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竟哥,你之前的相好不是那个酒保么?怎么又换了?”
“竟哥的马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
……
“行了你们。”方竟吊儿郎当地推开几个上来敬酒的兄弟,环着沈墨的腰将他拉至身后,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方竟不喜欢有人靠近这个新泡上的马子。
沈墨也微微怔了怔,旋即便心里有了数。
“我方竟喝酒什么时候怕过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方竟拉着沈墨在大沙发上坐下,笑着从桌上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灌进了喉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将空啤酒瓶扔了出去,脸色不变地转头朝沈墨笑笑:“真的不喝酒?”
沈墨摇头,老实地回答:“我酒精过敏。”
方竟看着沈墨的动作凝固了几秒钟,转瞬又笑着拍了拍大腿,对旁边的手下命令道:“去给嫂子拿杯水,要温的,快去!”
“是是是竟哥,我立马就去。”
沈墨瞥了一眼马屁到家的那个手下,也不去问方竟嘴里叫的‘嫂子’是指他自己的嫂子,还是他手下的嫂子,毕竟大家的话没挑明,沈墨也不必去跟方竟较真。如果一开始沈墨只是把方竟看做一般的混混,那现在就应该对他彻底改观了……这个方竟,论心计跟能力,绝对不比陆锦扬差多少。
反观阿ken,从自己进来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瓶啤酒一口一口的喝,大包厢里的MB跟小姐占了人数的一大半,但阿ken却是一个人坐着,看着自己的手下左拥右抱地划拳吵闹,身边竟连一个陪酒的都没有。
“他就是那副德行,平常大多数时间都在老大身边跟着,闲下来了跟我们出来喝两杯,却是自己喝自己的。”方竟似乎看出了沈墨的心思,边喝着啤酒边悠悠地说着:“你看他是不是挺像个和尚的?男色女色都不近。”
沈墨见阿ken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下们划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难道他就没有其他的嗜好了?”
方竟喝了口啤酒,痞气地耸了耸肩:“有。”
“什么?”
带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沈墨耳际,方竟笑着闭了闭眼睛:“他唯一的嗜好就是替老大办事,如果别人说他爱上了老大,那我肯定深信不疑。”
沈墨一怔,阿ken喜欢陆锦扬?
“怎么说呢?”方竟笑着朝沈墨抛了个媚眼,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自从我跟了老大之后,我每次见老大,他一定都会在旁边……诶,真是不让人有机会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现啊。”
“竟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方竟虽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话,沈墨却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不满,也是,同一个帮派里,又跟在同一个老大身边,一山容不下二虎这种道理,是个人都明白。不过方竟玩世不恭的表象,显然是没让陆锦扬跟阿ken起疑心。
方竟的眼神有些亮,就像是即将要偷腥的猫,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我喝醉了。”
沈墨才不理方竟的那些鬼话,撇过头避开他的接触,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要不是竟哥喝醉了,我还以为竟哥你是在吃醋。”
方竟仰面朝上吸了口气:“你果然很特别。”
“Ken哥,我陪你喝酒吧?”有着一双丹凤眼的少年走到了阿ken面前,怯懦地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明明心里已经怕得要命,抓着衣摆的指尖也泛了白,但他还是开了口,随后,整个包厢都一片寂静,少年站着,阿ken坐着,少年害怕的低垂着头,阿ken却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方竟朝沈墨挑了挑眉,翘起二郎腿准备看好戏,而沈墨也想知道,阿ken是不是真的对陆锦扬有意思,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的发展绝对会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所有人都在看着阿ken,而没等到阿ken回应的少年也慢慢焦急了起来,偷偷抬起眼皮子去瞄阿ken,声音轻的几乎快哭了:“Ken哥……”
“你是新来的么?不知道Ken哥一向都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么!快滚一边去!”见阿ken脸色不对劲,旁边的手下立即出头想要去推那个少年,少年本来就被吓得脸色发白,又见纹身满臂的大块头要来推他,立即小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瑟瑟发抖。
沈墨皱眉,看向阿ken,可阿ken依旧没什么反应。
“叫你滚没听见啊!”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抬起大掌就要朝少年脸上扇去,沈墨刚要出声,却被旁边的方竟一把摁住,方竟笑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沈墨眯了眯眼睛,便不再言语。
‘啪——’地一下,少年的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但碰上那种黑社会大佬,就算是他想逃都不敢挪一下脚,谁知道他们的气不撒出来后果有多严重?现在可能就只是打几个巴掌,要是敢逃的话,连命都可能没了……更别说少年现在腿软得很,根本连动一动脚都有问题。
见少年低着头哭哭啼啼的,那人又拎起手准备打下去。
“住手。”阿ken在少年被扇第二个巴掌的时候才出了声,那打人的手下也识趣,赶紧坐回自己的位子,包厢里又开始吵闹起来,划拳的划拳,喝酒的喝酒,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看着阿ken像是在安慰少年,沈墨真觉得这场闹剧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在他看来,阿ken只要早说一句,那少年就不用挨打。
“除了老大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其他事他都一概不关心。”方竟笑着喝了口啤酒,朝阿ken那边努努嘴:“别说是一个巴掌,刚才要是他手下拿刀捅了那孩子,他都不会吭一声。”
“那他为什么又开口了?”
“给人一巴掌再赏个甜枣,人家就会对你死心塌地。”拿着酒瓶的手朝阿ken那边指了指,方竟笑得一脸狡诈:“不觉得跟谁很像么?”
沈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抽抽噎噎的少年一点都没有怨恨阿ken的意思,还眼巴巴的望着他,眼睛里是沈墨再熟悉不过的神色……迷恋。
“所以我说什么?他在老大身边那么久,不是没原因的。”方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酸,但却又是笑着说的,令人分不清真假。
“竟哥,水来了。”
“妈的端杯水都要那么久!”方竟笑着骂了一句,接过水杯递到了沈墨面前:“烫了冷了我都替你踹死那废物!”
这边方竟笑骂的声音引起了阿ken的注意,阿ken侧过脸朝他看了过来,沈墨刚想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方竟就边笑骂手下边直起了身子,正好能将沈墨挡住。阿ken对上方竟的视线,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转过头继续跟那少年说话。
“帮我一个忙。”方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沈墨也无须再跟他客气,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阿ken沙发后面挂着的风衣。
方竟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只是拿起酒瓶颤颤巍巍地跨过一群吵闹的男女,朝阿ken走去。
沈墨知道时机到了。
“阿ken,来,我们哥两个喝喝酒!”方竟醉醺醺地将啤酒瓶推到阿ken面前,阿ken没说话,他就借酒装疯的硬把酒瓶往阿ken怀里塞,阿ken躲闪不及,方竟手里的一整瓶酒顺着阿ken的衣领灌了进去,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拥了上去,拉人的拉人,帮阿ken擦衣服的擦衣服……
趁人不注意沈墨就悄悄走到了阿ken身后,将大衣里面揣着的东西全部塞进了阿ken风衣的内袋里,等事情做完之后,就朝借酒撒泼的方竟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匆匆地趁乱跑出了包厢。
见沈墨走了,方竟这才大着舌头嚎上几句,被自己的手下扶着坐了回去,只留下一脸青郁不好发作的阿ken,衣服从上到下湿了个透。
“我先走了!”阿ken冷着脸站了起来,拿起挂在沙发后的风衣就要走。
“一个个都坐回去不许走,警察临检!”气焰嚣张的声音自包厢外面传来,一大批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冲了进来,随后进门的就是一脸痞相的秦道,一见那群黑社会意欲动手抵抗,立马把枪指向了其中一个闹事的,硬气的俊脸上满是玩味:“再动一下试试,你信不信老子立马就开枪?”
包厢里的一群人谁都不敢再顶撞半句,乖乖去墙边趴好接受检查,就只剩下方竟跟阿ken还没动,不过方竟是‘醉酒’,自然不能动。
“你当我说话是放屁么?”秦道扬着脸看向不服管教的阿ken。
阿ken碰上了秦道这根刺头,脸色再不好看都不敢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当场发作,只能客客气气地笑道:“喝酒不犯法吧?”
“我没说你喝酒犯法啊?我是指奉命过来扫一扫场子,怎么,你有意见?”秦道瞥了一眼阿ken的手里拿着的风衣,视线在风衣鼓着的地方停住……秦道用手指了指那块地方,笑道:“里面是什么?”
阿ken皱眉,刚要拿起风衣检查,却被秦道一把抢过,一整包还未拆封的白粉就这么从阿ken的风衣内袋里被搜了出来,阿ken的脸当即就绿了。
“秦局,我们在这家伙的车里搜到了这个。”就在这时,外头几个警察拎着一银皮箱子走了进来,指指阿ken。
“看来这都是你的私货啊。”秦道打开箱子,整整一箱都是未拆封的白粉,看得在场的混混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些货都是从阿ken身上搜出来的。
“这些都不是我的。”阿ken皱紧眉头,压着嗓子说了一句。
“这些可都是从你身上跟车子里搜出来的,你还不承认?你可别跟我说有人把上百万的货放在你身上想要栽赃给你啊。”秦道抬手示意自己的属下将这里所有人都带回去,自己则拿出手铐在阿ken面前亮了亮:“有什么话回警局说,我相信你老大一定会帮你请个好律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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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出了夜色酒吧,沈墨立即开门上了车。
“事情办妥了?”路西法将车子里的暖气开到最大,拿了条羊毛毯子给他的双腿盖上。
沈墨扯下帽子点了点头:“有人帮了我。”
“方竟?”路西法的语气里显然没有多大的惊讶,像是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
“本来我想把他也送进去的,但他比我想象的要精明,一早就认出我是谁了。”沈墨皱了皱眉:“明知道我要干什么还帮我,你说他是野心大呢,还是想自保?”
“当场戳穿你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他不会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得罪陆锦扬。而且除掉了阿ken,他就是二把手,他又怎么会傻到去揭穿你?”
“有他帮着陆锦扬,对我们还是不利。”
“后悔了?”
沈墨冷笑:“你是想说留着他们两个互相掣肘?不可能的,陆锦扬相信的人始终都是阿ken,方竟对他来说,只是一头还没完全驯服的野兽,陆锦扬是不会放任他慢慢坐大的。方竟越是精明,死得就越快。”
“陆锦扬这次摔得可真重。”
177 老大亲自光临警局
一夜之间,黑帮头目带毒被警方当场抓获的消息便充斥在各大报刊媒体的头版头条,整个港城犹如一锅被煮沸的开水,彻底沸腾热闹了起来。
十几辆开道的黑色轿车阻塞了警察局前街道上的交通,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唯恐躲避不及惹上麻烦。黑帮老大为手下洗脱罪名带着律师亲自登门,这种爆炸性的大新闻惊动了本市所有的媒体,当车队护卫下的轿车在警察局门口停下时,沿边的闪光灯此起彼落,争先恐后地想拍下神秘黑帮老大的容貌。
人家黑帮的车都开到警察局门口示威了,自然也就惊动了上面的警察厅,警察厅厅长何耀听见这消息时差点没当场昏死在情妇的身上,匆匆套上衣服就赶紧奔了警察局,看看这老刺头秦局长到底又给他揽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烂摊子!
从十几辆开道车里下来二三十个黑衣保镖,立即将所有的媒体跟闪光灯拦在了外场,人群中推挤踩踏,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招惹这帮黑道中人。等现场完全控制住,那辆停在警察局门口的车里才有了动静,两个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立即恭敬地开了车门,分立两旁遮挡着外界的视线。
从车上下来的有两个男人,虽是穿着同样黑色的西装,而且只是背影,但其中一个男人却明显有着令人生畏的强大气场,仿佛站在他身边的那些魁梧保镖都只不过是小小的砂砾。
黑帮势力堂而皇之地登门造访,使得整个警察局的人都如临大敌般绷紧了神经,但却有一个人除外,他正在审讯室里大爷般地受人伺候着,两条腿往对方面前的桌子上一翘,边喝着属下泡过来的茶边抖着脚,眼神眯眯地在对方脸上扫来扫去,隐隐可见精光。
“耗了一夜也该累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提提神?”秦道把腿从桌上放下,凑近对面坐着的阿ken,笑嘻嘻地敲了敲桌子:“我也不期望你能说出点什么,反正你这罪是人赃并获地定了,天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