
身后传来衣服的摩擦声,却没有听到关门声,陆岷不禁回头看去,发现艾尔肯虽然把衣服放到了架子上,却没有出去,正在抱着手臂观察自己的身体。
“艾哥?我正洗澡呢,您看您是不是先去睡觉?”陆岷从架子上扯下一条浴巾围在腰间挡住臀部,依然背对着艾尔肯问道。
“没想到陆哥身材倒是不错,难怪会遇到性侵犯。”艾尔肯在上下扫视陆岷身体无数次后,得出结论。
听到这句话,陆岷猛的转过身,看着艾尔肯,半天才讪笑着反驳道:“别开我玩笑了艾哥,我这是被人打的,你看我这样的怎么有人能看上眼,还对我咋样呢,倒贴上去估计人家都嫌弃。”
艾尔肯摊了摊手,没有戳穿陆岷显而易见的谎言,转身走出了浴室:“快点出来吧,天马上亮了,明天是周末,大家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看到那人终于离开了浴室,陆岷舒了一口气,拿起毛巾将自己擦干。他真是怕了那种仿佛永远可以掌控全局的男人,那种仿佛什么都可以看穿的眼神,就像他是个小丑一样,可以随意玩弄随意掌控,而艾尔肯,也是这种人。
穿好衣服,陆岷才发现这件衣服大概是艾尔肯自己的,因为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整整大了一圈。他能看出来艾尔肯很高大很强壮,却没想到自己在他的衬托下显得这样小,好歹,他也有178的身高啊。
推开卧室的门,艾尔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陆岷轻轻走到床边,尽量不去惊扰到他,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谁知他刚刚闭上眼睛,手就被牵了起来。
“……怎么了艾哥?有事?”陆岷转头问道。
“你的伤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尤其手上。”艾尔肯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小的急救包,笑道:“刚刚我去问卫凛要急救包,他正在忙,几乎想把这个砸到我脸上。”
陆岷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卷一卷的纱布,酒精和药膏,愣了一下,赶忙坐起身,“别别,您别忙活了,我这没事,都是小问题,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艾尔肯却不理他的推辞,三两下扯开他的睡衣扣子,药膏便往青紫的地方抹去,“别逞强了,早弄完早睡。”
陆岷深刻了解了艾尔肯不止看上去很强壮,实际上更强壮这件事情,因为他的反抗对方完全不看在眼里,不一会身上有淤青的地方便都被涂上了药,手上的伤口也被包扎起来,看着这人还想脱他的内裤,他才死命的用缠着纱布的手拉着内裤,挣扎道:“不用了!那里没伤,那里没伤!”
“你确定?”艾尔肯依然不松手。
“确定确定!那里好好的,完好无损!”陆岷也不撒手。
“那倒是不错,看来对你下手那人没得手,可喜可贺。”艾尔肯松开手,把零碎的东西收进急救包内,再次躺进被窝内把台灯关了,打了个哈欠道:“睡吧。”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陆岷不明白那句可喜可贺指的是什么,也不想弄懂,只是尽量躺在床沿处尽量不挤到里面的人。
旁边的人很快传来了匀称的呼吸,陆岷在洗了一个澡后却不困了,躺在黑暗的房间中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里一片寂静,突然,隔壁的墙面传来一阵阵撞击的声音,随后压抑的呻吟与哭泣声便明显了起来。
陆岷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艾尔肯口中的卫凛和陈立“在忙”是在忙什么。
在无尽的墙壁被撞击的声音中,他反而觉得心里宁静了下来,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艾尔肯总算了解到,陆岷口中的不老实,究竟是多不老实。
此刻,他无奈的睁开双眼,看向睡在床铺外侧的男人,不禁有点后悔没有听他的劝告,让他去睡外面的沙发。
在这个不长的晚上,陆岷翻来覆去,一会皱眉痛苦哼哼两声,一会放佛做了噩梦挣扎两下,一会好像跟什么人搏斗一般踢两脚,最后竟然还骂出来两声:“肖诺,你个龟儿子!”
他自然不知道陆岷口中那“龟儿子”肖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什么过节,他唯一清楚的是:貌似这男人全身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叹口气,艾尔肯干脆坐起身,一边把陆岷全部卷走的被子扯回来一点盖在自己身上,一边揉着卷发,计算这个晚上他被袭击了几次。
他一共醒了5次,两次被拳头砸到自己身上醒来,一次被踹性,一次被梦话惊醒,这次,是被冻醒。
他简直有点佩服这满身伤痕的老男人了,都虚弱到这地步,居然杀伤力还这么强,一点也不小的双人被,硬生生被他全部扯走卷到身子底下压住,也不给他留一点。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艾尔肯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他明明是打算睡到自然醒的。
难得可以赖床的机会被陆岷毫不留情的剥夺,艾尔肯并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既然他睡不着,那那人也别想好好睡了。
看着陆岷已经稍微消肿的脸,艾尔肯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脸,睡着的男人少了刻意的讨好和谄媚的感觉,倒是显得顺眼很多。眉毛挺浓,睫毛挺长,眼睛肿了一块眯成一条缝,看不出来大不大,鼻子还算是挺,嘴唇有点厚,虽然三十多岁但是并没有多少皱纹,只有眼角处有着淡淡的纹路,却让他显得更多了一点温柔——长的倒是还过得去,但是也并不是多漂亮的男人,怎么会遭遇性侵犯呢。
在他推开浴室的门时,他就看到了这男人身上的痕迹,虽然男人立刻背过了身,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身上尽管有被暴力殴打的痕迹,更多的却是被侵犯的痕迹。
究竟哪里有让人冲动的魅力呢?
艾尔肯摸摸下巴,想到,身材肯定是不错的,男人大概做过很多体力活,赘肉不多,肌肉的弧度很不错,尤其背过身去的时候,臀部的线条让人挺有胃口。
像是奖励一般,艾尔肯拍拍此刻半边身子都快掉到地上的陆岷的屁股,然后拽住他一只胳膊把他又拉回床中央,抬头看看他的脸,发现他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呵,睡真熟。”艾尔肯勾起唇笑笑,然后他看着熟睡的男人的脸,思考了半天,慢慢的伸出来罪恶的一只手——掐到陆岷脸上青的最厉害的那个地方,使劲,拧。
然而睡着的人只是皱皱眉,再也没有反应。
艾尔肯见他没醒,变本加厉的掐到别的地方,一会捏住鼻子不让他呼吸,一会拽两下睫毛,自己玩的兴高采烈,手也开始往下走去,开辟新的战场。
手指顺着脖子来到胸口处,轻轻一勾便把衣服勾开露出胸口,那里横七竖八密布着些咬痕和吻痕,他每一个都轻轻按两下,直到来到红肿的乳头处才停下来。
艾尔肯垂着眼睛看着那可怜的红肿处,此时脸上没有一点恶作剧的神态,手指在那处旁边画着圆圈,最终,还是捏上了那点艳红。
他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指间的那点突起,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是却对那触感良好的小突起停不下手,以至于他没有发现沉睡中的人发生了变化。
陆岷迷迷糊糊的感受到自己胸前一只手一直揉搓那里,潜意识里以为自己根本没有逃脱凌宇,依然被他凌辱着,忍不住开始反抗起来。
“别……别碰我……”陆岷皱眉轻轻呻吟出声。
艾尔肯抬起头,发现那人根本没有醒,只是好像陷入梦魇一样无意识的挣扎着,身体翻来覆去,好像抗拒着什么一样,他太不老实,以至于刚刚被拽回床中央的身体又滚到了床沿边,摇摇欲坠。
艾尔肯终于收回手,把陆岷一把拽回来,安抚道:“好了,我不摸就是了,你让我睡不好觉,我总得收点补偿,不要这么小气。”
陆岷根本听不到他的狡辩,依然皱着眉扭动着身体,好像在用力挣扎,时不时脚弹两下,好像在跟人搏斗一样。艾尔肯干脆一把把他整个人抱住,压在他身上,制止住他的挣扎,陆岷挣扎不得,不久便安静下来,因为手脚被制倒也没再翻滚,沉沉的继续睡下去。少了偷袭艾尔肯也闭上眼睛开始补觉,睡前朦胧的想到,这人要是不动,做抱枕倒是不错。
陆岷这一觉,真是睡到自然醒,等到他睁开双眼时,房间里已经大亮了。
虽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睡上三天三夜,但是时间也不短,在醒过来看到窗外透进来明灿灿的阳光时,他甚至有种得到新生的感觉。
其实他睡的并不安稳,一整个晚上都被梦魇纠缠着,他依稀记得自己为了脱离噩梦作出奋力的挣扎,疲惫不堪,直到手脚不知道被谁压制住无法再动,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包裹起来,才意外的感到了安心,睡的安稳起来,以至于现在想要记起昨晚噩梦的内容,却搜寻不到一点痕迹。
忘了就忘了吧,总之噩梦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人记起的东西,该丢弃的就丢弃,即使再好,不是自己的也白搭,想开了,日子才过的下去。
陆岷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才感觉身体慢慢有了知觉,痛感慢慢涌了上来,酸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脸皱成一团,呲牙咧嘴起来。身体再痛也得起来,毕竟不是自己家,更何况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吃点东西歇一会,明天脸上不太难看了再出去找工作吧。
心里这样盘算着,也不再赖床,直接打算起身下床,却发现一条大腿正压在他的腿上,让他动不了。
好家伙,他还以为自己是痛得发麻没知觉,原来是被人压的。
陆岷掀开被子朝里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那人还睡得熟,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没有睁开的迹象。陆岷以为自己睡相不好,谁知道,这人跟他完全半斤八两,睡觉喜欢抱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撇撇嘴,把自己身上那条分量不轻的腿挪下去,陆岷下床想要换个衣服,却想起自己的衣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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