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遭受了太多的打击,心里早就承受不了了,之前追狌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樊语略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正对上了陆澈看向自己的目光,“还能继续走么?要不要……”
“别等了,走吧。”打断了陆澈,樊语有些勉强地站起来,作出一脸元气的样子
……
……本该是对陆澈有了些隔阂的——无论是此人的来历不明,还是自己已经好几次看到了那个“陆澈”的奇怪幻象,亦或是他隐瞒了众人关于狌和江明路的事实——自己怎么说都是不该再轻信眼前的人了的……可是此时却只剩下这个人可以依靠了……更何况,自己内心深处总是莫名涌出一股要去信赖他的冲动……甚至,是不惜交出自己的全部的相信……
……比起故人,更像是……久违了的爱人……
想到这里樊语的脸渐渐烫了起来,看着陆澈的背影,眼前的景物都些微恍惚起来……
……
已经见识过了那个蛊术的神奇,樊语也没有过多怀疑,只是呆呆的跟在陆澈后面——偶尔想到自己身体里呆了一条蠢蠢欲动的虫子,微微恶心了一下
“他们走散了。”走着走着陆澈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樊语,“……不是从同一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走散了?”樊语很清醒的知道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走散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心跳快了几分,“难道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应该是一开始就没有在一起,只是我现在才察觉到而已,”陆澈略感棘手地皱了一下眉,“放心吧,毕竟蛊没有任何反应……你需要担心的只是颜修毅。”
一说到颜修毅,樊语只觉得心跳忽的一滞,几乎窒息的恐惧感又袭来了,不安像洪水一样淹没了自己,于是黯淡了目光,声音也低了下去,“……那就先就近找吧。”……毕竟现在关于颜修毅,自己只能是无可奈何……
“嗯。”陆澈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拨弄了一下樊语有些乱掉的刘海,“会没事的,放心吧。”
……
再走了没算多久,两人很快便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草堆后背对着自己的麻漓生和龙滕——
“龙滕!”樊语叫着朝着两人跑过去,却在龙腾回头的那一刻停下来了……
只见龙滕身后铺着一条掩藏在草堆里的小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不大的竹筏漂浮在上面,一直随着水涡盘旋着不翻腾也不往下漂去——
而竹筏上面上面躺着的,居然是鲜血淋漓的江明路……
……樊语倒抽了一口凉气,脚步灌了铅一样的提不动,只能呆愣地看着河中央的那抹在碧绿的水草下显得十分妖冶的血色,直到陆澈从自己身后走前来,拍了拍自己的肩,声音轻柔而且异常悠远,“那是部分苗人用的安葬法……用竹筏载尸体顺水飘下,等到了某个地方就会被激流掀翻竹筏,沉到水底,便是圆满了……”
竹筏上的江明路永远无法让人用安详来形容,双眼睁得很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愿意接受的东西,身体也呈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樊语,我很抱歉……”龙滕急急的走了过来,即使表情没有什么改变,但却让人能够很轻易地能从眼底看出哀伤,“你一跑开,麻漓生马上去追你们,结果没过多久他跑回来说发现江明路的尸体了……我跟着他过来,就看到是这样了……”
“这么说,这个竹筏不是你和麻漓生来安葬他的?”陆澈走到河边,皱着眉看着一直随水打转既不向下流去,也不被水掀翻的竹筏……
“刚来的时候这个竹筏就已经漂到这里了,结果到了这里就一直再没有动,”麻漓生走过来,表情里除了严肃还带上了一丝恐惧,“我叫来龙滕的时候,是沿着河水下游一直往上找的,还是找到这里发现的尸体。”
“你不是说要尸体沉入水中才能圆满么?”樊语看向陆澈,可是陆澈只是却绷着脸望着那片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平缓的水流中的漩涡,让樊语心中的紧张又增加了几分,“那这个样子……”
“……对不起,我直言……但是如果一直这样,在我们苗族的认知里,他的灵魂的得不到安宁……”说话的是麻漓生,带着一脸的抱歉,“我们已经试着弄掉水草还有去推竹筏了,可是就好像水涡是长在竹筏下的,怎样也没有用……要不我们用你们汉族人的方式……”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江明路就不会一个人在一边了……江明路不会出这样的事的……现在居然连灵魂的安宁都不行……”樊语忽的惊叫出声,双眼直勾勾地看向竹筏上的江明路,目光涣散着,身子瘫软下去差一点就要跌倒,被龙滕一把抱起了,嘴里却仍是止不住的低喃,“……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
“小语,这不是你的错,”龙滕虽说和江明路从上高中就铁上了,悲痛之余却还是很清醒,放低了声调地劝说着几乎已经意识不清醒的樊语,“是他自己不愿意留下来的,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
“不好!”陆澈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龙滕的后话,“他的尸体,被人下了尸蛊!”
“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迟更了一天什么的 主要原因是火车一路坐回来 然后累了个半死 存稿什么的作者又实在没有……睡了一觉起来就是这样了对不起啊米娜桑 依旧是恳求继续支持我 要收藏要评论啊 就算不喜欢也要给作者桑一点支持和鼓励啊!……作者桑爱你们!就是这样啦 以后基本上会按时更了 …… 所以不要因为害怕作品完结不了就不收藏哦 作者可是永远不会弃坑的!
26
26、第二十五章 。。。
作者有话要说:嗯……更得略迟……但好歹不是周末能够成功走上正轨什么的……另外求收藏求评论求作收各种求……打滚ing 然后是照例的谢谢支持希望继续……昨天一篇文猛掉仨收真心肉疼地死啊…… 应该看开的 可是有些失落什么的 我会继续努力的 希望能够喜欢!
“不好!”陆澈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龙滕的后话,“他的尸体,被人下了尸蛊!”
“什么?!”这回是龙滕和麻漓生同时惊叫出声,只落得樊语一人满脸迷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明路,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迟疑地问了龙滕,龙滕只是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半晌说出了一句让樊语无比吃惊的话,“你应该听说过湘西盛行的赶尸吧?”
樊语惊异的去看其余两人的脸色,皆是表情沉重眉关紧锁,也不去反驳龙滕说的话,樊语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起来,沿着脊柱袭满整个身体,“可是……赶尸不是骗人的么……曾经有节目报道揭秘过了……”
“无非是为了破除迷信强给的解释,如果你在这里生活得够久,就会发现那个解释简直是漏洞百出,”麻漓生似乎对某些揭秘节目嗤之以鼻,不屑地打断了樊语,“又是某种披着科学的外衣的蒙骗!难以想象你们居然愚昧到真的相信了那种东西……”
“省略号这么说,赶尸是确有此事了?”樊语声音里有些发颤,恐惧之下倒也没有察觉出麻漓生言语里的怒意,“那江明路他……”
“我祖上是湘西人,我也在这里生活了不短时间,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传闻,”打断了樊语,龙滕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赶尸匠能让尸体活动应该就是由于尸蛊的关系。”
“没错,”麻漓生此时语气才稍微缓和下来,神情里隐隐露出一丝自豪,“尸蛊是一种可以寄生在已死躯体上的蛊,它能通过控制尸体的经脉来控制尸体的行动……但是不是每一具死尸都能够成功种上尸蛊,我只知道尸体能动的原因,这里面的一些细节我就不太明白了。”
麻漓生顿了顿,又接着说着,语气多像是埋怨,“我刚当导游的时候,给每个人都解释过,结果没几个人信,都当是鬼故事听的……”
“尸蛊毕竟也是生物,是赖以尸气而存在的,倘若尸气消失,尸蛊便也会死,”一边沉默了良久的陆澈忽然开口了,“苗蛊里说的尸气和普通意义上的不同,是由亡人生前的执念产生的,若是走得安稳,尸蛊也难以寄生……赶尸本来的意义就是把异地的尸身送回家乡,这些人染上尸蛊多是因为亡人有归乡的执念。”
……陆澈此言一出,便都是沉默了一会儿——江明路走得不甘这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事到如今居然还被人火上浇油地下了尸蛊……又不知道那人要借江明路的尸体做出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想到魂灵已经受到了亵渎的江明路此时也许连尸身也守不住了,众人不免心中更是一阵悲凉……
“我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异样,怎么会中了尸蛊……”樊语朝着河边蹲下去,看着依旧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牵绊着不随水流下的江明路的尸身喃喃
陆澈叹了口气,看着竹筏的目光颇为棘手,“这应该是刚死不久,尸蛊还没有和尸身完全融合,所以暂时没有动作,但是尸蛊已经在扰乱尸身的血脉了——尸僵尸斑都没有出现,甚至脸上还有血色……我想如果触摸胸口处,应该都不是尸体该有的冰凉……”
被陆澈的话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慌张地躲到龙滕身后,樊语都不敢再看竹筏上的江明路一眼——的确,忽略他惨死的状态和一动不动倒在竹筏上的姿势,水中央躺的人几乎从各种方面都不像是一个已死之人——倘若没有那瞪大的双眼,应该更像是受伤过重而失去知觉……此时若是尸体动了一下,没有陆澈关于尸蛊的说法,恐怕大家也只会以为江明路真的根本没有死去……
于是又倒抽一口凉气——好在有了陆澈的提醒,否则若是江明路经由尸蛊受了那人控制,恐怕在场不知内情的人都难逃一劫……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龙滕一边竭力安慰着樊语,一边看向陆澈
“你们汉族人不忌讳火化,那么便只能烧掉尸身了,”陆澈说到“火化”的时候脸上扫过一丝很难察觉的抗拒,“樊语你和龙滕去就近找些可作柴烧的东西来,我和他留下来把江明路的尸体捞上来……切记,要快,否则我们都会有危险。”
被分到去接触被下了尸蛊的江明路的任务,麻漓生显然有些不快,但此时陆澈已然挽起裤脚蹚下水,略一迟疑,麻漓生也只能跟了过去……
……
干的柴草倒是能很容易就燃起来,然而江明路的衣服上方才沾了些水,难得生起来的火一碰到身体就变成了一袅黑烟,赶时间捡来的柴草本就不很多,此时更是烧得不剩下了多少——然而江明路的衣服似乎还没有蒸干,隔着小的可怜的火苗,尸身除了被熏黑了点几乎还是完好无损的……
想到一个宿舍的同学忽然就这样冤死他乡了,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回不了故里,樊语突然有些不忍去看,刚刚扭过头去的时候却不禁大叫出声——“他……他的手动了一下!”
其余人都吃了一惊,慌忙退后——只见火焰忽的一下子就大了起来,瞬间就吞噬了整个尸身,江明路露在柴草之外的手不知怎么轻轻颤抖着,烧焦的痕迹很快就蔓延到了指尖……
火势越发的激烈了,周围的草丛呼地被点着,跳跃的火焰直直冲出一人多高,伴随着漫天的黑烟和烧焦的异味,在四人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夹杂着烧灼的“咔咔”声,诡异而且狰狞地朝着四人蔓延过来——
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蒸得人难以呼吸,陆澈猛地一把拽起发愣的樊语,大吼了一声“跑!”
——四人都朝着远处飞奔过去,然而火焰也在穷追不舍,像是识路一般,直直朝着四人急蹿过来……
被陆澈拖着跑的樊语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呆住了——漫天的火焰之中仿佛有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被火焰包裹着,狂乱挥舞着身体朝着这边奔跑……
空气里弥漫着火焰的咆哮,高温灼烧得人几乎窒息,好容易跑到了一座吊脚楼下,四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然而穷追不舍的火焰还在顺着草丛蔓延,众人不由得都是一阵心焦……
……
忽的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到了樊语的鼻梁上,接着原本还没有一点阴沉意味的天忽的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很快来势汹汹的火焰就丧了气,一点一点的顺着来的轨迹退下去了……只留下烧成了灰的草丛,在雨点的洗礼下搅成黑色的泥……
……雨越下越大,众人顾不得许多了,进了阴森森的吊脚楼里避雨——勉强地承了四个人,吊脚楼破败的木板被几人的轻微走动轧得“咯吱咯吱”作响,整个楼都成了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硕大的雨点敲打着顶棚在昏暗的吊脚楼里回荡出一种极诡异的声音,雨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