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景画皱着眉头说,“再这样下去会挂的啊。”
“你这个乌鸦嘴!”尚书狠狠地敲了景画的头,然后说,“气息完全聚不起来,这样看来是小宫的灵本身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必需得去找治疗系的人来才行。”
箫白问,“是要去找上次那个叫游依的女生吗?”
“呃……”易将拿眼瞄了瞄琴筝,“这个嘛……还有别的治疗系的人吗?”
“有是有啦,不过因为治疗系的能力很稀少,平时业务又多,不一定在学校啊。”尚书想了想,对易将说,“我先去问问轩辕学长,让他联系下其他两个队的治疗者和散户里有治疗能力的人吧。”
尚书去找轩辕学长,景画因此搬宫棋时打湿了衣服,也回寝室去换。箫白和琴筝正在用能力试图把宫棋流失的气息再次聚集起来,只有易将一个人没事干,左右看了看,只得把丢成一堆的宫棋的衣服拿去洗,也算是能帮上点忙。
在丢进洗衣机前,易将习惯性地去掏了掏裤子和衣服上的口袋,还真被他掏出了个东西。
那是一个镶了颗翡翠的红色流苏坠子,易将认不出翡翠品质的好坏,只觉得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透亮,翡翠更加鲜绿,就像是春天的新芽。这是挂在哪里的坠子呢?说是扇坠的话又大了些,作为房间里家具的装饰品又太小了。
也没想太多,易将把这个坠子用夹子夹在衣架上晾了起来,然后把衣服统统丢进洗衣机洗干净。
洗好衣服,尚书也回来了。其他两个小队的人都在市里,至少也要晚上才能回得来。散户里有治疗能力的一共有三人,不巧的是全都不在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到尚书的消息,琴筝停下了弹琴的手,紫色气流勾勒而成的古琴立即消失无踪。
“呃……小筝,别着急,”看他一脸阴沉的样子,易将安慰道,“等到晚上有治疗能力的人回来了就……”
“不能等了,”琴筝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照这样下去,最多撑到天黑的时候,他的灵体就会因气息流尽而消失。必需马上把灵体受伤的部分治好……”
“可是……”
琴筝从包里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嗯,大叔……小宫他……嗯……好……”
说完短短几句话便挂了。易将汗,悄悄问箫白,“他就说这么几个字,藤原大叔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了么?”
“那当然,他们有心灵交流技能。”
“……”
打完电话,琴筝便坐在宫棋床边发呆。尚书也回房间去了,剩下易将和箫白一起陪着他发呆。易将本想找点话来活跃下气氛,不过在这种沉重的氛围下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箫白一会儿就自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昏暗。易将想去开灯,刚一有动作,琴筝便开了口。
“别开灯。”
声音已不再清亮,而是带着奇怪的浊音。易将以为他哭了,但借着傍晚的光线看去,琴筝的脸上也并没有泪水。只是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看不清埋在黑暗中的眼睛。
“别太担心了,宫棋不会有事的,藤原大叔不也会帮忙的吗,很快治疗系的人就会来了。”
琴筝没有回答,继续沉默着。易将也只好跟他一起默默地等下去。夕阳最后的余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桔色的路灯的光芒。
轻微的抽泣声传来,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一样。易将有点慌了神,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
易将急忙站起来要去开门,但在黑暗里却被床脚绊了一下。琴筝却连灯也没开,就灵活地冲了出去。门外是带着白梦和游依的藤原,琴筝在看到藤原时,一下子便抱住了他,虽然并没有听到哭泣声,但肩膀却大弧度地颤抖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藤原急忙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琴筝的背,然后一脸歉意地对白梦说,“不好意思,你们先跟小将一起进去吧。”
白梦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切了一声,便带着游依进了屋。易将急忙把客厅和房间里的灯打开,被动静吵醒的箫白迷糊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揉着眼睛。
“吃饭啦?”
“没你的事,”易将把箫白拉到一边,然后对白梦说,“宫棋下午在画院的小树林里被袭击了,跟上次乐正老师被袭击时一样,小筝说如果气息再继续流失下去的话就有生命危险了……”
白梦摆摆手打断他的说明,“详细情况已经听藤原老师和尚书大人说过了,小依,先帮他看看吧。”
游依点点头,来到宫棋床边,掀开被子找到他的手握住。白梦又冷笑着对昏迷中的宫棋说,“还是队长呢,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真差劲。要是当初没从我们队退出,现在哪会这么辛苦。”
从她们队退出?易将不解地望着白梦,注意到易将的眼神,白梦又跟他补充道,“去年刚进校的时候,宫棋是被编到我们组的呢。结果后来因为琴筝留学回来了,为了照顾琴筝就退了组。”
“……是这样啊……”易将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缘由,不过为了保住白梦的面子,只能打圆场道,“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吧,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我也不是故意想跟你们作对,”白梦的口气软了一些,“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耍过呢。”
游依回过头来望着白梦,白梦对易将说,“小依说,宫棋受到的袭击比乐正老师严重,而且气息持续流失了这么久,这种程度得花大量时间来治疗,而且还要用一些其他方法来辅助。”
“那宫棋他……”
“放心吧,”白梦说,“虽然是比较严重,但我们的级别可跟你们不一样呢。今天先让小依给他进行初步治疗,明天我让我们组里的人配点药过来进行治疗时的辅助。每天一小时的话,大概一周就能治好了吧,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太好了,”易将终于松了口气,“呃……谢谢你……”
“要谢就谢藤原老师吧,”白梦哼了一声,“我只是在帮藤原老师的忙,可不是想帮你们!”
游依又像上次那样拿出埙开始吹起来。听白梦说要吹一个小时,为了不打扰到治疗,易将拉着箫白来到客厅,看到藤原正坐在沙发上,琴筝则爬在他腿上,已经停止了哭泣。
易将把情况转述了一遍,藤原又轻声对琴筝说,“没事了,小筝,游依的能力可算是治疗系中顶尖的哦,她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的,别哭了。”
果然是哭了吗?不过抬起头的琴筝只是眼角和鼻子尖有些红,却没见到泪水。想想他的性格,肯定是在使劲憋着,不让别人看笑话。
见琴筝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易将再次放下心。看来自己的保姆情节越来越严重了啊,不是自家小孩都会去担心……呃不对,就算是箫白也不是他自家小孩啊!
“对了,”易将问藤原,“那个白梦和游依,是不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啊?”
“心灵感应?”
“是啊,”易将想起来就觉得很奇怪,“我看她们两个交流,每次都是白梦说了什么,然后游依就只是点头,反过来的话,游依就只是看白梦两眼,白梦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这个啊,”藤原解释道,“因为游依不能说话啊。”
“啊?”易将惊讶地问,“不能说话……是说她是……呃……有残疾么?”
藤原摇摇头,“她不是不会说,或者说不出来,而是不能说。她的治疗能力之所以这么强大可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她之所以不能说话,就是得到这个能力的代价啊。”
“居然有这种事?”易将不解地问,“能力有这么重要么?不能说话可怎么跟人交流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嘛,”藤原抓抓头发,“她能这样跟白梦交流是因为白梦的能力。白梦的预言能力是通过梦境和幻觉来预知到一些事,所以她有时候也能凭空知道他人的想法。不过这个能力只针对少数人,目前能用眼神跟她交流的也就只有游依一个了。”
好奇宝宝易将本来想还再问详细些,这时尚书和景画却再次出现。
“你们俩去哪了啊?”箫白不满地说,“去换个衣服就换到晚上了啊?”
“我们可不是去换衣服这么简单啊,”景画把沉重的相机放到了茶几上,“我们是去取证了。”
“取证?”
“嗯,”尚书点点头,“虽然没有从乐正老师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小宫也还没醒,不过我们大概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哦。”
“这么快?!”易将大吃一惊,琴筝也猛地抬起了头。
“证据就在这里,”景画拍拍相机包,“袭击乐正老师和宫棋的,就是连碧湖的西瓜皮水怪!”
语言不能
由于西瓜皮水怪的本体不明,宫棋又需要接受为时一周的治疗,所以除了景画和尚书继续在画院四处拍照以搜集资料外,其他人也做不了什么。
琴筝倒是把离家出走的用品都搬回了501,但宫棋受伤对他的打击挺大,这一周都请了假在寝室里自觉当看护。易将同情心泛滥,看他这几天都没出门,就好心做了他最爱吃的超级辣的香辣锅,结果那家伙居然说目前是绝食期,宫棋醒之前都不吃东西。
特地为了满足他的诡异味口而做得超级辣,这种程度的东西除了他以外也没人吃得下。但贫穷家庭出身的易将眼看着好好的食物面临着被浪费的危险,不顾满锅子的辣椒,自己把那盆超辣的香辣锅吃掉了。
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喉咙肿得几乎快把气管都挤扁,痛得他不但吃不下东西,连喝水都很勉强,而且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无比地佩服不管吃多辣都跟没事一样的琴筝,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自作自受的易将只有忍着痛疼拼命喝水,饭吃不了,就硬是把一棵生菜切成细末给塞到肚子里去。
“你要当兔子吗?”
见到易将的惨状,箫白没一点同情心地说,“虽然你长得这么结实,个把月地不吃饭也死不了人,但也不要连我的饭也一起全做青菜啊!我要吃肉!要吃肉!”
“你……呜——!!”
刚想吐槽的易将一出声,喉咙里传来的剧痛就令他头晕眼花地倒在了沙发上。这下他总算体会到为什么某些小说里要写什么“无声的悲鸣”了。既然都悲鸣了,哪能有无声的?原来只是现实世界里无声,在内心世界里,这种悲鸣可是强烈到足以媲美海豚音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设定里没有吐槽一项,但在此时又不吐不爽。于是易将找来便签本,在上面狠狠地写了一句话,然后拿到箫白眼前。
“真、要、个、把、月、不、吃、饭、我、就、变、干、尸、啦、感叹号。”
箫白一字一句地像小学生读课文一样把原本就懒洋洋的声音拉长了照着便签本上的字念道。
易将又迅速写了一句,然后一脸扭曲地把本子放到他眼前。
“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好、难、听、感叹号。”
依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的箫白用鄙视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易将再次用划破纸的力气写了一句,举到箫白眼前。
“不、要、把、标、点、符、号、也、念、出、来、啊、蛋、笨、感叹号。”
念完后,见易将还想写什么,箫白及时说道,“别写啦,我不想跟哑巴交流,太累了。”
NANI?!这个臭小子,居然敢跟自己的衣食父母这么讲话!呃,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是衣食父母,毕竟买菜的钱是大家平摊的嘛。最多算是保姆,敢跟每天给你洗衣做饭的保姆这么讲话?这听着也不对啊!自己是保姆的话,那箫白不就是主人咯?主人跟保姆这么讲话也不算什么哈!
一肚子怒气不能从嘴巴里发泄,写字又太慢,而埋头扒饭的箫白看都不看。吐槽吐不出来的易将用怨气十足的眼神瞪着大吃特吃的箫白暗下决心:哼,既然如此,在我喉咙好之前,天天都给你做青菜吃!
当然,易将如果自己不吃的话,完全可以不做饭,毕竟箫白又没给他工钱。但可悲的是已经完全从骨子里变成保姆状态的易将却没想到这一点,只是眼馋地望着能吃得下饭的箫白。
今天是星期六,用不着去图书馆打工。于是易将和箫白也决定去画院帮景画他俩一起调查一下。谁知刚敲响419的门,景画和尚书便每人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还一手拖着一个大麻袋,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箫白开口问。
“上山取材啊,”景画说,“就算不是职业的,但好歹我们也算是靠画漫画吃饭的啊,如果不多画点东西可就要喝西北风啦。虽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