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裏有名有姓的想了一圈,却好像没有哪个成名人物是姓易。
他懒懒打个呵欠,在无花楼那人的眼睛晶光闪亮,酒意微醺的看过来时,眼裏三分醉意,七分的惊豔。
杨丹不由得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易府裏灯火通明,无人安睡。
易钧皱起眉头,易二所说的冰小姐并不是易府的人,却是易钧师尊的独生女儿,单名一个冰字,正在易家做客,下人称一声冰小姐而不唤其姓,足见是将她当成自己人看待。
柳冰披头散发,眼睛哭得通红:“师兄……”
易钧有些头痛,柔声劝慰:“你不要哭,人没事就好。”
柳冰嘴一扁:“那贼好生可恶,使的不知什麼兵器,把我的耳坠子都削去了一边。”
易钧果然见她一边耳垂上空空如也,琥珀耳坠果然不见。仔细看看,却并未破损流血,放下心事:“不要生气,回来捉住那贼,好好给你教训他。”
柳冰想了想:“师兄,那贼可能是只扁毛畜生成的精,我瞧著它身法虽然不怎麼样,但是却出奇的灵动。”
易钧答应了一声,柳冰虽然功力平平,但时常跟在师尊身旁,眼力却是有的。
这城裏的鸟雀成精的……
倒是不多。
第二章
更新时间: 10/0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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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拂开额前碎发,望一望天:“又是紫月……”
雪盗停在他肩上以喙梳毛,细细叫了两声。
“靠你才是靠不住,我自己去还好些。”手在鹰头上轻轻抚过:“真的盗来定魂珠,你就能在太阳底下过活了,不用象现在,总是藏藏躲躲。
雪盗叫了两声,声音低沉似呜咽一般。
“不用怕,那老头儿也就是放毒厉害些,我有至宝护身,不会收拾不了他。你放心,总教你好起来。”
雪盗的小头颅凑过来,在杨丹耳旁挨挨擦擦,甚是亲近。
“好啦,打起精神来,我去给你偷宝贝去,你……”杨丹掩口笑:“去,把你昨天抢人家姑娘的首饰还了去!”
和雪盗分了手,杨丹屏息匿行,悄无声息摸进一座高墙深宅。
雪盗将地形说得明明白白,一丝不错,闯阵过关,杨丹停在一所石屋前,四下裏看了一眼。
那老头子虽然不在,可雪盗昨天就是在这裏遇到强手,才没能拿得东西。
耳侧有羽翅破空之响,杨丹将头一偏,墨绿的翅边从颈侧扫过,翅尖隐隐泛著蓝幽幽的光,竟是有毒的。
原来还有些顾忌,虽然不是同族,毕竟是同类。
可这畜生一身鬼煞气,翅爪都蓄著毒,不用问也知道害了不少生灵,以旁门左道求进练功。
杨丹不动声色,那鹦鹉一击不中,半空一个旋身又扑了上来。
怪不得雪盗不是他对手。
这鹦鹉较寻常鹦鹉大了一倍,喙尖爪利,翅子扑起的劲风都隐隐带著腥臭气息,可见是带著剧毒。
杨丹闪身避过,手腕轻抖,袖中一物落进掌中,轻轻一挥,银光击在那鹦鹉头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硬是被杨丹挥手布界挡了下来,那鹦鹉象块石头般堕在地下,挣动著扑腾。
“本来不想难为你,可你不走正道。”杨丹抬起手来,一块银光闪闪的牌子正在掌心:“这是羽族银凰令,想你也该认识。今天饶你一命,不过你戾气缠身,是不是有旁人来寻仇,可怨不到我。”
抬头看一看月已当空,推开石屋的门,不再理会地下那鹦鹉。
石屋没有窗子,裏头也没有烛火。杨丹摸出颗珠子来,照亮身周三尺之地,寻摸了一阵,找到一个锁扣机巧的盒子。以他之能,打开盒子当然不难,就只怕用力太猛,定魂珠又是个娇贵东西,怕碰怕损。想了想便连盒子一起揣进怀中。
这屋裏藏物不少,杨丹扫了一眼,却也不觉得稀罕,悄没声息又潜了出来。
地下只一滩污血,那鹦鹉想是已经挣扎走了。
杨丹知道这老怪不是好缠的,虽然定魂珠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宝贝,但重伤了那老怪的看门鸟,他回来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归城已经待了两月有馀,现在东西到手,也不宜多待。摸出一只银哨在口边,运劲一吹。
银哨颤动,却一点声息也不闻。
这只哨专是为了雪盗才做的,哨音人耳听不到,雪盗耳尖,十裏之内都可以听得见。
杨丹吹了两响,停了半晌,又吹了两响。按说雪盗飞行疾速,早该到了,他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雪盗回来。
第三章
更新时间: 10/0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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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摸出银哨凑到嘴边,却没有吹响,放下手来,从荷包中取了丸蜡丸,轻轻捏碎,丸中飞出一只细小的黑蝇,在空中盘旋一阵,嘤嘤的向西方飞去。
杨丹追在那只黑蝇之後,穿房过巷,月光下那只蝇忽隐忽现,翻过一堵高墙,倏忽不见。杨丹纵身上了墙头,轻飘飘御风而立,月光下看得分明——雪盗被几根黑色索子紧紧捆住如一粒大粽子般,头垂著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杨丹看了一眼四周,不忙跃下墙头,摸出银哨来又吹了一响,雪盗的头动了一动,却又无力的垂下。
忽然墙影的黑暗中飞出三道银光,正正射向他的胸口。
杨丹身不动手不抬,那三道光飞到胸口,却象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般,再前进不得分毫。杨丹身周的空气似乎成了一层软膜,微微一张又即缩回,那三道银光射不到目标,颓然的跌落,叮叮作响。
暗影裏有个女子哼一声,娇呖呖道:“师兄,拿住他。”
杨丹左掌轻抬,袖风过处,树上那被牢牢捆住的鸟儿忽然捆缚全开,身体像是被丝线牵引,径向杨丹掌中飞去。
忽然斜刺裏一道掌风切了过来,杨丹的龙凝掌从学成以来从未失手,却见雪盗的身体失了牵系,落在了地下,痉挛了几下不再动弹。
他轻轻咦了一声,眼波不动,心中却惊怒交集,飞身便下了高墙,右手一翻,寒绝剑已经握在了手中。剑尖幻出一片银芒,寒气凛冽直能裂肤透入。
易钧也是惊疑不安。本来料不到那鸟今夜再来,将它制住,师妹所失的小小饰物果然得回,却不见那块被一并盗去的阴山令。那块权杖虽然没有什麼要紧,可是落入他人之手,师尊必定见责。这只扁毛畜生倒是硬挣,师妹都拔了它一半的翅羽去,还是一声不响,黑豆似的眼睛裏全是愤恨不屈。
想著他背後必定有饲主同伴,便捆在此处引人来。
果然来了人——却一出手便是绝妙招数,树旁原布了结界,那人一眼看穿竟不过来,弹指间便断了一丈丝,且身法招数皆上界风范,虽然易钧看不出他身法本相,可绝非妖邪宵小一途。
“这位公子,”易钧道:“烦请归还昨日所取之物,贵属便交还於你。”
杨丹哼一声,语音清冷:“你不交还,我便不能携回他了?今天原是想还你东西,倒不料你们好生横蛮,些许玩物,便至於如此整治只鸟儿麼?”
易钧听他声音便如冰下流泉,滴珠溅玉,不由得一怔:“阴山石令公子取去无用,大家不如化敌为友,免伤和气!”
杨丹性子本就高傲,看到雪盗奄奄一息,便是想起了那块被遗漏的牌子,也绝不会便这样还了他,横剑叱道:“少说废话,咱们手下见真章!”
柳冰在身後喝道:“师兄和他说什麼!这种妖人妖鸟一刀杀了就是!”
易钧无奈,眼前冷光一闪,杨丹的剑早削了过来。
柳冰原是想著三招两式就打倒了这人,要回阴山令,却见那人招数精妙,绵绵不绝,一连七招竟如行云流水般丝丝不绝,毫无一丝破绽,竟逼得易钧一招也还不出手,只是挡了开去。
“师兄,师兄,你出招啊!和这等人客气什麼 !”
杨丹一身黑衣,身形飘忽,在墙下的暗影中只见其剑而不见其人。易钧反手一刀,还了一招,却是心惊不已。
哪里来的这样一个高手,不要说一归城中从未听闻,就是放眼整个灵界,恐怕也寻不出几个来。
杨丹和他缠斗,竟然好整以暇,显是未出全力,柳冰在一边又是跳脚又是咒骂,忽然想起地下的雪盗,心中一动,挥绸带卷过鸟身,掐住鸟翅喝道:“喂,那个小贼,你再不停手,我把这只死鸟给你撕作三半!”
杨丹大怒,易钧已经看出不妙,喝道:“师妹快退。”
杨丹右手一扬,一蓬细针匝地射去,柳冰虽然鲁莽,听得易钧提醒已经全神戒备著後退。那针无声无形,她只是察觉下盘微微一痛,拔身而起,一丛针贴著脚底飞过去,激射入身後的树身,针细树坚,却听得劈啪之声连响,树冠动摇,枝晃叶动,一株大树竟然颓然倒塌,轰然作响。
柳冰惊魂未定,气急怒道:“好妖人,竟然使这麼损的暗招儿!姑娘我这就教你後悔不及!”
她手紧扯住正待两下裏用劲,却觉得腿上刚才作痛的地方微微一麻,酸涩的感觉从腿弯一直蔓到腰间,双臂已经举起却无力再动,手指一松,雪盗脱手落向地下。
杨丹看得分明,剑芒陡涨,逼的易钧後退一步,右手向下一拍,劲风鼓起,竟将雪盗下坠的身体反激起来,杨丹顺手卷过柳冰的绸带包起鸟身,飞身便上了高墙。
易钧又惊又急,正待追去,杨丹冷冷的说了一句:“令妹中了我的飞絮针,虽然不致命,不过针走全身,过不多时气血逆运,她恐怕要半身不遂,大病一场才算。”
易钧知道他所言非虚,柳冰已经腿软难支,瘫作一团。
易钧扶起她施救,心知那少年功力绝高,心计智计都棘手非凡,虽然府中尽有人追了下去,却是奈何不得那人。
那等宝剑,那等身手,那等心计机变……
是何等人物呢?
这样的人物是敌非友,真是……令人极为头痛又遗憾的事情。
他运功替柳冰逼出那两枚细针,几乎看也看不清,竟然比飞絮更轻比牛毫更细,风一吹便没了踪影。
这暗器……又是与鸟为伴。
易钧心头一动。
难道,竟然是他?
传说中那银凰公子?
可那人……纵横三界六道,怎麼会到这小小的一归城来?
翔4
更新时间: 10/3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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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忙了半天,手下雪盗轻轻咳了一声,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公子……雪盗又给你添麻烦了。”
杨丹喂它服了粒药:“是我没想周到,不该让你去还东西。想不到那家人这麼横蛮,明明知道你是羽族中人,并不是下等的精怪,下手居然这麼狠。”
雪盗吱的叹了一声:“现在谁还承认雪盗是羽族中人?我们先祖被贬逐已经多年……”
杨丹说:“你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把雪盗的族名重新写到百凰册上去。”
雪盗惊喜交集,翅子颤动:“多,多谢公子。”
杨丹嘘了一声:“别说话,好好养会儿神。内伤虽然没有,可你失血不少。”
雪盗静了一会儿,小小的头颅转著四下看:“这是哪裏?”
“这是一归城外的化缘谷裏。”
雪盗哦了一声,忽然兴奋的问:“公子刚才是怎麼找到我的?”
杨丹一笑,从荷包裏取出蜡丸来给他看。
雪盗张口结舌:“公子……你,你这是那回留下的鬼蝇吧?”
杨丹点头:“不错啊,你记心真好,就是鬼蝇。”
“这个……公子你……”
杨丹笑著说:“这小鬼吸过你身上的血,它养的鬼蝇也熟悉你我身上的气味,逐味而至,很方便的。”
雪盗看了几眼,缩回头去。
“那小鬼……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杨丹扯扯它的翎毛:“你倒有心可怜他。当初要不是遇到我,你的血早被他吸干了呢。”
雪盗语塞,可是还是辩道:“那个,他真的不坏,已经捉了我好几天,都硬忍著没喝我的血。要不是到後来他身上的恶虫实在催得紧,他也不会……”
杨丹有些出神,想起那张妖媚冰冷的脸孔。
看上去是只有十来岁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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