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东说:“我害PIA……”
“怕什么?”司亚说:“你是李家的少爷,除了你爸爸和哥哥,谁都要听你的话。”
李东东很纠结:“可是……”
他就是害pia啊,后妈都是会饿死小孩子的。
“如果你害怕,为什么不去我家?”司亚看了一眼唐乐:“这里没有保姆,也没有你的睡衣。”
“我住阁楼~”李东东说。
“他们敢!”司亚又瞪了一眼唐乐。
唐小乐不明所以地抱着马铃薯挪开了一点。
李东东哼哼唧唧了半天,才交待了实话:“你家太远啦,唐乐家比较近。”
走路很累的,而且从幼儿园到司亚家要坐汽车才可以,小石头不管用。
司亚从鼻子哼了一声。
“这孩子不得了。”梁豪飞在厨房笑着说。
金国王赞同。
司亚和李东东唐小乐差不多大,但是说话的逻辑和表达能力都比另外两个孩子强得多,是个聪明的酷小孩。
李东东完全不是对手,只过了一会儿,三个大人就能听到李东东被司亚教训得嘤嘤嘤嘤了。
“如果你爸爸结婚了,你就来我家住。”司亚说:“你告诉他,不离婚你就不回家。”
金国王等人:“……”
李东东吸鼻子:“但是……”
司亚粗鲁地给他擦鼻涕:“什么但是!”
门铃又响了。
唐小乐跳下沙发,蹬蹬蹬跑去开门。
“东东!”李朝西跨进门来,身后跟了三四个男人。
“哥哥。”李东东鼻子红通通。
“笨东东瞎跑什么?!”李朝西把弟弟拎起来:“不是告诉过你放学要立刻回家吗?!屁股长肉了是不是?不怕挨打了?”
“李东东不回家!”唐乐挺起胸脯。
“嗯?”李朝西这才注意到唐小乐:“你不是我弟弟的媳妇儿?”
他还记得上次见过唐小乐。
唐乐生气了:“不是!”
李东东也挣扎起来:“不回去!”
“反了你了!”李朝西大叫:“小兔崽子——”
“不要抢李东东!”唐乐也大叫:“你们欺负他!”
“这叫虐待。”司亚说。
“嗯嗯,和后妈一起虐待!”唐乐说。
李朝西停下动作:“啥?”
“后妈!”唐小乐食指一指。
“我是他哥哥!”李朝西几乎要吐血:“什么后妈?”
“爸爸要娶后妈……”李东东嘤嘤:“要饿死我了……也饿死哥哥……”
金国王咳了一声。
李朝西仔细看了看自己弟弟的胖脸,发现他眼睛真的红了。
“东东,什么后妈?”李朝西说:“没有后妈。”
李东东环住李朝西胳膊:“爸爸要结婚……”
“结个屁婚。”李朝西说:“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小保姆还是嘴碎?那个小明星自以为是以为爆料逼婚就能进李家的门,你也跟她一样蠢?”
三岁半的李东东抬起脸:“哥哥,什么是包料?”
李朝西说:“爸爸女人——女朋友多的是,老婆只有咱妈,死了就没了,李家饿不死你,你笨死了。”
梁豪飞也咳了一声。
“那……”李东东咬手指看唐乐:“那我不住阁楼了。”
唐小乐有点失落:“李东东,阁楼里没有老鼠,我骗你的。”
李朝西搞定了弟弟,这才转过身来鼻孔朝天地对金国王说:“陶佳说你收留了我弟弟。”
严格来说,是唐小乐把他领回来的。金国王淡定地说随时欢迎李东东再来玩。
李朝西打量了客厅一周,又看了看梁豪飞脚上的菜市场拖鞋:“东东谢谢你们照顾了。”
唐乐跟大人一起送李朝西和李东东司亚出门,眼巴巴地看着李朝西把李东东塞进车里,路口又转进来一辆车,有人下来给司亚开门。
直到车子全都开出了海洋路,唐乐才收回视线。
梁豪飞抱起他:“下次再请他们来吃饭吧,爸爸给你们煎牛排。”
“爸爸。”唐乐把脸埋在梁豪飞颈窝里。
“唔?”梁豪飞收紧手臂。
唐乐安静了一会儿,说:“李东东明天会不会叫我还香蕉?”
不等梁豪飞说话,唐乐又理直气壮地说:“是他自己不住阁楼的,不还了!”
梁豪飞:“……”
52、五二
金国王想了想,把一袋猫粮放回货架上,只拎了一袋。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做点猫饭会比猫粮好一些。”围着红色卡通围裙的青年一边理货一边笑着说。
金国王也点点头:“是的,家里的猫咪还小。”
青年把猫罐头垒好:“还要些什么吗?”
金国王掂了掂猫粮袋子:“嗯,还要猫砂。”
马铃薯和芝麻糊都很聪明——或者说有了大花调教,自己的卫生问题几乎没让金国王操心过,只要定时清猫砂就行了。
金国王一次抬了五袋猫砂去结账。
青年:“……那个,这是15公斤的款,要五袋吗?”
金国王想了想:“出来一次也挺麻烦……要不十袋?”
青年忍不住看了看金国王的胳膊:“啊,开车来的?”
金国王:“?没有啊,公车。”
“还是拿五袋吧……”青年移开视线:“猫砂挺重的,如果不急要的话,你先签个单子,傍晚我关了门给你送过去?”
金国王这才明白这个小店长的意思:“不用不用,也没多重。”
宠物超市的自动门开了,青年一边给金国王结算一边抬头:“欢迎光临!”
金国王也抬头:“咦?”
林方有点惊讶:“小金?”
金国王有点不解。
虽然林陵是条鱼吧,但也跟大花一样,打心眼里认为自己和人类没什么不同的,林方到宠物超市干什么?难道真的要给林陵买鱼食?
“鱼缸。”林方说。
金国王:“?”
“昨天他似乎终于发现能打电话的地方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他要脏死了干死了饿死了。”林方说。
“那边条件似乎……不怎么样。”林方苦笑:“他认为这样努力赚钱的代价太大了,于是要求回来以后要给他补偿。”
而补偿就是……鱼缸。
“林老师?”小店长显然跟林方认识:“又来看鱼缸了?”
金国王:“……”
“你们认识?”小店长笑着说:“林老师家的小鱼很特别啊,大多数鱼都不喜欢频繁地更换环境。”
“太特别了偶尔也会让人伤脑筋呢。”林方温和地说。“看电视的时候要方形鱼缸,睡午觉的时候要圆形鱼缸,最近在嫌鱼缸的深度不够,被太阳晒一晒就很热。”
“那确实有点伤脑筋。”小店长也说。
林方认真地挑选了很久,小店长也认真地给了很多建议,最后林方挑中一个要抱着才能拿走的大鱼缸。
“有小黄鸭吗?”林方又问:“能漂起来的那种。”
小店长挠头:“那是小孩子的洗澡玩具吧?”
“啊,那我去超市看看。”林方说。
“没有小鸭子,小鸡行不行?”小店长从玩具区翻出一个鲜艳的橡胶小鸡。
林方满意地付了帐,和金国王一起走出超市。
“好……热心的店长。”金国王单手提着五袋猫砂。
“嗯,是个亲切的孩子。”林方笑着说,黄色的小鸡被放在大鱼缸里,十分显眼。
带着这么多东西搭公车很不方便——尤其是林方怀里那个还是易碎品,两人几乎花了所有精力去保护鱼缸不被拥来挤去的人们碰伤,几乎是被身后的人们推上公车的。
公车动了。
林方艰难地转身,举着鱼缸喘气:“奇怪,平时80路不会这么挤的——”
金国王刷卡:“是啊……”
“因为这不是80路咯~”中年司机潇洒地换挡,动作飘逸:“这是60路公车,80在后面啊。”
金国王:“……”
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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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豪飞吐出一口烟:“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斯坐在办公桌后,漫不经心地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报表:“钱多事少离家近,我以为你会感动的以身相许。”
梁豪飞气笑了:“以身相许?”
“郝经理说你打算辞职。”兰斯说:“日夜颠倒的工作不合适一个有正在上学的孩子的爸爸。”
梁豪飞说:“所以?”
“所以你升职了。”兰斯说:“每周四天上班,工作内容是你最擅长的,你现在的同事,以后都要叫你一声教练。”
梁豪飞盯着他看。
“我不干。”梁豪飞说。
兰斯抬眼看他。
“你是华南之剑出来的,只要愿意听从安排,押运,地方护卫……干什么都比在这里当保安划算。”兰斯说:“你能为了儿子主动申请自谋职业,现在却要放弃这个机会?”
“随你怎么说,老子不干。”梁豪飞随手把烟头摁熄。
“那你就辞职吧,再去看看能找到什么工作,在这之前,唐乐就先放在家里好了,反正有小金。”兰斯冷冷地说。
梁豪飞猛地站起身。
兰斯绕出办公桌,半靠在桌前和他面对面:“理由?”
梁豪飞瞪着兰斯手边的一叠纸,仿佛上面突然开出了花。
理由什么的,当然有,但是梁豪飞说不出口。
“你不说,那我假设好了,你——”
“停。”梁豪飞出声制止他:“别假设了,你的假设一般不会是令人高兴的话。”
兰斯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解梁豪飞的外套。
“喂,你耍流氓?”梁豪飞说。
兰斯把梁豪飞中规中矩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梁豪飞身材极好,和外面看车的大爷相差无几的保安制服,在他身上却显得威猛至极,要是挂上一块军牌,加上高帮军靴,就可以直接去演野战电影。
“背心很适合你。”兰斯偏头,毫不掩饰对背心里的胸膛的欣赏。
“好吧,我确定你是在耍流氓了。”梁豪飞说:“不过你再怎么赞美,我也要辞职的。”
兰斯突然伸手扣住梁豪飞肩膀,梁豪飞反射性要偏过身子,又立刻停了下来。
兰斯用和他形象不符的热切吮吸梁豪飞的唇,梁豪飞瞬间头皮发麻,鼻间又充盈了那种令人焦躁的香气,他不由自主地反客为主,像是博弈般和兰斯互相确定在彼此唇齿间的支配权,甚至有几度,他们几乎要咬破对方——
梁豪飞的手猛地往下一探。
兰斯睁开眼睛,舔了舔他嘴角。
梁豪飞抓住兰斯的左手:“我知道外国人比较开放,但这里是郝经理的办公室,天知道那个胖子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比如摄像头什么的。
兰斯瞟了一眼梁豪飞的手,又要欺身向前。
“够了。”梁豪飞难得喘气:“我不喜欢这样。”
兰斯直起身体:“你不是要交唐乐做人要诚实?”
“别摸!”梁豪飞捏着兰斯又要往他胯下蹭的手:“我说的不是这个。”
兰斯收回手。
“这个样子不对。”梁豪飞坐回沙发里——基本上每次兰斯撩拨他都会中招,他已经懒得掩饰了:“这样子——你简直就像我的老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么解释也没什么不对。”兰斯说。“郝经理都要听我的。”
“所以我要辞!”梁豪飞焦躁地耙头发:“我是个男人,但现在这种情形,却感觉像是——”
“被无良上司逼迫的小秘书?被员外调戏的小丫鬟?”兰斯说。
梁豪飞:“……外国人都喜欢看狗血剧吗?不不,其实——”
兰斯说:“你就是这么想的吧。”
梁豪飞警惕地盯着他:“你要是敢笑出来——”
“我不笑。”兰斯收起表情。“是我的表达方式错了。”
“你以为这个工作是我特别为你安排的?”兰斯说。“我不是老板,陶川才是老板——为各个店的安保人员安排固定培训这件事早就在筹划了,你只是恰好履历优秀,我提前透露给你而已。就算不给你名额,你竞争上岗也不会有悬念。到时候,负责这个的也不是我。”
梁豪飞瞪他。
“虽然自从陶川父亲过世以后,陶川就开始洗白,”兰斯又说:“但上一代的有些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撇清的,最近陶家在L市有些不平静,所以这个计划提前了,免得影响明面上的生意。”
梁豪飞皱眉。
如果真的如兰斯所说,每周四天教授各种擒拿格斗技的话,确实不失为一份轻松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兰斯说,这属于外聘——这就和他现在的保安工作不一样了,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陶家的关系又远了一层。
而且待遇也和现在不能比。
“你刚才说的什么?”梁豪飞问。
“钱多事少离家近。”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