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日久生情,宋易尘和唐元末倒也是支持,默许了他们在一起。唐元末和宋易尘他们二人私下还笑嘻嘻的商量着,等唐莲和唐元末再大一些,就要收养个孩子来做孙子。
天高云淡,金桂飘香。
又逢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长安城出事了。
丞相谋反,大皇子肖浅被杀,五皇子被丞相所控制。丞相外只是宣称皇帝身染怪疾而亡,大皇子也是。
今年,丞相又辅佐着五皇子肖允登上了王位,挟天子以令诸侯。朝里的大臣官员们差不多都买通了,就差剩下的各地藩王。
召集了各地亲贵王侯赶往长安,举行新帝的登基仪式。
当然,初寒也受到了邀请函。虽然是异姓,但到底与皇帝有血缘关系,而且封至亲王,自然要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本来只是邀请着初寒一人,但是他不放心把九卿独自留下王府,不知此行要多久,而且府里的下人们都各怀鬼胎,要是自己不在,九卿被欺负了怎么办?索性就带上九卿一起去。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他不舍得与九卿分开。
备好马车,登基大典定在十月初一,去往长安需要将近半个月的路程,所以只能提前出发了。
杜堇唐莲一行人,都纷纷来给初寒送行。
“你小子,难道要定居长安吗?”杜若问。
“对啊,初寒和九卿你们还会回来吗?”唐莲也不舍的开口。
初寒笑着,“还会回来的,估计要等到明年了。”新帝登基大典事小,但更重要的是身后的丞相,定是要变着法子来收拢打击各地的王侯,看样子,是要留着他们这些人在那里过年了。
闲谈一会儿,依依不舍的告别着,初寒和九卿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
马车徐徐的行驶着。
一路上欢欢笑笑,半个月的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长安。
掀开轿帘,初寒小心翼翼的牵着九卿走下了马车。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比着江南更甚繁华。
月杨楼。
门口的红灯笼随着秋风在人群中瑟瑟的抖着,不知在此屹立多久的楼宇仍然光鲜亮丽,丝毫识不出岁月的痕迹。
初寒牵着九卿的手,走了进去。
旁边的小二殷勤的走了过去,招呼着,“哎哟,几位爷您里面请。几位爷要点什么?”
“一人一间上房,”说完伸手搂住九卿的肩膀,“我们两人一间就好了。”初寒开口,招了招手,身后的下人立即拿出了一锭银子。
“好嘞。”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殷殷勤勤的引着初寒一行人往楼上走。
九卿坐在椅上,伸手摘下了兜帽。
下人们的眼神一闪,迅速的低下了头。
那双眼睛,不管是看几次,每次对上了,都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一样。
初寒笑着,伸手帮着九卿解开了斗篷,“我听说这里的点心吃食都很好吃,一会儿我们去瞧瞧吧,卿儿?”知九卿一向喜欢吃这个,初寒一早就打听了好了这长安城的名吃。
车马劳顿,九卿睁着疲惫的眼睛,摇了摇头,“晕。”半个月的行程下来,每日都是在马车上跌跌荡荡度过,大路还好,去长安城免不了要穿小路。每次穿小路的时候,九卿都觉得自己快被晃晕了,胃里翻江倒海的。
初寒每次都是心疼的抱起九卿,让前面的马夫小心行驶着。
“还难受吗?”心疼的捧起九卿的脸,问道。
“还好,有点困。”九卿摇摇头,又接着说道,“初寒,我想睡会儿。”抬起眼,望着初寒。
“嗯,那你休息吧卿儿。”宠溺的揉揉九卿的脑袋,银白色的发丝软软的,感受着掌心里的温软的触感,静默许久,本来想让下人们去帮着买一些吃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要交代的事情太多,随即开口道,“我去买些吃食回来,卿儿在这里乖乖等我。”
“初寒……”九卿揪着初寒的袖口,灿金色的眸子担忧的望着他。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给了九卿一个安心的笑意。
“嗯。”
目送着初寒离开,头晕晕的就是睡不着,楼下嘈杂的人生震得脑袋生疼,九卿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爬了起来。
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扶着床沿走了下来。
底下人声鼎沸,穿过窗棂悠悠的飘进了屋里。揉揉眼睛,方才滚了几圈用丝带简单扎起的发已经乱了,伸手扯掉丝带,重新挽了起来。
又戴上兜帽,放下帽纱。
收拾妥当了,伸出玉手,推开了门。
徐徐的向着楼下走着,脚步声与楼梯发出细细的摩擦声,被淹没在鼎沸的人生中。
本来在门口的下人们,刚出去溜了一圈,转眼间就不见了主子,急急忙忙的四处找寻着。
匆匆的跑下了楼梯,见自家主子在桌前静静坐着。只是静静坐着,并无其他动作。
小二来换了茶水,放置在那里。
匆匆又跑了过去,遂低下头,轻声问道,“白公子,可需要什么?”
九卿摇摇头,又要伸手自己去倒茶。
却是被身边的下人们抢了先,下人们伶俐的拿起茶壶,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九卿。
九卿接过,细细的品着。
“今日我家主子包场,没事儿的都快出去。”只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酒楼里,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就禁了声。
“哎哟,这位爷”,掌柜笑脸迎了上去,只见那个大汉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给了掌柜的,说道,“赶快,把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
“是……,是是。”掂了掂手里银袋子,连忙奉承的开口。
周围人望了望包场的人,叹了一声,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长安城的纨绔王爷,谁见了他不得让三分。虽说是纨绔,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年纪轻轻,就富甲天下。先是运盐,又开过酒楼,茶馆,又派人远去西域,这一来二去的,不仅仅赚得了钱财,也同样收获了一大群人脉。
本来是个大好的才俊,哪家的女子见了他都是面红三分。却可惜了是个纨绔性格。四处留情,偏偏就是有人肯许他真情。
床第间辗转,偏偏就是有人肯喜欢他。
九卿坐在那里,未动。身边的下人也陪同的站在身边。那位大汉见着九卿还未退场,撸起袖子就要去赶人。
描金的扇子倏地展开,丹凤眼眉目含情,微微笑着,徐徐的走了进来。
倏地又合了起来,“罢了,人家愿意在那里就在那里吧。”依然笑着,语气平平淡淡。
那男子悠悠的朝着九卿走来,眉眼间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却叫人莫名的亲近。
九卿猛然抬头,那声音…
那声音…,不就是他吗?便是过了千年,他也认得。
认得那人,认得那声音,认的将自己剖心扒皮挖腹,却又绝情的说的那句话, “妖就是妖,一辈子都是妖”。
一时间,身体上的疼痛霎的苏醒了过来。
从心口处绵延开来,而后又慢慢的爬满全身。
九卿颤抖着,站了起身,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骨节发白,掌心隐隐有血迹渗出。
肖珏……,我今日寻到你了。
我今日总算寻到你了。
一瞬间,猛地敲碎了桌上的青瓷茶杯,拾起一片碎片就朝着那男子刺过去。
“砰咚……”还未近那男子的身,就猛地被他身边的人捉住了手。只感觉膝盖后处一疼,然后就跪到了地上。
那大汉踢了九卿一脚,立马擒住了他。将他按在桌子上,厉声问道,“哪里来的刺客?竟然刺杀王爷?!”
用力的扯下兜帽,用丝带松松款款绑起来的发,一瞬间披散开来。
银白色的发在日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九卿身边的下人们还未反应过来,自家的主子就被别人给擒住了,连忙上前拦住,同样开口,“快放了我家主子。”
一行人开始拉扯起来。
银发……,银发……,那男子楞滞了许久,口里喃喃念着,“银发,那不是……?”
“住手!”男子喊了一声,那大汉放开了九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两年前的那舞,倾城绝艳的脸在记忆中缓缓清晰起来,本想着过些日子便去寻了那姑娘,没想到长安城事态紧急,所以就把这事给耽搁了下来。
今日的银发之人,不知是不是那位姑娘。不过为何一上来就要取自己性命,男子思索着。想来想去也不记得自己何处惹了这银发之人,难不成是自己太薄情了,伤了哪家姑娘,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想了许久,却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罢了,这些事情以后再想也罢。丹凤眼扬了扬,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迈步上前。
身上的束缚一时间松开了,九卿趴在桌子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若被冰了起来,刺骨的痛着。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如同着秋日的落叶般在寒风中瑟瑟的抖动着。
男子见那银发之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趴在桌子上颤抖着,想着安慰几句,“这位姑娘……,我刚刚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姑娘……。”
话还没说完,趴在桌子上的九卿猛的转过头来,眼圈红红的,灿金色的眸子似要把他穿个窟窿似得,恶狠狠的盯着他,抬手又敲碎了一个茶杯,拾起碎片便朝着男子的颈项间刺去。
倾城绝艳,妖冶惑人。
记忆中那熟悉的的感觉又从心底慢慢的爬向脑海。
男子愣了神,身边的下人们也愣了神。只觉得面前的人说不出的好看,那灿金色的眸子似深海一般,只一眼,便让人的心神跟着沉了下去。
片刻之后,男子回了神。两年前朝思暮想的那人,如今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男子又惊又喜,恨不得立即将面前的这人抱在怀中,在他耳畔厮磨,诉说这几年的相思之苦。
手里的碎瓷片仍不停歇像着男子的颈项间刺去,九卿红着眼,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千年前的痛楚,从心口,从脑海,从身体绵绵的传来,越来越重,越来越痛,沉睡了千年的心情此刻一朝复醒。
在碎瓷片快要附上男子颈项的时候,男子猛地握住九卿的手,猛地用力,欺身向前,将九卿压至桌子上,一手扣在腰肢上,另一手握住九卿的两只手腕,又猛用力,逼得九卿松开了手里的碎瓷片,靠在桌子上,被男子紧紧扣住腰肢不能动弹。
男子的脸也渐渐贴了上来,呼吸间能感受到对方喷在脸上的热气。
九卿眼圈红红的,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子,男子越贴越近,几乎快碰触到那柔软的唇。
九卿一歪头,狠狠的咬在了男子的颈间。
男子闷哼一声,却还是紧紧扣住面前的人。
霎时,浓郁的血腥味就从舌尖传到了口里,身体的痛楚也随着血腥味在身体各处蔓延,温热的泪从九卿的眼角顺着白皙的脸滑到了男子的颈项,混着血水,从颈项间蜿蜒流淌。
身边的下人们才缓过了神,男子的随从们眼看就要伸手向前捉住九卿,将他压住。男子大喊,“都别过来”,一群人停下了动作。
九卿身边的随从也刚刚从震惊中醒了过来,自家的主子从来就是个不管事的人,除了对自己的王爷在乎外,就几乎没其他的事情能触动这位主子了。除了对王爷外,对其他的事情一向都是凉薄的很。这突然间就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痛下杀手,一时间也都随着愣了神。
现在眼见着自家的主子眼看着就要被人给轻薄了,猛地醒悟过来,撩起袖子就要上去抢人。男子递了一个颜色,那些人瞬间就明白了,当下压住九卿的随从们,一帮人开始了混战。
“快去找王爷!”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接着人群里就跑了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那男子带的人多,没一会工夫,就成功制住九卿身边的下人们。
九卿依然在狠狠咬着男子的颈项,恨不得就这样把他咬断了气,浓郁的血腥味从舌尖,从鼻尖缓缓地流逝到身体的各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像是被什么一针一针的狠狠刺着,越来越重,越来越痛,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难受起来。
“在下可是得罪过姑娘吗?”感受到埋在颈项的人顿时停了动作,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男子开口问,清润的嗓音在空旷的酒楼内想起。
九卿依然不说话,依就是咬着男子,只是没有再用力,身体的疼痛让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即使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拆入腹,千刀万剐,身体却好像失了力气般,不能动弹。
只是在默默的流着泪,眼泪顺着男子的颈项夹杂着血水,滑进衣襟里。
蓦地,终是松开了男子的颈项,大口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