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来接我的还是以往那辆马车,车夫也还是那个车夫。稻草人问我:“不用主人和你一起么?”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
“早去早回,我在这等你。”
“没事儿,你不必特意等我。你不出门的时候就多睡睡觉吧,我觉得你有些憔悴了。”
稻草人一怔,点了点头。我见他不说话了,就钻进了车厢内。悠闲的等着马车到达目的地,想起第一次去的时候,紧张的样子,现在竟然觉得好笑。
到了紫刹宫,院子里一如既往的这么鲜艳。进到大厅,也还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话说我身上的味道,到现在也似乎还有。
阎王这次换了一件深紫色的袍子,脖子上搭着看似就很松软的皮毛,胸前的雪肤虽然还露着点,但已经没有夏天时露的多了。墨墨的长发也绾了起来,头上的钗比女人的还要华美,但也确实适合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人美的话,怎样打扮都是锦上添花,如果绯扇也像阎王似的乐于装扮自己,至少不会让我觉得他浑身上下就只有那把扇子最值钱。
我又往里走了几步,躬腰行礼,“阎王殿下。”
阎王理了理胸前的发丝到背后,平近的说:“起身吧,过来坐。”
我一愣,直起腰身往阎王那一看,果不其然,他又在指他身旁的座位给我,而且那座位边上的小桌上还预备了茶和点心,我应该是有点硬着头皮过去坐的,低眉垂眼的说,“谢谢阎王殿下的茶和点心。”
他故作生气道:“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阎王殿下,叫我的名字。”
“啊是,紫,紫无。”
他欣然一笑,又道:“你真应该跟绯扇多学习,他自来了以后从没叫过我阎王。话说,你那里应该是不痛了吧?”
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过了几秒才知道他什么意思,脸‘腾’的一下热了起来,下巴抵到了锁骨:“不、不痛了。”
“我没有跟绯扇做过,不知道他的功夫怎么样。不用说你也是下边的那个了。”
我没敢做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确实是下面的那个,难不成要和他大肆交谈心得?!阎王的这个话题让我顿时觉得自己是新婚第二天的媳妇在和妈妈汇报新婚当夜的事,此时我应该含羞带臊的说:“绯扇好讨厌啦,一点都不温柔,害的人家好痛。”这些话?!
几乎在紫刹宫待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阎王仍没有让我回去的意思,我也没敢提要回去。这次是有史以来待的最久的一次,要说聊天吧,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部分时间我是在看阎王工作的,话说他也会工作好不可思议的感觉。
阎王留了我吃晚饭,这个晚饭可真叫一个晚呐,九点多了才吃的,要不是有这些个点心,我早饿的背过气儿去了,紫刹宫的人都这么晚才吃饭?都已经是宵夜了吧。
结束后已经是十点多了,临走时阎王给了我一个食盒,说里面有绯扇爱吃的东西让我带回去,不过我估计有了上次的教训,绯扇打死也不会再吃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极黑了,我正纠结着是回去之后就送过去,还是明天再给。到了家门口,我对那个车夫说了声谢谢,并且目送他离开后才赫然想起来稻草人说他会等我。大门四开,却不见他的人影,我走到他经常浮出身影的红柱上敲了敲也不见动静。
看样子是出去工作了。
还想着拜托稻草人帮我跑一趟了,看着手里的食盒无奈的叹了口气,向绯扇的房间走去。
这是阎王给你的点心,我回去睡觉了。
恩恩,就这么说。
走到了他房间的门口,刚要敲门时,就听到了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而且还是男人的。
有些喘不上气来,将食盒轻轻的放下在门口,转身想跑开,又听到了一声足以震撼我全身的话:
“主、主人,慢些唔。。。。好痛。”
这声音是。。。。稻草人?!
我还是不死心,找到了一个窗户的缝隙。在那张大床上,稻草人莲藕般的腿盘在了绯扇的腰上,快速的被绯扇顶着,眸子里星光闪烁,朱唇微张,娇媚的比女人还要女人,和平时的稻草人,简直联想不到一起去。
这就是你所谓的等我么?稻草人。
我逃似的跑回了房间,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压抑和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稻草人呢?他们两个之间,不应该是如同父子一样的关系么?
这样问着自己之后又很快的否定,他们才不是父子,像稻草人那样美丽的人有谁会不喜欢?连我看了也会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只要绯扇高兴,他可以做出十几,二十几个稻草人来陪他。
虽然已经决定学着不去在意了,但最终还是一夜未眠。窝在床上,脑子里似乎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在想,直到日晒三竿,有人敲门,我也动都没动,直接说:“进来。”
门被推开,是稻草人。我空白的大脑里一下子又回想到昨晚上,他在绯扇身下娇喘的模样,此刻我竟然有些厌恶他。稻草人将饭菜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端了一个碗向我走过来,春光满面,哪里还有昨天的半分憔悴。
他坐到我的床边,温和的说,“我以为你还没醒,怎么不起来么?”
“恩。”
“先把药喝了吧,这是最后一副了。”
我侧眼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灰色的瞳孔之后,比平时多了些温柔,我不想揭穿我看到了什么,不过不代表我不愿意听他说。我坐了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碗,将药汁一饮而尽,有点烫嘴,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汗。
稻草人有些紧张的说,“这药是刚熬出来的,你怎么一下子就喝了,有没有烫到?”
我违心的说,“还好。”然后又躺下了,他道:“还要睡么?已经中午了。”
点了点头,一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我怕我会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
“先起来吃些东西吧?”
稻草人从来不会这样上赶着跟我说话,因为他昨天和绯扇做了那种事么?和我又没关系,何必这样?
“我不饿,先放着吧。”
稻草人没再说什么,拿着空碗离开了我的房间。如今我只能待在房间里了。
☆、第二十章
傍晚时,来了一个小厮来帮我更换了新的饭菜,我本来是想直接躺到明天再说的,结果到九点多的时候,在肚子不停的抗议下,我终于舍得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桌子前坐下,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绯扇就推门进来了,作实的吓了我一跳。
我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想接着吃,脑子里同样是他忘情的与稻草人翻云覆雨的模样。他坐了下来,问道:“一天下来现在才吃饭?”
也没看他,随口嗯了一声。
他又道:“食盒是你放在我门口的?”
“恩。”
“谁给的?”
“阎王。”
“你又去见紫无了?”
“恩。”
“为什么没告诉我?”
“忘了。”其实我想说你不在,可是我不想解释。
绯扇也似乎是被我的敷衍给逼急了,用折扇抵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向他的脸,他的话语中有着审问之气,“昨晚看到什么了?”
被他问的我特别想踹一脚在他那张玉一样的脸蛋上,我故作平静的说:“看见您正在和别人云雨交合,不亦乐乎。”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对不对?”
他的问话几乎是在我的话还未说完就立刻问了出来,给我的感觉他在意的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事,而是不想我知道对方是谁一样。
我的眼神不自主的瞥向了别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在保护稻草人么?
犹豫了几秒之后,我拍开了他的破扇子,“谁知道,是谁都好,跟我没关系。”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我对他已经开始有了感情上的波动。
他倒是没了之前的严肃,收回扇子放好在桌子上,“按理说,稻草人算是我的儿子,撞到父子搞在一起,你心里八成会不舒服吧。”绯扇好像算准了一切才这样的,这句话不带有任何的疑问语气。
我抬眼看他,心里问着:“你觉得我会因为谁而不舒服呢?”但是嘴上说的却是:“你就算是生一群儿子乱搞我也没意见。”我放下筷子,完全没有了食欲,脑子里全是绯扇和稻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画面,挥之不去。
偏偏这两个人非要挑这时候前后的出现在我面前。
断尘宫是一个次元很大的宫殿,但现在对我来说却是小的不行,好想去一个,看不见他俩个人的地方。
绯扇轻笑着出去了,我对着他漂亮的背影直翻白眼。后来的一个星期里,我几乎是一直待在房间里的,顶多就是在房间的门口坐一会儿。稻草人没来,绯扇也没有来,来的就只有每天按时帮我准备饭菜的侍者。
前两天还没注意,有一天晚上我才发现到,这几天来伺候我的人似乎都是一个长相很可爱的男孩子。我闲得无聊,在他布好菜之后,我把他叫到我身旁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大概又一米七四左右的身高,身形瘦弱,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大大的眼睛加上长长的睫毛,身着有些破旧的白衬衫和卡其色的裹腿九分裤。
挺可爱又很俊美的一个男生,只是眸子里总少了点生气,我尽量温和亲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温不火,带着恭敬的语气回答:“惟。”
这孩子的声音很柔软,柔软中带着些磁性,“惟?只有一个字?”
“是的,惟是阎王殿下为我取的,要我忘记人世的事情。”
原来阎罗王也有给别人取名字的兴趣,话说我的名字也是一个字,但我以前肯定不是,我又问道:“多大了?”
“您是问死时,还是加上死之后的?”
“死之后的。”
“二十七。”
我点了点头,“怎么这几天都是你来侍奉我的?”
“大家都很忙。”
他跟我说话时,眼神就没有过任何的波动,我问:“你是怎么死的?”
这回终于做出了些反应,“自杀。”
“几岁?”
“。。。。十九岁。”
我一愣,花季的年龄居然会自杀,“为什么?”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什么,我马上阻拦道:“没关系,不说也没关系,那惟,以后我想我的饭菜都拜托给你了可以么?”
惟点了点头,表情和刚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同,至少不再那么无神。我从床上下来,到衣柜前,拿出了一身衣服递给他,“这套衣服我就穿了一次,不嫌弃的话就给你穿吧。”
他连忙慌张的摆手,“我身份低下,不能接受主子的东西。”
我塞到他怀里,摸了摸他的头说,“我自愿给你的有什么关系。你身上这件太旧了,换下来吧。”
惟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我让他退了下去,开始吃晚饭。以后的日子我总算是没这么无聊,每次惟来,我都会留下他,和他说说话。开始时他很拘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回应我,到后来渐渐的和我亲密起来,甚至会对我开怀大笑。
他会自杀的原因是生前查出了白血病,而父母将他推来推去的不曾关心,其实白血病已经有了治愈的办法了,但由于心情低落的缘故,从高楼跳了下去。按照地府的规定,自杀的人世属于不顾念亲人的感觉,自私的行为,就算是心地善良,也不能去天界。惟算是身不由己,所以交给断尘宫做侍者,期满五十年才可以去转世。
我对惟的同情心大泛滥,对他更是比原来更好了。断尘宫里每次给我送来的衣服,我都是拿出一些给他,只是可惜,他没什么生存权,不然我就可以把好吃的也分给他了。
可宫里的人似乎不认为我俩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长时间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外边的事情都是惟对我说的。
但,男宠这样的事,我却从来没听到过,若不是这天中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