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扉突兀乍响。
“臣,冠军侯吴守正,求见太后娘娘!”
吴凡回来了。
杨淑娴西蜀戏子变脸一样,绽颜一笑,示意林玲珑出声儿。
林太后忙道:“请进。”
吴凡低头进屋,装模作样的施礼,道:“臣,冠军侯吴守正,拜见太后娘娘!”
林太后惊惶未定,带着颤音儿的说道:“请起!”
吴凡豁然抬头,顿时眼前一亮。
吴某人做贼心虚的瞟瞟杨淑娴,发现自己的夫人哄孩子无暇他顾……嗯,他又多盯着人林太后多看了几眼。
曦月长公主实际用眼角余光扫到了吴凡那副色/鬼相,只是熟视无睹。
气氛略显尴尬,源于林太后不擅长掩饰,令吴凡看出她的异样情绪。
吴凡心中好奇,嘴上不好多问,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我想和太后娘娘单独聊聊。”
杨淑娴以为吴凡迫不及待的要跟林玲珑媾/和,有点憋不住火,但她依旧努力压制情绪,话语听起来走音的很:“至少,不要在这里,行么?”
吴凡一怔,旋即明了,翻着眼睛道:“正事!”
曦月长公主:“……”,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要上树啊有没有?
气嘟嘟的一跺脚,杨淑娴唤来其他的奶妈,把孩子抱走。
临迈门而出的时候,曦月长公主死死的盯着林太后。
杨淑娴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吓的林太后小心肝儿直颤悠。
吴凡原来的确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太后有点想法,经过这么一折腾,意兴阑珊,直接开口说道:“我想让你帮忙给袁太妃传个讯,就说我想和她谈一谈。如果她问为什么,你告诉她,我的封地是整个渤海郡,相信她一定不会拒绝、也一定会想到办法出宫。”
林太后茫然的点点头,努力的记住。
吴凡又说道:“我听说你有个侄女儿可为秀女?”
林太后傻了:“我没有哇!”
吴凡笑着道:“你可以有!你有一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理、温婉动人的侄女儿,应天子选秀,充实后/宫。”
林太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吴凡,道:“我真的没有。”
吴凡龇牙道:“我给你一个,你不就有了?”
一个通过老太监罗元的渠道、一个通过林太后的渠道、一个通过内侍太监大总管刘哲名的渠道,一个自己当面奉上,吴凡给天子杨倵准备的四枚糖衣箭矢,蓄势待发。
林太后抿抿嘴唇儿,手指紧张的纠结一处,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整个人都僵硬的可笑。
吴凡抻了下懒腰,径直向外,道:“行了,几句话的事儿!你慢坐!”
吴某人完全没解风/情,把林太后晾在了那儿。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开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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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元年,七月十九日。
紫微宫内、乾阳殿外。
朝会尚未开始。
清晨的凉快舒爽消弭吴凡所有的昏昏睡意,不过他依然靠在一边的大理石栏杆上,装出恹恹不振的样子,好像没休息好似的。
实际嘛。
吴某人几月前于荆州襄阳,做下那件屠杀囊括黄氏、蔡氏、蒯氏等十四个门第的事儿,一举成为世家士族这个利益团体最不受欢迎的人、也由此走上矛盾愈演愈烈的对立面儿。
吴某人就于昨前两天,出尔反尔的不准备履行过继儿子给靠山王的诺言,更狠狠的奚落了罗芳、卢方、薛亮,成功和靠山王一脉决裂。
所以。
混进朝堂的文官,哪个和衣冠巨室没关系?
既然有关系,人家能搭理吴凡?
能混进朝堂的武将,哪个不曾跟靠山王一脉有牵连?
既然有牵连,人家能搭理吴凡?
眼瞅着各路公卿三俩成伙儿的详谈甚欢,完全把自己当臭狗屎根本不鸟的熊色,吴凡才不会自讨没趣儿的凑过去呢!
于是乎。
孤家寡人的吴凡为免过于尴尬,唯有自我催眠一条路。
旭日东升,芒耀万里。
有一帮子人,渐行渐近。
为首者年约四五十岁。高有七尺**,长相着实怪异。额头生的老大不说,还有着鹰钩鼻子与歪斜的嘴。怎么看都让人不敢恭维。
吴凡从服饰上瞧出端倪,涣散的双眸倏然锋利。
唐国公,李渊。
吴凡待会儿的交锋敌手。
李叔德福临心至,察觉到不远处恶意满满的目光。
骠骑大将军,吴凡。
整个帝国上下,没有几个人比这个冠军侯面嫩,李渊了然。
示意左右伴随止住,李渊在无数人诧异的神色中,直奔吴凡走去。
李渊哈哈大笑。豪爽无比的抱拳拱手,声音洪亮道:“久闻吴骠骑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非凡等人,一表人才呀!”
吴凡眼皮一挑,笑吟吟的还礼,也大声道:“唐国公老成持重的大名,吴某亦如雷贯耳啊!”
然而两人心里头同时说了句:戏演得真好。
刚一碰面儿,吴凡与李渊如好久不见的朋友。热络的不像话。
至少多数人这样认为。
另外一部分人,很明了这俩恨不得对方立刻挂掉的货,开喷了。
李渊那句话大致能浓缩成四字儿——小兔崽子。
吴凡那句话大致能浓缩成四个字儿——老不死的。
李渊“啧”的一下,笑容依旧道:“市井坊间有句话说的好哇!这男怕入伍行。女怕嫁错郎!我儿子不少,女儿却更多。有鉴于一些不好的风气带动,生怕自个儿家的姑娘跟了个小王八蛋。叫我丢失颜面!吴骠骑,你说我该怎么办?”
显然李渊知晓吴凡、靠山王闹翻。奔着讥讽吴凡忘恩负义来的。
吴凡不是啥好东西,张口就来:“天伦五常。曰天、曰地、曰君、曰亲、曰师。又说天佑、地养、君食、父生、师教。故而尊天、敬地、忠君、爱亲、重师。天不仁,人不尊;地不义,民不敬;君不正,臣不忠;父不慈,子不孝;师不道,弟不重。”,吴某人下巴微微抬起,阴阳怪气儿的说道:“我虽然年轻,起码知道该如何对待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懂得不能恭送让人,不像某些人,随手就扔啊!哦!没准某些人一定很嫉妒我,我儿子好歹有人要,他的儿子巴巴的上门送,人也不要。”
老神在在看戏的左丞相郑苛,险些没噗嗤的笑出声,连连摇头的和右丞相崔石道:“嘴巴真毒!”
右丞相崔石叹口气,道:“满口胡诌!”
转过头去,老爷子的肩膀一抖一抖……
左丞相郑苛:“……”,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李渊夫妇嫌弃三子李元吉、四子李元霸生得丑,先后皆有要遗弃的想法并加以实施过,那一丁儿破事儿,哪个不晓得?
吴凡刚才的长篇大论,无非讲李渊虎毒食子,以及诅咒李渊的儿子将来跟他反目成仇。
李渊心里大骂吴某人蝇蚋蛆虫,嘴上则占据道德制高点,一副审视的样子:“吴骠骑!君不正,臣不忠?你这个想法……危险呐!”
吴凡反问道:“臣不忠的前提是君不正,汝可不要断章取义。当今天子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正的不能再正。怎地?唐国公是想影射点儿啥?”
私底下没人咋说天子都行,当这么多人的面儿,李渊敢叽歪一个试试?
李渊脸皮厚的能拼一下吴凡,讪讪的笑笑,他郑重的说道:“陛下乃圣明之主也!”
嘴上讨不得便宜,李渊怎能甘心?
李渊正筹谋如何反击——
“当当当!”
金钟悠扬。
公卿们整理着装,往汉白玉石阶上迈步,凭等级高低、资历厚薄排成序列,准备进乾阳殿。
吴凡撇开李渊,留下一个后脑勺儿。
有小黄门儿喊:“百官入朝!!!”
人群蜂拥鱼贯。
武将居左,文臣站右。
吴凡为骠骑大将军,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卫骑大将军不到场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占据了左侧上首位置。
天子杨倵从后殿行至。
百官们齐刷刷的躬身拜礼:“臣等恭迎陛下!”
天子杨倵挥挥手,道:“众爱卿平身!”
百官们道:“谢陛下!”
天子杨倵冠冕龙袍,威仪的高坐上方,一切如常。
然。
离的近的人,能够看得出,杨倵精神不佳。
若是一般的精神不佳,难免显得霜打的茄子那样的发蔫儿,杨倵的精神不佳却并不相同,他属于极度亢奋导致。
有心人注意到,杨倵频频将视线投在吴凡身上,颇有深意。
内侍大太监黄德,拂尘一扫,叫道:“有本启奏,无事早退!”
不见血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臣!言官沈勐,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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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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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勐一中年耳,身材欣长,仪表堂堂,确实是个能做大义炳然、宁折不弯、敢谏执争的御史的皮囊。
于殿中闪出,得天子应允,沈勐铿锵有力的说道:“臣,言官沈勐,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滥杀恶行!”
沈勐眼神犀利,慷慨陈词:“其去岁于燕国坑杀降俘几斤七万余,数月前于荆州大肆屠杀,如今更变本加厉,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将雍凉二州破坏的一片狼藉,使得帝国子民哀鸿遍野、死尸遍地!仁者爱人,人,不是刍狗,怎能如此?”
沈勐毫无疑问是陇西李氏的马前卒,唐国公老谋深算,断不会亲身上阵。
吴凡不比陇西李氏,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人为他摇旗呐喊,他唯有自个儿驳斥对方:“以偏概全!沈言官,不要说半截话,更不要歪曲经典,当心有人说你亵/渎圣人!我读的书不多,不过却也知道孟子原文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
吴凡眼睛眯眯着,道:“孟子说的是君子,而我,则是帝国的将军!兵凶战危。战场上没有人和你用嘴巴过招,只有刀锋铁血才能让敌人闭嘴。杀人在所难免!若像你动动嘴皮子这么轻巧,你怎么不到突厥、吐蕃乃至从前的北燕、南阳那里叽歪叽歪。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听你的?”
吴凡气儿不喘一下,声色俱厉的喝道:“我的确在北燕坑杀降俘七万,但你也要给我记住,要是没有我承天下之恶名,攻破易京,把北燕的有生力量消耗一空,帝国焉有今日的和平与欣欣向荣?我的确在荆州杀了蔡氏、黄氏、蒯氏十四个世家士族,但你也要给我记住,当时正是他们反复无常的悖逆帝国。助反贼萧铣、孟不凡,导致襄阳叛乱,要是没有我当机立断、拨乱反正,你知道南方会有多少人死吗?我的确在西北做了不少事,那又怎么样?羌人狼子野心,屡屡破坏帝国安宁,早有叛国之实,难道我不该讨伐他们那些乱臣贼子?”
“仁者爱人?怎不见你在羌乱频发的时候,去对那些饱受羌人劫掠苦难的关中、蜀州人说?怎不见你去西北去爱一个羌人试试?现在我打完仗了。你倒是攻击起我来了!”,吴凡语气不屑的讥讽:“只会夸夸其谈的阿谀之辈,也敢对我这功勋卓著、为帝国流血的大将狂吠?狗一样的东西,抱了根大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有时间回去问问你爹吧!”
沈勐登时气的面色赤红,颤抖的指着吴凡“你、你、你”了半天,楞张不开嘴、吐不出字儿。
吴凡双目圆睁。走出序列站在百官面前,怒吼道:“我不怕你们攻讦。你们骂不倒我,因为我实实在在的做出了对帝国、对百姓的贡献!是非功过自有世人、后人评说。轮不到某些嫉妒心作祟玩应儿混淆视听,你们没那个资格,有种你们也沙场建功去!”
吴凡言辞暴烈,模样凶狠,一时间吓住不少人。
吴凡补充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美名我背得起,恶名我亦背得起,你们呢?”
一句反问,满座沉寂。
天子杨倵情不自禁的暗暗叫好,类吴凡一等良臣猛将,简直千古难觅!
不少人羞愧难当,人家在帝国最危险的地方搏命,自己却骂人家的不对,说不过去不是?
“臣,言官蒋籍,有本要奏!”
一位胡子花白的御史,充满勇气的打破平静。
天子杨倵面无表情,道:“奏!”
言官蒋籍道:“臣,言官蒋籍,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勾结商贾、谋取私利、败坏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