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
顿了顿,似乎还有话未尽,又接着道:“闯王小友,你说你师父要你找玉,既然小友如此仁义,俺就还告诉你个事,听俺婆娘说啊,这凤配,本来是一对的,说是还有块龙佩。”
“甘二舅,此话当真!”李闯王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甘二舅,这是走了狗屎运吧!本来灵玉是可遇不可求,那料到这一下就在张家庄连得两块,现在居然还有了第三块的下落,李闯王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好运。
“是的咧,闯王小友,不过告诉你也可能没用。“甘威见李闯王反应如此激烈,显得极为在意,便抓了抓头道:”听俺婆娘说,这灵玉龙凤配本是她先祖无意救了一高人,那高人痊愈后,离去时赐下灵玉龙凤配一对。。。。。。“
随着甘威磕磕巴巴地讲述,李闯王才算慢慢明白了,原来甘二舅娘的先祖临终前将灵玉龙凤佩传给儿子儿媳,从此以后还立下规矩,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把这对玉佩显然作为家族的传家宝。
但到了地皇四年,也就是王莽新朝灭亡时,甘二舅娘后来的先祖身为王莽的近卫,一同被绿林军斩杀,从此灵玉龙佩便失去了消息,而甘二舅娘的先祖夫人后来被迫改嫁,从此就只剩下这灵玉凤配,也就不再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
这样一代又一代地传下来,这代传到了甘二舅娘的父亲那里,为了庇护自家体弱的女儿,甘二舅娘的父亲便将凤配传给了甘二舅娘,又把这灵玉凤配的来历告诉了甘二舅娘。
根据甘二舅娘先祖改嫁的夫人来说,其实甘二舅娘先祖和王莽并未被斩杀。
据说那王莽早在天凤年间就已死去,王莽的二儿子王获,他与王莽长得极为相似,早年,在王莽还隐居于野时,那时尚离建立新朝还很久,王获就被王莽以杀了家仆为理由,逼得自杀而亡,由此,王莽还凭借这大义灭亲的理由,获得了朝野一片称赞,博了个大好名声,这也为后来王莽重入朝廷打好了基础。
假死后的王获被雪藏了起来,一直到王莽病死,才出来替王莽继续统治新朝,可惜王获没有王莽的魄力与胆识,还没过几年,便被赤眉绿林军颠覆,整个新朝也从此灭亡,王获的头颅都被砍下作为了后世皇宫的藏品,所以后世人所传的王莽头颅其实只是王获的头颅。
话说在王莽死后,因担心死讯外露,王获悄悄命人将王莽隐秘发葬,甘二舅娘的先祖作为王莽的近卫,自然便成了陪葬,这灵玉龙佩估计就就被带到了墓里。
为了证明这事没错,甘二舅娘先祖的夫人还说,当年王莽身为新朝皇帝,在位多年,后宫嫔妃众多,虽留下儿女不多,但留下的孙辈却全是王获的儿子,从这就完全可以看出,那王莽家玩了个真假皇帝的游戏,蒙蔽了世人。
至于王莽死后,王获将王莽埋葬何处,在甘二舅娘的先祖离家时,曾和先祖夫人说过,说是要到朝歌去办差,走之前还特意将家人隐秘提前送到了冀州山区,估计事态太过于紧急,只匆匆留下了一段谒语和些许银两后,却忘了留下那传家宝就离开了,从此甘二舅娘的先祖一去无影踪,再无音讯了,到后来甘二舅娘先祖的夫人又等了若干年,实在生活无所依,便只得改嫁。
“那甘二舅,你刚说的那段谒语你可记得?”甘威说的稀奇,李闯王听起来也觉得太不可思议,这王莽建立的短命王朝还居然藏有此等隐事秘辛,只是心里还是牵挂着那灵玉龙佩,不由忐忑地问道。
“好像是。。。。。。”甘威一口气说了一长段秘事,见李闯王又问起谒语,不由得拍了拍脑袋道:“让俺想想,让俺想想!“
“朝歌之地,周礼之仪,新朝巨君,长眠于此,朝歌有山,山有灵泉,灵泉为珠,九龙戏之。。。。。。“甘威想了半天,才生生挤出了这八句话,后面的再也想不起来。
“九龙戏珠?”甘二舅说的生硬,李闯王也听得糊涂,只觉得这谒语有点没头没脑的,向来只有双龙戏珠的说法,这下居然成了九龙戏珠,但不管如何,起码知道了个大概,王莽,字巨君,从谒语字面上来看,应该就是说王莽的墓葬在朝歌,按理说一介君王之墓,修建起来时动静绝对不会小,但毕竟天凤年间离现在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年了,只是甘二舅娘的后人,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是啊,闯王小友,俺也觉得这挺奇怪的。”甘威见李闯王紧皱着眉头,也附和着道:“俺婆娘家的后人,也多次去朝歌寻找,这一代一代的,总没弄出个头绪,慢慢地也就放弃了。”
“这事说来神异,但不管如何,还是谢谢甘二舅。”觉得这事一时半会也没得个结果,李闯王就对着甘二舅一拱手,又道:“明日,我再替甘二舅娘行针一番,以后你再按昨天我给你开的方子,平日里调理一番,想来甘二舅娘心悸症状必能缓解。”
“闯王小友,要谢也是俺甘某谢你才是啊!”甘威听得李闯王说的客气,连忙回礼:“你给俺带来了兴霸的消息,又让我换回了兴霸的玉牌,还替我家婆娘看了病,就连这金子你也给俺了。”
“哈哈,甘二舅,咱们就不要客套了。”李闯王笑着对甘二舅道:“能结交甘二舅您这等英雄,小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明日后,我就要和张员外启程去京师了,再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不过你放心,总归我会按咱们约好的,每三年中秋,我就回张家庄一次,希望甘二舅你们能早些时日换回你们的凤配哩。”
“哈哈,过奖了!对了,闯王小友,我还忘了告诉你。“甘二舅笑盈盈地道:”俺和俺家婆娘商量好了,明日俺也会和你们一起去京师,俺姐夫说这去京师路途遥远,此番护送的东西又重要,这世道又兵荒马乱的,一点也不安宁,俺姐夫看俺还有点气力,便要我担当护卫,俺还和俺姐夫说了小友的身手高强,不在俺下,想来俺姐夫很快也会来邀请你的。“
甘二舅顿了顿又道:“再则,俺也要去江南找兴霸了,闯王小友,你是说他在江南吧。“
“是的,他们是这么说的。”李闯王也笑着道:“你如此安排,那甘二舅娘怎么办呢?”
“嘿嘿,她一妇道人家,就留在俺姐这里,带带孩子也顺便调理身子。”甘二舅摸着脑袋,干笑了两声:“前几天,俺姐就让俺家的那几个兔崽子到私塾里跟先生念书去了,这些个兔崽子跟着先生断文识字,总归有点出息才好。”
“哈哈,我是说昨天怎么没看到你家的孩儿咯。”李闯王也笑着道:”这样安排也好。“
“闯王哥哥,闯王哥哥在不在?”李闯王话音刚落,就见张小虎一边喊着,一边虎头虎脑的朝房里冲了进来:“二舅舅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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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上策下策
“哈哈,小虎,慢点慢点,什么事跑这么急?”李闯王见到张小虎跑得气喘吁吁的,顺手摸了摸那红扑扑的脸蛋笑吟吟地道。
“二舅舅好!”张小虎没理李闯王,倒规规矩矩地对着甘威行了一礼,看来还有点怕这五大横粗的二舅舅一般。
“你们聊吧,我就先走了。”甘威对着小虎点了点头,提着装金子的包裹起身便要走了:“闯王小友,告辞!”
李闯王连起身相送,待得甘威刚走远一点,张小虎就急急地对着李闯王道:“姐夫哥,你真的要去京师啊。”
“不是你告诉我的,你爹爹会邀请我去京师么?”李闯王敲了张小虎的脑袋,佯怒道:“怎么又叫我姐夫哥,叫我闯王哥哥。”
“不,偏要叫你姐夫哥!姐夫哥,你要走了,我姐姐咋办啊?”还没说两句,这张小虎的倔脾气又犯了:“我姐姐的病,你都还没治好,你就要走啊?”
“不是你跟我说的,你爹爹不要我管了吗?”李闯王被张小虎咋咋呼呼地说的有点心烦,心道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的事,当下便不高兴地道:“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好啦,好啦,闯王哥哥,你可以不总敲我脑袋不咯。”张小虎又被李闯王敲了两下脑袋,这次可能重了一点,张小虎就摸了摸脑袋,边躲边道:“这样容易敲傻的。”
“敲几下,敲开窍。”李闯王见状,也乐呵呵地道。
“我姐姐要你等下去她房间,她有事要找你。”张小虎怕了李闯王,生怕又被敲脑袋,连连躲闪着,这才把来意说清:“要不,我带你去吧。”
”如此,也好!“李闯王转身收好东西,便对着张小虎道:”好了,我们走吧。“
张家大宅的二进西厢房,正是张家大小姐张雯瑜的闺房,走进房来,环顾四周,入眼的都是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面还细致地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闺房的竹窗边,那花梨木的几案上摆放着几副素绢,砚台上又搁着几只毛笔,素绢上是几株顶霜迎雪怒放着的红梅,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的人儿,那竹窗上所挂着的薄纱,却是蒙淡的紫色,随着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轻轻地飘动。
“闯王哥哥!”待得李闯王刚一进屋,张雯瑜便迎了上来,那因惊喜而匆快的步子,差点就要冲到李闯王怀里。
“姐姐!“张小虎从李闯王背后偷偷地探出个脑袋:”幸不辱使命哦,姐姐,我先走了啊,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哦。“
看到张小虎连蹦带跳地远去,张雯瑜羞红的脸才慢慢地淡下来,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一般,只是侧站在那里,用手绞着衣角。
“雯瑜姑娘,你就让我站在门口么?”李闯王笑眯眯地看着张雯瑜,心里也是滋味万千,这明媚如水的姑娘,这芳心系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可惜终究自己与她无缘,按张小虎说的,明天差不多就要动身去京师了,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再相见时,雯瑜该嫁做他人妇了吧。
“啊,对不起,对不起!”张雯瑜立刻手忙脚乱,口齿急促地道:“闯王哥哥,快进来坐!“
“闯王哥哥,爹爹说明天要和你去京师了。“张雯瑜忽然想到要李闯王来的目的,一双妙目顿时红了,柔柔地道:”闯王哥哥,雯瑜会想你的。“
“雯瑜姑娘,实在汗颜,我想了很久,现在只有两策可治你的病。”李闯王心里一颤,却不敢接张雯瑜的话题,只好装着没听懂,绕到治病上。
“闯王哥哥,我今天叫你来不是谈治病的。”张雯瑜眼睛更红了,心里也是气苦这李闯王呆头呆脑的,一想到自己的一片心都系在他身上了,他倒象没事的一般,不由得悲由心起,顿时眼泪如珠玉般,刷刷地流了下来。
“这。。。雯瑜姑娘,你别哭啊!”李闯王顿时慌了,只得软声软语地相劝:“都是我不好,又惹你生气了。”
“闯王哥哥。”张雯瑜哭了一阵,见李闯王只会呆劝,心里暗恨着,这种少年男女你爱我恋的事,那能要自己一女子先开口的,自己都明里暗里示意他多次了,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不想和自己好,想着想着,就把梁山伯祝英台最后的句子便念了出来:“此生分离,此情不渝!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生不同衿,死当同穴!”李闯王心里暗暗叫苦,偏偏又不得不答。
“闯王哥哥,雯瑜只是一介弱女子,却也有心想效仿那祝英台。”张雯瑜慢慢收起了哭腔,轻咬银牙,似乎暗暗下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李闯王道:“只不知道闯王哥哥可有意中人?”
“雯瑜姑娘,你花容月貌,温婉聪慧,我李闯王一介莽夫,有幸能获你垂青,不是心里不想,只是不敢啊!“李闯王见状,知道怎么也躲不过了,一边躲闪着张雯瑜的目光,一边又干脆撩开说了:”雯瑜姑娘,你是张家大小姐,家世显赫,名门望族。。。。。。“
“这就是你的想法?”张雯瑜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直愣愣地打断了李闯王的话:“在你心里,你就只有害怕,只有不敢吗?”
“雯瑜姑娘,我。。。。。。”李闯王顿时语塞。
“好了,先不说这事,你说的两策是什么?”张雯瑜见状,心里大失所望,一时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是声音居然一下子冷了许多。
“雯瑜姑娘,这两策,上策还是我来行针,你放心,我保证针到病除。“李闯王见张雯瑜主动说了病情,不由得求之不得地道:“至于下策,便是需要服下我这方子,但需要连服几十服,这样的话,一来我明天就要走了,二来常言是药三分毒,虽然也能缓解你的病情,但也会伤了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