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否之所以让两千袁军猛攻了一个晚上,却不让甘宁的水贼上。一是为了让甘宁的三百锦帆水贼更好的养精蓄锐,再就是为了激将!
必须承认。袁否真的越来越谙熟人心,也越来越会利用人性的弱点。
袁否的激将计成功了,攻击的军令下达之后,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锦帆水贼立刻就成了下山的猛虎,跟着甘宁,嗷嗷叫着冲向了坞堡。
甘宁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刀枪箭戟样样精通,还使得一手好流星锤!
此时此刻,甘宁手上就拎了把足有几十斤重的流星锤,锤上还布满了狰狞、尖锐的狼牙钉,每一颗狼牙钉上都散发出黝黑的锐芒,见之夺人心魄。
甘宁一边飞奔,一边将一颗流星锤高举过顶,飞速旋转。
到了堡墙之下,甘宁握紧铁链的右手猛一松,飞速旋转的流星锤顷刻之间就在强大的离心力作用之下,闪电般射向墙头。
只听咣的一声,铁链受到了墙头垛堞的阻挡,系在铁链末端的流星锤便又呼啸而回,带着铁链在那个垛堞上缠绕了两圈,下一刻,甘宁便大喝一声,以双手握紧铁链,整个人便一下横过来,竟蹬踏着几与地面垂直的墙面,直接抢上了墙头。
两丈高的堡墙,也就四米多,甘宁只用了不到十秒就已经攀上墙头。
在跃落墙头的同时,甘宁手中的另一颗流星锤也已经猛然甩了出去,一个江东军的面门被砸了个正着,整个脑袋顷刻间碎裂开来,碎骨伴随着血液、脑浆齐飞,溅了甘宁一脸,甘宁却是根本懒得擦一下,又反手拔出了惊澜刀。
惊澜刀在手,甘宁更是锐不可挡,只一刀,便将江东军刺过来的六七枝长矛给斩断,再一刀,便将距离他最近的两个江东军斩杀当场,使出三刀后,甘宁十步之内就再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江东军,六七个江东军全倒在了血泊之中。
借着这机会,墙下的锦帆贼赶紧架起长梯,登上了城头。
只片刻功夫,便有二十多名锦帆贼抢上了墙头,旋即沿着墙头向左右两侧的江东军发起了雷霆般的猛攻。
堡墙上的局面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甘宁麾下的三百锦帆贼虽然是水贼,可是论战斗力,却绝非一般的步卒能比,毕竟,这个时代的水军还是要靠接舷战分出胜负,没有强大的近战能力,既便是水军也很难取得最终的胜利。
再加上江东军已经厮杀了一整个晚上,又累又饿,还困,因为受到孙策的鼓舞,他们才超越了身体极限,精神极限,却完全是凭着一股气在支撑着,现在,当江东军遇到无论战斗力还是士气都完全不输于他们的对手时,立刻就坚持不住了。
“甘宁!”二十步外,陡然传来一声大喝,却是孙策出现。
“孙策!”甘宁一眼看到孙策,虎目里顿时射出灼烈到极致的神色。
下一刻,甘宁和孙策便同时甩开大步,猛然扑向对方,两人都是身高超过八尺、接近九尺的大汉,身高都超过了四百汉斤,沉重的脚步践踏在堡墙的过道之上,竟然震得整座堡墙都剧烈颤动,大量的沙尘便扑簌簌的往下直掉。
“吼哑!”
“嘿哈!”
距离还有三步四远时,甘宁和孙策便同时用右脚重重镫地,然后庞大的身躯便同时腾空而起,人在空中,两人也几乎是同时出刀,甘宁用的是惊澜刀,孙策用的是孙坚留给他的古锭刀,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宝刀。
“咣!”电光石火之间,两刀在空中狠狠相击。
一股无形的气浪,伴随着足可以穿金裂石的巨响轰然炸开。
下一个霎那,两人的身影便已经分开,甘宁落地之后退了一步,孙策落地之后却是连退了三大步,而且一张白玉般的俊脸顷刻变得酡红。
“好刀!”落地之后,甘宁忍不住赞道,“好武艺!”
孙策的喉结猛的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吞咽着什么,然后才说道:“足下也不差!”
甘宁嘿嘿一笑,脚下陡然再次踏前一步,手中惊澜刀猛然撩起,直取孙策下腹,竟是要给孙策来个大开膛。
孙策暴喝一声,手中古锭刀针锋相对,猛然下斩。
又是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孙策尚末痊愈的身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当即张嘴喷出了一口老血,手中的古锭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好在,孙策这一刀终究还是将甘宁的惊澜刀撞歪了。
惊澜刀几乎是紧贴着孙策的左肋切过,刀锋与孙策的鎏金甲剧烈磨擦,瞬间爆出一阵耀眼的火华,同时发出了令人牙齿酸掉的刺耳的磨擦声响。
等到光华散去,堡墙上的江东军便无比惊恐的发现,他们的主公孙策,他们心目当中的不败战神,却已经萎顿在了地上,而,袁军的那个猛将,手中那把装饰超级奢华的加长环首刀的刀锋,却已经搁在了孙策的颈项之上。
霎那之间,江东军的士气便一泄到底,放弃了反抗。
孙策萎顿于地,殷红的鲜血就跟喷泉似的从他的嘴角溢出,只不过,从孙策眸子里面流露出来的神情,却仍是那样桀骜,仍像以前般睥睨天下。
孙策抬头,冷冷的看着甘宁,说道:“你赢了,斩下我首级向袁否请功去吧。”
甘宁将惊澜刀搁在孙策颈上,说道:“你重伤未愈,我却胜之不武,得罪了!”
说完之后,甘宁回头一招手,两名锦帆水贼便虎狼搬扑上来,将孙策捆缚起来。(未完待续……)
第176章 乔氏的选择
ps: 这章是补昨天的,稍顷还会有一章。
华佗满脸疲惫的从望楼里走了出来。
袁否便立刻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能救活不?”
袁否问的是孙策,孙策落败之后很快就吐血昏厥,袁否甚至顾不上受伤的袁军将士,赶紧命华佗优先抢救孙策,实在是孙策的生死干系太大了!
说到底,袁军虽说拿下了乔家坞,也擒住了孙策,可击败的却不过只是小股江东军,不过只是数万江东大军中的极小一部分,周瑜手里可是还握着好几万大军,而且这支大军随时都有可能从大别山回援。
而袁军,经过乔家坞的攻坚战,不仅死伤惨重,而且无论精力、体力还是军械,全部都是消耗严重,毫不夸张的说,袁军现在根本就再经不起一场恶战了,所以孙策若死,他袁否还有麾下的两千多残兵败将,就只能给孙策殉葬了。
只有孙策活着,袁否才能以之为质,要挟周瑜。
这也是袁否特意叮嘱甘宁生擒孙策的唯一原因,否则以袁否的秉性,像孙策、曹操、刘备这样的绝世枭雄,一旦落入他的手中,还能有命?
华佗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能够救活,不过……”
袁否心头一跳,问道:“不过什么?变植物人,再醒不过来了?”
“植物人?”华佗闻言讶然,反问袁否,“公子,植物人是什么意思?”
袁否干咳一声。说道:“呃。这个嘛。意思是说孙策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人不能动,口不能言,就好像是一株植物而已。”
“这倒是不会。”华佗说道,“孙策明晚估计就会醒过来,老朽只是有些担心,孙策先是在龙亢受了重疮,又在休养期内屡屡妄动刀兵。已伤及元气,他的寿元怕是不永,若不能够进行精心的调治,怕是很难活过三十岁。”
袁否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这就好,只要孙策现在不死,那就行了!
至于说孙策无法活过三十岁,袁否却是毫不在意,或者说,孙策活不过三十岁才好。因为袁否志在天下,将来他还梦想着打回淮南来。相比锐取进取、勇烈无双的孙策,袁否却宁可面对阴险狠毒、却在军事上能力平平的孙权。
如果没有记错,孙权貌似一辈子都没打过什么胜仗?
而且在逍遥津,孙权十万大军居然让张辽区区几百人干败了,要不是陆逊及时驰援,孙权直接就让张辽生擒活捉了,这样的守成之犬却要比孙策容易对付多了,曹操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却是希望自己也能有个像孙权般的守成之子。
“好!”袁否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又吩咐华佗说,“华夫子,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好好照看孙策,绝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自从上次跟华佗说要开办医学之后,袁否便改口称呼华佗为夫子,夫子者,却是专指儒学里的教习,相当于后世的大学教授。
华佗一开始怎么也不敢接受,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从望楼走出来,袁否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愁容的刘晔。
“子扬。”袁否便走上前去,笑道,“仗都打赢了,孙策都被我们生擒了,你却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愁什么呢?”
刘晔苦笑着说:“公子,没军粮了,还有……”
袁否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子扬不妨直言。”
刘晔接着说道:“还有公子此前开出的赏格,也没兑现呢?”
袁否这才回想起来,从山中岔路改走乔家坞之后,他的确曾经许诺,最先赶到乔家坞堡的人立升三级,赏万钱!可是现在,袁军行囊中却是连一个铜子都没有,又拿什么打赏?原地升三级却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却难不住袁否,当下笑道:“子扬莫急,不就是十万钱么,我们拿不出来,却有人拿得出来。”
刘晔说道:“公子是说,乔家?”
“哈哈,说的就是乔家。”袁否极其得意的说道,“乔家坞这一战,乔氏见死不救,导致孙策为我所擒,乔氏与江东孙氏却已经变成死敌了,现如今,乔氏除了与我袁氏结盟,却是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哈哈!”
说完了,袁否又攥住刘晔的手,说道:“走,随我去见乔公。”
徐盛手按刀柄大步过来,问道:“公子,可要派骑兵哨探四周?”
徐盛是在袁军打下乔家坞堡之后不久回来的,一路上却是波澜不惊。
“不必了,将士们都已经很累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只需派人守好坞堡就行了。”袁否却摇了摇头。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行军,昨晚上又在乔家坞恶战一夜,袁军将士的确已经累到不行,更何况大多数将士都负了伤,既便是甘宁的三百多锦帆水贼,此刻也是不宜再战,所以派出哨骑毫无意义,难不成发现江东军行踪之后,还能再打一场伏击?
别做梦了,以袁军此时的情形,根本就再经不起一场恶战了。
若是休整个两三天,袁军恢复体力之后,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那时候,周瑜的江东大军只怕早已经杀回到乔家坞了。
“诺!”徐盛拱手一揖,领命去了。
徐盛前脚刚走,纪灵后脚就又上来,说:“公子,太史慈要见你。”
“太史慈要见我?不见!”袁否很干脆的就拒绝,太史慈这个时候想见他,他就是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太史慈的用意,无非是替孙策当说客,劝他袁否爱惜名声,手下留情放孙策一马,不过,此时却要好好的晾一晾太史慈。
嘿嘿嘿,以前是我袁否求着你,现在却反过来了。
嘿嘿嘿,要我放了孙策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太史慈说一句“慈愿效犬马之劳”,我一准放了孙策,当然了,可不是现在就放人。
当下袁否便没有理会太史慈的求见,而是领着刘晔直奔乔府而来。
在乔府,乔玄、乔玳叔侄俩却正在长吁短叹,造化弄人,造华弄人哪。
“唉,造化弄人哪。”乔玄叹息道,“怎么也没有想到,孙策竟然会被袁否一击所擒,这下却把我们乔氏逼上了绝路了,唉。”
“谁说不是?”乔玳也叹息说,“孙策若是兵败遁走,我们乔氏仍可稳如磐石,可现在孙策竟然为袁否所擒,以袁否之心性,加上袁氏与孙氏之间的仇怨,袁否岂能轻饶孙策?孙策若死,则孙氏必然视我为大敌矣。”
乔玄说:“袁否未必会杀孙策,不过孙氏视我乔氏为大敌却没错,这庐江郡,我们乔氏怕是呆不下去了,唉,不如举族搬迁,迁往他处吧。”
“举族搬迁?迁往何处?”乔玳说,“没处可搬哪。”
“迁往荆州。”乔玄说,“荆襄之黄氏、蔡氏与我乔氏多有故旧,谅肯收留,待此间事了之后,老叔便既刻率族人迁往荆州。”
乔玳听出自己不在其内,便讶然问:“叔父,那小侄呢?”
“至于你么?”乔玄神情复杂的看着乔玳,说道,“护着大乔、小乔随袁否北上冀州,待到了冀州之后再请本初公出面主婚,将大乔、小乔许配刘子扬、公子否为妻,再一个,族中的精壮子弟你也全数带走,子玦哪,老叔若是有个意外,乔氏的将来可就全都靠你了,你肩负着乔氏的存亡绝续,可得保重哪。”
“叔父。”乔玳便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别哭了,老叔不是还没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