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手一挥:”给这小友三十两诊金。“说完,看都不多看李闯王一眼,就转身往孩子走去。
李闯王一听,顿时愣住了,感情自己救了他孩子就值三十两银子。
横蛮霸道的人见多了,但如此对待救儿命的恩人,却还真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
家丁递过来银子,李闯王摆了摆手,冷声道:“银子就免了,我不差这几个钱。”
“我张。。。”看到张员外还想说冷语,李闯王用手一指张员外喝道:“你敢让那老狗不给我磕头赔礼,我不怪你!只是顺便说声,你那孩子如果三个时辰里没有小爷行针,你便去准备后事吧!”
“告辞!”
………………………………
第二十一章 张家员外
这人溺水后,停止了呼吸,心脏便会停止跳动,心泵功能也就丧失,体内细胞便会开始死亡。
而短时间的心跳呼吸停止,是可以借助心肺复苏术重新复苏的,但如果缺氧时间过长,细胞死亡太多,各种生理功能便会衰弱,所以李闯王才运起太平经,又用炎灸针灸术来刺激潜能,温养元气。
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如果没有法诀,是万万不能轻易尝试,也无从下手的。
那叫小虎的孩子从溺水到被救起,心脏、呼吸停止还没超过一炷香时间,故而李闯王才有把握将其救活,那料好人没得好报,这孩子的爹,张家员外办事居然霸道无理到此等程度,李闯王受不了这一气,便背着包裹大刀,噗呲噗呲的钻出了人群。
“族叔,他所言,可否当真?”张员外一愣,可能是平时蛮横霸道,颐指气使惯了,他浑然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少年有什么不妥。
“这。。。这个老夫也不可确定!”事关小虎的生死,本来就犯了错的重八大爷,当着张员外的面,一丝都不敢大意,只得讪讪地道。
“混账!”张员外看到重八大爷的如此一说,那能还不知道,李闯王的话八九不离十就没错了。
尽管张员外妻妾众多,但偏偏就是子孙命薄,唯独这小虎孩子是他张家的香火独苗,传宗接代的自然特别重视,平日里为了照顾好这孩子,还特别令下人专人看管,刚刚听闻孩子溺亡时,他暴怒得甚至准备杀了负责看管孩子的王翠花一家替孩子陪葬,直到跑来看到孩子还活着才放心。
刚来时,是对李闯王一个少年样子没放心上,加之重八大爷又是庄子里的唯一的郎中,在庄子里向来颇有声望,这才弄得下不了台。
如今那少年刚说没有他继续施针,孩子三个时辰后还得死掉,这还了得。
“小友,小友!请留步!”张员外怒瞪了一眼重八大爷,连忙追赶出来。
李闯王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地往庄外走去,这种白眼狼,救了也白救。
“你们快帮我留住他!“张员外脑肥肚圆的,跟着追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连连指挥家丁上前。
“要小爷留下也行!”李闯王好不容易救活那孩子,也不愿意心血白费,看到张员外带着家丁赶上来,便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张员外道“你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处理那老狗,小爷满意,就留下来,小爷不满意,就凭你们,还留不住小爷。”
张员外听罢,马上让人把重八大爷叫上前来,正准备开口。
那重八大爷一惊一乍后,反倒有了主意,看到张员外有意找自己的麻烦,反倒对着张员外冷声道:你敢对付我,监奴大人那里你就死了那条心,张候和少候那里看你如何交差。“
言罢,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大摇大摆地往村里走去。
张员外顿时傻眼了,这族叔的来路自己是一清二楚,甚至很多时候还得仰仗他,刚才孩子出事,自己瞪他几眼,骂他几声尚还可以,但如果真的要处置他,自己还真没这能耐。
偏偏自己又上来就得罪了这少年,张员外心思也巧,当下眼珠连转:“小友,小友,你看医者父母心,我那可怜的孩儿在躺地上,要不先到寒舍,终究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顿了顿又连连长揖道:“方才是我有眼无珠,怠慢了小友,也请小友务必到寒舍浅酌几杯,以表歉意啊!”
其实李闯王只是单纯的医者心,见到孩子溺水,只想救人,只是重八大爷倚老卖老,欺人太甚,张员外咋来又盛气凌人,蛮横颐使,这才让李闯王心生不快,如今这张员外低下身子,好言好语,况且看来那重八大爷还颇有来路,一时半会的,张员外也拿他没辙,加之李闯王也担心那孩子,于是顺势下坡:
”那好,我等你给我的交代!“
张家庄地处巨鹿与邺城之间,属于博陵安平地区,此处地势平坦,耕种便利,只有这张家庄靠近太行山冲积扇边缘,也是此处为数不多的山村。
全村八百多口人,都姓张,本属于早年从颍川地区迁徙来的一条张家支脉。张家先人经由此地时,觉得此处山清水秀的,颇利于生活,便安顿下来,一代一代的慢慢地累积,才逐渐形成如此规模。
张员外的宅子位于张家庄最中心的位置,绣闼雕甍的围着那条张家溪占了一大片,按照现在的说法该是四进四落双护龙的大宅子了,四排屋组成三个大大的天井,此时的李闯王正被张员外引着坐在堂厅里,这会客的堂厅当真是贵气十足,精美且讲究,连门都是镂空雕花的折门,柱子是鎏金雕花的柱子,还有三扇画工极为精美的屏风边上摆放着一尊玲珑剔透的盆景。。。。。。
“鄙人张表,字子云,还不知道小友高姓大名。”张员外一边殷勤地给李闯王请茶,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好说,好说!”李闯王见到张员外刻意的殷勤,不由得感叹平时霸道横蛮惯了的人居然如此压抑自己,于是大大咧咧地道:“小子姓李名自成,号闯王。”
“哦,闯王小友,不知我儿何时行针?”张员外虽面上和蔼,那是确实奈何不得李闯王,在他看起来一个山野小子而已,心里怎么也无法看重他,于是第二句话就忍不住了,既不谈如何给李闯王交代,也不问李闯王有何安排,就赤裸裸地问道。
“恩,不急不急!“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既然你假善,我又何必真仁呢,李闯王打着哈哈道:”此刻正是巳时,行针当在午时后未时中。“
“那小友,此番小儿遭此大噩,不知几时方能恢复如初呢?”张员外就这根香火独苗,方才在村口和李闯王接触了一下,知道这少年服软不服硬,偏偏又极为敏感,就是刚才才二句,只要自己心存敷衍,少年的话就会冷下来,当真不是个好轻易糊弄的主。但张员外心里担心孩子,虽然对李闯王这种软硬不吃的样子心火渐旺,但是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强打起精神问道。
“你家少爷溺水太久,现在能够救回一命已是殊属不易。”李闯王见张员外本性难改,这才一会儿,就似乎按耐不住,说起来还是从骨子里瞧不起自己,于是冷冷地说:”张员外,你提都不提怎么给我交待,反倒糊弄于我,如果这样敷衍就是你的态度,小爷我就是有心救你儿,也定会施展此轮便走。”
顿了顿,声音越发的冰冷:“有小爷出手,你儿自然不会死,但至于以后是聋是傻,是瞎是瘸,就全凭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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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张家小姐
”小友息怒,小友息怒!“张员外也是人精,见李闯王无遮无掩地讨要交代,也自觉理亏:”张某只是担心孩儿,万请小友见谅!“
“老爷,不好啦!”就在张员外正准备求情之时,门外奔来下人急呼:“小姐的病又发作了。”
“那快去请重八大爷啊!”张员外也腾地一下站起来。
“重八大爷说他技艺生疏。。。。。。”那下人偷偷瞟了眼李闯王,欲言又止:“说有起死回生的神医。。。。。。”
“哎,糊涂!”张员外被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去到账房找二爷,要他去请重八大爷。”
当下便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边递给李闯王边道:“小友,实不相瞒,张某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你说只有你能治,女儿每次发病又得重八大爷治,万望小友看在张某做为父亲的份上,先帮我家孩儿度过难关,张某必定记得你的恩情!”
李闯王也不是非要和重八大爷过不去,本来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只因重八大爷欺人太甚,但这时张员外已经火烧眉毛,又没有生仇死恨的,于是顺手接过银子道:“我先去看下孩子,你家女儿什么症状,说不定我能略有所助。”
“小友善意,张某领了!”张员外一拱手,急急道:“雯瑜的事我们稍后再议,先去看我家虎儿吧,请!”
那溺水的孩子被送回张员外的二进东厢房,换了衣服,盖着被子还是晕晕沉沉的,李闯王上去摸了下额头,顿时感觉火热的,便对张员外道:“快去打盆冷水,拿几条绢巾过来,这烧来的太猛了。‘
言罢,又叫人送来笔墨纸碾,洋洋洒洒地写了张方子,让张员外派人照着去抓药了。
“小友真乃神医,我家孩儿的事全拜托你了!“张员外见李闯王叫人拿绢巾沾水后给孩子擦拭身子,又将一大块浸了冷水的绢巾盖在孩子额头上后,孩子的烧便慢慢退了,现在嘴里居然能呢喃地喊娘亲,不由大喜过望,对着李闯王鞠身拱手道:”我张家就这根独苗,小友治好后,张某必有厚报!“
“张员外,实不相瞒!你家孩儿确实因溺水过久,春水冰冷,孩子这一溺一吓的,外邪入体,元气大损,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情反复,李某也不能轻视,怕只能暂时留下来观察后再定。“
“小友能住在寒舍,张某求之不得!”张员外见李闯王不再追要说法,毫不迟疑地道:“一切用度,小友只管开口,张某再多派几人听从小友的吩咐。”
。。。。。。
虽说开头纠葛,但见识李闯王手段后,张员外也诚心实意,逐渐取信于李闯王,此等按下不表,此后的李闯王便在张家住下,每日里针灸药汁的帮着小虎孩子调理身子,这一来二去,跟张家上下都熟络了起来,甚至偶尔还能在张家庄行走,顺便去和那砍柴的张二爹喝两口小酒,只有那重八大爷倒如刻意躲他一样,是从没见过了。
这小虎孩子身体底子还算不错,慢慢地在李闯王的调理下,不到二个月便逐渐康复了,张员外为此还特意给李闯王送来大笔的银两,又将女儿张雯瑜的病交给李闯王调理,说到张员外的这女儿,倒让李闯王惊诧。
那日,第一次见到张员外的女儿时,李闯王活脱脱地如见了鬼一般,说来也巧,这姑娘如胥裕琳一般也是年方十三,但可能是在富贵人家的缘故,身体比胥裕琳都要高大一圈。
其实这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张雯瑜居然长得就如李闯王没过去前见过的刘姓神仙姐姐一般,着了一身素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锗红色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素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上面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又缀下些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著莲步,仪态端庄而含蓄。
这张雯瑜出生好,长得好,性格好,总之什么都好,偏偏却是宫寒体质,每次来了身子,便痛的死去活来,以前重八大爷无非开一些益中补气,镇痛顺气的药方调理,但一直无甚良效。
李闯王倒是想替张雯瑜行针炎灸一番,奈何这炎灸又不能隔衣进行,张雯瑜一个女儿家那会同意。
这不同意倒好,问题就出在李闯王提出了这要求,当场被张雯瑜当做流氓给轰了出来,若不是看到李闯王确实调理小虎孩子效果不凡,李闯王这呆在张家的日子怕就到了头。
这张雯瑜肯定不待见李闯王,但张小虎这孩子却喜欢死了李闯王。
首先,年龄上李闯王也就比这孩子大一点,如同哥哥一般,一般的小男孩都喜欢哥哥,尤其是李闯王这样的哥哥还不简单,不仅救了他一命,还帮他疗伤,最关键的是这个李闯王哥哥跟别人不同,什么事到他手上都不叫事,本来以李闯王来汉末前的年龄来说,这张小虎差不多就是他儿子一辈的,每日里帮着小虎梳理调理身子,时间一长,这张小虎是谁都不服,就服李闯王了,尤其对李闯王的刀特别感兴趣,可惜李闯王用布裹的密实,从不曾让张小虎沾过边。
这日,张小虎虎头虎脑地忽然如同领悟了什么,偷偷跑到李闯王住的客房里,进门后就神秘兮兮地把李闯王拉倒边上,小心翼翼地问:“闯王哥哥,你做我姐夫好不好?”
“不好!”李闯王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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