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只怕早完蛋。
大德天子正在写字,许久都没搭理王黎,只等写完字,吹干墨迹,才抬起头,将刚刚写的字给王黎看,笑问道:“朕的字写得如何?”
王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张大了嘴巴,犹如呆头鹅。
大德天子顿觉索然无味,失望的放下纸张,在小黄门儿的此后下擦净了手,问道:“你……谁?”
王黎连忙道:“微臣易京城驿站驿丞王黎,拜见陛下!”
“驿丞?”
大德天子楞的不轻。
无怪大德天子发愣,实在是他多年来接见过的人品级都很高,何曾见过一个小小的驿丞?
大德天子身边的一个老黄门儿连忙小声的说道:“陛下!刚刚丞相给您禀报过此事,是隋国来使者,要接走杨淑妃……结果,隋国的使者来了两个,还都说对方是假冒的。事关重大,丞相不敢怠慢,便将这驿丞叫过来,请求圣裁!”
大德天子俊朗的脸露出疑惑色,好半晌,敲着脑门儿道:“哦!是有此事来着,你……那个谁,说说,怎么回事儿?”
王黎连忙道:“今日清晨,有人携带隋国国书并车马侍卫二十余到驿站,递交国书。此人言称会有人前来,假冒使者。微臣正欲上报,不曾想真就又来一人。这人只身而来,微臣本想拿下他,不料他却出示隋国靠山王金牌与写给兵马大元帅的信笺,言称昨日有人偷他的国书……此二人都有疑点,又值此特殊时期,微臣不得不……”
“好了,好了!”,大德天子不耐的打断王黎的话,道:“些许小事,也要告诉朕!”
那老黄门儿在大德天子身旁赶紧提醒道:“陛下慎言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是要关系到康王之子回来的!康王爷劳苦功高,四个儿子相继战死沙场,如今就剩下那么一根独苗苗还在隋国……寒了谁的心,都不能寒了康王爷的心啊!”
大德天子点点头,琢磨着说道:“意思就是说,辨识出真正的隋国使者,然后将杨淑妃交给他,让他安全带走杨淑妃。如此,皇叔的儿子,才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是这个意思吧?”
那老黄门儿道:“陛下英明!”
大德天子甩甩袖子,道:“天色尚早,正好,把他们都请进勤政殿,要朕瞧瞧。”
驿丞王黎匆匆回驿站,调集士卒护送吴凡与另外的使者前往燕国皇宫。
吴凡牵着马,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个比自己足足高一头多的巨汉,颇有玩味儿之意。
“偷我的东西,还敢冒充我……”,吴凡笑吟吟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啊!嗯?冒充使者……真是不怕死呢!”
那巨汉没吱声,根本没鸟吴凡。
吴凡自讨个没趣儿,咋舌不已。
来到燕国皇城,交了战马、兵器、盔甲,还要脱光换上一身儿新衣裳。头发都得被打散查看,只有用绳子绑上,不准用簪子,哪怕是木头的都不行。
【幸好鸟儿与粪门没有被查,太变/态了吧!】
吴某人一边换衣裳,一边打寒战,不爽到极点。
到底是进过洛阳皇城行宫的人,吴凡对北燕的皇宫没多大兴趣儿,最多对那些来回走动的宫女儿有点兴趣儿。
勤政殿。
“陛下有旨,宣,隋国使者觐见!”
九十九道汉白玉石阶下,小黄门儿喊了第一嗓子。
“陛下有旨,宣,隋国使者觐见!”
口口相传,直至吴凡与那个巨汉走到朱漆殿门前才停下。
几个小黄门儿过来,给脱了鞋履。
吴凡与那巨汉随着王黎的脚步进入勤政殿,距离龙椅百步前,停下。
王黎躬身拜礼,大声道:“禀陛下!隋国使者带到!”
那巨汉终于开腔,躬身拜礼,瓮声瓮气:“隋国使者种林,拜见燕国主!”
吴凡没有躬身,直视大德天子,只是拱手行礼,大声道:“大隋帝国使者吴凡,见过燕国主!”
“大胆!见到吾皇,为何不拜?”
随驾侍卫将军顿时被吴凡的轻慢态度激怒,暴喝如雷。
吴凡微微挑起嘴角儿,道:“那是汝皇,不是吾皇!坊间俗言说得好,‘一女不嫁二夫,一臣不事二主’!我乃大隋帝国人士,自然只拜大隋天子,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啪啪啪!”
随驾侍卫将军还待说些什么,大德天子却已经抚掌,左右吩咐一句。
老黄门儿声音尖细:“陛下有旨,隋国使者吴凡,上前十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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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使者,尤其是一个国家的使者,万万是不能丢了面子,哪怕是因此死,也得牛气冲天的去死,这就是使者。吴凡现在是大隋帝国的使者,所以他不可能给燕国国主施臣子礼节,就算触怒燕国的大德天子也没有关系。幸好,大德天子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反倒对吴凡颇有些欣赏,邀请上前十步。
吴凡不客气,大步流星的向前迈了十步,抱拳拱手,算是谢礼。
大德天子端坐龙椅上,提高声音道:“隋国使者种林,你手持国书,带领随从而来,言称自己便是隋国使者,还说有人欲冒充使者行刺于朕!你,除却隋国国书,可有其他身份证明?”
巨汉种林双拳一抱,道:“回燕国主,没有!”
大德天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龙椅上敲敲,转而问吴凡道:“隋国使者吴凡,你手持隋国靠山王金牌,只身前来,言称自己便是隋国使者,还说有人窃取你的国书!你,除却隋国国书,可有其他凭证?”
吴凡抱拳,微微蹙眉,道:“还有一封靠山王写给燕国兵马大元帅的信笺为证明!”
大德天子微微摇头,道:“还有么?”
吴凡干脆的摇头,道:“回燕国主,没有!”
大德天子抿抿嘴唇儿,道:“你二人未出使前,各为何职?”
巨汉种林早有准备,回答道:“京师金吾卫校尉!”
吴凡微微挑眉。道:“暂为靠山王亲兵!”
大德天子思忖一番,颇为苦恼……他心中已然有些判断。偏偏又不好说。
就在此时。
有个小黄门儿偷偷摸摸的到了大德天子身旁,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大德天子顿时眼睛一亮。笑道:“宣!”
跟在大德天子身边的太监总管老黄门儿忍不住劝谏道:“陛下,长乐公主是待嫁之人,按照礼仪,此时不应当来觐见的!您不能……”
大德天子脑袋一扭,留给老黄门儿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老黄门儿心中郁闷到极点,他本名公羊烈,打小儿便净身入宫,因聪明伶俐,颇得赏识。一直跟在燕国皇帝身边,无论是从前已经逝去的昭武天子,还是如今的大德天子,都是他伺候的。尤其是大德天子,几乎是公羊烈一手养大的……公羊烈明显感觉到,自从那位南梁长乐公主来到,本就不喜政事的大德天子,更加不务正业啦!
“陛下有旨,宣。南梁长乐公主觐见!”
“陛下有旨,宣,南梁长乐公主觐见!”
“陛下有旨,宣。南梁长乐公主觐见!”
连续的尖锐喊叫声,兰馨儿出现在勤政殿。
兰馨儿今日着一身儿淡粉色的薄棉长裙,粉黛不施。打扮简练,走上前来。盈盈一礼:“亡国之女萧氏,拜见大德天子!”
大德天子有些坐不住。好在老黄门儿公羊烈急忙提醒,说道:“长乐公主,上前来!赐坐!”
老黄门儿公羊烈已经无奈,不想再多说什么。按照燕国礼制,要么是年事已高之人、要么是德高望重之人、要么是武勋卓著之人,只此三者有被赐坐的资格,寻常时,连等闲亲王入朝都得站着。如今……竟赐坐给一个南梁的亡国公主,而且这个亡国公主多半数是假的!
兰馨儿当真是莲步轻移,一步三摇,纤细的腰肢差点儿没扭断,巧笑嫣然的便距离大德天子很近的坐下。还欲迎还羞的瞄一眼大德天子,用芊芊玉手掩住樱桃小嘴儿笑着。那狐媚子的模样,差点儿没把大德天子的魂儿给勾走了。
老黄门儿公羊烈偷偷的伸手指拽大德天子的龙袍,提醒大德天子不要忘记正事。
大德天子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吴凡与种林。
然后……
忘了该说什么。
“敢问陛下,”,兰馨儿出言,指着吴凡与种林道:“此二人为何许人也?”
大德天子忙磕磕绊绊的回答:“是……是隋国来的使者……高的,高的叫种林,自称是隋国金吾卫校尉……矮的,矮的叫吴凡,说是隋国靠山王的亲兵……他们中有个是假的,朕、朕一时间不能辨……”
估摸着,要是老黄门儿公羊烈不咳嗽提醒,大德天子都能把自己今天穿的皇内/裤是什么颜色告诉兰馨儿。
兰馨儿吃吃的笑着,模样甚美。
不过。
仔细看来,兰馨儿对那老黄门儿公羊烈,生了杀机。
吴凡站的有些累,心中不免腹诽连连:【还皇帝?花痴差不多吧!妈蛋!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调起情来,要不要这么目中无人?没成亲呢,就这么火热?……娘希匹的!越说越来劲是不?迟早弄死你们这对儿秀恩爱的狗男女!】
兰馨儿瞟一眼满面不耐色的吴凡,美眸一转,咯咯笑道:“陛下,小女子有一言,不置可否说?”
大德天子忙道:“说!你说!”
兰馨儿面带笑意,道:“一个出身隋国的金吾卫,一个是隋国靠山王的亲兵……小女子素闻隋国金吾卫的勇武,隋国靠山王亲兵的善战。不如——让他们打上一场,胜者一定是真的啦!毕竟是来迎接杨淑妃回归隋国的,怎能没有勇力,震慑宵小?”
大德天子立刻附和道:“此言大善!妙哉!妙哉!就这么办!”
众人:“……”,能不能打,跟特么的是不是隋国使者有关系么?
大德天子可不在乎别人的反应,只要兰馨儿高兴就好。
不管怎么说,金口玉言,不容反驳。
于是乎。
种林抱拳道:“敢请燕国主,能够令人归还兵器马匹?”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虽未出声儿,却也是一个意思。
大德天子眼睛一直盯在兰馨儿身上,听都没听是什么,挥手道:“允了!”
不多时。
大德天子移驾到皇城内的校场。
校场四周,尤其是大德天子所在高台旁,重兵云集。
校场内。
巨汉种林胯下一匹全身灰色的乌孙马,掌中一杆六十四斤重的宣花大斧,身着鱼鳞甲,头戴狮樱盔,策马横行,威风凛凛。尤其是他那九尺长的巨大身板儿,与那柄巨大的宣花大斧组合在一起,震撼力十足,一看便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吴凡内着金丝内甲,外披黑袍,身挂玄铁狻猊兽面铠,脊背斜着十四势刀匣子,胯下一匹紫骍马,掌中是凤嘴紫金刀……从卖相上看,吴凡更是容易吸引少女心的那个,俊朗、帅气。可从威慑力上来看,无疑,还没开打,他就已经远远落后于种林。
大德天子显然无心观看,他的目光痴迷于兰馨儿……他心中忽然对那位兵马大元帅有些不满!缘何?简单,因为那位“北地枪王”非坚持大德天子纳兰馨儿,不,萧兰馨为贵妃的事情,要弄得轰动一些。而实际上纳妃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上完再说都没问题,他是多想扑倒兰馨儿这个人/间/尤/物,口称一声“爱妃”啊!
“咚咚咚……!”
三通鼓响,轰然落下。
寂静。
吴凡微微昂头,遥遥指着种林,喝道:“贼子匹夫!你若承认自己是冒充的,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听到吴凡的话,兰馨儿险些没笑出来。无他,因为兰馨儿与吴凡交过手,知晓吴凡的斤两罢。
但。
只怕兰馨儿不知晓有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种林是个沉默的巨人,他没搭理吴凡,单手抬着宣花大斧,双腿一夹马腹,冲将出来。
“执迷不悟!找死!”
吴凡冷哼一声,不甘示弱的杀上去。
“喝——!”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吴凡与种林不约而同的爆喝一声。
只是伴随着暴喝声,吴凡全身猛烈的爆发出红色的内息,面色狂暴的骇人,手中那杆凤嘴紫金刀挟杂风雷之势,仿佛连空气都劈斩开!
“唰!”
刀锋闪过,两马交错。
“当啷!”
一截被斩断的斧头、一截被斩断的人头、一截被斩断的马头,飞在空中。
无头的马,驮着手持无头的斧的无头的人,飞奔出去好远,颓然栽倒地面……
鲜血,遍地都是!
吴凡勒住紫骍马,转过头,目光似乎是瞄着种林,又像是看向兰馨儿,傲然道:“插标卖首的鼠辈,也敢冒充于我?不知死活!”
只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