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会把你的建议记下来的。”百列尔笑着点头,明显并不相信魔王的戏弄之辞。
“不过首先,既然路西菲尔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我也应该送给他一份更大的惊喜才对。在救您脱困之后,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人类国家的国王。”魔王的声音里带着森森的寒意。
“啊!”百列尔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在杀了他后你有把握控制这个国家吗?我是说,如果黑武士是属于傲慢魔王的力量,那在这个国家中他已经比我们领先许多了。”
“战胜对手的最好方法是不要被对手牵着鼻子走。您很快就会明白这句话的真谛。”魔王的话里带着不容忽视的自信。
少年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仍然要小心北方光明圣堂的那份计划。傲慢魔王一定是认可它具有一定的可行性,才会故意将他的舞台搭建在这里。虽然圣堂连同黄金狮子一起还缺少了一件圣器,但是难保泰瑞多公爵在带走我之前没有在诺特利城里盗走圣物。狄奥多西和赫尔三番两次地逼迫我取出炽天使之剑,总让人感觉得他们已经得到了足够数量的圣器……”
“我亲爱的小新娘,您完全不必如此担心。我可不认为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能够通过几件死物杀死魔王。魔王本身几乎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虽然那些东西的圣力总和大概勉强可以和我的魔力持平,但是即便将它们同时引爆,也不足以重创我。这就是源于位阶的差异,哪怕来的是七个最强的第二代天使,也无法将我彻底杀死。”
“可是……”
“不过我倒是很在意,您刚才提起的赫尔,他是……”
“赫尔就是那个曾经在我身上下过诅咒的死灵骑士。”
“什么?!”从黑色的兔子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气。每一根长毛都直立起来,让它顿时变成了一只刺毛团子。
“离开地狱后赫尔似乎已经回到了圣堂。为了让我顺利取出炽天使之剑,他还收回了我身上的诅咒。”百列尔顿了顿,决定暂时将那个解不开的诅咒藏在心底。
“身为死灵骑士还可以重回光明之神的怀抱?此人的确十分可疑。就我所知,还没有一种生物可以像这样拥有跨越两个敌对阵营的力量。除非他不是纯粹的死灵骑士。人类死后可以转化成的种族,可以保留圣力的……会是什么呢?”
少年和兔子一起陷入沉思。
大圣堂,武神殿——
面容冷峻的教宗傲然立在大殿的最中央,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站着的二十多位神骑士:“还有谁想要发起挑战吗?”
沉寂。
教宗改选的挑战进行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差不多尽了自己的全力。在这场比武中,除了会选出新任教宗,所有的神骑士也都将重新排定座次,唯有最强的几位才有可能拥有自己的圣器。在教宗改选结束后,则是神骑士的晋级测试。优胜劣汰的制度使得这个北方光明圣堂中的最高阶级永远维持在二十五人左右的规模。今年,依旧没有人可以胜过现任教宗。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这位教宗本身并不会占据一个圣器的名额。
“如果没有的话,就由我继续担任教宗一职。诸位之中持有圣器的请按照惯例将圣器交还,在重新沐浴七天圣光之后,再由我在加冕仪式上按照今年的挑战结果重新分配。”教宗的声音掷地有声。
“等一下!”一个白袍武士突然开口。
“神骑士罗德,你有什么话要说?”
教宗那犹如刀锋一样的视线差一点就让神骑士退却,但是想到唾手可及的美妙权力,他还是在咽下一口唾沫后开了口:“冕下,我请求与你进行一对一的神前决战!”
白袍武士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神前决战,顾名思义是由神来裁决胜负的战斗。除了比武双方,没有人可以偷看决斗的经过。一旦被神判定为失败,或是主动认输,失败方将从此沦为胜利者的奴隶,不但要失去自己的姓氏,更要在脸上被烙上耻辱的印记。
因为代价极大,通常这种方式只会被用来解决圣堂内部无法调解的矛盾。还从来没有人在三年一度的教宗重选日中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毕竟可以站在这里的人都在圣堂中拥有极高的地位,没有人会愿意轻易冒沦为奴隶的危险。
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教宗的反应。虽然在一般的情况下,神前决战的被挑战方都有权拒绝挑战,但是教义中也规定,任何在教宗重选过程中提出的挑战都必须被接受。看来这场战斗很可能是无法避免了。唯一的疑惑是,这个刚刚晋升神骑士不久的罗德,真的有能力打败光明圣堂中最强的男人吗?他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我接受。”
教宗淡漠地点点头,单手从地上拔起他那面闻名遐迩的荆棘之盾:“跟我去圣厅,现在。”
167、丑闻
“开始吧!”
“是,大人。”
正午的阳光下,褐色的蝙群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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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圣堂最深处的圣厅是一幢完全由钢制的框架和彩色玻璃构成高大建筑。通过尖顶上的巨大透镜挥洒下来的光线巧妙地在地上形成了一只展翅的鸽子形象,在洁白鸽子的周围则是一片经由玻璃折射后形成的七彩光晕。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充盈着圣力的地方。同时也是北方光明圣堂中最高级别的比武场。圣厅内部的防御魔法,让它足可以抵御圣级魔法的轮番轰炸,而地面上的强效治愈魔法阵则可以保证决斗双方在分出胜负后立即得到治疗。
代表了圣堂最高威仪的中年男人漠然地走到圣厅的中央。即便一言不发,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也足够让人产生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才刚刚晋升不久的罗德神骑士今年刚满三十岁。这样的战斗天赋在圣堂中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佼佼者了。当然和现任教宗相比,无论是实力,还是战斗经验,他都还有着相当远的差距。
“冕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神骑士暗自凝聚力量抵抗教宗的气场,“我认为,您最好直接认输。”
“理由?”
罗德舔了舔嘴唇,一咬牙从口袋里取出一条金色的项链。纯金打造的细巧链子上挂着一个含苞待放的玫瑰形吊坠。相比金灿灿的链子,吊坠的颜色要明显黯淡许多,从被磨损到发黑的角落上可以看出,这个坠子应该只是镀金的。
“您认识这个吗?曾有好几次,我当着冕下的面戴着这个呢!”
“……”
“这个是维罗妮卡一直贴身带着的吊坠。直到和她进展到了肌肤相亲的阶段,她才对我说起这件东西的来历。一件来自父亲的礼物。您现在有印象了吗?”
“……”
“是的,维罗妮卡就是您的女儿。您一定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对您提过这件事。原因很简单,虽然圣堂并不限制信徒嫁娶,但是维罗妮卡却是您和您的表姐生下的孩子,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尽管如此,您却始终没有对她吝啬过您的爱,总是抽出时间秘密地去见她,或是委派心腹之人通过隐秘的方式给她送信。直到将近一年前……”
“我没有继续和她联系。”教宗用淡漠的声音说。
“是的。可怜的维罗妮卡,尊敬的父亲突然音信全无,而她又根本没有办法离开那个特别为她安排的隐居所。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于她最忠实的爱慕者,一位年轻有为的神骑士。她将这个秘密与他分享,并让他带着她的信物前去联系父亲。”
“你恐怕对她不是真心的吧?”教宗用锐利的视线看穿了神骑士的内心。
“呵呵,是呀。我只是刚好有一次路过了那个村庄,并意外地发现了那位迷人小姐的秘密罢了。当然,那时候我只有一个隐约的猜测,又花了几个月的功夫才得到了当事人的亲口证实。”
“所以你打算拿着她的信物来威胁我。”
“不不不,这件事充其量不过是一桩丑闻。在一贯看重力量的圣堂中,即便我能靠这个迫使您下台,下一任的教宗也不可能轮到我头上。更何况我怎么忍心让如此美丽的小姐失望?来到圣心城之后,我可是在真心真意地为她展开了一番调查。首先,我猜想冕下之所以突然和爱女断绝了联系,很可能是因为半年前的那次不成功的行动。一下子损失了如此巨大的力量,冕下一定为此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吧?所以我打算先用项链来引起冕下的注意,然后在私下里解决这件事。”
“恐怕是为了要讹诈吧?”教宗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
“我不远千里地为冕下送信,得到一些嘉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神骑士对自己的动机直言不讳,“不过很可惜,冕下竟然对爱女的贴身之物视而不见。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偷偷对维罗妮卡的血施加了血缘追踪魔法,我才发现了一个秘密。按理说,作为她的父亲,魔法应该很快就可以追溯到冕□上。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魔法显示,在圣心城里,并没有这位可怜的小姐的直系亲属。”
教宗皱了皱眉。
“现在您明白了吧?我之所以选择神前决战的原因。”神骑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看到无上的权利正在向他挥手,“多么惊人的秘密啊!竟然有人胆敢冒充教宗!如果不用这个秘密来换取一点惊人的利益,简直是对不起我自己!”
“你不怕我在这里杀死你?”冷峻的中年人挑了挑眉。
神骑士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死了,那明天整个大圣堂里的人都会知道,您是个冒牌货!所以我劝您还是认输吧!我可以放弃作为您主人的权利,还您以自由身。这可比被处死的下场要好得多了不是吗?”
“即便我让你成为教宗,你有把握在三年后连任?”
“我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我还很年轻不是吗?只需要一个机会,一点时间,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神骑士对自己的未来似乎很有自信。
“也就是说,只要你完好无损地离开圣厅,就没有人会告密?”从教宗阴沉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不不,我会适当地让自己挂点彩。毕竟可以赢过您已经是十分侥幸了,一点伤都不受可就要让人起疑了呢!”
“那就好。”中年人点点头。
“嗯?”神骑士警觉地倒退了一步,横剑挡在胸前。
“不,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武器可以抵挡住无形的诅咒之弦,你手中的这把剑同样不能。”中年人突然抬起右手。
神骑士就像是愣住了一样任由对方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将一只手掌缓缓按在他的嘴上。
“听到我诅咒的声音了吗?从今天起你将失去一切表述和行动的能力,但却不会失去思考问题的能力。这听起来很有趣不是吗?你将有一生的时间来计划种种恶行,却无法付诸行动。”
神骑士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
“教宗”放下手臂,身形一晃,变成了一副完全不同的模样。“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咦?”从圣厅中巨大十字架的背面传来一声低呼。
“什么人?!”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死灵骑士迅速抄起地上的盾牌飞掷出去。
“嘶——”被带着锯齿的盾牌从正面切入蝠翼,布鲁特不禁发出一声痛呼。可怜的血族公爵在心中暗叫一声倒霉。因为这个地方充满了圣力又罕少有人进出,他才会选择这里做了临时。落脚点。谁能想到竟然会碰上这么一场决斗,还在无意间撞破了冒牌教宗的身份!
赫尔飞扑而来的身影快得犹如闪电,布鲁特来不及多想,顾忌到死灵骑士刚才展露出的那种无形的攻击方式,他只得一咬牙索性折断了自己的一边蝠翼。
随着咔嚓的一声脆响,金发的公爵痛得全身打颤。不过幸好,他也及时躲过了来自死灵骑士的攻击。
一跃扑向死灵骑士的后背,公爵的眼中露出狠色。
单纯比速度的话,血族可从不畏惧任何人!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空中一连交手了数次。
由于对方根本不畏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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