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的能力明显不在读愿望上啊,闫罗心里这么想着,又明显后退了一步,因为这群超英不时丢过来一个探寻的视线,一个人这么打量不明显,小一百人这么打量就让人有点难以招架了,如果不是闫罗以前丑得惊天动地,被人瞪习惯了,他可能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
“行了各位。”契诃夫再度神出鬼没的出现,用英语高喊一声,“各位,九十九区探险队人员到齐,此次我们汇集了中美俄法英及其他等近三十个国家的超英、专家、探险家……”被归进“等”中那些的国家发出了不屑的嘘声,他却面不改色,说得流畅自如,“现在,就让我们出发去新世界吧!我们将载入史册,这是一个传奇行动!祝各位好运!”
闫罗回想着九十九区那毛都不长一根的样子,心里对契诃夫讲大话的能力也嘘了一声,但是还没真正进入九十九区,仅仅是到入口那长长的地下斜坡时他就完全改主意了。
原本光秃秃的土道已经变成了“湖”,一种透明的、如同果冻般的物质流淌在地上。
“放心,到下面就没有了!”契诃夫喊。
“下面是斜的,只会越来越深,怎么会没有?”有人提出了异议。
“我有通知带潜水装备吗?没有!进去就知道了!”
契诃夫领先行动,他走过的地方果冻全部往两边荡去,如同有意识般,看得人毛骨悚然。
闫罗突然有种预感,这次探险行动搞不好真的会名留青史。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装修,又是年底,忙到想死啊,会尽力保持更新,正好也快结束了。
☆、第111章 九十九区
原本被打磨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通道已经完全变成了古怪的隧道,不仅是奇葩的“果冻”;还有挂在天花板上的蜘蛛、在果冻中四处游动的小鱼、五颜六色的藤蔓以及各种叫不出来的昆虫;闫罗亲眼看见一只很像瓢虫的圆球长着菊花般的柔软触手;以弹跳的方式从一块果冻移动到另一块;这实在太让人毛骨悚然,所以他几乎没办法不去盯着看以至于脚下踢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裂开;变成一只“茶杯”和“盘子”组合起来的古怪玩意儿跑走了。
“我想吐……”吴天已经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捂着嘴步履艰难;“这都是什么啊!”
没几个人有好脸色;闫罗感觉胃中一阵翻腾;为了忍住他不得不试图岔开注意力:“这里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就在你们走后不久。”这句话契诃夫难得用了不标准的英语,声音很大;在洞内形成重重回音,也成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变化,很快,几乎一夜之间。”
闫罗注意到好几位超英投射来不善的眼神,并且很奇怪的不时靠近又离开,他心里清楚这是在试验能力的消除范围,显然他们根本不相信闫罗的“自白”,又或者他们的目标不是九十九区而是“消除能力的能力”,他顿时有种立刻掉头走人的冲动。
“老闫,进去后我们要怎么办?”
闫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林翰,反问道:“你没有什么想法?”
“不想了。”林翰撇了撇嘴,“我想出来的经常和你的……不对劲。”
咦,有进步啊。
闫罗在心里赞了句,道:“总之跟紧我就是了。”
在经过半小时艰苦无比——主要是对视觉上的冲击和□□之后——近百人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入口,原本的金属门已经被破坏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般。
“你们把门拆了?”闫罗决定表现得主动些,在一个团队中主动的人总是占有更多的资源和信息,“这门应该没那么容易完蛋吧?”
“当然不是。”契诃夫的英语显然还不过关,在讲了几个不成调的单词后还是改成了东北话,“那门是被吸收的。”
“吸收?”
“你进去就明白了。”契诃夫眼中有着热切的光芒,“我现在觉得请你来是对的,这些东西果然对你无效。”
闫罗瞬间提高了警惕,反问:“什么意思?”
“你走过的路,没发现吗?没有果冻也没有虫子,这些东西都在避开你。”
闫罗挑了下眉,道:“果冻也在避开你。”
“果冻是会挑选人的。”契诃夫指了指团队里几个人,“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如果超英的能力是防御或者抗拒都会避开,但你显然不是,对不对?还有,你一直没闻到。”
“闻到?”
“你以为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被这环境吓的?”契诃夫又指向一脸苦瓜的各位男士们,“别傻了,其他国家的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们俄罗斯人可不会这么脆弱。”
生长在冰天雪地你们更脆弱,一点热带细菌就能放倒你们了好吗?闫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里有股很难闻的味道。”中文俄语混杂的对话令在场人中只有苗彬彬能听懂,他一开口,通道里就出现了沉沉的回音,“非常难闻,而且嗅觉不会适应,一直能闻到。”
闫罗好奇的问:“有多难闻?”
“我也觉得难闻的程度。”
“啊喔……”
闫罗没敢回头看林翰,只是动了动身体,不出意料之外的发现后腰一块衣角被拉紧着,由于通道的奇葩以及环境的黑暗并没有多少人发现林翰的一根手指已经钻进了他的后腰上,咋一看去比较像抓着背包。这是他们在来之前试验过的方法,比较隐蔽并且可以完美传递一部分林翰的能力给他。
这不合情理但确实发生了,闫罗有种错觉,随着他们感情的深入这种能力交融现像更加明显,他甚至能在一个小小的吻之后获得和林翰一样的能力范围,而在之前,他甚至需要喝林翰的血才能获得一点点能力的副作用,并且很快就会消散。
吴天凑了过来,抿着嘴一脸要吐不吐的表情抱怨道:“我操,你居然一直没闻到?”
“没有。”
“太不公平了。”吴天在尽力维持着不要想林翰的事,谁知道超英们中是不是有人能读心,“我要靠着你!”
“我也要!”夏月也凑了过来,冷着脸道,“这里的环境不太合适我。”
没人对此发表异议,在这几句话前其他人已经依次跨过洞口进入了九十九区,大家似乎都对他们表现得漠不关心。听见契诃夫的催促,闫罗才往前走去。
“我先进去了,里面集合。”
话是这么说,不过闫罗一跨过门坎,就发现自个儿变成了反身一人。他僵了几秒,随后轻声喊道:“林翰?”
无人应答。
“苗彬彬?沈帅?”
只有一片寂静。
闫罗逐渐紧张起来,他甚至能听见胸膛里心跳的声音,怦怦怦如同在耳边擂鼓般清晰。他的脚下仍然有果冻,只不过现在不仅没再避开反而聚拢在腿的附近,如同有生命般,虫子、异物以及那些诡异的藤蔓仍然存在,隐晦的移动着并且发出沙沙低响,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下一秒他就吐了出来。这股味道如同腐尸、垃圾和粪便混合发酵,经久不散并且根本不像别的味道能够令嗅觉逐渐适应,甚至还越来越有刺激性,他仅仅只是想着“我操不能再闻了”就令反胃更加严重,吐了一地黄水。
当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吐后,他开始觉得头晕眼花,脚步随之虚浮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迈入九十九区里还是契诃夫欺骗了他,如果真是被骗了那俄罗斯人绝对作死,这么多国家这么多超英,再加上超英们就算国籍不同也异常紧密团结,发起疯来战斗种族绝对顶不住。
闫罗往后看去,门还在那儿,他挣扎着往回走去,就在要接触到大门时,一团果冻冲了上来缠住了他的手,脚下一滑,他就像块石头般被往后拖去!
即使不想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喊:“林……”
刚发出一个干涩的字眼后,一只手突然从斜刺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
“老闫!”
林翰此刻如同一个英雄般冲了出来,在他身后是团队里的其他人。
☆、第112章 九十九区
大多数人此时已经倒得七零八落了,剩下几个苦苦支撑的看起来也情况不妙;脸青唇白已经算是好的了;那些紫色脸颊、黑色嘴唇或者眼白全部充血变成红色的才叫恐怖;闫罗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场面;如果有十八层地狱的话至少该在这里取个景才对。
“林翰!”他一把伸出手去抓住林翰,感觉到那温热有力的手掌和手腕上跳动的脉搏后他的心才落回胸腔里,似乎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这种莫名的信心令他的声音也变得顺滑起来;“退回门外去!”
“不!”林翰的声音更加严厉而坚定;一反平时对闫罗的温顺与讨好;此时的他眼睛里满是光芒;神情更是带上无法拒绝的固执,“我们往前!”
“前面情况不明!”闫罗越开口越觉得肺像要烧起来般,“我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没法应对!”
“我……你可以!”林翰的头脑显然在此刻异常清醒,并没有暴露任何细节,反而思维清晰而敏捷,“你的能力可以压制这里!你可以的!我们可以!我们一起!我试过了,越退回门外攻击越厉害,我们回不去!这里不想让我们回去!”他扭过头对那些在地上挣扎的人咆哮,“都站起来,不然你们都要死,全都会死在这里!站起来!全部!站起来走!!”
人们像是粘在蛛网上的昆虫般挣扎着,果冻不断袭来又退去,闫罗看见沈帅带着满口鲜血几次想爬起来又颤抖着趴下,身体活像触电般不断抖动,根本没办法支撑正常的行动。他看见沈帅手中的枪才意识到自个儿还带着武器,慌慌张张的拿出来,打开保险栓后时还愣了下,哆哆嗦嗦的完成后几乎是盲目的开了几枪,根本没去看有没有打中,似乎只是借着巨大的机械声响给自己一点安慰。
“林翰!”
“我在!”
各种不同的语言正喊出不同的名字,人类凭借着肾上腺素和意志力的作用正在奋力挣扎,闫罗跨过林翰“撕”开的这条路,扶起那些超英们,跌跌撞撞的往九十九区更深处跑去。正如林翰所猜测的,越是往前压力越小,那些灼人的气体、缠绕的藤蔓、滑腻的果冻都在逐渐退去,当他终于看见以前九十九区那铅灰色无边无际的天空后,猛然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好半晌都爬不起来。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一地“尸体”,只有无数剧烈的粗喘和呻|吟证明他们还活着,同时也证明了刚才的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闫罗用力吸了几口气,察觉到浓重的铁锈味才发觉嘴里已经满是鲜血,他咳了咳,吐出一口粉红色的口水,不远处有位妹子正撕心裂肺的呕吐着鲜血瀑布,他注意到有不少人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敬畏与敌意。
他正不明所以时,林翰突然蹦过来拉着他走远了几步,那些目光都收了回去,医疗系的超英开始发挥作用,呻|吟和呕吐声顿时减少了许多。
“啊,我都忘了。”闫罗有些脸红,真正事到临头了他的表现还不如林翰镇定,那种生死濒于一线的体验虽然有过两次,但还远远不够令他做到挥洒自如,“我得离他们远点。”
“没事的老闫,有我在呢。”林翰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其他人,一把抱住闫罗的手臂极其温柔的道,“我在呢,不怕。”
这简单而粗糙的话语此刻却如同三九腊月的热汤,令闫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敢想像如果这次林翰没极力争取跟来了,他们这些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可能此刻尸体都差不多该冷了。他很快感觉到林翰抱着他的手有些发抖,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打趣道:“怎么?这时候知道害怕了?”
“嗯。”林翰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万一我要是没跟来你可怎么办?想想我就觉得害怕。不过现在想想,我是无所谓,好日子坏日子都过过了,如果你没了,我也可以没什么遗憾的走了吧?该见识的我都见识了,不该见识的也见识了,比别人好多了。”
这一刻闫罗心里充塞的甜蜜和辛酸几乎一样多,林翰是傻、不近人情、不懂交际、常常得罪人,但是从来没有过故意给他使坏——虽然无意的使坏就够他头疼的了,但毕竟在最关键的时候这是一个可以为他去死的人。
意识到这点时他不由得感觉有些寒颤,现代社会除了血缘亲情,让一个陌生人为另一个去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生命已经变得越来越珍贵,这不是以前,不是用生命填塞着战争这张吃人大嘴的年代,这种价值观上的碰撞令他很有些震撼,也令他看见了林翰的另一面。
“闫罗。”契诃夫的声音响了起来,经历了刚才的混乱,此时他的黄色连体衣变得有些松垮,显然“胖度”消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