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很快就变成了狂野的进犯,一次比一次更深,越来越强的酥麻感和愉悦从身体内部升起,即使脑子混乱一片,吞下媚药的身体也作出了恰当的反应。
两匹紧紧勒住他手腕的红缎慢慢松开,软软瘫在了深红的床褥上,起初用力攥着床褥的发白手指慢慢攀上男人坚实强壮的肩膀,随着两具躯体的交缠而缓缓抱紧了对方的脊背。每当男人侵犯得更深的时候,指尖就会颤抖着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留下抓挠的痕迹,条条红痕彰示着越来越炙热缠绵的交欢,两人的身体如同野兽般互相索求,吐息和短暂的情话交融在一起,渐渐被汹涌的情潮火焰燃烧得丝毫不剩。
他从未试过在情事中如此失神。男人温热而显得微微有些纷乱的厚重吐息打在他的耳边,他的腿缠上对方强健的腰肢,身体几乎攀附在了对方的身体上,随着越来越发狂暴和专横的侵犯而剧烈颤抖着,进犯越加强烈,他的身体就越加贪婪的缩紧,紧紧包裹住正在体内放肆掠夺的火热物事,几乎因为媚药的强烈效用而隐忍不住任何呻吟。
这是个甜美而残忍的恶梦,他沉溺于自己从未感受到的巨大快感中,他想从这个背德的恶梦中醒来,梦境却越加残酷的把他摁进深处,牢牢缠住他的四肢,让他再也无法从深红色的放纵床第间醒来,吞噬了他所有的感官和理智。
※※※
月亮清冷的光线透过雕花木窗,在房内洒下一片流银。钟凛睁开双眼,周身痛得如同被扯裂开来,疲软难当,身畔的床褥一片冰冷,想必之前与他情事的那人早已离去。若不是他的肩上和腿上留下的吻痕,他几乎要以为昨夜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一股自我厌恶的感觉浮上心头,他自暴自弃的倒回了床上,呆呆盯着玄金交错的天花板。为了填满自己心中的孤寂和空虚而寻求短暂的一夜欢愉,对从前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感觉却糟糕透顶。
他的视线投向榻畔的低矮小桌,桌面堆着新做的锦缎衣袍,是那些仆人给他拿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穿过。他刚想移开眼睛,却看见那衣袍的褶皱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闪着亮光。他伸出手去,抓住那个泛着光亮的东西,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
那是一只封着蜡的吊坠,在月光下隐隐波动着光亮,透彻的蜡层下,隐隐现出绽放着光华的青色飞羽的轮廓。这是秦烈留给他的,和对方带着的火凤坠正是一对,如今那只火凤坠早在秦烈驱使那只火凤时就被毁去,现在一双世间无双的吊坠只剩下了这一只。
它也同样变成了孤零零一个。钟凛握紧那只吊坠贴上自己的心口,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为何要突然离开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一丝侥幸,或许只是因为妄想,他始终无法相信,那个曾经和自己约定一起生活的人会突然离去,没有任何借口和解释。
即便对方已经绝情离去,可他还是带着无谓的期望想赌一把,他可以用整个生命压上赌注,只为赌这一件事,秦烈对自己是真心的。
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咬紧牙关,用力握住了那只挂坠,暗自下了决心。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再见秦烈一次,亲口问清楚对方离开自己的理由。他猜想自己现在或许可以请求那个叫梁征的男人放自己离开,毕竟……他凝视了半刻残留在肩上的吻痕,讽刺的扬了扬唇角。
毕竟那个男人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三、闲暇
浮世夜话 隔世 三、闲暇
作者:Gerlinde
背景色:
字体颜色:
字号: 小 中 大
恢复默认
“钟爷,钟爷起床了,用些晨膳吧,否则身体会扛不住的。”
不知不觉进入睡梦之中后,清晨的阳光已经洒遍了整个房间,迷迷糊糊间,钟凛感到有人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自己。他打了个大哈欠,眼皮沉重的厉害,懒洋洋掀开一只眼睛,几个仆人看他醒了,连忙七手八脚把他扶起来,往他肩上披了件貂皮镶边的厚锦袍,张罗着把盛着晨膳的矮桌殷勤端到榻边。
“我不想吃,我想睡觉……”
正是睡意正浓,钟凛懒懒摇了摇手,又想往床上倒去,坐在榻边的两个仆人连忙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他,其中一个仆人堆出笑脸凑到身前,从矮桌上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羹汤送到他面前。
“知道钟爷身体没好全,胃口肯定有些不适,可这一日三餐得照常吃啊,否则身体怎么好起来,您说是不?您若是不吃,梁爷到时候追究起来,要怪我们的。”那仆人殷勤的舀了一勺子羹汤,吹了吹,满怀期待的送到钟凛嘴边。“这是梁爷特意从京城弄的上好人参炖成的滋补药膳,稀罕着呢。爷你多少喝一口。”
被平白弄醒本来有点火大,但看这些下人如此殷勤,钟凛也不好拂了人家的美意,乖乖张口喝了一勺子。那羹汤带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却没有惯喝的药苦涩,只觉得入口甘甜滑润,唇齿留香。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他想抬手再舀一勺自己喝了,惯用的右手却不甚灵便,只得对那仆人笑了笑:“不错啊,好喝,再给爷来几勺子。”
看他愿意乖乖用饭,几个仆人像是得了大赦,连忙喜笑颜开的给他盛汤加粥。他们伺候惯了阁里那些恃宠而骄的头牌,那些绝美娇艳的郎君一有小小病痛就各种脾气都来了,不仅生闷气不吃饭,摔碗和揍下人也是家常便饭,何德何能照顾过这么容易伺候的主子。看到主子笑了,他们个个心里不禁感动起来,有些情感丰富的甚至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都庆幸自己被老板挑来照顾这位爷,平常连闲气都少受许多。
“钟爷,有人想进来看你,那五大三粗的莽汉小的也拦不住,您要见还是……”
钟凛正张嘴打算接住送来的第二勺羹汤,门外却进来一个苦着脸的侍卫躬身告道。那人话音还没落,他就听见屋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径直挤开一个仆人,在他榻前寻了个最近的座位坐下。
“臭小子!你还好么?怪不得那姓梁的不让老子来看你,伤成这副模样!腿断了没?胳膊接上去了没?”
一听那熟悉的粗嗓门,钟凛不看都知道那人是谁,不免撇了撇唇角,对那男人露出一副唾弃的表情。“说得好像特别关心的样子,爷我他妈在地宫里挣扎的时候你去哪了?装吧,你使劲装。”
“我操,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老子那天早上看你们没醒,肚子饿了出去找食,回来你就没影了,还能这样!?老子急死了你知不知道?后来老子和叶翔他们分头在山里找你,一直找不到,后来听那附近的小妖说看见有个凡人进了那蛇妖的地宫,老子他妈真是恨不得多生几对翅膀赶过去啊!结果去了还是晚了,你小子太不顶用!老子去的时候那姓梁的就把你从地宫里抱出来了,一身是血啊!”
“好,这也不说了,你觉得老子还能怎样?老子他妈杀人还行,救人真是一等一的不拿手……只能让那姓梁的救你,还不快夸夸老子的良心!老子怕你被他欺负,特地又跟回来了!”
关翎一口气抱怨了一大堆,嗓门大到震得连钟凛的耳朵都嗡嗡响了起来。他艰难的盯了关翎片刻,勉强理清了对方话里的来龙去脉,又看关翎的胳膊上还捆着包扎的纱布,知道对方虽然脾气暴躁,但却耿直爽快,不会在此事上故意撒谎编什么由头,因此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已经信了八九成。
“……哼,姑且算你对哥们儿有点良心。你来了,那叶翔和他带在身边的小相好呢?他们走了吗?”
“他们?那叶翔是朝廷追捕的钦犯啊!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郎君怎么藏?就算侥幸,以后也必定过得憋屈。不过那姓梁的这点倒还地道,他把你打包带回来的时候连他们两个一起收下了,安排了个小偏院让他们住,倒也没让那花魁再接客,等你身体再好些,那姓梁的估计就会让他们来看看你了。”
听对方所说,钟凛不禁微微一愣。梁征能救自己,他已经觉得很意外了,没料到对方还收容了叶翔,更是让他觉得诧异万分。他寻思着自己或许该改改之前对梁征的那种看法了,或许对方也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坏,只不过气势稍稍吓人了一些,行为稍稍令人不齿了一些,其实作为坏人说不定还不是无可救药的。
“话说回来,臭小子,你……”关翎看着他半晌,皱眉稍微怔了怔,挥手粗暴的把那些仆人都轰出房间去,径直坐到了他的榻边。“话说回来,你和那姓梁的……你们俩之间有没有……”
耳边对方粗哑的嗓音满是狐疑,钟凛吓了一跳,连忙抬眼望着他,心里瞬间乱成一团。怎么?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端倪?这事怎么也能被人一眼看得出来?!他满心疑惑烦乱,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耳边却忍不住发起烫来。“这……这事你别胡乱瞎猜,我……”
“……别急着摇头,老子这不逗你呢,怎么,心里有鬼哪?”关翎伸手从榻边的矮桌捏起一只馒头,恶意的笑了笑,移开眼神使劲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说实话,你还年轻着呢,其实就算做了什么老子也不会怪你。你知道么?你伤后我急着去找过那草虫,他却说他和你之间已经没了情分……他绝情起来真让老子觉得换了个人似的,混账东西!老子真他妈想揍他……”
钟凛愣了愣,迫切想张口解释,话语却哽在了喉咙之中,不知如何解释起,只得垂下头默默攥紧了拳头。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如果秦烈对他还有情意,怎么会忍心把伤成那副模样的他独自丢在那地宫中!自己却还抱着虚妄的希望不放,渴求着对方还能和从前一样温柔对待自己。患难见真心,他算是懂了,但他却不懂,为什么秦烈之前甘愿为他负伤,转瞬却对他如此绝情……
“咳,算了,老子瞎唠叨什么,你也别想得太多。”他感到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粗鲁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是关翎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子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老子要走了,最近寨子里也有些事要处理,楚川派人送了好几次口信,是也该回去一趟了。”
“老关,你……”他的话让钟凛惶然一惊,一下清醒过来,不禁本能的伸手用力拽住了对方的袖口,急迫的望向对方。“怎么突然要走?!你要是走了,爷我怎么办?咱们是兄弟,你他妈就把我丢……”
“别急啊,老子过些时候会再回来看你的。”关翎嘿嘿笑了笑,宽厚的拍了拍钟凛的背。“别跟个小娃娃似的撒娇,有这精神,拿这股劲对那姓梁的使去,说不定不久你就是华麟阁老板娘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只绣枕就凶猛的照他门面呼啸而来,狠狠拍到了他的脸上,他把枕头一把拽下来,望向坐在榻上脸色涨红恼怒的青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滚!他妈临走还要嘴贱,吃撑了你!”钟凛暴怒难当,刚想开口喝骂,却看见面前关翎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他稍稍一愣,刚想开口,对方就靠过来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站起身来走到门边。
“说认真的啊,臭小子。你要是以后胳膊和腿都不灵便了,就要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明白么?找个愿意照顾你,一心对你好的人,你现在身边需要人照料。听我的,你年轻着呢,机会还有一大把让你挑,有些……有些事就是没缘分,就不要去强求了。”
男人的语调浑厚而低沉,对方的手的温度还残留在发间,钟凛呆呆盯着对方,先前的恼怒凝在心里,反倒慢慢变成了酸涩。他知道对方是真心在为自己担忧,好歹在这种时候还有兄弟义气在身边,也不枉自己一路对他坦诚相待。“谢谢你,老关。好兄弟,我……我会好好想想的。”他的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尴尬的搔了搔头发,心中却满是感动。
“啊,老子忘了说,要是你打算和那姓梁的厮守,要好生考虑啊。虽然他确实是有钱得紧,人也还长得不赖,但妻妾成群,你要是跟了他,要做好当他第十八房还是第十九房小妾的心理准备……”
一只盛着热汤的杯盏凶猛的呼啸飞向关翎靠着的门边,狠狠砸在门板上碎得一地都是。关翎一偏头,猛然抬手接住一只朝自己飞来的馒头,攥在手里咬了一口,敏捷躲开另一只呼啸飞来的瓷碗,哈哈大笑着开门大步晃荡而去,足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混账东西,要走了还没个正经,嘴贱成这样,这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伤而感人的气氛都被他搞砸了。钟凛狠狠啐了一口,恼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