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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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完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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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酒後乱性(4)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疯狂的表情,慑人的态度,冷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
  
  窒息的沈默中,苏南没有进一步动作,跌坐在地的君玘却已经回过神儿来。
  
  还在月光岛的时候,作为受训奴隶的他曾经数次被逼著跪在惩戒台下面跟大家一起看著岛上对於反抗主人的不听话奴隶的惩罚,他当初虽从未违逆过萧九离,但不能反抗主人的认知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现在反应过来自己所作所为,君玘喉咙发紧,本能地咬紧了唇内嫩肉,攥紧了双手……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毕竟反抗主人和反抗客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在他的认知里,反抗客人最多会被罚顿狠的,但是反抗主人,可能会死。
  
  他不知道喝醉酒又被惹毛了的苏南盛怒之下会做出什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不想死。
  
  他还没有找到萧九离,忽然被抛弃,他还没有得到一个理由和说法。所以他不能死。
  
  想尽可能的离死远一点儿,他所知道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尽可能的听话。
  
  何况他原本虽然抗拒,可也没有真的想要反抗苏南的意思。
  
  於是忙了一天又被折腾了小半晚的老男人闭了闭眼,勉强打起精神,费力地在苏南面前重新跪好,喘了口气,方才开口道歉:“……少爷,我很抱歉。”
  
  他道歉的声音仍旧稳重平和,他把情绪隐藏的很好,让人丝毫也感觉不到他的害怕。
  
  苏南却只是冷笑著低头看了他一眼,便把头转向了窗外。
  
  衣扣崩开,衬衫被撕坏,嘴唇被啃咬得有些红肿的瘦削男人,就这麽保持著胸前衣襟大开,胸膛大片皮肤裸露在外的狼狈而羞耻的样子被晾在那里,在车子的颠簸下辛苦而艰难地维持著直挺挺的标准跪姿,尽量收敛气息,一动不动。
  
  他在等著苏南的发落,可是至始至终,苏南都没再看过他。
  
  车厢里的气氛越是沈默越是紧张压抑,就在君玘残破的衬衫都被汗水沁透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到苏宅了。
  
  君玘想了想,他刚才从这里开车到苏南聚会的酒吧只用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时间却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
  
  司机很识趣,前後座的挡板始终没有降下来,只是沈默的下了车,等了半晌,谨慎地敲响苏南那边儿的玻璃。
  
  苏南仍旧没有再看君玘一眼。脸色阴沈地打开车门,一股湿润水汽夹杂著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君玘才意识到,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南跨出车门,早有司机撑了雨伞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当然不会淋湿一星半点儿。
  
  但是没有他的命令,君玘却得一直在车厢里跪著,不敢稍有动作。
  
  他以为苏南是打算把他一直晾在这里直到消气为止,但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娇生惯养的苏大少爷的愤怒程度。
  
  下车之後的苏南转过身,站在车外看著仍旧面对著车座卑微低头跪立的他,眼神轻慢戏谑,“还不下来?怎麽,要我进去请你?”
  
  当然不敢劳烦苏大少出手,君玘低眉顺目地应了句“不敢”,便尽量缓慢小心地活动自己的双腿,试图直起双腿。
  
  他的身体正面转向车门的时候,细碎的雨丝夹杂著冷风打在上身赤裸的皮肤上,失去布料遮掩的违和感和衣衫不整的羞耻感就让他呼吸一窒,难堪地抿了抿唇。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苏南在外面再度开口,那语气就跟这半夜的暴雨似的,说不出的冰冷和危险,“──我说过你可以起来了?”
  
  君玘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是弓著身子站在车厢里的姿势了,闻言只得重新跪下去……原本已经疼的麻木的膝盖立时针扎似的疼起来,他额头上又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满脸的忍痛神色,但仍旧毫不反抗地温驯垂著头,顺著苏南的意思,跪下後继而双手撑在前面,跪伏的姿势让他从脖颈後背直到臀部都绷成了一道优美弧线,他本来就很高,这样一看,像一头低调而内敛的优雅豹子。
  
  但是再怎麽好看,也只能找一种动物来比喻,而不是人。
  
  没人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其实是颤抖著的,鞋子里面,脚趾都因此而死命地蜷缩起来……
  
  他不是没做过跪趴的动作,也不是没有这样在人前爬著行动过。但是那些都是面对萧九离的!他是他的主人。一个奴隶,不管主人怎麽宠爱,面对主人的时候,也有要遵守的本分。萧九离见过他所有难堪的样子,所以他不在乎在主人面前会是什麽羞耻而淫荡的样子。
  
  可是苏南不同。他们从见面认识开始,就一直是普通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因为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去习惯了苏南,所以当这个人忽然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会觉得分外的屈辱难堪。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司机在看。
  
  就像一只从小戴链子的猫,它已经习惯了这些,所以不会觉得有什麽。但是链子解开,它离开了主人,不再被束缚,他会本能地躲避下一根不知何时会套上来的链子。毕竟,这是一种生物的本能。
  
  但是君玘不想让苏南看出他的挣扎,所以死命的压下自己想攥紧手指的欲望,用尽全力保持著最标准的爬行姿势,一点点儿地挪到车门口……
  
  外面的苏南抿著唇,危险的眯著眼睛,一语不发地看著。
  
  老实说,他从没想过会有人在爬行的时候样子这麽好看──这老男人本来就细瘦高挑,四肢著地的时候,倒是越发显得骨骼纤细匀称,他柔润的发丝全都服帖地向下垂著,被从中间撕开的白色衬衫衣襟凌乱地散在下面,有一块儿布条拖在车里的地毯上,说不清味道的荒淫诱惑,莫名其妙地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凌虐的欲望……
  
  但是原本恶意为难他的苏南看著他这麽听话,却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他甚至没想清楚自己为什麽不高兴,就已经忽然上前一步,也不顾忌刹那之间失去遮挡披头而下的冰冷雨丝,猛地伸手拽住君玘的头发,突然发力倏地一把把已经行至车门的君玘整个人都拖出了车外!
  
  君玘丝毫没有防备,被直接从车里拖出来扔在地上,这一下摔的不轻,头直接撞在地上铺著的青砖石上,膝盖手肘都磕得生疼!这地方虽然没有泥土,但苏南的这一下子,却是让整个人都趴在积水里的君玘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赤裸的前胸更是无可遮挡地直接贴在了被雨水浸得冰凉冰凉的青砖上面……
  
  一时之间,冷得彻骨。


第十三章 酒後乱性(5)

  一时之间,冷得彻骨。
  
  ──
  
  雨很大,苏南转眼之间就被淋湿了,後面的司机慌慌忙忙地追上前去再次把雨伞撑到他头顶上,诚惶诚恐的叮嘱,“少爷,小心感冒……”
  
  以他的经验,喝醉之後的少爷虽然脾气捉摸不定,但是还是会本能的避免有可能对自己带来伤害的事情的。
  
  但是这一次,他的“冒”字还没说完,手里的雨伞就忽然被苏南挥手打掉了!
  
  黑色雨伞掉在地上拍起的水花溅在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君玘脸上,一滴好巧不巧的滑进他隐约灰败的茶色眸子里……他闭了闭眼,然後抬起眼──天幕黑沈沈的没有一丝杂色,院子里的灯光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惨白惨白的,长长的雨丝中,高大的年轻男人就站在他身边,以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他看不清苏南的眼神,但是能从他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浓浓的不屑而鄙视的味道……
  
  “──下贱。”
  
  冷冷的两个字,简直像冰柱直戳到君玘心里去了。
  
  君玘打了个冷颤,又闭了闭眼,忍住想要蜷缩起自己的欲望,收回目光。
  
  视线里,一双深棕色的皮鞋带著愤怒疾步走上台阶,进了屋子,而後双开的实木大门被泄愤一样重重甩上。
  
  君玘还在挣扎著站起来,雨伞被打飞出去怔忪半天的司机师傅被那一声巨大的甩门声响震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脑门的雨水,再低头看看自己已经被浇透的衣服,苦笑著摇了摇头,上前去伸手去把君玘扶起来。
  
  “少爷……一喝醉就有点反常。那个、酒醒就好了……”
  
  君玘靠著司机的搀扶站稳,苦笑著应和的点点头。
  
  等酒醒麽?照这麽下去,我能不能熬到等他清醒过来,都还是未知数呢……
  
  跟司机温和而淡漠的简单道谢,君玘正想著要离开司机的搀扶自己识相一点儿的去追苏南,却没想到只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台阶上紧闭的大门竟然又打开了!
  
  屋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苏南後背,面对他们站著的男人前身全都现在阴郁的阴影里,在午夜的倾盆大雨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骇人戾气!
  
  他还保持著一把拉开门的姿势,迈出的腿僵在门槛上,眼睛紧紧盯著司机扶著君玘胳膊的手,高高在上地冷冷讥诮起来,但是这第一句,竟然不是责备君玘的……
  
  “林强,我的人──你也敢碰?”
  
  被指名道姓的中年司机这一下直接被从台风尾卷到了风暴中心,吓得猛一激灵,连忙慌乱地松开扶著君玘的手,放下胳膊!
  
  身体已经严重透支的老男人一下子就再次摔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头晕晕沈沈的,也不知道是刚才前胸贴在了冰冷地砖上的缘故还是怎麽的,连胃口都一阵阵的跟著绞痛起来……
  
  苏南在这里积威深重,尤其不敢跟喝醉的他发生碰撞的中年司机战战兢兢地替自己解释。台阶上的苏南一语不发,只站在那里,目光冷冰冰地锁著君玘。
  
  君玘在地上又试著挣扎了一下试图站起来,但是失败了。他也不再强求,想著苏南刚才的命令,最终咬咬牙握紧拳头,慢吞吞地撑著身体在积水的青砖上跪起来,然後双手著地,用四肢一步步朝著台阶上爬过去……
  
  他倒不是真的有那麽害怕苏南。只是现在做的事情,让他觉得屈辱得无地自容。
  
  想要逃而不能逃……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挣扎而痛苦的感受。从前跟在萧九离身边,他们之间有这麽多年来的默契,只要是主人给的,他就会接受,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他就愿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可是苏南……老实说,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主人看。他这辈子只承认萧九离一个主人,而除此之外,他虽然被苏南买回来,跟苏南有著主从关系又在这里做了一个类似全职保姆的工作,但是本质上,至始至终,他是把苏南放在了一个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来看的。就好像曾经萧九离对他说过的:
  
  ──“除了我,你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因为对自己的定位不同,所以做曾经天经地义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觉得分外难堪。
  
  卑贱屈辱得简直难以忍受。
  
  可是毕竟苏南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新主人,而对方的命令,他确确实实不能反抗。
  
  这屈辱加上无力像一把火烧尽了心脏似的。爬上台阶的时候,君玘只觉得通体冰冷,心如死灰……
  
  他越绝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是安静。他越安静,越是让苏南觉得他不在乎……
  
  他挣扎著在门口跪稳,也不知道是冷是痛,身体不停的打著颤,头发上水珠一滴一滴落下来,他束手跪在那里,低眉顺目开口解释,却不知道为什麽转眼的功夫,声音已经变得滞涩沙哑……
  
  “您误会了,那位师傅只是扶我起来。是我惹您生气,请不要迁怒──”
  
  不是哀求和解释。仍旧平淡如水的语气,反而更像是提醒和劝告!可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去,人却忽然被苏南忽然伸手掐住脖颈,紧接著在喉管被压迫的违和痒痛和窒息中,猛的被从门外拽进屋里,在他下意识的反抗中一路被拖进大厅,接著一下子被大力的甩在沙发上!
  
  钳制在喉咙上的有力手指倏然松开,新空气涌入气管,他被掐得受伤的气管呛的立即咳起来,一时间声泪俱下的狼狈,可下一秒,身边的青年竟然抬起手掌把他的嘴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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