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生来就孤独的,这里不可能就只有你一只豹子的。”乔力图安慰他,“一定还有着你的家人存在,请不要灰心。”
“你来自哪里?”豹子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来自地球。”乔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在最开始的时候这只豹子不是说什么“底端的人类和自以为是的骑士”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又问他来自哪里。
“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森林里只有我一只豹子吗?”豹子低声呼啸,森林的叶子纷纷落了下来。
“我是一个,可以循环的生命。这么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和吃惊,然而就是这样,我的灵魂在这片森林不断的游荡,当我死去,我便又活了过来,而生与死交错的那个时间段,我才能知道外边是怎么样。”
被囚禁着的豹子?乔心中泛出一丝同情。
骑士总是富有同情心,这是骑士法则里的一条。不论对人或者是对其他的动物,总要遵循着一定的规则,才能不让自己迷失本心。
“我在短暂又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懂得一切,却始终逃离不开这如同诅咒的命运,我每次轮转只能有十五年的寿命,却只能在这个森林里像游魂一样游荡,你应该庆幸在这里首先遇见了我,不然你碰上了意外,我可是救不了你的。”
“这里怪物很多吗?”
“这里的东西……”豹子说着停了下来,“你看我们的眼前,就是这里存活着的,一种最为正常的东西了。”
那是一只,身长近乎五米的蚱蜢!
全身是绿色的外壳,如同身披战甲,转过身后用前端两支如同大钳子的东西直接对着一人一豹,原本还是小的眼睛放大了这么多倍之后,甚至可以在月光下看到眼睛中那些细纹,让人恐惧到战栗。
“可以战斗了。”豹子低声嘱咐,“你现在知道,这个世界都是什么了吧。”
他的语气既像是轻声嘲讽,又像是嘱咐,隐藏着的意义大概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一切的优先。”
乔反手抽出了自己的刀,向前走了几步站到豹子的身边,“战斗就要一起,没有抛弃战友独自逃走,或者独自战斗的说法。”
他的侧面洋溢着光彩,整个人宛如新生。豹子低下了头颅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像是忽然有了默契,组成了最好的防御队形。
“我叫乌拉尔。”豹子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这个宛如从天降临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俯下前身然后猛地一跃,直接跳到了蚱蜢的头部,伸出爪子狠狠的戳向蚱蜢的眼睛!
乔看到了他的动作,自己也冲向前方,前身俯下,剑一把挥出九十度弯转,目标直接是蚱蜢的细长的腿!
风中的空气带起了声音,呼呼作响!
“叮”的一声,像是剑与剑的撞击,没有意料中的将腿分离,反而把剑给砍出了个刃。
“你这剑一点都不靠谱!”豹子的呼声带着愤怒,“这种蚱蜢的弱点在他的腹部!他的双腿反而是他最有利的武器!”
乔听到了这声提醒,连忙就地打滚直接扑到了蚱蜢的下腹,而刚才他站立的地方被蚱蜢狠狠的踩了一脚,应该是因为乌拉尔成功的戳伤了他的眼睛,所以自己才幸免于难。
想到这一点的乔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他伸出自己的手,攒紧自己的剑,狠狠的挥向了蚱蜢的腹部!
这次他成功了,果然是最为柔软的地方,一剑撕开了蚱蜢的身体,绿色的血液溅了出来,喷了乔一脸,他顾不上觉得恶心,想着自己以前知道的知识,不过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想起来,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感到忏悔,既然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不如直接将这个腹部给毁掉,这样这只虫子一定不会逃过致命之处!
所以当乌拉尔轻轻的从上面跃下来的时候,乔全身都是湿漉漉,脏兮兮的出来了。
乌拉尔眼中透露出了鄙视,离他远了一点。
乔看了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不过,这附近有什么河流吗?”
“跟我来。”乌拉尔先他一步迈开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是要去河边吗?”乔有些迷茫的跟在乌拉尔的身后。
“不,去我家。”
家,这头豹子还要有家?
乔的内心这样吐槽,那头豹子仿佛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般,冷冷的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当然有家,这有什么稀奇的。”
乔心中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了,放空自己的脑子,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乌拉尔的身后。
他们前进的方向没有任何的标志,乔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所以他直接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来这个方向是走往你的家的,你不会迷路吗?”
“如果你生生世世都生活在这里,你就不会迷路了,不论什么样的路,什么样的迷宫,总有一些相同的和不同的地方。低等动物通过嗅觉,听觉来辨别,群居同伙彼此可以呼应,而高等动物需要通过自己的视觉和分析来记住它,我想这点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乔·雷蒙德羞愧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不,这非常的难,因为辨别方向对他来说一向是一个难题,这也就是为什么初来乍到,他也不敢随便走动,因为他心中认定自己来的地方一定有与众不同的东西,而这可能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关键。
走了有三个小时左右,当然,这只是乔心中的粗略估算,根据自己的心跳声来计时,不过他觉得这毫无意义,在一个只有另一只豹子来作为自己同伴的世界,计算时间在他看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所以当乔·雷蒙德看到那间屋子的时候,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穿,觉得自己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看到了地球上的风景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天空挂着两轮月亮彼此相依,他一定以为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简单的走了一段旅程,在一个原始森林里迷路了而已。
那个草坪,像极了自己原来在地球生活的时候,临近公园里的景象。而前面有一个竹竿拼成的屋子,就在树上,分叉的枝桠上挂着各种各样风干的肉,传来了一阵香气——不知道是因为先看到肉才闻到的香味,还是先闻到香味会肚子饿,他捂住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去后山那边洗澡吧。”豹子转身叮嘱他,“那边有个瀑布,下面有潭水。”
“你不考虑先给我找一套衣服吗?”乔摊手,“我想我身上这件,也许就要报废。”
“你可以考虑什么都不穿过来了,”豹子用一个东西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在这个地方问我要这么高级的东西,你是在开玩笑吗?”
第24章 大龄处男
从后山回来的乔把自己的衣服随意的绑到了腰上,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面孔,看起来没有那么英挺,反而有些清秀,和刚才并肩战斗的那个人一点都不一样。
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宛如光明之神阿波罗。
乌拉尔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出了光芒,兽人的世界兽为上,人为下,所谓上下,指的是位置而不是地位。众神将报复给了这宇宙的一角,也给了他们希望。
而乔·雷蒙德的到来,解决了他许久以来的问题——没有生命的延续,只能一个人,或者说以豹子的形态在这里进行着无限循环的生命。智慧累积,生命长度以十五年为轮转而不停的前行,像一个齿轮在转动,一圈,又一圈。
尽管永动机在四维空间不存在,但是生命机制的本身就像是这样一个永不停歇的永动机。
乌拉尔眯起了眼睛,那样子不像是只豹子,反而像是大猫,然而下一刻,他全身战栗,抖动的如一只筛子,尽管神智清醒,心中镇定,依然摆脱不了这种生理上的反应。
费亚罗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整个下巴几乎都被衣领遮住,只露出那双紫色的眼睛。他的手半露在空气中,另一半藏在衣袖。
当过去的你和未来的你相遇,会是什么姿态?
当过去的你和未来的你争夺时间,你会怎么做?
“乌拉尔,再次相见。”费亚罗廉的王座随时在他的身下,翘着二郎腿。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而两人活在时间之外。
有人说过,当过去的你遇见了未来的你,你将会消逝在这个世界。时间之树从宇宙大爆炸那一刻开启,如同一棵树的根,而所有未来的你都衍生自过去,却因为选择而活在不同的世界。
“费亚罗廉,你想做什么?”豹子警惕的弓起前半身,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你看上了我看上的人,哪怕你是过去的我,我都不会允许。”费亚罗廉从王座上缓缓走下,那种强势的气场让豹子眯起了眼睛,喉咙中发出低声的怒吼,类似威胁,“如果将我屠杀,那么你也将没有未来。”
“不,不是屠杀。”扬起的死神之镰在月光下泛着优雅的光泽,冷冽,妖艳,“我只是和你成为一体,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混合,或许可以改变我们不可知,却又一直向前的命运。”
神也有命运,称为宿命。众生与天上的星辰一一对应,而神在中间成为支撑所有场的起源,过去和未来的重合在一定程度上会被视为搅乱了质能守恒定律。
“你可以死了。”费亚罗廉身形如同鬼魅,死神之镰倒勾进豹子的胸膛,死在了当场。
没有人能快的过死神,正如没有人能逃离死神的魔掌。
即便是过去的自己。
费亚罗廉低头看着那头豹子的时候没有任何悲悯的感情,人要对自己悲悯吗?这是一种不需要的感情。
在理念上和哥哥不一样其实没有什么,但是最糟糕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哥哥是创生之神吧。
费亚罗廉听到了门外靠近的脚步声,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他甚至能听到乔·雷蒙德哼着的歌曲,那是他自小便听过的。
作为唯一一个具有神格的和创生之神站在相同水平线的神明,费亚罗廉是很幸运的。
但是死神不是没有情感的,死神沾染的感情,往往浓烈而强制,比如他想要霸占哥哥,从过去到未来,而未来的自己看到过去的他的时候,心中依然难以忍受,从而举起了镰刀。
“哥哥,等我。”
乌拉尔身上的光芒渐渐消去,过去的灵魂归到了死去的那一个世界。或者的,是披着乌拉尔的皮毛的,现在的费亚罗廉。
是的,乌拉尔就是曾经的费亚罗廉,被困在永生机制的星辰之盘上,在那亿万年间,除了自己,他没有见过任何事物,无论是人,或者是生物。
永生的孤寂是一种让任何智慧生命都无法忍受的事情,费亚罗廉在重见光日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当年身着白色长袍,赤着脚踝,映着金色光芒的乔·雷蒙德。
两个世界并不在一个维度,所以乔·雷蒙德用自己的神格重铸了乌拉尔的身体,从一只豹子变成了一个人,和自己并肩看着这个宇宙。银河,星辰,生生灭灭,直到两人刀剑相向,湮灭,重生。
从这一刻开始,费亚罗廉就是乌拉尔了。
“我想我们今天不得不想办法弄一个新的床铺。”乌拉尔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门口,那副面孔十分的高傲,但是因为身高的问题,这个样子反而颇有一种傲娇的即视感。
乔有些想笑,“那个床足够我们睡了。”
乌拉尔眯起了眼睛,“我想你有必要再来一个,我并不想有一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感受到外人的威胁。”
“乌拉尔,你还当我是外人吗?”乔耸耸肩膀,脸色有些受伤,“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知道我们的世界什么是雌性吗?”乌拉尔的脸猛地伸到乔的脸前,“就是你这样的,身体健壮的成人,如果你不想未来有一天因为我的发。情而受到伤害,我想你现在应该准备。”
“……”乔有些讪讪的走向了门外,然后又折返,一脸无奈,“我想晚上应该不是找东西的好时间,我的剑已经破损,如果再次遇见刚才那种变异的巨型蚱蜢,我想我可能小命不保了。”
“你非常的有自知之明,我只是在告诉你之后应该做什么。”乌拉尔从他的身边走过,方向是后山的那个水潭。
“你要去洗澡?”乔有些诧异,动物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吗?
他是因为今天沾染的血迹不得不洗。
“你想要闻到青草的血的味道?”乌拉尔的豹子的睫毛向上挑了挑,一副不屑的样子。
乔心想要是他能够是一副好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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