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么好。”
“你有的……对我来说,你很重要,只是我不能当面对你说。”
“为何不能当面对我说?”
“我怕说了以后,你会觉得我很厌烦,也不想做我的朋友,因为其实我也希望有人能帮我分担,有时候庞大的工作真的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只想要有个人能做我的依靠而已……”
眼皮愈来愈沉重,严君寒最后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微微一倒,靠在赵无赦肩上。
“我有比你妹妹重要吗?”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赵无赦转过头才发见严君寒已睡着。
“唉。”居然在他问问题的时候睡着,真是!
意识到自己竟在叹气,赵无赦的身体瞬间绷紧——
度过千年之久,从来没有事情足以难倒他,这会儿他居然叹气!
难道真是受了严君寒的影响?这是好是坏?
第五章
没几天后,严府收到一封信,是要给赵无赦。
赵无赦在看了信后对严君寒说他爹已派人去寻“万芷草”,并以最快的速度送来玉龙镇;又过半个月,他们被通知严少梦所需的万芷草正在靠近玉龙镇渡口的一艘船上。
严君寒欣喜万分,连忙命人准备马车,他要亲自过去等待,赵无教自然也随行。
他们两人站在岸边,严君寒不断望着由船上走下来的人,心急如焚,最后,一名年轻男人匆匆下船走到赵无赦面前。
“少爷,对不起!”男人神色仓皇,双手捧着一个匣子,紧张不已,似是怕赵无赦会责怪他。
“阿水,到底怎么了?”
阿水一听,连忙下跪,将匣子奉上。“少爷,对不起,是阿水办事不力,没有好好看顾您要的东西,弄丢了万芷草。”
闻言严君寒吃惊万分,赵无赦则是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你弄丢了万芷草!”
阿水又把匣子捧得高高的,低着头不敢抬起,“少爷,是阿水的错,都是阿水的错,请您责罚阿水吧!”
盛满浓浓期待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严君寒颤抖着手去打开匣子,里头果真什么都没有。
据赵无赦说,万芷草有灵性,十分珍贵,生长之地不明,能采集到便是幸运,它具有解毒延寿等功效,非常适合用在严少梦身上。
如今……匣子空空如也,他甚至还不清楚万芷草究竟是什么样子。
严君寒缓缓关上匣子,神色漠然。
赵无赦则是斥责阿水,“我交代过,这东西非常重要,你居然弄丢了,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我?”
阿水哭得涕泪纵横,不断朝他们俩磕头。
“少爷,对不起,都是阿水的错,请您责罚我,不要将阿水赶走。”
“哼,你对不起的是我身边的严少爷,你可知严少爷正在等这株万芷草救他妹妹的命,如今什么都没了,你拿什么来赔?真是没用的家伙!”赵无赦又继续责骂,目光却落在身旁的严君寒脸上。
只见他益发沉默,不说一字。
赵无赦拧了眉,转过头说:“君寒,你还好吧?对不起,都是我家的仆人没有尽心,你要怎么责罚我,我都不会有意见。”
严君寒摇了头,神情略显失望。“罢了,他也不是故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责骂也无用,让他回去吧。”
好不容易有药能治愈梦儿的身体,这会儿却……什么都没了。
他的心转瞬间由云端重重落下,他甚至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转变,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人才好。
“君寒,难道你不气?”
气?他当然也气,只是再气也无济于事,丢了的东西也不会再回来,不是吗?
“算了,没什么好气的,我们回去吧。”落寞地说完,严君寒随即转身。
赵无赦以为严君寒会大声责骂阿水,但他没有,甚至连动怒的迹象也没有,这着实教他意外,但严君寒不生气他也莫可奈何,只好跟着他离开。
严君寒愣愣地往前走,经过马车边对车夫的问题也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少爷……”
跟在后面的赵无赦则对车夫说:“你先回去吧,你家少爷我会照顾。”
车夫只好先驾车回去。
就在赵无赦离开后没多久,站在原地的阿水身体忽然一颤,整个人像是突然才回过神一样,往四处看了看后,满脸错愕。
他记得昨晚还在跟朋友喝酒划拳,怎么现在他人却在这里?
抬头一看,“玉龙镇”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吓得差点掉了下巴,有没有摘错,他怎么会跑到玉龙镇来?
阿水吞吞口水,暗暗发誓这趟回去短时间内不会再碰酒了。
* * * *
在听见万芷草没有了的时候,严君寒已经失神。
他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只清楚脚步根本不想停下来,只想要不停不停地往前走。
梦儿康复的希望又再次破灭,这回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才好,给了她那么大的期待,怎料这回是更大的失落。
他真是个没用的大哥,就连自己妹妹的性命也无法保住。
肩头慢慢垂下,笔直地朝着不知是何方的方向继续走着。
赵无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没有一句怨言。
盯着眼前瘦削的身影,看见他颓丧的表情,赵无赦清楚这便是他要的——先给严君寒无穷的希望,然后转瞬又让他重重落地,粉身碎骨。
但不知为什么,在瞧见严君寒痛苦的身影时,他竟有几分不舍,很想伸出手紧紧将他搂在怀里给他安慰。
严君寒一直往前走,一步又一步,直到天气逐渐阴霾,轰隆一声巨响划破天际,他的脚步才稍稍停顿,抬头凝望昏暗的天色,雨如珠,打在他的脸上,他却不觉得痛。
体力逐渐不支,严君寒冷不防往后一倒,赵无赦上前伸手抱住他。
“君寒,你还好吗?“
严君寒紧闭的眼睛眨了眨后,缓缓睁开。“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我带你回去休息。”
“不……”严君寒突然抓住赵无赦的衣领,“无赦,我不能回去,我该怎么跟梦儿说?说能救她的‘万芷草’不见了!我该怎么去面对她失望的脸庞?我不能,我不敢啊!”
“我帮你跟她说。”他不断拍着严君寒的背,试图要安抚他的情绪。
严君寒几乎快要崩溃,无法自己地抱住赵无赦的腰,声嘶力竭地喊道:“无赦,我好怕,我真的很怕梦儿会离开我,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亲人离开我了,他们一个个都离开我,如果我再失去梦儿,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还有我。”
“你?”
“你不是信任我吗?难道我不能成为你重视的人?”
严君寒拧了拧眉,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赵无赦怎么会得知?“你怎么知道?你不该知道的——”推开了赵无赦,他起身欲走。
他很难相信一个人,就算相信了也不想被对方知情。
因为他怕如同爹娘那样被最亲的朋友所骗。
“为何我不能知道?”赵无赦追了上去。“难道你怕我会跟你爹娘的朋友一样是吗?”
严君寒霎时停下脚步,转身。“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的事情我全知道。君寒,难道你以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吗?跟我相处这么久,你难道还无法信任我?”
严君寒松开紧拧的眉头,解除防备的表情,换上的是浓浓的忧愁。
“你不是认为认识我也是你的幸运吗?既然你在心里已经信任我,为何不跟我说?我也想亲口听你说。”
“无赦,我能相信你吗?”
赵无赦慢慢走近他,抬起他的脸。“你能信任我,绝对能!”
赵无赦的声音仿佛安定了他的心,让他不再那样痛苦,严君寒整个人也冷静许多。
说也奇怪,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对他影响那么深,不过一句话就能让他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他们相处不过两个月而已,但他却仿佛认识赵无赦很久了。
倘若是赵无赦的话,他愿意信任。
“无赦,我想相信你。”严君寒垂下眼睫,轻轻吐出心底的话。
赵无赦闻言,满心欢喜,将他搂入怀里。“那就信任我吧!”
“永远、永远都别骗我,要不我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他的口吻极淡,但隐含相当肯定的坚持。
“我不会的。”当下,赵无赦只想紧紧抱住严君寒,感受他的温暖,接受他逐渐将自己纳为他心底的一部分,至于其他,他暂时不想理会。
他是灵,能在人间呼风唤雨,但是他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让他动心、想要霸占的事物。
无论是有形无形、是否有无生命,他始终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占有欲,除了严君寒以外。只有他让自己有想霸占、不愿放开的念头。
把严君寒圈在怀中,感受胸口剧烈的心跳,赵无赦突然觉得很幸福,仿佛他等了千年之久就是在等待严君寒。
一旦抓住严君寒,他将不会再放开!
“君寒,相信我,我会再找一株万芷草给你,所以回去好吗?淋雨淋久了,会生病的。”
“真的能再找到?”
赵无赦对他笑了笑。“当然能,我说到做到。”
“好吧。”
* * * *
等到赵无赦带着严君寒回到严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严君寒拒绝其他人的好意,甚至连妹妹也不见,就让赵无赦带着他回房。
“我想明天等我心情稳定了再跟她说,梦儿一直很信任我,我不能在她面前慌了。”严君寒全身湿透地坐在椅子上,衣服还滴着水滴。“无赦,你回房去睡吧,今天陪我淋了雨,你得先去洗个热水澡,以免得了风寒。”
“要不要我叫仆人来帮你更衣?”
“不用了,这些事情我都习惯自己一个人来,你也别管我。”
他虽然身为少爷,但私事从来不假他人之手,自从爹娘死去,他更是不轻易让人靠近自己。
严君寒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缓缓脱下身上的衣物,外衣先落地,跟着内衣也解开,露出清瘦的身躯,
“你怎么还不回去?”瞧见赵无赦还在他房内,看他一身湿,严君寒不免也担忧。
眼前的严君寒头发湿漉漉,发梢末端还滴着几颗水珠,他的眼睛因疲倦而迷蒙,似有浓浓解不开的愁;他的唇在白暂的脸色衬托下更显红艳,引人想尝上一口。
“我怕你待会儿昏倒,先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吧。”赵无赦吞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心底滋生出异常的渴望。
面对赵无赦的强硬态度,严君寒没有反对,淡淡一笑,缓缓眨了眼睛,微吐出一声轻叹,接而解开头发,让发丝垂下,随意摇了摇头,再轻轻用手拨开贴在脸上的发,抬眼,他淡淡笑了。
瞬间,赵无赦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停了,完全吐不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遭受雷劈一般无法动弹。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美女,甚至是皇帝身旁的嫔妃他亦看过,比严君寒美的多得是,严君寒是个男人,自然没有女子的娇柔、纤细,但他却为了严君寒一个宽衣的动作而心醉神迷,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
“无赦,你怎么僵在那里动也不动?请帮我到衣橱拿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我可不希望真的伤风,你也顺便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我记得我有几件比较大的衣服应该适合你……”严君寒转过身,背对赵无赦,将剩下的衣服全部脱下。
“你先换上我的衣服,要不然我怕明无是你染上风寒……
我要的衣服好了没?”朝着赶无赦伸出手,却迟迟等不到衣服,严君寒遂转过头。
赵无赦并没有帮他拿衣服,只是就这么站着,注视着他。
“无赦,你怎么……”
严君寒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赵无赦已经扑上他,封住他的唇。
被强劲的力道一撞,严君寒整个人抵上墙壁,发出一声重响,他的闷哼也全落入赵无赦的嘴里,他的理智尚来不及做出判断,他的身体已做出反应,双手往前一推,却推不开赵无赦的蛮力。
赵无赦犹如一堵坚硬的墙壁,教他推不动。
他无法动弹,只能接受他的掠夺与侵占,毫无反击能力。
不懂赵无赦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他虽不熟男女之间的事情,但也明白赵无赦对他做的是男人应该对女人做的事才对。
赵无赦竟然吻了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赵无赦只想好好品尝严君寒,根本什么都不顾了。
是男是女对他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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