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回去了一趟,你身体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有了身孕是大好事,对你来说负担却太大了,龙脉虽说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但那里面也确实有些好东西,我去给你寻了几样来补身体。至少这一个月补汤不能断,你要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补汤虽然不苦,可那味道也绝对称不上好喝。只是想着夏含秋就失了胃口,但既是师傅的话她也不敢拒。只得满脸苦色的应下。
“对了师傅,家宝的事您知道了吗?”
“一回来就听说了,我去看过了,也问了你三师兄,听他说没大碍了,我昨天不应该急着上山,你本就体弱。再失血于你更不利,我若在,又岂会让你吃那个亏。”
“师傅的血未必有我的管用,当时那果子是治好了您。便是还有药性,怕是所余也不多了,我却一直没受过伤,想来应该会有效些。”夏含秋怕被训,笑着扯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师傅在山上可有看到啾啾?”
“没有,我还到处找了下,也不知藏哪去了,你不用担心它有危险。那里是它的出生地,自有护持。”
这话夏含秋却是头一次听说,“啾啾是出生在那条龙脉上的?”
“恩,它和龙脉算是相伴相生,不止是这今的龙脉,以往但凡有龙脉现世,便会有灵物相伴,你要有闲,回山上看看前人留下来的那些记载,有些事,便是皇室密闻记录里都没有的,你也可以看看前辈们是怎么处事的,不一定帮得上你,但也是个参考。”
“我倒是想,可师傅您看我何时闲过?之前是被那两本书占据了时间,这两年却还得加上一摊子事,便是每日练功都是好不容易才坚持下来的。”
两师徒又说了会话,段梓易便寻了来,还带来个好消息,“家宝醒了。”
“我去看看。”夏含秋连忙起身,连和师傅说一声都忘了,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去。
段梓易和无为见礼后,连忙上前扶着人。
无为看着那两人关系亲密自是欣慰,在后面慢慢跟着也往前院行去。
章家宝虽然醒了,精力却还差得很,勉强撑了一会,人就又昏昏欲睡,直到隐约听得一个声音,人才又惊醒了。
“姐……姐……”
夏含秋快步走过去,看他果真睁着眼,眼眶就有些泛红,“总算是醒了,三师兄,他怎么样了?”
杜仲正好检查完,闻言道:“失血太多,得好好补补将之养回来,至于伤口,过些时日自然就好了,内里才是关键,我会让玄四每日来给他走一次针,尽力帮他恢复。”
“三师兄费心了。”夏含秋在床沿坐下,也不敢碰他,实在是这一身伤太多了,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着他痛处,“是不是很痛?”
章家宝诚实的勉力点头,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夏含秋却看懂了,“柏瑜没事,中午还从衙门溜回来看过你,除了你之外大家都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将自己养好,其他事都不要多想。”
章家宝心里一松,再也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杜仲又号了下脉,开始赶人,“只要醒了就算是捡回这条命了,你现在的任务也是将自己养好,这里自有人精心侍候着,你赶紧回去歇着,明天要是还和今天一样没有好转,小心我不许你出门。”
夫妻两人回了屋,看时辰还早,夏含秋说起了一些琐事,“紫叶紫双都是稳妥人,我打算放她们在外行走替我办事,你那里还有没有合适的人,再给我派几个。”
“南岭来的那批人里挑不出得用的?”
“我看了紫叶挑出来的几个,都不算满意,大概是紫叶和紫双我使唤得太顺手了,看别人时也是拿她们做比较,这一比就一个都看不上了,勉强留下的那几个交给了紫双去调。教,就算是能用怕也得先等上一段时间。”
“紫叶和紫双要是不好,我也不会放到你身边了,她那一批人共有十人,她们两个算是拔尖,有四个被我派出去了,还剩了四个,这四个却也不是个个都适合呆在你身边,我想想,有两个学的不是侍候人,倒是适合帮着你去管人,那八百余南人你分了一些到别人身上,大部分还剩着,就交给她们去管吧,正好再从她们那里学两手保命的本事,另外两个倒是可以拨到你身边来。”
“你看着安排就是。”掩嘴打了个呵欠,夏含秋捡了颗青梅放到嘴里,又酸又甜又脆,满口生津。
看她吃得香,段梓易也拿了一颗饱满浑圆的咬了一小口,酸得他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夏含秋看得大笑,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拿走了送进自己嘴里,那大快朵颐的模样让段梓易看得腮帮子直泛酸。
“牙不酸?”
“有孕的人就爱吃这个。”夏含秋将半碟子都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可她也知道,就算真让人再去取也必定是不可能得逞的,娘只使人给她送来这么些,那她就只有这么些吃,什么时候再有人送来了,那就是她能吃了的时候。
“对了,中午你用了饭走后,娘和我说了一件事。”
段梓易眼尖的看到她用指甲来回划着桌子边沿,不动声色的问,“什么事?和我有关的?”
夏含秋低下头去,有些事不是规矩,只是约定俗成的旧制,可她比旁人多出来两世记忆,有一世还是在另外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自是不乐意接受这些旧制的,她甚至想若是换之真的在这事上松了口,她要如何如何,但是,说还是得说。
“娘说按规矩有孕后夫妻不能同房,你身边也没有其他人,问你有没有……有没有想抬举的人。”
说完抬头,就看到男人像是呆愣在那里,心头不由火起,他难道还真的起了这个心不成?
越想越心冷,夏含秋撇开头去冷声道:“若是有,我不拦着。”
“你想到哪里去了。”段梓易回过神来连忙安慰明显来了脾气的夫人,“我刚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要不是你提起这事,我都要忘了这世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便是再抬两个进门也没人能说我错,可我竟然连想都未曾想过,就好像就该我们两个人过日子似的。”
并且这种感觉让他感觉非常好,秋儿完全属于他,他完全属于秋儿,只是想想就满足得很,“再说你是为我受孕,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必然不好受,我若是和别的女人去风流快活,你哪里能受得了,我现在只想你好好的,这孩子能安安生生的生下来,其他的都没那个心思,去想那些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将这些事快些了了,给你,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安安稳稳的世道。”
任哪个女人听到这样一番话都会感动,夏含秋同为女人也不能例外,明明感动得气息都不稳了,还要死拧着放话,“你就算真有那个心思我也一定会满足你的。”
段梓易抓住她的手,不让桌子划出更多痕迹,也不想伤着她的手指,闻言戏谑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含秋回过头来看他,红着眼睛,气势却不小,“当然是真的,到时我就像在那府衙一样将这麒王府一分为二,你和新姨娘去快活,我带着我的人占据另一半,不许你踏进来半步。”
“得一个失两个?这买卖可亏大了。”
“天底下没有净赚的买卖,你还想什么好事都占齐了不成,再说你还能让另一个也变成两个,那不就持平了?”
段梓易大笑,在秋儿光洁的面上用力亲了一口,再高兴不过,“我还是亏,天底下只得一个夏含秋,谁来换你都不行。”
夏含秋努力不让喜意上脸,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289章一个请求
五日内要备下三万余大军所需东西并非易事,可夏含秋却半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事情摊派下去后便只顾着自己负责的那一摊事,和伏莹莹商讨一些细节,每每有人拿了自己的事来想讨个主意,看到她如此也就歇了心思,转身回屋,自己咬牙想辄。
实际上夏含秋哪敢真正放手。
从换之那里拿到最新数据,除去她手里的人手,将士一共有三万三千八百余人,全部出征自是不能,会亭是大本营,必须留人防守,真正出兵不会超过两万人。
可她从一开始告诉她们的就是三万人。
她的想法很简单,一万的差数便是留了大大的余地,便是她们出点差错也不要命,她只需暗中留心就成。
可她若是事事插手,有问题便由她来解决,那她们只会一日日更依赖她,到最后,这里还得成为她的一言堂,这与她的意愿便相悖了。
逼了她们这一回,以后再有什么事时也不至于只知道来找她,这也是个好的开端。
她心里有底,伏莹莹却不知道,这日事情商讨完也不急着离开,看着身份变了,别人待她的态度变了,唯独她自己却半点没有改变的人问,“真放心让她们自己去拿主意?”
“要是现在不让她们做主,以后我就是想让她们做主也不能了。”夏含秋抬头,看莹莹一脸担心不由得笑了,“别想那么多,她们没你想像的那么不济事,谁也不想努力了这许久还是什么都做不好。”
“我是怕误了事,并非不相信她们,只是她们到底是第一回掌总这样的大事,就是有错漏之处也情有可原。但是有些事却是错不得的。”
“我心里有数。”
看她如此,伏莹莹心里也就有了底,便不再多问。要论付出,她们加起来也及不上秋。秋当不至于坏了自己的事。
府衙一分为二,东厢房是由男人占据,西厢房自然是由女人占了,七间正屋两间耳房也是一分为二,正中的大堂却是定成商议事情的所在。
这日,那边由段梓易领头,这边则由夏含秋通知。一众人加起来约四十人齐聚在大堂中,这样男女共聚的场面也就是和家人时才有的,这时两边的人不免都有些不自在。
当然,高居上首的段梓易和夏含秋例外。
最先打破这沉默的是坐在段梓易下首其余所有人上首的段柏瑜。
“明日就是出兵的日子。此次出兵由孤亲自领兵,木清辅佐,至于其余将领安排,由木清将军负责,孤不插手。还望木清将军能者多劳,将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
木清起身应喏,并未因他年幼而有半分不恭。
段柏瑜微微点头,继续道:“一应后备事物皆由婶婶负责,我知道你们心下有质疑。向我建言也有之,可孤信得过婶婶,孤不在时,你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谁对婶婶不敬便是对孤不敬!”
便是平日里对着外人也少有笑脸的时候,可像现在这样疾言厉色却也是头一回,不止是一众新旧臣子吃惊,就是段梓易都扬起了眉。
“若是还有人信不过婶婶……木将军,你便和大家说说一应事情安安大家的心。”
“是,殿下。”木清再一次起身,一脸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更加刚毅,“盐菜口粮,马匹草料,随军大夫,供事等一应匠人,廪粮车马锅帐,军刀长矛等等一切无一不足,便是臣当年效力于燕国时也犹有不及,臣和殿下一样信得过王妃。”
不止是男人一方惊愕于王妃处事上的细腻,就是一众女子也互相对看了几眼,心底皆是惊凝,她们互相之间也有通气,不说完全清楚各人都干了些什么,大体上也是知道的,可现在一一听来,明明就有一些是她们不曾想到,也没有置办的,王妃明面上没管,暗地里却一直在关注着,将她们没想到的全给补齐了吗?
段柏瑜示意木清坐了,轻咳一声,道:“大家可还有不服?”
郑多新头一个站起身来,揖手道:“臣从未不服王妃,臣自请随军出战,请殿下准许。”
段柏瑜摇头否决,“八景城已有消息传回来,孤并不担心会拿不下来,杀鸡蔫用牛刀,天下很大,郑卿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上场的机会。”
郑多新并无不满,一揖坐了回去,他本就是用这话来证明自己信得过王妃,并不一定非得上场不可。
“孤不在,还望大家更用心,小心被人耍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一应事物皆请皇叔决断。”
段梓易只是被供起来高坐着却不发言,本就是叔侄两人私底下便说好了的,他的话说得很白,段柏瑜上头不需要一个老祖宗压着,他也没那个兴致,所以现在也只是给他压一压阵,暗中出力,明面上的事全由段柏瑜出面。
段柏瑜自是知道叔叔的用心,暗中感激,一力全给担了下来。
“诸位可还有疑问?”
女人这边三三两两的低语,似还在商讨,那边男人堆里就有人发了话,“臣非是不信王妃,只是素来重男女大防,臣等留守,遇事难免有需得调派商讨的时候,臣等是男子倒也无妨,怕就怕会有难听话传出对夫人们不利,不知这一点,王妃可有考虑到。”
这便是需要她来解答了,夏含秋缓声道:“我们那边的屋子你们没有进去过,所以可能不知道里边的情况,我是安排了两人一屋,两人各自带有丫鬟和助手,便是一方出去办事,屋子里最少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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