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瞬,他只觉得一阵冷风刮过,心脏位置只觉一空,再低头时,就见自己的心脏已经给戳了个大洞,汩汩流著鲜血。
“我说过,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可你居然还敢来到我家,还只用这样烂的伪装,这是对我的挑衅麽?”冰蓝色的眼眸毫无表情的掠过。
考伯特张大了嘴巴,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汤伯伦在把这张名片交给自己时的那抹奇怪的笑意了。
他说,“如果”自己有机会交给他就不用死,那只老狐狸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无法交给他的吧?
可惜现在,他明白得太迟了。想要怨恨都没时间,整个人已经轰然倒下。连同那个男孩的秘密,一起带进了天国。
作家的话:
好了,大家可以放心了,小祈没有死。他最多,也就是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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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鲜币)机甲…22
11月18号,距离出事正好一个月零一天。
米尤德星球首都橄榄城最好的医院,防守严密的特护病房里,负责巡查的女医生劳拉记录下病人的数据,在心里默数了一下,又几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
昨天下了一场雪,今天刚好放晴。稀薄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病床的男人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有种不可思议的好看。
或者更应该说是帅吧?清秀美丽的劳拉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她知道,自从这个男人进了医院,特护病房的那帮子小护士们有多麽疯狂。一个个全部主动取消休假,恨不得24小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就连她自己,在表面镇定的同时,不也在心中暗暗希望这男人第一眼醒来时见到的是自己?
起初,或许她们只是单纯的出於对男人的崇拜,可是随著病人家属不断前来探视时泄露的各种细节,她们也或多或少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真卑鄙啊!在脑子里刚刚又冒出这样的念头时,道德心也同时跳出来谴责自己了。
可是,劳拉还是忍不住在想,既然男人的爱人已经去世,为什麽不能有个新的开始?他们家还有那麽小的孩子要人照顾,她发誓,如果给她这个机会,她一定会比亲生母亲还要爱护这个孩子的!
伊伊!忽地,有孩子稚嫩模糊的呓语在身後响起,吓了劳拉一跳。
“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工作了吗?”雷凯文推门进来,抱起不知何时爬过来的小孙子,温和的跟年轻的女医生打著招呼。
被孩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紧紧盯著,劳拉只觉得自己内心的隐秘似乎也给看穿了般尴尬,脸不由得烧得通红,支支吾吾道,“哦哦……没有。已经好了,嗯……你们现在陪将军说说话吧。”
她慌乱的离开了,没注意到床上男人的尾指轻轻动了动。
但是小豆沙注意到了,小手指著床上的男人,大声的叫著他唯一学会的词,“papa!”
“小豆沙想爸爸了是不是?那你过来跟爸爸说话好不好?但是记住不可以碰到爸爸身上的管子哦,知不知道?”
看小人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雷凯文把孙子放在儿子的床头,不觉一阵心酸。
自从家里出事後,小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什麽,变得懂事多了,成天不哭不闹,完全不象从前那样调皮。
当雷蒙德从摇篮星被送回首都医院之後,这孩子唯一闹的别扭就是一定要陪在爸爸身边,谁要是想抱他走,必定大哭不止。
这是知道母父不在了,所以害怕再失去父亲吗?
雷凯文伸手用力抹了把脸,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生生咽了回去。家里的眼泪已经够多的了,他不能再软弱!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雷凯文拿出儿子从前最爱的兵书,翻到昨天念的地方,准备继续讲下去。
医生说,对昏迷的病人要经常跟他说话,刺激他的脑神经,让他尽快苏醒,才能更好的康复。
在医院住了这麽久,连小豆沙似乎都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只要把他放在雷蒙德的身边,他就会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遍遍轻轻抚摸爸爸的脸,然後跟他咿咿呀呀的说著谁也听不懂的话。
可是今天的小豆沙似乎有点急躁,不仅捏著他的耳朵,还趴下小身子,非常大声的在他耳边叫嚷,甚至还想动手去翻他的眼皮。
“小豆沙,这样不行哦。”雷凯文赶紧把那双小爪子抓回来,“爸爸现在不舒服,你不能这麽做。”
“咿呀!”
小人儿紧紧的皱起眉头,很用力的叫了一声,似是想努力的表达什麽,可惜雷凯文实在是无法明白,反而伸手把他从儿子床头抱了下来,“小豆沙不要急,爸爸肯定会没事的……”
“呜呜──哇!”
雷凯文不知道孙子是怎麽了,给自己一抱突然就大哭起来,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拼命在他怀里挣扎著反抗,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怎麽了,怎麽了?”隔壁房间里,昨晚守了一夜的亚伦惊醒後,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赤脚冲了过来。
家里两个孩子都出事了,要是小豆沙再有什麽,那全家人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把小豆沙抱过来,他突然就哭了!”
“是不是碰到哪儿了?还是有东西扎到了?”
夫夫俩正慌乱著,忽地,有一道干涸的、沙哑的、低沈而又焦急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沙……豆沙……”
这声音很轻很轻,在孩子高亢的哭声中几乎就象流沙泼在地上般渺小,可是奇异的,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雷凯文和亚伦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就见孙子一直执著的伸著小手指著的那个方向,有双紧闭已久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虽然略有些失神,但依旧牢固的锁定著那个哭泣的小人儿的方向,艰难的抬起了一根手指。
孩子,他要他的孩子!
“雷蒙德!天啊,你醒了吗?”
“医生!快叫医生!我是爸爸,豆沙在这儿呢,他很好,你摸摸看,他在这儿!”
……
一片忙乱中,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人儿自己抬手抹去眼泪,牢牢霸占著爸爸的床头,紧紧抓著他的一只耳朵,怎麽也不肯松开了。
男人无言的抬眼望著小家夥,深棕色的眼眸里是一片如海般的温柔和包容。可是,那个人呢?他怎麽不在?
11月27日,9天後。
男人坐在轮椅上,来到医院另一间特护病房里。
“你怎麽来了?”明显憔悴清瘦许多的爱兰忙起身过来,想接过他怀里的小不点,可男人却摆了摆手,“豆沙很乖,跟我在一起没事。妈妈,能让我跟太爷爷单独说几句话吗?”
爱兰看一眼床上心若死灰的老人,了然的点了点头,轻轻走出去,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男人推著轮椅到床边,握起老人枯瘦如树枝的手,放在怀中,让儿子稚嫩的小手握著,轻轻的说,“他没死。”
三个字,犹如石破天惊,让这一个多月来始终不肯开口说话,一心求死的祈端睁开了眼,虎视眈眈的瞪著这个重伤未愈的重孙女婿。
年轻男人静静的看著他,目光如磐石般坚定,“一天没有找到机甲,我就不相信他会死。”
“可……那难道还能找回来?”老人终於开口了,声音如粗糙的砂石磨砺般沙哑难听,却终於带上了一丁点求生的希翼。
“太爷爷,我需要您的帮助。”男人的手还不是那麽有力,却干燥而温暖,包裹著老人和儿子的手,带著莫名让人相信的力量。
对面老人的眼神变幻,里面既有欣慰,又有忐忑,最终,全部化为了清明与坚定,“好!我来帮你。”
六个月後,新银河纪元1048年5月12日,下午三点半。
霍克星球最顶尖的机甲学校,奎托斯军事学院。
宽敞而现代化的高级机甲训练室里,一台白色的机甲正在不知疲倦的跟随电子屏的提示奔跑跳跃,完成各项高难度动作。
突然,有人在外面按响了门铃。
白色机甲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著动作,带著明显的不悦问,“什麽事?”
门外站著的,是一个亚麻色头发,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学院蓝红相间的制服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他的青春与干净,走到哪儿都很吸引人的眼球。此刻,他并未被里面那人不耐烦的态度影响,反而温和平静的说,“阿诺,是我。今天是母亲节,父亲大人早通知大家说要回去吃晚饭的,你还有多久能走?”
白色机甲沈默了一下,看了看提示屏上的时间,“半小时。”
“那我在外面的更衣室等你。”
略等了等,见白色机甲没有说反驳,男孩带著小小的欣喜离开了。
要了一杯红茶,再让服务生半小时後上一杯果汁,男孩随手拿起一本杂志,静静的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有人带著股冷风从他身边经过,好巧不巧的把他手上的杂志撞掉了。
清秀男孩抬头一看进来的两个人,顿时冷了脸。
这两人也是学生,同样长相不错,但显然比不上清秀男孩干净透澈的气质,逊色不少。
左边那个稍微壮实些的矮个男孩讥笑的看过来一眼,嘲讽的道,“有这个时间讨好献媚,还不如好好把自己的成绩提高一下。再考核不及格,我看有的人就要哭喽!”
右边那个高挑些的恶毒的道,“那也不见得,也许人家早做好了爬床的准备。到时候怀了孩子不就有了护身符?”
“哈!艾凡你在说笑话吗?半兽人的孩子要是那麽好怀,麦卡斯表哥现在早就儿女成群了。不过想想也是,反正成绩已经这麽烂了,要是不赶快仗著一张漂亮脸蛋去爬床,又能怎麽办呢?”
“你明白就好。不过你说他要是爬床成功了,那小身板能经得起几次折腾?”
哈哈哈哈,放肆而猥琐的笑声很快把清秀男孩的眼泪都逼了出来,可他却只死死咬著嘴唇,而没有反击。
“你们很开心吗?”
忽地,一个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犹如刮进一股寒风,立即让调笑的两人收了声,看著门外那个浑身是汗的大男孩,心虚的低下头,“阿……阿诺少爷。”
清秀男孩含著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就见金发蓝眸的男孩冷冷的扫了那两人一眼,淡淡道,“要是大哥知道他考级没通过,你们还能这麽开心,不知要怎麽想。”
矮个男生脸色一变,旁边叫艾凡的高挑男生却变了颜色,忽地似下了决定般辩解道,“阿诺少爷,其实我……”
“你怎样不关我的事,不过现在我要用更衣室了,出去!”
高挑男生脸色一白,黯然拉著同伴走了。汤阿诺再转过身,就见那个清秀男孩已经讨好的捧著一杯果汁,笑容甜美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汤阿诺接过果汁,却少见的多说了一句,“其实他们也没说错,你的成绩这样,真的不行。”
清秀男孩先是一窘,然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能抽空教教我吗?”
汤阿诺考虑了一下,“如果你不怕受伤,以後每天晚上7点半过来,我可以辅导你半小时。”
清秀男孩大喜,眼睛明亮得象天上的星。
可那蓝眸却依旧是无动於衷的,在转身的时候,汤阿诺忍不住在想,自己为什麽会给自己找来这样一个麻烦?
好象是从摇篮星回来,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心软了。这是为什麽?脑海里无法扼制的又出现那道火红色的光影,然後被他迅速强压下去。
使劲的摇了摇头,不觉叹了口气,汤阿诺想,也许他真的应该回去和母父谈谈了。
时针指向下午五点半,欧纳西斯家的大宅里已经熙熙攘攘的来了不少人。
大部分是年轻人,长相各异,发色各异,在大厅里说说笑笑,一派热闹。而在大宅的後花园里,一处蔷薇花围起来的僻静小院里,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安宁。
汤阿诺站在小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母父,是我,阿诺,可以进来吗?”
随著一声似是叹息般的答应,汤阿诺推门走了进去。房间并不如想象中奢华,相反,布置得很是简朴。
身著白袍的瘦削男子静静坐在窗边,沈郁的目光象是含了万年化不开的冰,只有散在身後的那缕金色长发,才是整个人身上唯一的亮点。
虽然竭力控制,但汤阿诺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心里的难过,好半天才低低问,“母父,你最近过得好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