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调出电梯内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姜恩华一个人进入电梯后,很快又有一名长发女子走了进去,两人在电梯里一言未发,也没有什么接触性动作,似乎并不认识,不过两人在同一楼层出了电梯。
但电梯内的监控一直到今天早上八点,也没有看到姜恩华再出现。
夏许唯将录像倒回去,指着和姜恩华同乘一部电梯的女人问保安员:“你认识这个人吗?”
保安员一看就说:“哦,她是和姜先生住同一楼层的陈小姐,昨天晚上她的车就跟在姜先生后面回来的。”
蒲晓敏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女人,低声喃呢道:“这女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夏许唯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又让保安员将昨天晚上车子回来时的监控调了出来,果然,紧随姜恩华的车子后面又开进来一辆大红色跑车,车主只是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打卡后便进去了,夏许唯让保安员将监控倒回到那车主伸手打卡的地方停下,指着屏幕问:“你们有看出什么吗?”
宋明慧还没看明白,蒲晓敏已经叫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处道:“这枚戒指!快,快看看今天早上姜恩华的车出来时打卡的那只手!”蒲晓敏先用自己的手机将屏幕里被放大的那只手拍了下来,保安员将录像调到早上姜恩华的车出来时的地方,停了下来,图片放大,虽然角度不一样,但可以明显地看出,两只打卡的手指上所戴的是同一款的戒指,而且这手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的。
宋明慧不无惊讶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蒲晓敏又叫了起来:“我说那女人怎么这么眼熟!我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是谁?”宋明慧不明就里地问。
“陈锐煊。”夏许唯平静地说出三个字,宋明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蒲晓敏佩服地看着他。
保安员也很惊讶,说:“对啊,那位陈小姐就叫陈锐煊,你们认识她?”
夏许唯哼了一声,说:“他可不是什么小姐。”
保安员惊诧地看着夏许唯,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许唯又问:“这位陈小姐的红色跑车,今天开出去了吗?”
“没有,今天没见陈小姐出门。”保安员据实回答。
“嗯,那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她的车可以吗?”夏许唯说。
“好的,没问题。”保安员起身,和同事交待几句,领着夏许唯朝停车场去。
路上,宋明慧还没有完全回过味来,问蒲晓敏:“陈锐煊明明是个短发的男人,你怎么就能看出那个女人就是他?”
蒲晓敏白他一眼,说:“你笨啊!你看他俩在电梯里的身高差,陈锐煊为扮女装,穿了双五寸高跟鞋,本来他和姜恩华的身高差不多,但穿上高跟鞋后足足高了姜恩华半个头,姜恩华有176,有几个女人能比他高出半个头?而且那肩宽,那下巴,跟陈锐煊太像了!”
宋明慧瘪瘪嘴:“你们女人看男人还真看得细致啊。”
保安员似乎听出了什么门道,转过头来八卦地问道:“你们是说那个陈小姐其实不是陈小姐,是个男的假扮的?”
“做好你的份内事,少八卦。”夏许唯不着痕迹地警示保安员,保安员缩了缩头,不敢再多话。
☆、恶人善报8
红色的跑车停在车位上,从窗外往里看,只能看到后座上放着个行李包,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经过询问,保安员指着红色跑车斜对面的一个空着的车位说:“那个就是姜行先生家的车位。”
夏许唯走过去四周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连纸屑垃圾也没有,保安员解释说:“停车场我们也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每天早中晚打扫三次,就怕有人丢垃圾造成业主们的不便。”
夏许唯点点头,抬头找着什么,保安员机警地指着一处说:“那边有一个摄像头,还有那边、那边,都有,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一点多的时候都出了故障,早上才找了人来看,说是机器被人关了,打开开关后就又正常了,我们也翻查过较早前的录像,并没有拍到是什么人干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这么无聊,做这种恶作剧。”
“监控被人关了?”夏许唯意外地看着保安员,得到对方肯定后又问,“那除了停车场的监控外,还有哪里的出了同样的问题吗?”
“从1楼到18楼的安全梯口的监控也被人关掉了,都是到早上安控公司的人来才给弄好。”保安员如实回答。
“是什么时候发现监控出问题的?”
“昨天不是我值夜,您等会儿,我去叫小周来。”说完,保安员拿出对讲机叫起人来。
好一会儿,一个头发蓬松的年轻小伙衣衫皱巴巴地趿着拖鞋来了,一看到那名保安员就问:“老赵,你找我?”
老赵急忙说:“小周,快来,警官有话要问你。”
那叫小周的年轻保安神色一慌,惊讶地看着夏许唯,说话也略结巴了:“警、警官……”狐疑地看看夏许唯,又看看他身后的蒲晓敏和宋明慧,“三、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什么事……”
夏许唯笑了笑,放缓口气说:“小伙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昨天是你值夜班吗?”
“嗯,我昨天连班,所以今天休息,明天早上再上班。”小周说。
夏许唯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值夜班一般是几个人?”
小周略微不安地望了一旁的老赵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一、一个人。”
“哦?”夏许唯看了眼老赵,老赵连忙解释说:“夜班安排的是……”
不等老赵说完,夏许唯抬手向他摆了摆打断他的话头,又问小周:“那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发现监控出问题的?”
小周想了想,说:“昨晚我十二点后在小区内巡视了一圈,回来大概十二点半,老赵当时还没走,我们说了会儿话,快到一点时他才回去睡觉,之后我就呆在监控视里看书,没看两页就发现有一个监控视屏突然暗了,大概一分钟后又灭了一个,当时我检查了监控设备,都没有问题,没想到监控视屏一个接一个灭掉,当时我以为有小偷潜入,给队长打了电话,他让我呆在监控室等着,大概又过了半小时,队长带了两个同事过来,队长在监控室调整设备,我和那两个同事去了监控出问题的单元查看,因为是半夜,也不好叫开业主的门查问,只能在楼道里检查,整个单元到停车场都没有任何异常,队长在监控室也没找到监控灭掉的原因,等到三点多的时候,队长和同事就先回去了,今天一大早,监控设备公司的人就赶来了,检查了所有出故障的楼层和停车场的监控后说是监控后面的应急开关被人关掉了,重启后所有监控摄像头也就正常了。”
夏许唯皱了眉,抬头看着最近的一只监控摄像头问:“这种摄像头后面有开关?”
小周露出迷惑的神情,说:“这我不太清楚,我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
“是啊,这些东西出问题后,我们都是直接叫给我们做设备的公司派人来弄的,而且一直有定期检查设备的安全性,我在这儿上班快五年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怪事儿。”老赵赶紧补充说。
“也就是可以排除是机器自身出现故障了?”夏许唯望向老赵。
“是的,听来维修的师傅说,这些都是人为的,摄像头背后的那个应急开关,不是同行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弄。”老赵肯定地说。
“维修监控设备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夏许唯又问。
“早上八点一刻,他来的时候我正交完班准备回屋睡觉。”小周说,“当时我就把问题详细地跟那位师傅说了,他到监控室看了一会儿,就提着工具箱往外走,还跟我借了个梯子,我也是好奇这监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自荐当他助手,他也就花了半小时左右,把所有出问题的监控都弄好了,我还佩服得不行。”
“队长,这也就是说如果犯人是从安全梯出来的话,就没有被拍到了?”宋明慧小声对夏许唯说。
夏许唯微眯了眼睛,沉吟道:“看来这位陈教授很有心机啊……”顿了顿,朝安全梯走去,“走,我们上去看看。”
小周眯瞪着眼睛看看老赵,又望望已经走出两米远的夏许唯,即想回去睡觉,又怕错过好戏,不知道是跟好还是不跟好,老赵瞪他一眼,小声说:“还不快跟上,要不一会儿有什么事还得叫你过来!”
“哦!”小周应了一声,挂着黑眼圈快步追了上去。
一行人一路从一楼爬上18楼,越往上走得越慢,喘气声也越响,楼道里干净简洁,看不出任何异常,一看就知道每天都有被打扫过。
到十八楼后,夏许唯按老赵的指引到了姜恩华家门前,好在夏许唯来之前已经申请了搜查令,没人应门又没钥匙,便强行破门进去。
姜恩华的屋内很脏乱,这让蒲晓敏忍不住颦了眉,小声嘀咕道:“这个姜恩华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这么乱?”
“老婆突然没了,不习惯收拾屋子是很正常的。”夏许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小心地查看屋内的杂物,悠哉哉地说道。
“看来他挺喜欢小孩的嘛。”蒲晓敏拿起地板上的小纸盒,里面装着整套的初生宝宝衣裤,地面上还有不少宝宝玩具、小鞋子之类的物件。
“看来当教授收入满高的嘛,才怀孕两个月就已经给孩子置备了这么多东西。”宋明慧说。
夏许唯已经进了最近的一间卧房,里面放着一张婴儿床,墙上贴有不少宝宝图片,相较客厅的杂乱,这里即干净又简洁,并没有什么发现。
夏许唯退出婴儿房,推开旁边卧房的门,里面的杂乱情景与客厅一样,2米宽的大床上乱糟糟地堆满衣物被褥,地板上满是食品包装袋和烟蒂烟灰。
蒲晓敏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糟起来:“这男人还真是有够懒的,这么乱也住得下去!”
宋明慧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卧房,这间卧房和婴儿房相似,收拾得很简洁干净,桌椅床上和地板上都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床头上放着一套女式睡衣。
夏许唯随后进来,拉开衣橱,里面挂满女性的衣物,窗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类化妆保养品的瓶瓶罐罐,桌上的梳子上还残留着几根长发。夏许唯退出这间卧房,回到刚才杂乱的房间里,打开屋里的衣橱,里面全是男性衣物,再看阳台边的梳妆台,竟没有一件女性用品。
“这两口子还真奇怪,难道一直分房睡的?那又是怎么怀上宝宝的?”蒲晓敏也发现了两间卧房的异样,惊讶道。
夏许唯眯了眯眼,说:“只怕这两人并没有姜恩华所说的那么恩爱。”
“怎么会呢?姜先生对姜太太一向很好,我们都看得出来。”一直跟在夏许唯屁股后面转悠的老赵连忙说。
夏许唯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对蒲晓敏说:“找法证部的同事来采样。”这才回头问老赵,“陈锐煊住哪里?”
“就在对面。”老赵说着,引着夏许唯出了姜恩华家,指着对面的那个单位说,“就这间。”
“开门。”夏许唯对身后的宋明慧说。
“这样不好吧。”小周不安地挡在门前。
老赵一把拉开小周,小声说:“你别添乱。”回过头对夏许唯点头哈腰道,“警官有职责在身,请便,请便。”
小周敢怒不敢言,瞪着眼站在老赵身后看着宋慧明上前开门。
夏许唯冲老赵道:“搜查令我会随后补到,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老赵又是一迭声地应承。
说话间,宋明慧已经将门锁拔开,推门进去,屋子里亮敞干净,与姜恩华的家形成鲜明的对比。陈锐煊的这处住所与其说收拾得干净简洁,不如说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住所,玄关的鞋柜里有四双加大码的女式高跟鞋和两双情侣拖鞋,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部电视,两间卧房也只有一间卧房里放了张双人床,简易衣柜里挂了三五套女装,厨房里除了冰箱里放着些吃食外再无其他,卫生间里挂了两条毛巾,两只杯子,两把牙刷和两把刮须刀,洗漱用品倒是齐全。
“没想到陈小姐的屋子这么空。”小周感慨道。
“陈锐煊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住的?”夏许唯问老赵。
“说起来,陈小姐五年前就已经住在这里了,不过刚开始听说是借住在姜先生家,那会儿周先生还没有结婚,之后过了大概一年多,陈小姐就买了这个单位,后来姜先生结婚,听说陈小姐就搬出来了。”老赵说。
“那姜恩华知道陈锐煊买这个单位吗?”夏许唯一又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记得姜先生结婚前,他们两人就没有一同进出了,在那之前我们都以为他俩是一对,没想到……”突然想起什么,老赵面上露出恶心的神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