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冥之夜- 第37部分

☆、本体

　　还未等甫维做出任何动作，斩枫便先他一步移动到了窗边的位置，身体向后微仰，最后看了甫维一眼翻出了窗外。
　　
　　斩枫混入了夜色之中，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像是精神病院刚放出来的病人，顶着一头朋克发型，满脸笑意地出现在了墨彦家的房顶上。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斩枫的存在，因为即使是墨彦还在圣灵界的时候就无法感觉到斩枫隐藏的灵魄，就更别说现在能力被一分为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状态了，斩枫悄悄潜进了墨彦的房间。
　　
　　墨彦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一片，虽然已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身体以及精神都由于黑暗而有些不支，但却不想睡下，叶暮身上的味道让他不得不去在意，以及自己走后那个方位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压迫感，只有一个人会有这种气魄。
　　
　　看来他是已经察觉了，不过已经晚了。斩枫看着墨彦一人在那里出神，做了几百年的兄弟怎么也能察觉到此刻墨彦对苍澈的感情，已经不再只是夺走哥哥的恨意。“别忘了你最终的任务。”斩枫没有露面，却缓缓贴近墨彦提醒道。
　　
　　墨彦猛的转身，面向着声音的来源，像是可以感觉到斩枫的呼吸一般，向前迈进了一步。“你在这里干什么！”
　　
　　“别摆出这么警戒的眼神，而且光是眼神警戒也没有意义吧？这样贴近我，可是会受伤的。”淡淡的雾气里映出了斩枫的身形，没有后退，与墨彦近在咫尺。
　　
　　“你倒是比以前话多了。”墨彦本能地往后撤了半步，马上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身体总是条件反射地相信斩枫的话，连思维都控制不住的条件反射。“若你只是为了提醒我，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这越来越冷淡的性格可真不可爱。”斩枫依旧笑着说道，心中还是很满意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开始按照自己给他规划的人生一步步向前。
　　
　　“滚。”墨彦冷冷地说道，上次自己还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死眼前这个人，没想到今天却并不再觉得有那么多的恨意了，走了不同的道路而已，怪不得谁。
　　
　　“好好，我走就是了，不过别太急于拿回你的力量，墨竺现在并不只是你的身体的一部分了。”
　　
　　斩枫最后这句话倒是让墨彦感到有些困惑，墨竺本就是自己分裂而出的不是我的一部分又会是什么，还不止如此，斩枫又怎么会注意墨竺的存在。墨彦躺倒在了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墨竺房间那若有若无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墨彦打开房门看向了墨竺的房间，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转身下了楼。
　　
　　墨竺背靠在门的里侧，感觉到墨彦离开才开始收拾东西，穿上衣服。现在想要多活一日就要避开墨彦不可，上次墨彦冲进自己的房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掠夺自己的生命力，在这么下去，自己离灰飞烟灭的那天也就不远了。
　　
　　做了将近19年的兄弟，小时候从不用担心墨彦，因为他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可现在却不同了，墨彦在逐渐恢复着自己身为圣灵的能力。墨竺必须要提高警惕，在窗边看着墨彦离开，这才打开了房门，只是别墅里残留的墨彦的灵魄都让墨竺浑身一阵麻痒。
　　
　　“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么？”甫维的声音在楼下的客厅响起。
　　
　　墨竺并不感到惊讶，从墨彦离开的时候他就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隧走下楼。“你不该再来。”墨竺暗淡的眸子与之前相比已经开始变得混沌，气息也更加微弱了不少。
　　
　　“我来了，晚上自然有人会再来。”这便是甫维的目的，自从时间被停止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苍澈不想让自己接近这个人，不仅是为了帮助斩枫戏弄自己，更是为了给自己警告，这也就说明对于苍澈来说墨竺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墨竺默不作声，将挎包搭在肩上，兀自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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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彦走进班里，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班里的人也都来了不少，却没见到叶暮的踪影。
　　
　　“你说你昨儿晚上去那教学楼了？”
　　
　　“昂，还他妈被一个孙子给暗算了，让我逮到非弄死他不可。”杜凡无聊地跟其他人分享着昨晚的探险，一只手支着下巴。
　　
　　“叶暮跟你一起去的？他今儿怎么没来？不会是……”
　　
　　“丫在宿舍睡得香着呢，怎么叫都不起，让他睡去吧，反正来了也是睡觉。”杜凡早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把叶暮从被窝里拽出来，见叶暮对自己摆了摆手也就只好作罢了。
　　
　　墨彦不自觉地听着杜凡等人的对话，早就应该发现才对，白天嗜睡、喜欢夜间游荡，只有邪冥之物才能长期如此生存不顾正常的生活环境。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班里的后门有了响动，叶暮偷偷溜进了教室，想不被老师发现坐到靠后的位置上。可一进教室就真巧碰上墨彦看向自己的眼神，猛然站住了脚，整个班里出了讲课的教室就只有叶暮一个人呆站在教室里。
　　
　　“叶暮，这节算你旷课。”站在讲台前的老师瞄了叶暮一眼，也不打算再讲什么。
　　
　　“额……”叶暮只好自认倒霉，早知道还不如不来，无奈地找了个离墨彦远一点的座位坐了下来。
　　
　　“出来。”下课铃一响，墨彦缓缓站起身走过叶暮身边时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叶暮打了个哈欠，心想墨彦多半是想为了昨天自己对他做了过分的事情，想找个地方解决了自己，但想归想，不管墨彦要做什么，叶暮都愿意如他所愿。
　　
　　出了教室两个人直接上到了顶层没有人上课的教室，对于墨彦只是冷淡地看着自己，叶暮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你要说什么？”
　　
　　“不是说，是要杀你。”墨彦冰冷的声音轻声说着，可身体却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样子，只是靠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叶暮。
　　
　　“杀就是了。”叶暮也不想废话，死就死了，只要墨彦认为自己死了可以赎罪。
　　
　　“你傻吧你！他说杀，你就让他动手么？我看你还打算把脖子洗干净晾上等着他把你脑袋切下来？”血刃突然出现在了叶暮与墨彦之间，火红的眸子注视着叶暮。
　　
　　“别捣乱。”叶暮用手按住血刃梳理好的的红色头发，轻揉了几下。
　　
　　墨彦看都不看血刃一眼，从腰间抽出凝冰刃把玩着，刀尖不停地旋转。“即使他只能使出一半的力量你也会出现么？”
　　
　　“切~小鬼！你那凝冰刃不还是一样忍受着你半吊子的能力！”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血刃叉着腰顶撞着墨彦。
　　
　　叶暮一把捂住血刃的嘴，把他拖到了身后。“你说什么一半的能力？别跟这孩子计较，青春期火气大。”
　　
　　“你没时间担心其他人了，杀了你我就可以完成任务。”墨彦将凝冰刃抛起又接住，像是在扔一只苹果，每次都能恰好接到刀柄的位置。
　　
　　“任务？”叶暮想起墨彦跟自己说过他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杀死邪冥之主，不由觉得奇怪。
　　
　　墨彦注视着叶暮的转变，就在叶暮思考的同时，他的瞳孔中开始闪现出红色的光芒，不注意就像是反射着血刃的倒影。
　　
　　“什么狗屁任务~”血刃被叶暮抓在身后，低声嘟囔了一句。“当初也是苍澈大人让你，别恬不知耻了。”
　　
　　墨彦像是故意将血刃的话过滤掉，事实他也早就听沁鳞说过了。“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爱你么？”苍澈的声音从叶暮的口中发出，叶暮奇怪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窗户玻璃上的反光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墨彦瞬间变回了圣灵的姿态，银色的碎发由于苍澈的突然靠近而向后吹起。手上的凝冰刃插入了苍澈的心脏，分毫未差。
　　
　　“这样可伤不到我。”苍澈的右手附上墨彦握住凝冰刃的手，微微用力将刀刃从自己的身体内抽出。另一只手则顺势揽上了墨彦的腰肢，赤红的眸子里全是墨彦的影子。
　　
　　“苍澈大人，你这样出现会给叶暮留下阴影的。”血刃站在苍澈的身后，距离苍澈真正的觉醒还有将近5个月的时间，现在让叶暮知道本体的存在会产生抗拒体。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苍澈的声音有些严厉，为的是让血刃不再多嘴。转而又再度收紧了揽住墨彦的手臂，将脸贴近伸出湿润的舌舔弄着墨彦的双唇。“不躲么？”苍澈一直在远处看着墨彦的喜怒哀乐，即使斩枫的离去让他的脸上只剩下冰冷，苍澈还是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你不该动摇。”
　　
　　墨彦用一只手撑着身后的桌子，而握紧凝冰刃的手也慢慢地放松了力道，眼前的人不再被任何事物所遮挡，苍澈的眸子中的自己清晰可见。
　　




☆、未能完成的任务

　　墨彦被苍澈吻过的唇一片火热，眼前苍澈的身影和叶暮相重合，两个人相貌迥异却散发着相似的气息，神色也如出一辙。
　　
　　“啊……少儿不宜我先走了。”血刃半张着嘴受不了此刻的情景，转身出了教室的门，背靠在门外自言自语着。“这俩人真不害臊，苍澈大人也是，看来也用不着我在旁边了，还是去找王蒙那小子玩儿好了。”
　　
　　“为什么输？”墨彦整个身体都僵直的无法动弹，并不是因为苍澈游走在身上的手，而是苍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无法抵抗的压迫感。光是着气势就已经让墨彦察觉到自己之前是多么可笑，如果当初苍澈使出五分力自己可能早就死了也不一定。
　　
　　“什么为什么？问话问一半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苍澈故意逗弄墨彦，揽住墨彦腰的手臂稍微松开了一些，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只盯着墨彦。看着墨彦脸上没有表情，耳朵却红了一半，这让苍澈欣喜不已。
　　
　　“抢走了斩枫，还故意输我，为什么。”墨彦感觉自己被苍澈看着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但以前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因为我想要你。”苍澈贴近墨彦的右耳说道，声音低沉，语气坚定。
　　
　　墨彦睁大了眼睛，除了斩枫之外第一次逃避其他人的视线。
　　
　　“好久没见过你这个表情了。”苍澈放开了揽着墨彦的手，退后了一步看着此刻墨彦的表情。就像几百年前在玄河的少年，面红耳赤地避开捉弄他的斩枫。自己还真是在那个河边看到了不少墨彦的表情呢，小时候的他可没有现在这么闷。
　　
　　苍澈突然的远离让墨彦心中莫名的失落，但也因此远离的压迫感让他终于能够放松了一些。墨彦终于不用倚在桌子上，站直了身子，微微把头偏向一边。“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杀了你回圣灵界。”
　　
　　“悉听尊便，要杀的话现在就可以。”苍澈依旧笑看着墨彦，心里已经有了一百个把握，那就是墨彦根本不会动手。
　　
　　墨彦的脚步开始向后倒撤，银发随着他的移动而向前飞起，整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直到墨彦的发梢都消失以后，苍澈才用舌尖舔了舔嘴角再次变回了叶暮的姿态，也把主意识让给了叶暮。
　　
　　“我只是你的皮囊？”这是叶暮所说的第一句话，在空旷的教室里声音像是被放大了几倍。
　　
　　“我就是你，别自言自语，做你该做的。”
　　
　　苍澈的声音在叶暮的脑海里回荡着，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让叶暮完全没有办法去接受自己的身体里还活着另外一个人，而且自己只是作为一个皮囊在这个时间存活了将近19年的时间。叶暮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整个荒废的教室里只有叶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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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话说在前面我可不需要你保护。”王蒙不耐烦地用手指戳着血刃的脑门，只想让这八字不合的冤家赶紧消失。
　　
　　血刃冲着王蒙做了个鬼脸，揉了揉都已经被王蒙戳红的脑门，一脚猛地踩在了王蒙的小脚趾上。“你区区一个人类怎么这么无礼！我哪儿有那么多闲心保护你！别臭美了！”
　　
　　“嘶~那就赶紧消失！小屁孩一个！”王蒙小脚趾被跺了一脚疼得直倒吸冷气，皱着眉使劲推开了厕所的门走了出去。
　　
　　“嘿！蒙爷又跟厕所自言自语呢？”
　　
　　“去你的！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