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吧。”周颂不在意地随口回答,“他人很好。”
周母的神情越发奇怪起来:“他怎么对你那么好,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啊。”
周颂先是愣了一愣,好像付景杨也没对他多好啊,忍不住笑了:“妈你瞎担心什么呢,法制节目看多了吧,人家又不图我什么,就当是人家好心不行吗?”
周母仍旧是疑惑的神情,周颂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好啦妈妈,我这不是在家吗?别想啦。”
周父也从书中抬起眼:“行啦,你儿子一个大小伙子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母抛了五个字:“女人的直觉。”周父与周颂同时默默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所以说,有些有关于女人的事情,永远也不要去争辩,免得惹火烧身。
不久以后就是元旦了,周颂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邀请他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周颂有些犹豫,本来大学他就在本地上,而且又住在家里,和同学没有过多亲密的联系,毕业后也没有接着读研究生,在家做了自由职业者,现在去见那些不熟的大学同学总觉得怪怪的。
恰好罗科来约他一起出去玩,周颂在两边只纠结了一下,毅然决定还是去和罗科出去玩好了。周母看他兴致勃勃地收拾东西,一副儿大不中留的样子:“小颂,怎么最近这么喜欢出去玩啊。”
“咦有吗?”周颂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歪过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大概就只是之前一直待在家没什么机会出去吧。”
周母垂着头不说话,说是周颂依赖着家里,其实倒不如说是他们夫妻太依赖周颂,因为得来不易,所以分外珍惜,以致于更加贪心,想要得到更多的爱与亲昵,捆绑或是束缚?周母有些失落,大概也真的是因为近年年纪越来越大了,所以更加容易患得患失,她无奈地笑了笑:“是爸妈做得不好,对不起你。”
“妈你最近怎么了,我只是出去玩啊。”周颂无奈,“而且是和罗科啊,你认识的那个罗科。”
周颂和罗科两人在寒冷的冬季傻兮兮地跑到了一个下属的偏远的小县城,观看了两天所谓的特色风土人情,然后三号一大早就吸溜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回了家,周母翻了半天药箱,塞给他一大堆药,边倒水边数落他:“前两天还说这么大人了,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知道注意。”
周颂乖乖地喝药,周母的唠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目光不经意地瞥到茶几下层有个白色的纸袋子,他好奇地伸直手臂去够:“什么啊这是,没看见过啊。”
扯住袋子后一失重心又险些掉下沙发,周母忙拉住他,又开始唠叨,周颂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书的样子,不由好奇起来,忙打断她,问:“这是什么啊,谁给的给谁的?”
周母把水杯放好,看了一眼:“哦,是付景杨拿过来的,说你一直想要来着,他正好看见就买给你了。”
周颂拿出书,看了一眼便惊奇地瞪大眼睛:“啊啊啊是呢,他怎么会找到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有。”
周母凑过来看了一眼:“漫画书?”
周颂猛地点头:“还是绝版的。”又突然想起来,“他是拿快递送来的吗?还是?”
“他自己来的啊。”周母说,“昨天一大早就过来了,看你没在放下东西也没坐一下就走了,他也没跟你联系一下吗?”
周颂摇摇头:“他专门来找我吗?”
“谁知道呢。”周母摇摇头,“所以我说……”
周颂急急地打断她:“好啦我知道了妈,我回屋去睡一会儿,中午叫我啊。”说完就宝贝一样地抱着书跑了,回屋关门就打了付景杨的电话:“付景杨你来找我了?”
付景杨没回答他,先问:“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
周颂吸了吸鼻子:“啊,可能冻着了吧,不说这个?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现在还在A市吗?”
“我有事来A市办的。”
“啊……我是顺带的啊。”周颂有些小不满,“那你还在不在A市了现在。”
那边沉默了一下以后,付景杨说:“还在。”
“我下午去找你。”周颂毫不犹豫地说,“地址发我。”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友
付景杨居然住得是一家离周颂家很近的酒店,周颂在对面一家麦当劳等他,看他出来就跑了出去,站在付景杨面前灿烂地笑:“嗨。”
付景杨表情淡淡的:“你找我有事?”
“喂。”周颂不满,“明明是你跑到我家来了好吗?我才问你是什么事呢。”
付景杨摇头:“你应该看到了吧,我只是来办事顺便把那几本书拿给你而已,今晚我就回B市了。”
“那么急啊。”周颂有些失望地吸吸鼻子,从口袋里去摸纸巾擦鼻子,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纸巾出来,于是只好又用力吸了吸鼻子。
付景杨默默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崭新的纸巾递给周颂,周颂一脸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付景杨看着周颂擦完鼻子,要把其余的纸巾还给他,摇摇头:“你拿着,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想想又说,“回家吧,大冷天的感冒了还站在外边这么久。”
周颂默默地点点头,情绪有点低落:“好吧,你是有多嫌我烦啊。”
“我没有。”付景杨说,“快回家去。”
周松一口气堵在喉头,他沮丧地转身就走,连路都不看,面前一阵冷风什么贴着自己过去,随即他被人揪着衣领拽了回去,随着一声低吼:“走路不看路干什么呢。”周颂回头看,有些气恼:“你管我啊。”
“我当然不管你,我也管不着。”付景杨松开手,淡漠地说,“回去吧。”
周颂倔强地看着他:“付景杨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你怎么总是这样啊,我明明把你当成好朋友。”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必要知道。”付景杨说,“你知道了会恨我,所以不想让你知道。”
周颂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丢了句:“我现在也挺想恨你的。”可是我做不到啊,莫名其妙地就是很想接近你,虽然你排斥我,可是我还是,不受控制,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他碎碎念着,心情糟糕得要命,连头也懒得回。也就没有发现,付景杨一直在身后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回了酒店。
付景杨回到酒店就接到了钟憬的电话,钟憬许久没有与他联系过,这次突然找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疑惑地接起来:“钟憬。”
钟憬在那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嗨付景杨好久不见啊。”
“恩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在哪里呢。”付景杨问,这家伙好像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四处“流窜”,什么地儿都打算去一趟的样子,加上自己又出了国也没时间和他联系,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奥我回B市啦,本来想去找你的,结果你家没人。”钟憬说,“你去哪里了?”
“我在A市。”付景杨说,“有事情来这边。”
“好好的跑A市干什么呀。”钟憬纳闷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和你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呢。”
“我晚上回去。”
“好呀你快回来啊,我们一起出去玩。”钟憬兴冲冲地说。
付景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事情想对你说,等我回去跟你联系。”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到A市去接你?”钟憬一连串地问,直觉付景杨好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没什么,回去再说。”付景杨回答,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疲惫,同时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迷茫,很不“付景杨”,很不像那个付景杨。
付景杨回到B市时已经是差不多晚上八点钟,他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一推门就看到小区门口旁边有个黑色的影子跳来跳去,他在原地站了一下才慢慢地走了过去,钟憬也看到他,跑了过来,张嘴一笑,一口白牙在昏黄的灯下闪闪发光,他笑嘻嘻地拍付景杨的肩膀:“嘿付景杨,好久不见了哈。”
付景杨“嗯”了一声说:“好久不见,先回家吧。”
“你去A市干嘛了啊。”钟憬说,“真出事了?公司的还是你的?”
“一会儿再说吧。”付景杨淡淡地应了一句,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仿佛一直在思考什么的样子,钟憬见状也不再多问,默默地跟在后边走着,时不时地跳一下,踩踩付景杨的影子什么的。
付景杨开门进屋,钟憬跟在他后边进去,然后自动自发地去厨房冰箱里翻喝的,一会儿拿着一瓶牛奶出来:“你就喝这个啊。”
付景杨瞥了他一眼:“不想喝别喝。”
钟憬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拧开瓶子喝了一口,嘴唇上沾了一圈白:“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了?”
付景杨把东西全部放好,也坐到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有个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
“哦……啊?啊!”钟憬开始并没有在意,理解他的话后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他:“真的吗?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啊,他在哪里啊?多少岁了?”
付景杨又是一阵沉默:“小时候我把他弄丢了。”
钟憬保持着瞪大眼睛的姿势不动摇,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傻愣愣地看着付景杨,似乎在等着付景杨接着往下说下去,好给他更大的惊吓。
付景杨果然接着说就是:“我又找到他了,只是现在,他以及不再叫付景松了,他现在,叫周颂。”
钟憬自己慢慢消化了一会儿,“呵呵”地干笑两声:“好事啊,呃,那个,有兴趣具体说说吗?”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付景杨。
付景杨许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钟憬断断续续地听完整个故事,咳了两声:“所以?最后呢?”
“不知道,我不敢告诉他。”付景杨说。
“不敢?”钟憬不可置信,“有你不敢的事情?”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样子,毕竟当初的错误好像是大了些。
“算了算了。”钟憬挥了挥手,“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你要想补偿他,还是要告诉他比较好。”
付景杨没有贸然地反对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自己知道。”
钟憬“嗯”一声不再多说,转开话题问:“你吃过饭了吗?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
付景杨点点头:“好,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钟憬跟付景杨许久未见,跟父母说了一声就暂时住在了付景杨家里,付景杨随便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他住,钟憬倒是习惯得不得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无拘无束毫无顾忌的。
“景杨,我有个问题。”两人吃着面时,钟憬突然开口说。
付景杨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见见你弟弟。”钟憬小心地看了看他的眼色,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见他干嘛,我都不想见。”付景杨说。
“怎么可能。”钟憬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敢吧。”说完马上后悔了,付景杨本来平静无波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有些阴沉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会儿,一时什么也不敢说,付景杨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一反常态:“是,我不敢。”
“我怎么敢面对他。”
“我永远都对不起他。”
付景杨说,一句比一句更加淡漠,却更加绝望,怎么也掩饰不住。
“景杨。”钟憬放下筷子,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相当郑重地说,“我觉得,你应该见他,对他好点,哪怕他不知道你是他哥,好歹,你也该做自己该做的。”
“我知道。”付景杨说,“我该做的能做到的也都做了。”
“唔,那还好。”钟憬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句,继续吸自己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心思百转千回。
“你要呆多久。”付景杨问。
“啊?”钟憬说,“我刚来你就赶我。”神情还委屈得不得了,像是付景杨怎么欺负他了一样。
付景杨懒得理他:“你也很久没见你爸妈了吧,不回去住着吗。”
钟憬扁扁嘴:“别提了,上次回家住了一周,我妈足足说了一周有关我的交友问题。”
付景杨“哦”了一声,说:“回家吧。”
万万没想到,钟憬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周颂已经先采取了措施,又跑到了B市,几天后的周末,他一大早到了B市就跑来敲付景杨家的门。
敲了许久,付景杨才来开门,大概是被吵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见到他稍微缓和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周颂不满:“你不先请我进去,我可是有正事来的。”
“什么正事。”付景杨问。
“我被这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