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也说道:“在下也以为不可贸然越境追击。”
曹仁却不以为然,说:“吕布不过一介匹夫,有什么好忌惮的?”
曹操却挥手制止曹仁,又对满宠说:“伯宁,还得劳烦你再走一趟下邳,最好能说服吕布一起出兵截杀袁否。”
满宠说:“只怕吕布未必会出兵。”
曹操说:“事在人为,伯宁可速去。”
“诺。”满宠揖一揖,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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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下邳城内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吕布恶狠狠的瞪着侯成,厉声说:“侯成,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唵?五千西凉铁骑,你竟然折了两千骑,你怎么不去死?你竟然还有脸回下邳来见我,来人,给我把这废物拖下去,砍了!”
对于奇袭许昌,吕布其实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在吕布的心里,奇袭许昌成功固然好,奇袭不成也没有关系。
但是,吕布万万没想到,侯成带去的五千铁骑竟然折了一半!
这五千铁骑可是吕布从并州时期带出来的百战精骑,死一个就少一个,现在吕布麾下总共也就八千余骑了,现在一家伙就让侯成葬送了两千余,吕布能不心疼么?
两名亲兵当即按刀入内,推着侯成就往外走。
侯成赶紧一个翻身跪地上,连声哀求说:“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哪……”
吕布却丝毫不为所动,连连挥手,示意亲兵将侯成推出斩首。
侯成便赶紧将求救的对象换成旁边站着的陈宫,说道:“公台先生,公台先生,请你看在末将替主公出生入死多年的份上,替末将说几句公道话,替末将说几句吧,先生,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陈宫蹙了蹙眉,劝吕布说:“奉先哪,侯成丧师失利,论罪固然当斩,但是他毕竟追随你多年,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暂且饶他这次,以观后效吧。”
吕布对陈宫的意见还是挺尊重的,当下闷哼一声,说道:“这次看在公台先生的面上,就暂且饶你一条狗命,不过再有下次。定当两罪并罚!”
“谢公台先生。谢主公不杀之恩。”侯成向着陈宫、吕布叩头如捣蒜。
“还不快滚!”吕布不耐烦的一挥手。侯成便逃也似的离了吕布行辕。
目送侯成离开,吕布又对陈宫说:“公台先生,张辽刚刚谴飞骑回报,袁否小儿的几千败兵已经窜入彭城,我想亲率大军前往截杀,以替朝廷、替天子夺回玉玺,却不知,先生以为可否?”
“此断然不可!”陈宫断然说道。“主公万不可如此。”
“这却是为何?”吕布讶然问道,“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器,又岂容霄小觊觎,我乃大汉朝左将军,温侯,领徐州牧,当替天子夺回传国玉玺。”
“奉先哪奉先,你当真是想替天子夺回传国玉玺?”陈宫直截了当的问。
“这个……”吕布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他当然不是真心想替天子夺回传国玉玺,其真正的意图无非也是想夺下传国玉玺据为己有。倒不是说吕布也跟袁术一样有称帝之心,而是人皆有贪婪之心。是个宝贝都想据为己有,何况传国玉玺?
“奉先哪,你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但是,不行哪。”陈宫语重心长的说,“传国玉玺表面上是个宝贝,其实却是个莫大的祸害,你看,先阳孙坚得玉玺,不久之后,孙坚即遭黄祖伏杀,再是袁否得玉玺,也是不久即兵败身死,先后两任得玉玺者皆不得善终,奉先你莫非想当第三人乎?”
“这个……”吕布闻言便脸色一变。
吕布还真没有深入的想过这个问题。
陈宫又说道:“奉先哪,传国玉玺乃是祸害,除了天家,谁窃取它谁就倒霉,奉先你万不可有非份之想。”顿了顿,陈宫又接着说,“何况袁否乃是曹操之大敌,有道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主公非但不该截杀袁否,还应该将其礼送出境。”
“好吧,那截杀之事就算了。”吕布很容易就被说服了,又说,“不过礼送出境还是免了吧,谅袁否不过一黄口孺子,如何值得我之礼遇?”
陈宫说:“奉先切莫小觑袁否,此子虽然年幼,却颇知兵又生性坚韧,他日成就未可限量,奉先今日礼遇于他,还可以结一段善缘。”
吕布讶然说:“公台先生竟如此高看袁否小儿?”
陈宫嘿然说:“袁否能于袁术刚亡故之际,便力挽狂澜于即倒,又在庐江大败孙策,更在汝南戏弄曹操二十万大军于鼓掌之间,又岂是侥幸?这样的少年,怎么高看都不过分,又如何可以小觑他?”
“公如先生说的好!”陈宫话音方落,门外忽然传来陈登的声音。
遂即陈登的身影便从大门外昂然直入,先冲吕布长长一揖,又对着陈宫浅浅的一揖,然后接着说道:“诚如公台先生所言,袁否能于袁术刚刚亡故之际,挽狂澜于既倒,又能在庐江大败孙策,更在汝南戏曹操于鼓掌之间,此诚不世出之枭雄也,假以时日,袁否此子必然成为主公之心腹之患者,所以在下以为,当趁袁否穷途末路之际,趁早将其铲除,否则,待他羽翼丰满之时,再想铲除就晚了。”
吕布听了深以为然,对陈宫说:“公台先生,元龙说的在理哪。”
“陈登所言大谬不然!”陈宫对陈登却是成见已深,甚至连表字都懒得称呼,直接就称呼其名讳,又说,“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各路诸侯间的实力对比也在时刻不停的此消彼涨,当下我徐州的大敌乃是曹操,而袁否与曹操乃是死敌,是故应该留下袁否以为共抗曹操之助力,又岂能反而助曹铲除袁否呢?”
吕布连连点头,觉得陈宫所言也很有道理。
陈登嘿然说道:“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台先生只知留下袁否可以为臂助,却不知养虎也会贻患?”
陈宫连连冷笑,说道:“袁否纵然是虎,也不过是一头未成年之幼虎,而曹操却是一头牙尖爪利、气候已成之恶狼,我想请问,是捕杀幼虎使自己葬身狼腹好呢,还是留着幼虎使之与恶狼互相争斗,我则借机渔利的好?”
陈登反驳说:“公台先生此言大廖不然……”
眼看两人唇齿相依,又要争吵起来,吕布赶紧出面劝架:“行了行了,公台先生和元龙都不要说了,天气正好,我们且喝酒,喝酒。”
当下吕布不由分说,命人摆酒。(未完待续。。)
第258章 袁谭
尽管陈登力主吕布出兵截杀袁否,但吕布终究还是没有出兵。
不过,吕布也没有完全听从陈宫的建议,礼送袁否,而只是严令张辽、藏霸以及沿途各郡县守军,不得与袁否交战。
由是,袁否所部得以顺利的过境。
半个月后,袁否所部便穿越彭城、东海,进入鲁国。
这个时候,青州刺史袁谭所率的五千轻骑已经先一步赶到驺县,袁谭是做什么来的?当然是来接应袁否北上的。
说起来还挺讽刺的,袁否与曹操在汝南、沛郡打生打死,可曹操此时与袁否的伯父袁绍却还是盟友关系,所以,袁谭手很容易就率军进入鲁国地界。
当袁否进入鲁国,袁谭大军也已经抵达驺县的消息传来,曹操大军才刚刚进入山阳郡,离鲁县还有好几百里。
“主公,袁否已经在驺县与袁谭会合了。”程昱叹息着说。
曹操闻言有着刹那的失神,紧赶慢赶,却终究还是晚了一半,终究还是没能抢在袁否与袁谭会合前将他截住,现在袁否已经与袁谭会合,再想截杀袁否,就要冒与袁绍全面开战的巨大风险了,眼下吕布都还没有摆平,曹操又岂早招惹袁绍?
“罢了。”当下曹操长叹一声,说,“传令,回师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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驺县,袁否的三千多残兵正沿着官道往前进发。
离驺县县城还有三十余里,袁否便远远看到一支骑兵拦住了去路,袁否原本还以为是曹操派来的骑兵。可是等他看清楚这支骑兵阵前打的是一杆袁字大纛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曹操的骑兵部队。而是他的长兄,青州刺史袁谭的兵马到了。
早在两天前,袁否就已经接到了袁谭派来的使者辛评,辛评告诉袁否,他携带传国玉玺北上冀州的事情,他的伯父袁绍已经全都知晓,包括袁否在淮南力挽狂澜,包括袁否在庐江大败孙策。甚至包括袁否在汝南郡令曹操受挫,袁绍全都已经知道了。
而且,袁绍还令袁谭率五千轻骑南下接应,现在袁谭的兵马已到驺县。
果然,看清楚前方那杆袁字大纛之后,辛评便笑着说:“公子,长公子迎你来了。”
“快,诸位快快下马,随我拜见兄长。”袁否赶紧命刘晔、杨弘、甘宁、太史慈等文武下马步行,他自己更是加快脚步。一溜小跑迎向袁谭,不管史书记载中的袁谭如何。但是此刻,袁谭却是袁绍的长子,也是袁否长兄。
离得近了,袁否终于看清楚袁谭长相。
不得不说,袁家的基因真的挺不错的,袁否自己长的就颇为不赖,挺有小白脸气质,袁谭更身材高大、健壮,一身甲胄穿在身上,更显英武,端的一表人才,袁谭已然是这样,真不知道深受袁绍喜爱的袁尚又会帅成啥样?
“小弟袁否,拜见兄长!”隔着十几步,袁否便长揖到地,大礼参拜。
袁谭也赶紧翻身下马,急步上前搀起袁否,又执着袁否手,动容的说:“显责,这一路上真是苦了你了。”
袁谭轻轻一句苦了你了,立刻勾起了这一路上的苦难记忆。
霎那之间,袁否的眼泪便已经滂沱而下,袁否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不能成声:“兄长,小弟,嗷小弟,嗷嗷嗷……”
袁否还真的没有装,他是真被袁谭勾起了伤心事了。
看到袁否哽咽不能成声,刘晔、杨弘、甘宁等人无不恻然。
众人这才忽然间意识到,公子否其实不过才刚刚成年而已。
“好了,显责,别哭了,别哭了,到了河北,就是到家了,没事了,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袁谭一边轻拍着袁否的肩膀,一边温声劝慰,劝着劝着,自己的一双虎目却也有些泛红。
袁否哭了半天,袁谭安慰了半天。
好半天后,袁否才终于止住悲声。
袁谭又将身边随行的文士介绍给袁否:“显责,这位是郭图,郭公则。”
“袁否拜见公则先生。”袁否不假思索的又是长长一揖,起身之后才仔细观察郭图,发现郭图身材挺拔,容貌丰美,与演义中记载的小人形象绝然不符,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郭图如果人物不出众,又如何能获得袁绍的青睐?
“公子不必多礼。”郭图虚虚伸手,却实受了袁否大礼。
袁否又将身后的刘晔、杨弘、纪灵、梁纲、李丰、甘宁、太史慈、徐盛、周仓、马忠等文武介绍给袁谭,诸文武一一上前见礼,袁谭也再三回礼,还温州感谢几句,感谢这一众文武对袁否的照顾,这也是袁谭身为袁否长兄应该有的礼数。
见过礼之后,袁否、袁谭兄弟俩合兵一处,逶迤往驺县进发。
到日暮时分,大军返回到驺县城外的大营,袁谭也没有让袁否别寨驻扎,而是直接将自己大营腾空一半,交给袁否的残兵暂驻。
安顿好之后,袁谭又在自己大帐摆下筵席,宴请袁否还有几个主要文武。
驺县的县令也送来了酒肉,席间宾主尽兴,各自散归,袁否想要告辞时,却被袁谭给留下了,说是要跟袁否促膝长谈、嗣后抵足而眠。
袁否多机灵的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知道了袁谭的用意。
没有丝毫犹豫,袁否立刻命丁奉返回自己的营帐,将传国玉玺取了过来。
袁否将装着传国玉玺的黄绫包袱郑重的递给袁谭,说:“兄长,这便是传国玉玺了,包括家父与孙坚在内,多少人因它惨遭不幸,包括曹操、孙策在内。多少人因为它而疯狂。互相攻伐不止。而今,此物也该物归其主了。”
袁否这话看似模棱两可,可以理解为袁绍是传国玉玺的真主,也同样可以理解为袁谭是传国玉玺的真主人,但其实,袁否这话说的十分讨巧,言下之意,袁谭不仅是袁绍长子。俨然就是袁绍的世子,是河北基业的继承人。
果不其实,袁谭听了之后便十分高兴。
袁谭伸手接过黄绫包袱,强忍着才没有立刻解开,对袁否说:“显责你知道吗,你替我们袁氏立了大功了,父亲得信之后,可是逢人便夸说,显责你是我们袁氏的千里驹,你可能不知道。父亲他老人家可是极少夸奖人的。”
袁否连忙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岂敢当伯父如此夸奖。”
“显责你当得。”袁谭说。“且不说传画玉玺之事,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