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 by: 绿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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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劫 by: 绿香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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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过年后一日,皇帝在前殿接见薪国使者,大皇子得空,不知起了什么念头,竟要去侧宫看望二皇子。自他搬入皇帝寝殿,一次也不曾回去过。我走在他的身边,御花园的湖面结起一层薄冰,路上湿滑,他走得小心,我便慢慢跟着。

        侧宫还是一副冷清模样,新年丝毫没有留下痕迹。二皇子坐在屋中,冷冷看他走进来,目光在华服上转了一圈,讽笑道:“原来是皇兄,真是稀客。”

        数月不见,他瘦骨伶仃,丰润的脸颊变得刻薄,乌黑的头发稀疏发黄,再不复当初俊美少年的模样。桌子一角放着一篮馒头,看起来已然发硬,床上的被子随意团起,从破口处瞧见棉絮薄得可怜。大皇子坐在他的对面,二皇子冷笑道:“皇兄如今还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笑我,还是来炫耀?皇兄自然不会做那么蠢的事,难道是特意来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皇子笑了笑,“阿济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哪里有本事来带你走?”二皇子点点头,“我还以为褚徽连天上的月亮都肯摘给你,他宠你爱你待你好的故事,连我这偏僻院子,也听得耳朵快要生茧。”大皇子没说话,他便继续道:“现下想想,我当初没肯听你的话讨好褚徽,的确是我蠢了。若今日让你换作是我,皇兄,你猜猜看我会做什么?”大皇子摇了摇头反问:“你要做什么?”二皇子掀唇笑起来,神色却说不出的可怖,“自然是有朝一日杀了那个狗贼,还我素国江山!”

        大皇子静静看他,“阿济,素国已亡。”二皇子忽地拉了他的手,死死捏着,“薛沼,这不只是我想做的,也是你必须做的!你是素国的太子,素国的储君,没有人比你更有责任,也没有人比现在的你更有机会!薛沼,你若是不做到这一点,父皇不会瞑目,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拽得极紧,但身体虚弱,还是轻易被大皇子挣开。二皇子深深看他一眼,眸中有着期盼,却掩盖不了太过浓郁的绝望和恨意。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要去哪里,径直走出小院,头也不回。大皇子面无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终是露出一个悲悯嘲讽的笑来。他站起身,却对我道:“老虎,替我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我坐在门槛上,看他走到墙角蹲下身子,轻轻卸下两块砖来。这间屋子年久失修,不想却形成一个天然的暗格。我不知道他在里面藏过什么,如今只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

        大皇子扶着墙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装回砖头站起身来。难怪他今日特意回来这里,究竟是为了确认还是想找东西?他脸上既无失望,也不显得放心,只是一片淡然,“老虎,我们回去罢。”

        走出小院,廊下站了一个女婢,扶着柱子看大皇子。他回过头去,微微笑道:“小柔,好久不见。”小柔向前走了两步,眸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有两行泪水落了下来。

        女人的脾性我从来搞不明白,哪来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大皇子却不在意,走到她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给她,柔声道:“怎么好端端地哭了?”小柔接过绢布,擦了擦眼睛,“殿下,皇上对你好么?”大皇子笑道:“衣食无忧,比从前好太多了。”小柔却只哭个不停,“那就好,那就好。”

        大皇子伸出手指,似乎犹豫了下,轻轻搭在小柔的发上,“阿济从小娇惯,不懂得照顾自己,你替我多看照他,好么?”小柔重重点头,大皇子微笑道:“小柔,谢谢你。”

        第28章

        年后朝中的头一桩大事,是三年一次的春考。皇帝钦点了几个文臣做今年春考的主考官,给了他们十日各自出题。

        十日期限一到,皇帝在下朝后把那几个臣子叫到御书房中,揭题探讨一番。他在选人上特意下了功夫,有老有少,朝中因政见不同各分几派,各家人物都在其中。

        于是难免一场争论。文臣说话格外不痛快,引经据典掉书袋,十句里却有九句半是废话。我饱睡一觉醒来,竟还没争出个道理。皇帝撑着脑袋坐在桌后,适时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只有我看见他指甲轻轻敲着桌面。嘿,皇帝多半早就不耐烦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耐烦,大皇子待在御书房的内室里,外面的臣子却没人察觉。

        总算还有识脸色的,打起圆场将众人意见拢总起来,勉强拟出了一份考题。每人都有些不满意,但也无话可说,皇帝坐直身子微微笑道:“既然尚有修整余地,还望众卿回去再细细思量。今日便到此,众卿辛苦了。”他这样轻描淡写一句,众臣脸上却顿时显出宽慰,似乎相互看看都觉得顺眼了。真是老奸巨猾,我不禁暗自评道。

        好不容易将臣子们打发走,大皇子自内室走出,“皇上大早把我叫起,就是为了听这一场唇枪舌战?”皇帝淡笑道:“题已出,不如阿沼也答一份卷子?”大皇子奇道:“我答这春考卷子做甚?万一考中了,皇上还能让我当官不成?”皇帝笑道:“阿沼若高中,朕封你一官半职又有何不可?”

        大皇子不以为然一笑,“方才听到出题官亲解试题,我去参加,对别的考生岂非不公?”皇帝道:“那有什么关系?朕好多年前也参加过一回,答了卷子,偷偷混在其中,批阅官无人察觉。明明朕一早就知道题目,阿沼猜朕最后考中没有?”大皇子笑道:“皇上这么问,多半却是落第了。”皇帝摇摇头,眼中有无奈笑意,“简直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朕使人拿来卷子,一看差点气坏。原来一审就被筛下,批阅官在卷子上只写了大逆不道四个大字!”大皇子笑出了声,“那批阅官总算心地善良,可怜天下读书人,没有将那张卷子上交,治一个逆反大罪!”

        那日对话我原以为只是皇帝说笑,不想数日后试题确定,皇帝当真拿了份卷子给大皇子。大皇子甚是无奈,“我从前读书就不如阿济,批阅官恐怕只有狗屁不通四字可评了。”皇帝笑道:“阿沼的卷子只朕一人看,破格让你直接参加面圣殿试。”大皇子将信将疑,“若答得不好,皇上可有惩戒?”皇帝笑起来,“就把阿沼那根绑了,整个晚上都不许射。”大皇子呸了一声,“我才不考这鬼春试!”

        话虽如此,他却拿了卷子坐在寝殿桌前,不许旁人近身。我趴在桌边看他执笔蘸墨,一目十行扫过试题,冷淡一笑开始下笔。我听说别人参加春试需整整三日,他却只写了两个时辰,便将笔一扔,待墨迹干透收了起来。

        第29章

        随着春考的临近,全国书生都赶来皇都赴考。女婢之间春心浮动,说街上一夜之间冒出好多后生,今年的状元又不知该是如何的俊俏郎君。年轻书生我虽没见过,但当了官上了年纪的倒是见了不少,个个酸腐气,又哪里稀罕了!

        大皇子虽答完卷子,却不许皇帝在考试日前打开,皇帝笑着应了,不知哪来的主意,邀他微服去街上逛逛。大皇子吃了一惊,“皇上怎么突然要出宫?”皇帝道:“考生大多聚集在茶馆客栈,微服听听他们的议论闲话,说不定比卷子上的反而出彩。”大皇子点点头,“皇上果然想得远,但我……”皇帝一笑,“朕亲自跟着你,还怕你逃了不成?”

        二人出宫之前大皇子还犹豫,不过一个下午,回来的时候却掩不住欢喜雀跃。只苦了跟着他们的阉奴,搬了满怀东西,几乎爬回寝殿。连我也傻眼,呆呆看着桌上地上的盒子袋子,再回头看迫不及待拆东西的大皇子,面上竟有孩童般单纯的兴奋。

        “啊,这个是给老虎的!”大皇子取了一个拳头大的铃铛,拿红绳系在我的颈间,“老虎走路没声音,有时候吓我一跳。”我晃晃脑袋,叮铃铃,我扭扭脖子,叮铃铃,我站起身走了两步,还是叮铃铃。大皇子笑得东倒西歪,皇帝也忍俊不禁,哼,有什么好笑的!

        那么多东西里,大部分却是吃的。大皇子每样都觉着新鲜,小心翼翼地咬一口尝试,飞快皱起眉或释然咽下去。皇帝笑道:“这些都是本地小吃,阿沼没尝过也不奇怪。”大皇子一边嚼雪梅饼一边道:“素国的小吃也很不错,从前一年能在宫里吃上一回。”他说着,舔了舔手指,“好吃,我还要。”皇帝愣了下,再递给他一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大皇子忽然拣起一串红彤彤的东西,“皇上,这是什么?”皇上道:“这是民间的糖葫芦,糖衣裹着山楂,阿沼吃一颗试试看。”大皇子咬破糖衣,衔了一颗在口中,却苦了脸道:“黑心贩,这山楂怎么酸成这样?”皇帝凑过脸,“朕尝尝。”却扳过大皇子的脑袋,对着吃得亮晶晶的嘴亲了上去。大皇子唔了一声,屋里的奴才纷纷低下头,皇帝浅尝辄止,大笑道:“分明是甜的!”

        大皇子不理他,跳下椅子蹲在我身旁,拆下一颗糖葫芦到我嘴边,“是酸还是甜,叫老虎尝一尝。”我张嘴去咬,但糖衣粘在了胡须上,不由一阵着恼,连忙抬掌去揉。山楂咕噜一下掉进食道,什么味道都没尝出,红色糖衣却粘了一脸一掌,快叫我发狂。任那两人笑得欢畅,我专心致志舔去那该死东西,才没空去搭理他们。

        如此一一嬉闹,阉奴上前恭声问道:“皇上,可要传晚膳?”皇帝伸手摸了摸大皇子的肚子,笑道:“不用,你们都下去罢。”带回来的东西总算拆得差不多,这两人明明是出去干正经事的,怎么最后变成了逛街?大皇子忽然摸出一样东西,“这是什么?”皇帝接过打开盖子,二人一齐愣住。

        那扁平盒子散发出一阵淡淡幽香,鲜红如血,竟是一盒胭脂!

        第30章

        两人面面相觑,皇帝转头道:“阿沼,你买妇人家用的东西做什么?”大皇子一脸冤枉,“才不是我买的。”跟着他们去的阉奴不在屋里,无人对质,大皇子瞥了眼胭脂道:“不如皇上送给哪个妃子,总好过浪费。”皇帝笑道:“阿沼的话怎么透着一股酸味?”

        大皇子转了转眼珠,忽而一笑,拿着胭脂在手向我跑来。我被那香气熏得打了个喷嚏,他将我四掌提起,在那扁盒中轮番盖了个印,笑道:“老虎,踩几个爪印看看。”我起身移了几步,脖子上的铃铛声响清脆,一回头,身后一串梅花印子。大皇子蹲在地上笑得正欢,被皇帝从身后抱起,“阿沼怎么那么调皮,好好的老虎被你弄成家猫似的。”

        他说着,一把将大皇子打横抱起。大皇子一手拿着胭脂盒,一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皇帝微微一笑,把他放到床上。我犹对那脚印觉着新鲜,叮铃铃跑到内室,扭头去数一路梅花,再回头发现两人瞅着我笑。大皇子淡淡道:“我小时候喂过后宫的野猫,虎斑条纹,倒像一只小老虎。”“后来呢?”皇帝轻轻追问,一面俯首去吻他的耳廓。大皇子怕痒似的躲开,“哪有什么后来?我自己也常常饿肚子,好几回见了它没喂,它便跑到别处去了。”皇帝道:“你若喜欢,养几只猫倒也无妨。”大皇子笑起来,指了我道:“有了老虎,便不要猫了。”

        皇帝慢慢将他放倒在床上,伸手解他的衣服,“朕现下倒和你方才拆包子差不多,一层一层,又是期待又是难熬。”大皇子吃吃笑道:“我才不是包子。”皇帝微笑道:“不如以后阿沼替朕穿衣,朕替你脱衣,实在公平得很。”大皇子一身雪白皮肉衬着身下乌发,咬唇看向皇帝,皇帝自他手中拿来那盒胭脂,开了盖子,手指蘸上些许,往大皇子胸前探去。

        大皇子小声叫着,两只乳尖被蘸了胭脂的手指反复玩弄,红艳艳颤巍巍地挺立起来,不知是被染红还是被捏肿。皇帝轻弹几下,笑赞道:“这几日梅花开得好,阿沼的风景也不差。”再将被子挪开些,却见大皇子下身也站了起来,顶端吐露出晶莹液体。皇帝恶意一笑,“光被玩了乳头,就能兴奋成这样?”语罢低下头,轻轻含住一只,舌尖微露舔弄起来。

        大皇子一惊,去推皇帝的肩头,“皇上,那胭脂是什么做的都不知道,别——”皇帝却重重一吮,叫他最后一个舔字变了音调,吐出一声长气。皇帝轻笑,伴着唇齿间的滋滋水声,含糊道:“朕想起来了,卖胭脂的小娘子说过,这是她拿梅花瓣熬的,就是吃下去也不妨事。”大皇子吸了口气,“果然是皇上买的,刚才竟还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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