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忍受不了大臣的言语,墨帆忽然站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墨槐守,白卿想,这墨帆不会是想牺牲小我成就墨槐守吧。
然后墨帆和墨槐守争执了起来,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一旁的大臣也开始参与了进来,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就在这时情况忽然急转直下,一道寒光一晃而过,冷冽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入了墨帆的身体里,墨帆居然想不开自杀了!
惨白的脸色,红色液体,衬得那个白瓷肌肤青年越发美艳。
墨槐守紧紧的抱着无力倒在他身上的墨帆,白卿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着哀悸。
一
旁的大臣也愣住了,而还没等旁观者从墨帆自杀的发展中缓过神,墨槐守也倒了下来,腹部赫然插着那把方才穿透过墨帆身体的匕首,直没入身体,只剩刀柄。
白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喉咙有些发干,“他们。。。他们?”
男子凑近白卿,“如何?”
“你什么意思!”白卿咬牙,又不敢太过大声怕引来屋里的人的注意,“他们就这样死了?”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男子轻笑起来,眼中神色莫测,拉长了声线,“他们怎么可能会死,墨帆也不会让他和墨槐守死的,”话语带着狡黠的意味,“只是墨帆想要墨槐守就不得不这样做。”
“你什么意思?”白卿神色严肃。
“意思就是我跟墨帆达成协议,他要墨槐守,我要王位。”男子眼中的笑意不再是方才的玩笑般的,眼中风云变色,带着势不可挡。
白卿不由紧了紧拳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子悠然一笑,“你会明白的,好了,戏还需要我去收场,啊,忘了说,本王的名字是墨晟楠,再会了,玖澜国四殿下。”
一阵风扫过,眼前扫过男子的衣摆,然后再无踪影,白卿有些脱力,墨晟楠。。。
俯□继续从揭开的瓦片往里面看去,正缓缓走进来的正是那个墨晟楠,正在与大臣交涉着些什么,身影英挺,气宇轩昂,隔着这样的高度白卿似乎依旧可以感觉到他对着大臣侃侃而谈时散发的纵横捭阖之姿,那样好像一个展露了所有锋芒的利刃,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无疑,那几个大臣很快就被说服了,甚至立刻臣服的对墨晟楠行了一个君王的跪拜礼。
而一旁‘至死’还相拥着的两人现在却连屋内人的一个正眼也得不到了。
如果真如那个墨晟楠所说,一切都是他与墨帆的一场交易,那他现在是不是也该重新认识一下墨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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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白卿是被姚荆从屋顶救下去的,免不了又飞了一次。
落到了偏门,门口是早就等候着两人的马车。
白卿好奇的看了一眼姚荆。
“上去吧。”
白卿噎了一下,得,也不能指望这位前辈给自己解释什么了。
踏上马车,伸手撩开车帘,白卿看着马车里正笑吟吟望着自己的人,一双眼眸笑意闪烁,顾盼生姿,脑海中浮现出他之前‘死掉’时的惨样,白卿难免心里又囧了一下。
“白卿,你很慢啊。”
“额,墨帆。”
墨帆向白卿伸出手,白卿也没有拒绝就着墨帆的力量进了马车。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几眼,又看了看他的腹部,真的毫发无损。又看了一眼一旁昏睡中的墨槐守,衣服已经换过,身上盖着一层绒毛薄毯。
把视线转回墨帆身
上,白卿蹙眉思索着,墨帆好像有什么地方真的不一样,关于他身上的特质,即使笑容无改,却不能再用纯洁率性这样的形容词,白卿看不透他藏在笑意下的一切,像放在水中的绝世美玉,你可以看见它的光芒,甚至去迷恋它,赞叹它,却触不到真实。“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呢。”
墨帆换了个坐姿,每个动作带着不找痕迹的诱惑,引人呼吸,白卿知道墨帆长得漂亮,却从不会真正把魅惑这个词与他联系上,现在,墨帆看似漫不经心却把这个词做到了极致。
“墨晟楠应该跟你说了一些了吧。”
“是,他说你想要墨槐守,他想要王位。”白卿满眼复杂的又看了一眼墨槐守,该替你默哀一下吗。。。
墨帆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带着几分戏谑,“就是这样啊,我使计故意让那群老匹夫看破我跟槐守的关系,然后来个双双殉情而死,然后墨晟楠跳出来收场,挺便宜他的,让他得了个王位,不过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很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白卿觉得自己已经独立风中凌乱了,默默无语的扭头看向一旁如老僧入定一般表情淡定的姚荆,“那前辈?”应该也有参与什么吧,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了。
姚荆淡淡的开口,语气丝毫不以为然,“老鄙是来接徒儿的。”
墨帆很好心的给白卿继续解释,“其实我在七岁就拜了先生为师,不过十二岁进了宫,师傅也出去云游,见面次数就比较少了,不过这次也是师傅瞎操心了,区区一个病秧子徒儿怎么会搞不定呢。”
病秧子?
“你说的不会是昨天驾崩的墨佑王吧。。。”白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然后墨帆点了点头,笑咪咪的继续道,“对啊,我已经等的够久的了,”墨帆偏过头凝望着沉睡的墨槐守,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动作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感,不能割舍,不想放手,越来越渴望,甚至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整整八年,他似乎在责任和我之间越来越摇摆不定,我真的不想再等了,再不出手他就可能真的把我推得远远的了。”
白卿忽然也释怀了,其实墨帆没变,是他一直没看见真正的墨帆,但是他还是相信墨帆不会伤害自己,依旧把自己当朋友,额。。。大概。。。
“那你怎么确定他会喜欢现在的你?”十足十的一个腹黑!
墨帆动作没有停顿,依旧轻柔又深情,“他没得选,就算不喜欢我也会让他变得喜欢,不对,是要爱我!”
白卿顿时又凌乱了,之前墨帆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再一次被刷新了。
“其实之前那副样子确实挺有欺骗性的,我也觉得很好玩,如果槐守真的喜欢的话,我倒不介意偶尔再扮着玩玩,我很尊重他的。”墨帆忽然
语气轻快道。
白卿别过脸,默默在心里鄙视现在的墨帆,然后一边怀念曾经的墨帆。
马车里暂时安静了下来,耳边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很有规律,接下来要去哪里好了。白卿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句。
“你身上的蛊毒没事吧?”墨帆忽然问道,打断了白卿的思绪。
白卿抬眼看向墨帆,眨了眨,“啊,没事,反正暂时死不了就是了。”
“连心劫啊,这种相爱相杀的蛊毒,母蛊是谁啊?”墨帆话语里兴味十足。
相爱相杀?!什么跟什么。又不由小小的埋怨了一下姚荆,不用什么都跟他徒弟说吧。
“不是谁。”
“哦~不是谁啊。”墨帆拉长了声音。
白卿狠狠的点了点头,“反正我自己能处理好。”
墨帆不可置否,沉默了一会然后从一旁拿出一封信递给白卿,“这是墨晟楠让我给你的,说想请你交给顺仓帝。”
白卿有些讶异的接过,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他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替他交给,顺仓帝。”
“不知道,反正他只是让我把信交给你请你转交一下。”墨帆说的不以为然。
白卿却像心里被什么堵了一下似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没你们猜想的那么有地位,再者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玖澜国呢,就算回去了四殿下的身份也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墨帆不跟白卿争辩这些,只是笑了笑,然后换了个话题,“好像顺仓帝出了什么事了呢。你不回去看看会放心吗?他可是你亲爹。”
你还不是害死了自己的亲爹!再者玖澜沧他能出什么事?!他怎么可能出事!再怎么看都只有他让别人出事的份!
“再大的事他也能解决吧,就算真有什么难事我回去了就能解决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回去?我嫌自己活腻歪了嘛。”白卿干巴巴的答道,看着信封暗自‘切’了一声。
“是嘛?”墨帆把视线转回墨槐守安好的睡颜上,“不过这次可能真的说不好了哦,大约从十来天前开始顺仓帝每天有大量时间无端陷入昏迷,气息微弱,御医皆束手无策,连朝政都已经交给玖澜凌泉了呢。”
白卿愣愣的看着墨帆,“真的?”脱口而出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慌乱。
墨帆眼眸一挑,“我骗你干嘛?”
白卿的脑子嗡的一下,抓着信封的手指也收紧了。
见白卿不再说话,墨帆也陷入沉默,青葱一般细嫩的手指轻轻的厮磨着墨槐守的唇瓣,许是被墨帆弄得有些痒痒的,睡梦中的墨槐守无意识的张开嘴就把墨帆的指尖含住了一点点,湿润温热的触觉敏锐的从指尖传达到整个身体,墨帆看着墨槐守的红润的嘴唇眼睛都要放光了。
他怎么会突然就病了,今年春天逃出来的时候他不还
是好好的吗?他。。。不是帝王吗?他不是无所不能,强悍无比的玖澜沧嘛?
“出了城就把我从马车上放下来吧,”白卿忽然道。
墨帆眼都不抬,继续调戏着睡梦的墨槐守,“嗯,随便你吧。”
偶尔墨槐守传出细碎的吟声表示对墨帆打扰到睡眠的不满,惹得墨帆越发孜孜不倦。
出了墨雨城,墨帆毫不犹豫的把白卿丢下了马车。
白卿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空,云层厚积。
现在自己是在干什么?因为听到他病了所以自己忽然就想赶回他身边?这么冲动干嘛呢,自己回去他就能好了,而且老人不是常说‘祸害遗千年’嘛。
自我检讨良久的白卿最后还是用‘他死了自己也活不了’这一条来说服了自己。
白卿打算买一匹马,马车速度太慢,虽然白卿不擅长骑马但胜在速度够快,毕竟墨国离玖澜国实在有些远。
白卿向墨帆打听了一下,结果得知最近的一个马场离这有好几里路,而且刚才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是有经过的!
明明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说了要下马车了,墨帆是故意的吧!白卿有些愤恨的想。
墨帆对白卿愤恨的眼神视而不见,无辜的耸了耸肩,是的,他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之前利用了墨槐守,眦睚必报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没办法了,刚才忘了嘛,你往回走走呗。”
白卿咬牙切齿,“是啊,生命在于运动嘛~”忽然一计上心头,白卿笑开来,异常友好纯良,撩开车帘把头探了进去,对坐在车里面的姚荆道,“姚前辈,晚辈就在与您别过了哦,啊,对了,关于姚前辈的故友鬼策前辈的事,晚辈也会仔细留心的,那么就是这样了,前辈一路小心,有缘再会了哈。”
后半句白卿咬字极重,姚荆脸色白了又白,“好,那就,麻烦了。”
“呵呵。。。前辈太客气了。”收回身子,白卿笑得异常舒坦,是的,他也是有仇必报的人,欺负不了徒弟,虐一下师傅也不错啊。
“那白卿,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白卿挥着手,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有缘再会,墨帆。”
再来就是,玖澜国,我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墨帆跟墨槐守谁攻谁受呢?~(≧▽≦)/~
小小的坏笑一下,名字已经说明一切,墨槐守→墨槐受。(叉腰大笑)我爱美人腹黑攻!
☆、第六十七章
回玖澜国的路途漫长而辛苦,因为骑马时间太长大腿根部磨得又红又肿,上过药白卿绑着厚厚的棉布然后继续骑马赶路。
不知道自己这么拼命到底为了什么,只是白卿心里不停的有个念头说‘他现在就算是死你也要看着他死,然后一起共赴黄泉也无所谓’。
越是接近玖澜国,白卿听到的关于玖澜沧的流言蜚语越多,却全部都是坏消息,白卿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幸灾乐祸一下,看吧,玖澜沧你肯定是坏事做多了,所以遭报应了。然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像下台阶的时候,已经做好踏向下一个台阶的准备却忽然一脚踏到了平地,心里咯噔一下。
当日夜兼程的白卿赶回玖澜国的时候,以临出发已有半月有余,一身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眼圈乌黑,白卿现在很累,真的很累,似乎只要自己一放松就可以睡死过去,可只要想到就快要看见那人,白卿就越是迫切,越发坚持,想着再快一点吧,快一点吧,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急切心情,他也无从去追寻。
踏进玖澜国都城的城门,白日里的都城热闹非凡很是繁华,跟白卿离开玖澜国的那个寂静深夜截然不同。
此时白卿一个人是不可能进得了宫的,还需要找一个人带自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