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抱着我做什么?只有面瘫爹可以抱我!”龙烈推推身前人箍着自己的手臂,突然吸了吸鼻子,无奈头颅太重,整个鼻子撞在面瘫爹胸前,两手各自揪住眼前人的衣襟,轻嗅不已,皱着眉头苦思,“好奇怪,你身上的味道为何与面瘫爹身上的一模一样呢……”
“正是本座。”
“哦,爹爹。呵呵,我就说,怎会有人身上的味道和我爹爹一样好闻呢?”龙烈歪头一笑,翘起自己的腿跨坐在面瘫爹身上,努力睁大眼,想将眼前人看得清楚一些,却只看见几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几乎将自己的整张脸贴上去。
“爹爹,真的是你?不可以骗我。”
“嗯。”龙寒凛语气愈柔。
“真的是你,”龙烈突然一拍面瘫爹的肩膀,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凑得更近,忽而抚掌,“呃……差点忘了正事。爹爹,你,你看我醉了没有?”
他努力正襟危坐,板着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更正经一些,看在龙寒凛眼中却仍是迷糊可爱的模样。
龙寒凛微顿,片刻后有声音略哑地道:“醉了。”
龙烈大喜,腰部又向上蹭了蹭,双手勾住面瘫爹的脖颈,努力往下拉,想让自己凑得更紧一些。两人的脸完全贴在一起。
“醉了就好。爹爹,悄悄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龙寒凛垂下眼窜,两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揽住,一手轻抚他的发丝,另一手轻拍他的背,默然无语。
“你怎么不说话!”龙烈为他的毫无反应所急,扑上去在他嘴上“啧”地亲了一口,强硬地道,“爹爹,你应该说‘我也喜欢你’,或者,‘本座亦然’。”
最后四字却是将龙寒凛平时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龙寒凛的唇角溢出一丝极轻的笑声。他伸出冰凉的右手勾起少年的下颔,凝视他片刻,缓缓凑近,清凉的唇瓣贴在他的唇上,力道不大,却不失霸道。
龙烈愣了一瞬,随后赶紧闭眼张口,面瘫爹的舌头便进入他的口腔,勾住他的舌上下话动。他心跳得厉害,得偿夙愿般地含住面瘫爹的舌试图将其缠住。面瘫爹却不让他占半分主动,不待他反应便勾住他的舌使力吸吮缠绕,他只能配合着面瘫爹的角度与力道,腰身不由自主地在面瘫爹身上扭动磨蹭。两人一时吻得难舍难分,人影映在窗纸上,不分彼此。
久久之后,龙寒凛才将他松开。
龙烈靠在面瘫爹胸前急喘几下,舔了舔唇,竟就此睡着。
龙寒凛平稳了一下呼吸,将他抱起正要放在床上,少年突然又睁开眼,咧嘴一笑,双眼依旧迷离,脸却摆出正色的表情,可爱得紧。
“爹爹,我说真的,我喜欢你。”
龙寒凛嗯了一声,少年这才满意地一笑,闭上眼。
刚将龙烈放在床上,他却像是受惊一般又睁开眼,见到爹爹仍在床边,试图坐起,认真地道:“爹爹,我真的喜欢你。”
“本座知道,睡。”
龙烈呵呵一笑,这才彻底睡着了。
龙寒凛为他脱掉外衣与鞋袜,坐在床沿,悄无声息,淡然而隐念温柔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床上人的脸上。片刻后,他低头凑近他,在被那两片被酒浸染得红润而泛着波光的唇上含弄,辗转反侧。睡梦中的龙烈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张开口回应几下,随后呢喃一声“爹爹”,沉沉地睡着。
龙寒凛褪下外衣,上床躺下,将人揽入怀中。
一夜无梦。
头疼。这是龙烈醒来后唯一的感觉,痛苦地揉着太阳穴,闭着眼坐起身。
“爹爹……”
室内无人应答。
他睁开眼,这才发觉此时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愣了片刻想起昨夜之事。
“来人!”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流沙和流云两人快步走了进来。
“小少爷,你醒了。”
“水。”
龙烈皱眉靠在床头,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示意流沙再倒。
“昨天晚上,本少爷在这里睡的?”
他揉了揉额头,回忆了半晌也未想起昨夜后来到底是如何了。
流沙递过茶杯,笑道:“是的,小少爷。”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龙烈又喝了一杯水,这才稍微感觉好些,心里酸溜溜的。面瘫爹见自己彻夜未归,难道都没有来找自己?
流云道:“小少爷,昨天,您说想试验一下自己唱醉后是怎样的,然后就让我和流沙准备了许多酒,小少爷很快就喝醉了,然后——”
龙烈一个激灵,连忙追问:“然后怎样?”
“然后小少爷就睡着了。”流沙接过话头道。
龙烈失望地“啊”了一声,没有发现流沙心虚的表情。如此看来,第二计竟然也以失败而告终?他撇嘴看向桌上剩下的酒坛,气呼呼地道:“什么破酒,全部拿走!大爷的。”
流沙和流云不敢再多说,赶紧将桌上的酒坛全部抱出去。
龙烈哼了一声将自己摔回床上。昨晚的事,并非全不记得,依稀记得自己唱醉,之后的事便只有非常模糊的片段。后来似乎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面瘫爹找了过来,将他搂在怀里,还很深地吻了他。那个梦太真实,至今他仍记得面瘫爹的舌纠缠自己的感觉。
不过,自己一夜未归,面瘫爹竟没有出来寻自己?他茫然地看着屋顶,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受伤。
卷二 武林至宝 第060章 心事被看穿
“小少爷。”流沙推门进来。
龙烈拿眼角瞟他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不想动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小少爷,堡主交代给您煮了解酒茶。”
龙烈猛然坐起:“爹爹来过?”
“是啊,早上有走的。堡主来时小少爷已经睡着了,所以才不知道。”
龙烈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遗憾,纠结异常,无论如何,精神却是恢复了,快速跳下床,将解酒茶喝了,随后飞快地洗簌沐浴,直接施展起轻功向外而去。
流沙和流云看着主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快跑着追赶。
龙烈飞出留客居,见到一护卫路过,一把将其抓住。
“我爹呢?”
护卫显然早已熟知小少爷的秉性,没有丝毫惊慌,镇定地回答道:“回小少爷,堡主在议事厅。”
龙烈立即松开那人衣领,向议事厅飞去,几个跳跃,人便冲到议事厅门口,一把将门推开,左手叉腰,右手折扇“哗啦”一声展开,动作潇洒而流畅:扭头一笑,笑容灿烂而闪耀,晃的人不由得先一闭眼。
龙寒凛微一挑眉,淡然无语。
龙烈大踏步走进,一脸正色地道:“爹爹,我有很重要的正事要告诉你,所以才硬闯进来。”
龙寒凛以眼神向身旁的空座位示意。
龙烈陪同龙寒凛一起开会多次,此座早已成为他的专属宝座。他立即屁颠地跑过去坐下,先对面瘫爹璀然一笑,这才安静地听闻其余众人议事。他的心思并未放在他们所说之事上,而一只手支着下颔,胳膊肘放在桌面上,侧着身子盯着面瘫爹看,面含微笑。
“……珠宝被盗,损失不小,调查许久,却毫无进展。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竟敢与鹰堡作对……”
龙寒凛被龙烈如此直接的目光注视,依旧淡定,气定神闲,俊脸无波地听取各位管事的报告。
在场侍位管事虽非被注视之人,却像是能感觉到小少爷目光之诡异,均有坐立不安之感,只觉得小少爷与堡主之间的气氛非常之古怪。
匆匆汇报完之后,各位管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龙寒凛向龙炎和龙灵二人投去一个眼神。
龙炎和龙灵拱手之后,快步离开,诺大的议事厅,只余龙烈与龙寒凛两人。
龙烈出神地盯着龙寒凛:龙寒凛神色淡然地回视,并不催促他。此情此景,若是看在外人眼里,怎一个“诡异”了得?
龙烈在想自己的心事。面瘫爹常说自己冲动易躁,昨日借醉酒之机试探面瘫爹的心思,这一步棋,自己可能是走得太急躁了些。他一时之间也无其他方法可想。明着问肯定不行,面瘫爹一恕之下,说不定会抽死自己。唯今之计,难道只能使用一字诀——“等”?
“烈儿。”
他立即回过神来:“爹爹。”
“可曾用过早膳?”
“忘了。”他摸摸下巴,打理好自己之后,他就急着来见面瘫爹,根本忘了要用早膳的事。
龙寒凛道:“炎,备膳。”
守在门外的龙炎立即应了一声。
龙烈笑眯眯道:“爹爹,我决定以后都陪你议事。”
“不是不喜?”
龙烈与他一起开会的时候不少。不过,随着他慢慢长大,自是不比小时安分,安静地听着那些管事报告生意上的事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因此后来很少进议事厅,或者在外面的假山上等,或者躺在屋顶上消磨时间。
龙烈故作深沉道:“此一时彼一时。”
龙寒凛并不追问,颔首应无。
饭菜直接送来议事厅,二人一起用过膳食,龙寒凛回静轩处理事务,龙烈在书房陪了他一会儿,自己带着混混出门晃悠,不知不觉走到司马高的芳草园。
如今的司马高早已将鹰堡当成自己的家,每日除了教授龙烈,便是侍弄药草,沉醉其中,自得其乐。或许是心事已了,心态轻松,他比起十年前半分也没有变老,反而精神许多。
芳草园里除了药草,便是花草,清香阵阵,沁人心脾,龙烈不禁在花丛里多站了一会儿。
司马高走出房门便见到自己的徒弟站在花国边发呆,那只混蛋小猴子正兴高采烈地扯起一棵药草。
司马高的胡子顿时翘了起来。
“小烈,再继续发呆,师父的药草都被那小混蛋毁了!”
龙烈回过神来,见到混混在自己脚边堆了一小堆草,还邀功似的抬起脑袋对他一笑。他尴尬地哈哈笑几声,连忙将它提起来:“师父,混混不是故意的。”
司马高一把将混混从他手里抢过去扔向旁边的大树。
“这小东西不教训不长记性!”
“吱吱!”混混反应敏捷地抓住一根树枝,挑衅地对司马高叫了两声,打了一个秋千,荡到更高的树枝上去了。
龙烈见自己的师父被一只小猴子气得牙痒痒,不由得哈哈大笑。
司马高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向屋内走去。
“有心事?”
“怎么会?”龙烈负手走到一盆花前,装作欣赏,“师父,这盆花开得不错。”
司马高笑哼一声:“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
龙烈好一阵尴尬,越与这师父接触久了,他越觉得师父不简单,不愧是老江湖,总能轻易瞧出他的心思。事实上,面瘫爹也总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对此却是不同的说法:“烈儿太单纯。”
但愿他的言外之意不是单蠢有好。
“和你爹有关?”司马高暗笑,漫不经心地道。
龙烈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的心事怎会与爹爹有关?难道我还能和他吵架不成?”
司马高挥手示意旁边药童退下,兀自拿过药臼捣药,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龙烈暗自后悔自己随便一走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小烈,你老实告诉师父,你是不是对你爹……有其他的心思?”司马高沉吟道。
龙烈心里咯噔一下,闷不吭声,不愿在师父面前承认自己对面瘫爹的禁忌之情,但也不愿意说“不是”来否定自己的感情。说起来,他已活了“三十二年”,却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毛头小子罢了。
司马高捣药的当当声传到他耳中,让他莫名地又开始烦躁起来,如坐针毡。
“师父,你是不是要劝我?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并非不尊重师父,而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想要放弃龙寒凛的想法,更不用说是别人的劝解,那是半句也听不进去。
司马高瞄他一眼,摇了摇头,又低头捣药。
“你啊,性子还是这么急。师父有说什么吗?”
龙烈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他。师父的思想不至于开明到如此程度吧?
司马高叹了一口气道:“师父只是想说,你还小,凡事都要考虑清楚。自己选择的路,无站是苦是甜,是否已经做好准备去承受。师父以为,你爹那般性情的人……唉……”
龙烈随手从筛子里拈起一根药草放在嘴里咬着,调侃道:“师父懂得不少嘛,年轻时一定也有几段刚流韵事吧?”
司马高的老脸一红,瞪他一眼:“你这真小子,懂不懂‘尊老’?不过,想当年,师父可也是江湖中少有的美男子……”
司马高脸上浮现出回忆的表情。
龙烈立即来了兴致,催促道:“师父,讲来听听。”
司马高索性放下手中药臼,笑叹一声,道:“那是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