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可不骗人,这就是黄泉木汁,不过与地煞之气一般,黄泉木汁也是众妖所好,下山可别被抢了。”同样是那老头早就留下的声音。
梓清握紧了黄泉木汁:“下山吧。”
这下山并不顺利,这周云山真是万物成了妖,他们刚走出几步,又有藤蔓缠上来,被帝起举剑砍碎。
后又有猛虎来袭,比那藤蔓厉害许多,帝起手臂上留了一道伤,才让老虎毙命。
待下了山,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碎裂了,脸上全是血痕,颇为狼狈。
两人到了一处小镇,换了衣服,又休息了半日,脸色才好看许多。
“我一直未曾问你,你要这黄泉木汁为何?”帝起问道。
梓清垂眸许久才道:“待我将这物送到需要之人手中,便去找你,再告诉你。”
“你要去何处?”帝起皱眉,“我与你一起。”
“你该闭关修炼了。”先失了一半灵力,与万妖缠斗又费了一半灵力,帝起如今已是强弩之末,非修炼百年不可恢复。
梓清话音刚落,帝起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片刻后,便有一个小童迈着短腿走进了这家客栈。
苏唐警惕地看了梓清一眼:“你叫我来作甚?”
梓清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
“阁主!”苏唐冲了上去,“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苏唐怒吼,而梓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梓清走出客栈,早已有人在那处等他。
圣尊依旧是一身黑衣,在这小镇之中也不知收敛,引来许多人围观。
“走吧。”梓清道。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即将he了的节奏!
谢谢梦梦的地雷,妹子们中秋节开心!饭饭要出去溜溜了o(╯□╰)o
第肆壹章 前缘后果
魔界巫荒殿。
床帐挂起;床上躺着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脸上全是狰狞的疤痕,但是梓清看得出来,老家伙的面色比他离开时看起来好了许多。
梓清拿着帕子替老家伙擦了脸,又呆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站在不远处的圣尊道:“我已经拿到黄泉木汁,请圣尊解开师父身上的封神咒吧。”
圣尊眼光闪了闪,却不说话。
“封神咒可封去神识,便如沉睡一般。梓清虽不如圣尊,会用这上古秘术,但是若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
离去的那一晚上,他坐了整整一晚,却也看出老家伙伤不在心,而是被人刻意封去了神识。在这魔界,唯一会封人神识的也只有圣尊颛霄了。
那时他便知道,黄泉木汁不是为了医治师父,而是圣尊想要,圣尊要借他的手去药。但是也无甚区别,即使他知道圣尊之心,其因果还是一样的,只有得到黄泉木汁,师父才能醒来。
圣尊没有否认:“是封神咒。”
“不仅周云山魔修不得入,而且黄泉木妖要的也是地煞之气,所以你便借我之手。只是不知圣尊要这黄泉木汁有何用?滋养魔脉?修炼?”
“恶尊与鬼尊联合暗袭,我受了伤,魔脉受损。”圣尊道。
“恶尊与鬼尊为何要偷袭你?”梓清继续问道,“独占魔界,还是连仙界也一起占了?”
圣尊脸色有些难看:“野心太大。”
梓清突然大笑出声,笑得有些讽刺:“究竟是因为野心,还是因为想要活命?魔界四十八城,却有四大魔尊,虽以圣尊为尊,但是在自己领界便各自为尊。而仙界只有仙尊一人。或许圣尊早就觉得,魔界只要一个尊者便够了吧?”
恶尊和鬼尊早已发现,所以不惜打开鬼冥界的大门,而他却到现在才知晓。
圣尊突然笑了起来。
“不管前事如何,他们妄自打开鬼冥大门,与鬼修勾结,便该死。”
梓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今黄泉木汁在此,请圣尊替师父解了封神咒。我如今也算转世,玄尊已死,我如今是仙修之身,愿与师父归居与仙修界,从此不再入魔界。”
圣尊的双眼紧紧盯着梓清,见他眼中一片平静,心中突然不快:“若是你愿意留在魔界也可以。”
梓清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圣尊:“请解开封神咒。”
圣尊接过了那瓶子,轻叹了一口气,便走到了床边坐下,拇指按在梓幽的眉心处。相接处渐渐冒出一股淡淡的红光,床上的人似有些痛苦,紧紧地皱起了眉。
那光亮消失,圣尊站起身,走到梓清身边,顿了一下,然后便往外走去。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还有些茫然。
梓清紧紧地抓住了老家伙的手,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师父……”
往事从梓幽脑海中闪过,本来苍白的脸色添上了仓惶:“清儿,你快走,是圣尊……”
“师父,是圣尊让你昏睡,我已知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日离去后,我与圣尊越好在一处见面,一起去仙修界救你。只是我到了约好的地点,见到的不是圣尊,而是恶尊。恶尊见我便要杀我,一场恶战,后来圣尊到,之后便……”
“圣尊对你下了封神咒,之后你便躺在这巫荒殿中了。”
“怎会如此?”
“魔界四个魔尊确实多了,尤其对于圣尊来说,只要一个便够了。”
梓幽想到厉害,便噤了声,担忧地看了梓清一眼。
“我如今转世重生,已是仙身,地煞之气又除了,圣尊再无忌惮,不会杀我的。师父,这魔界不能再呆了,我打算去仙界,但是你是魔修之身……”
“无碍,若是能与你在一块……”
“师父,您这般露骨……”梓清轻笑道。
梓幽老脸顿时红了,怒骂一句:“你这孽徒!”
“师父莫要打死了我,以后谁与你养老?”梓清后退几步道。
梓幽眼神更加恐怖了。
梓清露出一个笑,讨好道:“师父莫气,您再歇一天,明日便要去寻那新的落脚的地方了。”
梓幽躺回床上,头朝里,不再看梓清。
第二日清晨,两人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其实也无甚,只不过梓清将这屋中值钱的东西还有衣物都收了。
即将与老家伙相依为命,这钱还是要的。自己废了半条命,拿颛霄这些东西也是理所应当。
一老一小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走到门口处,便见一人负手站在那处,背对着他们。
圣尊转身,黑衣玉带,容颜冷峻,深深地看了梓清一眼,那眼中似含着什么,深不见底。
“真要走?”
梓清笑道:“圣尊的身体可恢复了?梓清便告辞了。”
“好。”
梓清带着老家伙绕过了圣尊,往外走去。
走出圣尊的府邸的时候,梓清突然松了一口气。望着大路之上来来往往的人,梓清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以前他是玄尊,其实玄尊之位于他并无甚感觉,但是上任玄尊选中了他,所以便做起了玄尊来。梓清性子懒散,习惯随心所欲,本不欲被束缚,然而却无法选择。
而后被帝起杀死,成为仙修之身,却依旧背负着魔尊的包袱,所以他那时想着要杀了许如耶。
而现在不是他抛弃了魔界,而是魔界抛弃了他。圣尊眼中容不下沙子,所以他离开。
梓清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
“你再笑嘴巴就要裂开了。”老家伙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老家伙你不笑嘴巴就要裂开了。说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未告诉我这伤从何而来?”梓清笑眯眯问道。
梓幽瞪了一眼梓清:“管那么多作甚,再不走就天黑了。”
两人背着包袱从大街上走过,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又消失在魔界。
修真岁月,闭关百年并不算长。
帝起出关的时候已经是百年之后,洞府之外,一小娃娃躺在石头上睡得正香。
一阵风吹来,苏唐突然觉得有一股冷气靠近,慢吞吞地睁开眼,见了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人之后,便从石头上滚了下来。
“阁主,您出关了!”
“我闭关多久?”
“一百年了。”
“这一百年,承天阁中可添了什么人?”
苏唐挠着脑袋想了许久:“伙房的阿贵,看门的小袖,王大夫……”
苏唐每说一个名字,帝起的脸便黑一分。
“阿清呢?”
帝起记得那人说过,待他到了所要去之地,便会回来找他。百年时间,不知可以走过多少地方。脑海中闪过那张脸,帝起突然觉得自己竟是十分想念。
闭关的时候,帝起几次想要出关看看那人有没有来,但是他受伤太重,若是贸然出关,怕是丢了性命。如今出来,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人。
“添得人没有阿清。”苏唐讷讷道。
帝起的脸色猛地变了,艳丽的脸上添了几分狰狞:“你说阿清没有来?”
苏唐的心颤了一下,几欲逃跑,但是这山崖之上无路可逃,只能垂着脑袋道:“没有。”
被冷气包围的苏唐勉强开口道:“他人没有来,但是送来了东西。”
帝起暗下去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把东西拿来。”
阿清送来的一共两样东西,一根白玉簪,一副画。
帝起看了看那白玉簪,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而后便把白玉簪小心地放在一边,又拿起那画,帝起将那画摊开,突然愣住了。
画中人唇红齿白,面容俊秀,额前一抹刘海,那半遮着的黑眸中带着一股风流之态
画中的人与清瘦的阿清有五分相似,看起来却十分眼熟。
帝起看着那画许久,突然愣住了。
很多年以前,他无意救了一个魔修,仙魔本不两立,而那魔修格外难缠,竟缠着他要报恩。
那人追着他来了仙界,倒也隐藏的十分好,隔一段时间总要来他这承天阁溜溜。
帝起起初会把他扔下古袖山,只是后来逐渐习惯,便随了他去,只当看不见罢了。
帝起以为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还带着少年顽皮的魔修,却想不到他竟然是玄尊梓清,而且身带地煞之气。
他为护脉长老,带地煞之气的魔修便是对仙脉的最大威胁,帝起第一反应便是杀了他。
长剑直直刺入那人的心脏,那一刻,看着那人憎恨的表情,帝起突然有些茫然。
他是护脉长老,将那人放进化神鼎中的时候,帝起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待那人神魂消散的时候,帝起竟意外的发起呆来。
再后来,便没有一个傻子一般的魔修天天在他面前晃了。
仙尊夸奖他的时候,帝起又发起了呆。
“帝起啊,你是不是春心暗动了,前段时间,那镇在本尊紫观府中的情丝竟差点挣脱了!”仙尊揶揄道。
帝起直直地看着仙尊。
仙尊倒吸了一口气:“可别对本尊动那歪心思,本尊不喜欢冰块。”
仙尊走后,帝起继续发呆。
帝起慢慢回神,一晃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帝起看着那画,又将怀中的白玉簪拿了出来。
当年他杀死那魔修的时候,自己头上的白玉簪便碎裂在地,后来有一个傻子将一支白玉簪呆呆地送到他面前,而现在又有一支白玉簪落在他手中。
梓清……
阿清……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牵动他情丝的只有那一人。
可惜初识情爱的帝起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杨杨的炮炮~
饭饭菌正在风流中o(╯□╰)o
第肆贰章 岁月静好
百名城在仙界之南;距离仙尊的紫观府甚远;灵气微薄,所以修者也十分少。其中仙修、人、魔修三者混居;这在整个仙修界都找不出第二座这样的城。
以贯穿南北的雏凤街为界,百名城分为南城和北城。南城所居都是富家子弟与仙修者,而城北则为平民与魔修。
雏凤街南楼阁林立;酒苑飘香;仙器琳琅。北则摆着许多小摊;有小吃;各种小玩意儿。
街北。
一尺高的画桌之后坐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黑发用发带绑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乌黑的双眼,面容清秀非常;身上不过普通粗布,却显出一股特别的气质。
画桌子上摆着一张画纸,男人手中拿着笔,细细地勾画着,偶尔看看眼前坐着的少年。那少年画着浓妆,眉笔勾勒出修长的眉,眉下的双眼狭长,透出一股风尘之中的媚气。
待男人看来的时候,少年直直地看着他,那泛着雾气的双目随时可让人沉溺其中。男人却毫无所觉,依旧认真地画着画。
一炷香后,男人落笔,道:“公子,你的画好了。”
那少年缓缓地走到走到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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