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和虽然表面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感情其实很热烈。
启明星总是包容自己,安慰自己受伤的心,自己还能向他撒撒娇,在启明星面前,自己都能像个孩子一样耍耍赖,使使坏,欺负下对方。自己在这种无赖泼皮的状态下感受到对方因为爱自己而对自己的宽容和在意。
而当自己受伤的时候,最希望看到对方眼中的泪光,于是会有无限的满足感。
可惜,对方比自己想得更长远,为了不让自己有受伤的机会抢先做好了一切,却不知,他看不见的心伤已经病入膏肓。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自己从没想过能和能和启明星过多久,更没料到原来幸福是这样短暂,转瞬即逝,刚刚相恋就是分离。
街上照例人来人往,客人和小贩讨价还价唾沫直飞。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不再变化,人们还是照旧活得痛快,只是,自己在意的再也寻不到。
“采和,回去吧。”师父在旁边坐下,老爷子看着自己。采和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师父这样对自己说。可采和做不到,他很想自己像师父所说的,爽快地哭出来。只是做不到,整个人好像被裹得紧紧地,只能看着天空发呆。
汉钟离看着采和,末了,叹口气离开。
从早晨到下午,又转到黄昏。
一整天的时间,采和都看着前面的院墙发呆。老爷子叫了自己好多次都不想说话,只是坐着。
最后,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自己耳边响起。“采和,你比我先成仙哦。”转过头,何仙姑对自己言笑晏晏。采和努力扯着嘴角,却忍不住颤抖,笑容怎么也起不来。
何仙姑看看采和,近旁坐下,将采和一直握紧的手掌摊开。那是几乎要忘却的尾指骨,被自己捂得温热,褪去了焦黑,褐黄的一小截证明着主人的存在。
拿出一根红绳,何仙姑将那小截骨头穿上,系在了采和脖子上。
“女孩子都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我小时候就养过一棵豆子。”何仙姑的声音甜甜软软,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很奇怪吧,我想养花,就认准了一个豆子种下去。”
仙姑笑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我一直很认真的照顾它,看着它发芽、长大,开花直到结成果实。”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脸看着采和:“我本来想把那个弯弯的果实给摘下来,那时的爹爹还没有过世,他阻止了我,说那个并不是真正的成熟。”
采和眨眨眼,仙姑知道他在听便继续说了下去。“你也知道怎样才算是成熟的豆子……最后果实好像缩水般皱巴巴的,跟我的想象一点也不一样。”仙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囊。
“爹爹这时候才让我摘取果实,我当时还在生气那么难看没有动。”仙姑笑,“结果还是爹爹摘下来将壳掰开。我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丑丑的外表下是几颗圆圆的豆子,跟我种下去的一模一样。”仙姑打开锦囊,倒出青豆。
“那个时候我的娘亲刚死,她还来不及看豆子的成熟……”仙姑顿了顿,“直到现在我也找到过娘亲的鬼魂,最危险的情况是被恶鬼分食……但是,爹爹对我说的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仙姑将一颗青豆放在采和手心。
“你见证了它的一生,现在让它开始新的生命吧。”
青豆圆滚滚的很可爱,采和看着那青色的小球视线模糊,一颗眼泪毫无预兆的落在掌心。
“都说在女孩子怀里最温柔,今天我就大方回,将肩膀借给你了。”仙姑将采和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万物都有其存在的形式,不可能真正消失。只是以一种我们不知晓的形式生存着。我相信着,所以,采和。好好看管你脖上的骨头,他是以另一种方式伴随着你。”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安静。
采和握住脖上挂着的那一截骨头,觉得眼睛很疼,眼泪就这么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止不住的呜咽换成了嚎啕,采和终于放声大哭。
仙姑一下下摸着采和的头,温柔的好像母亲在睡前的呢喃。
在一旁偷偷看着二人的汉钟离和铁拐李终于松口气。“没想到……”铁拐李摇摇头,“还是仙姑有办法。”
“他年纪也不大,一下遭遇这么多难免有些不能承受。”汉钟离叹气,“那个人呢?”“拿着那小鬼的骨灰回去了……情这一字,真是最难逃离。”铁拐李感叹。“对了,你不把……”
“不要多说,该来的总会来。是缘分逃不过,是错过也强求不了……我们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汉钟离转过身。
“走吧,他哭累了还得回天庭报道。”“他这样不被人看出不妥来啊。”铁拐李跟着汉钟离向回走。“唉,所以麻烦你也帮下忙帮他打点下,在天上时间过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也是第六仙……到那时我再把他带下界。”
微风吹过,世人又有多少心酸淹没在红尘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大家肯定要拍死我
但是!革命没有失败,我保证了是HE!
不相信的看看封面,发现没有,一直隐藏着俺的小攻小受
就虐这一会儿,幸福就在将来!
(咳咳,剧透过多了)
44
44、第四十一章 传说 。。。
大哭了一场后采和的精神好了点,最起码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成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天庭复命,虽然不是很及时,好在天上地下的时间计算方式不同,晚了一两天也不算什么。采和肿着双眼被汉钟离和铁拐李一前一后的给架着,腾云驾雾的上了天。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然后是拜见玉帝,授予封号,位列八仙。玉帝的模样采和朦朦胧胧的瞅了个大概,轮廓是看不大清楚,那金殿上的光芒太盛,明晃晃弄得跟电视里的西天极乐似的,正位上坐着的那个巨大人体就是天庭统治者。虽然看不清,可那股庄严的气势还是沉甸甸的压了下来。
采和偷偷抬了下头又赶紧垂下,再不敢看上一眼。
让人窒息的压抑感真不好受。
所幸玉帝也没唠叨什么话,像蓝采和这种仙家多的是,更何况他在八仙中水平能力还是倒着数的,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这个会面也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
八仙有专门的府宅居住,每一个又是不同。
采和走在长廊中望去,只见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叠叠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见西游记第四回)
说不出的富丽堂皇,道不尽的流光碧玉。
采和看得眼睛发酸,觉得这种地方并不适合自己,垂下头小心翼翼跟着师父走到了屋子里,也没看几眼装饰的堂皇富丽,就握着脖子上的骨头走出屋坐在屋子里发愣。
铁拐李朝汉钟离努努嘴,看着院子里的采和皱眉,“他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汉钟离送了对卫生球给身边的伙伴,“他要是又说又笑那叫真不正常了。对了,你知道张果老那老儿在哪儿吗?”“找他干嘛?”“先没料到这么快……嗨,帮忙找他过来,我徒弟可是帮他成仙的大功臣,现在他该是来报恩的时候。”
铁拐李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可一看到院子中那瘦削的少年身影还是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变为一声叹息,拄着拐跑去找那闲不住的老头儿了。
一杯茶水见底,铁拐李总算是带着张果老过来了。
果老人老眼神却倍儿好,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的采和。“呀,采和,恭喜你成仙!”采和慢慢眨眨眼,回过头来对上果老,勉强笑笑又转过脑袋。
“他这是怎么了?”果老摸把胡子,问走到身边的汉钟离。“要说起来就长了……你自己算算。”张果老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眯起眼睛掰着手指念念有词。
“……”良久,果老脸沉了下来,“这是……”“咳咳!”汉钟离赶紧咳嗽,果老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那现在怎么办?”毕竟自己不是当事者,他对这种事情也无能为力。
汉钟离一把拍在果老肩上,笑得意味深长:“老头儿,是谁让你能那么快领悟到成仙的?”“你徒弟。”张果老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位仙友气势逼人。“很好,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啦!”“嗬——!”
……
阿七看着眼前的流氓不敢吭一声。
贫苦百姓永远是弱势的一方,做个小本生意为养家糊口偏偏就有地霸收保护费。那些人要价一天比一天高,这样下去自己根本养活不了一大家人。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阿七叔咬牙。这是逼人的命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地皮手下的一个痞子见着阿七不甘的眼神立马一个耳光刮了上去,“怎么,还嫌交的太少,那好,今天这条街上的价钱再统统涨上一倍!”
旁边的商贩听到了全部对阿七怒目而视,若不是他弄出这种事,自己根本不用再增加负担。
“你们干嘛这样看这位叔叔啊,他又没错。”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个清亮的温润嗓音从身旁传来。阿七一震,转过头去。
只见一位少年身着破烂蓝衫灰头土脸的对自己笑盈盈。
阿七只觉眼前晃的厉害,那少年虽然全身脏兮兮可眼珠出奇的漂亮,就像是最透亮的黑珠子,阳光融在其中映射的人暖洋洋。对上它就觉身子灵魂好像被整个洗涤,轻松畅快如蝴蝶破茧。
“哪儿来的叫花子,找打吗?!”一边的地霸早等得不耐烦,现在又不知从哪儿冒出个乞丐挡道,想着就不痛快的一把推了过去。
这个孩子怎么可能禁得住这样。阿七看着地霸出手暗道不好,却也无力帮忙。
那少年仿若知道阿七的想法,漂亮的眼睛对阿七弯着,“叔叔,你人不错……嘻嘻,我不会有事的。”阿七睁大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年。
只见少年轻轻笑出声来,柔软丝滑,好像是佛堂的钟声穿越滚滚红尘回荡在耳畔。地霸也被这笑声一闪神,出来的手不由自主的减缓速度。这下子少年抓住机会,上前抓住地霸就是一个肩摔,将一身横肉的壮汉按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谁也想不到一个瘦弱的少年有这么大力气,能将地霸这个大汉给翻倒在地一动不动。“大哥!”喽啰们半晌回过神,摩拳擦掌准备上前给老大报仇。
“呀,好久没打架了,你们一起上吧。”少年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屁股坐在地霸腰上,这一下引得身下人一声大喊,却始终没有动弹。
“大哥!”喽啰们争先恐后向少年扑去。
半柱香后……
地上横七竖八的趴着些地痞,个个哀叫连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阿七傻了眼,看着那少年倒是咯咯乐得开心,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眼见着就要趴在了地上。阿七刚想上前去,一位老人唉声叹气的走了过来。
“采和,你又开始发什么疯。”老人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狠狠晃了几下,终于平息了少年的大笑。“嗯?是果老啊,哈哈……”少年抬起头,看看老人又开始笑。
老人气得直吹胡子,“你笑吧笑吧,就知道汉钟离没安好心,居然让我跟着你散心……”低下头去,少年仍大笑不止,眼泪闪闪烁烁浸在灰尘中,苦涩痴迷纵使挽留也是毫无作用的费力。“罢了……”老人摇摇头,拎着少年吹了个口哨,就见一只灰驴跑了过来。
老人将少年丢到驴背上,对着地上的流氓地皮们喊道:“今个儿你们遇上的是蓝采和,以后再敢仗势欺人就休怪下手狠毒了!”
老人的声音不大,可字字坠地有声,压得地上的众人冷汗连连,急忙应声答是。
见事情解决,老人满意的顺顺长胡,拍拍扛着少年的毛驴,消失在了街巷。
阿七呆呆目送二人离去,只看见少年露在外面的双足一只穿着只华美的靴子,一只则是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