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群情激动的学生们,张学武默默的拣起了自己的军服抖动了一下上面沾满的泥水低沉道:“不是东北军,是中华民国陆军东北边防军,身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同学们请都上车吧!你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们才是国家的未来,现在吉林副司令长官张作相以返回锦州坐镇,我军主力亦在大虎山方向集结准备反攻!请大家相信我!”
“真的要反攻?”面对女孩的质疑,张学武将胸口拍得咚咚响,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学生全部劝上了卡车。
在站一旁的李明堂犹豫了一下道:“参谋长,真的要反攻?”
张学武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想刻意欺骗他们,这些学生都是国家未来的宝贵财富,有的时候也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要反攻早就反攻了,我们孤军困守之际不见援军只见责难电报如雪片一般,大势所趋你我之辈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啦!”
途中休息吃饭的时候,张学武得知了那个带头拦车的女孩是东北大学的学生沈伊兰,其父是万国银行董事长沈翰泽,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敢带着几十个学生大行其道拦截军车要武器?也是真够悬乎的了,如果碰上一帮溃兵或者兵痞,恐怕这位沈大小姐就要遭殃了。
困守北大营的张学武所部终于撤退了,关东军方面、北平方面、南京方面不由得几乎所有的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在诡异的气氛中,日军沿着满铁沿线在辽宁、吉林四处进军,东北边防军省防部队在不断退却,北平方面的中华民国陆海空军临时副司令长官公署在等待南京国民政府的指示,南京国民政府在等待国联的反应。
第一卷山河变色 第二十二章 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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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学武抵达锦州城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先期抵达了许国辉、王闯、张天鹏等人?而且车队中不知道哪个大嘴巴竟然将自己蒙骗沈伊兰的事情说漏了嘴?结果如同一只暴怒的母狮子一般的沈伊兰张牙舞爪的找到了张学武,如果不是李明堂等人阻拦,张学武恐怕就被挠成了大花猫,即便如此,沈大小姐依然将她的香津舌液吐了张学武一脸,让张学武大感无奈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无可奈何当了一次骗子已经很郁闷了,更为纠结的是行骗之后被人当场识破的尴尬!
车队还没进城就被一个营的如狼似虎一般的宪兵包围缴了械,沈伊兰等人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望着这位弃土而逃的长官遭到制裁,路旁经过的民众也大都停下了脚步,放着沈阳城里的小日本不去打,竟然在锦州城下玩起了同室操戈?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张学武等人就是一批可耻可恨的败兵,甚至还有人向他们丢了几块石头。
很快,一位脸色阴沉的宪兵上校来到了包围圈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学武,啪的一个立正点头致意道:“对不起您了!请交出佩枪张中校!”
张学武交出了佩枪,宪兵上校打开一份卷宗深深的吸了口气,彷佛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十分无奈道:“中华民国陆军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命令,犯人甲字第一号,张学武系东北边防军第七步兵旅六二零团参谋长,陆军中校军衔,于民国二十年九月十八日夜,不顾沈阳司令长官公署以及北平陆海空军副司令长官公署多次严令,率部于北大营与日本帝国关东军发生激战,现以拒不服从、违犯军令罪给予逮捕,免除其一切职务押解北平,民国二十年九月二十三日,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张学良!”
上校宣布命令之后,一旁的两名宪兵将张学武的帽子摘下,领章摘除,又将胸章撕掉!一旁的宪兵拿出一幅手镣,上校一瞪眼睛道:“混蛋!都给老子放尊重点!”
宪兵上校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本人黄立行,今日之举实属无奈,请您见谅,请上车吧!”
站在李明堂身旁的沈伊兰被眼前的这一幕彻底的惊呆了,张着嘴道:“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明堂看了一眼沈伊兰,无奈的悲叹一声道:“怎么回事?我们他娘的就是因为打的太猛了,如果服从命令不予抵抗恐怕屁事都没有,一个团的弟兄就打剩这么一点了,现在参谋长也被抓了,唉!”
沈伊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李明堂等人被宪兵押走,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口中的无耻骗子懦夫竟然是北大营率部死守的英雄?
在锦州城外老物资仓库的院子内,步兵第七旅全部被收容的官兵都被集中到了这里,李新开、王闯、许国辉、张天鹏、赵新宇、李明堂等人可谓是一个不落的被圈在了物资仓库的小院子内,六一九团与六二一团只有营以下军官在,营以上军官多被叫去北平问话,除了住的条件差了些,在吃的方面负责看押的宪兵上校黄立行并未刁难这些敢于抗命死守北大营的英雄们,红烧肉炖粉条,东北军改善生活的最高标准。
不过此刻李新开、王闯、许国辉等人都为自己的前途未卜而在担忧,纵有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也是难以下咽!
沈阳事变盘横了近月有余,咄咄逼人的日军开始向黑龙江方面伸出了魔爪,在北平顺承王府大门外,两只石狮威风八面的坐落在四进八开红漆大门的左右,今日的顺承王府的正门外似乎格外的热闹?
一阵阵的口号呼喊声中,会议室内的一身戎装穿戴的张学良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于学忠进入会议室后摘下军帽擦了擦汗道:“副司令,请愿的东北学生和民众把大门堵住了,顾维钧先生他们的车进不来!”
张学良看了一眼会场内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道:“就这么躲着?都是东北的父老乡亲,因我一人之决策背井离乡,走!去看看!”
谭副官走出王府大门扯着嗓子高声道:“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副司令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与各位见面,请大家注意秩序,派代表与副司令提交请愿书。”
面对一双双注视的目光,张学良缓缓摘下军帽,望着门口连男带女甚至还有青年军官在内的爱国团体请愿人群,深深的鞠躬道:“我愧对东北三省的三千万民众,对不起大家!”
这时,一名颤颤巍巍的老者冲出了人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张副司令啊!青天大老爷啊!您就下令打回去吧!我给您磕头了啊!”一阵杂乱的呼喊打回东北老家去的口号顿时响起!
张学良急忙搀扶住老者道:“我姓张的如果有卖国的行为,请你们现在就开枪把我打死,我无怨无悔!”
张学良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在场的众人道:“我非常理解大家,大家的本意是出于爱国,请大家从整体角度去考虑,如欲抵抗日本,必先统一中国,如果中国在统一的局面之下,我敢断言,此事绝对不会发生!东北乃是中国之东北,我东北边防军乃是中国之武装,以及敝人皆要听从南京中央政府命令,局部服从整体,以局部之牺牲换取全局之稳定。我爱中国,但是我更爱东北,我的家和祖宗庐墓均在东北,东北由余手失之寝食难安啊!实在不忍以东三省之民众,与我相随多年生死患难的部署的生命,为自己博一人民族英雄的头衔。诸位可知此番日本来犯,其势甚大,我们必须以全国之力共赴之,因东北问题而祸及全国,就是我张某人的罪过!请诸位放心,南京政府方面已经提请国联调解敦促日本撤军,并且要求制裁日本,相信时间不日便有结果。”
张学良返回会议室后,对匆忙赶来的顾维钧询问道:“少川兄!你都看见了吧!民众意愿强烈群情激奋啊!南京政府方面是什么意见?”
顾维钧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孙院长还能说什么?妥善办理,相应处置!”
张学良深深的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道:“少川兄不日即将赴南京赴任,本想送别,但是眼下这形势恐怕不允!只能道声珍重啊!我们军人无能,重担可全部都压在你们这些外交人员的身上了。”
顾维钧感慨道:“汉卿莫要惆怅,柳暗花明否极泰来也未尝不会啊!”
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少川兄此话怎讲?”
顾维钧深深的吸了口气:“国联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日本势力坐大,有碍其机会均等的原则,国联如果无法解决东北的问题,将来世界各国将如何对待国联盟约、凯洛格非战公约和华盛顿九国公约?况且日本内阁与其军部之间一直存在巨大分歧,我们引用外交途径便于其内阁引用对付军部,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张学良转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几周,叹了口气道:“暂时只能寄希望与此吧!”
顾维钧也附和着点了点头道:“那顾某先行告辞!告辞了!汉卿留步。”
望着顾维钧离去的身影于学忠道:“副司令,日本人现在横行无忌,大肆拉拢汉奸,我们虽然竭力避免全面冲突,但也应集中几个旅的兵力,牺牲他三团人,与日本硬碰硬干一下,以挫其嚣张气焰,一方面可振作军心士气,另一方面也可取得国人谅解,让辅帅与万福麟返回吉、黑掌握部队,以作应变。”
张学良犹豫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道:“部队都撤下来了,再打回去不就给了日本人以口实了吗?置于让负责吉、黑两省的军事长官返回掌握部队,我劝过几次了,看他们的举动,均不愿意此时回去,他们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以后再说了。”
于学忠犹豫一下道:“现在每坐视一天,我们的损失就会加大,现在日本人以及在辽宁和吉林四处派人接收矿产了,日本人可不是想劫掠一下就走的胡子,他们是想把根扎下来啊!等到国联解决问题,我们的损失况且不说,副总司令您可就成了国人千夫所指的众矢之地了,即便为国忍辱负重,也应该有个尺度才好!”
张学良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孝侯!你这话可是说到我心里面去了啊!国家积弱,我们身为军人就必须要学会顾全大局和忍辱负重,最重要的是要无愧于心。”
(张学良所言引自民国史料全编中抗日战争,纪要附文
第一卷山河变色 第二十三章 重见天日
(今天是小骑的生日!原来对于这个具有纪念性的光棍节小骑也有诸多的打算,但是最后不忍列为看官大大们在过节之余无书可看,小骑决定用码字的方式来庆祝自己的这个生日,作为回报大家是不是也应该留下推荐票和收藏那?有能力打赏的自然也高居双手表示欢迎,也是对小骑辛劳的一种肯定!码字确实很辛苦,往往付出的艰辛与回报是不成正比的,即便如此,小骑也乐在其中!)
在北平被关押了一个多月的张学武终于被放出了小黑屋,出乎张学武意料的是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张学良,而是王以哲?
显得消瘦了许多的王以哲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啃肘子的张学武,坐在一旁给张学武倒了一杯酒,拍了拍张学武的肩膀道:“不用立规矩了,你现在没了军衔,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被关了一个多月,每天二顿都是一个小窝头加凉水的张学武此刻哪里有时间去搭理王以哲,此刻又肥又腻的肘子就是他的亲爹,哪怕这顿就是断头饭,张学武依然也能吃进去,在被关的这段时间内,张学武惊异的发现除了看守的态度十分恶劣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审讯和探视?
这似乎非同寻常,张学武知道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势发展并未出现太大的变化的前提下,张学良是绝对舍不得杀自己的,其一张学良是个念旧与亲情的人,即便在痛恨自己也必须给自己留条活路,因为自己可以不仁不义,但是堂堂陆海空副总司令,几十万东北边防军的当家人却不能无情无义。
其二是此番自己等于给张学良减少了很大的损失,将东北军留在沈阳的家底硬通货抢出了大半,军械、设备等等也抢了出来,尤其是飞机全部飞往了锦州,可以说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在这一点上张学武是有功无过的,比起他的抗命不遵,两下也能算是功过相抵,所以张学武此番吃得非常痛快。
王以哲羡慕的望着狼吞虎咽的张学武道:“我一直认为你有两把刷子,结果我看走了眼,你小子整个一个卖刷子的啊!把老子和荣长官困在司令长官公署,把老子的第七旅都给忽悠走了,现在害的老子带着一帮团长、营长每天都在暂编补充旅选兵!”
张学武放下了手中的肘子望着王以哲道:“那第七旅原来的弟兄们那?”
王以哲嘿嘿一笑道:“都在锦州听候处理,等处理过你这个罪魁祸首之后,才会轮到他们,他们可是吃得不错,我前些天去看了看,赵新宇、张天鹏这些人基本都胖了一圈,你老弟每天凉水窝头想必也是感慨颇深吧?”
张学武瞪了一眼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王以哲道:“有话直接说吧!你王大旅长此刻还能有心情来看我?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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