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傲天问道。
“说来也巧,我的一个下属在这打尖的时候,听这里的小二抱怨说酒窖里这个人真是厉害,以前一个月才进一次酒,现在半个月就要进一次。一个人喝掉了客栈半个月的库存…”慕容紫嫣笑道:“你肯定也不会想到他会躲在酒窖里。”
“我确实没有想到,不过现在想来酒窖真是个好地方。”傲天说道。
“你要和他说的话你自己去说吧,你们既然已经没了仇怨,一个化敌为友的人和他说话他应该更能听进去吧。”慕容紫嫣喝了一口茶说道。
傲天走到客栈的酒窖里,这个酒窖并不大,一排排的酒坛却很壮观,这一排排的酒坛很好地遮掩了酒窖角落那张如今已经无比狼藉满是酒气的床,吴忧不在床上。像一滩烂泥一样斜倚在床边,傲天蹲在不远处,他在想该怎么让他清醒一点。
然后他就叫人把所有的酒换成了冰水,然后找人抬来一个装满冰块的大桶把他扔了进去,扔进去之前傲天还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揍得鼻青脸肿,胃里翻腾的酒都吐出来好多。
吴忧从一阵寒意里惊醒之后本能地想要找酒,傲天拿来一个酒坛,吴忧接过去就往嘴里灌,灌了一口便把酒坛远远地抛开。傲天便又换了一个酒坛,这个酒坛换了第七个的时候,吴忧已经囫囵地喝下了六口冰水,由里到外的寒意终于让他有些清醒了。
吴忧还有些昏昏沉沉,但至少能看清眼前这个人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问道:“你是谁呀?”
傲天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只手托起大桶从沙洲城里飞出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如果不是这个大木桶里的冰水吴忧几乎要睡着了。忽然“嘭”的一声,这个大桶从高空中直直地摔了下来,变成一堆木屑,一阵巨震也让吴忧陡然睁开眼。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龙头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条巨龙说道:“现在认识我了吧。”
“是你呀…”吴忧似睡非睡,沉重的眼皮稍微抬起一些又重重地合了起来,他闭着眼微笑道:“你是来杀我的吗?你是要嚼碎了吃还是一口吞下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傲天又转化为人身站在吴忧面前,他答应了轩辕要隐姓埋名,自然不会在人前过多地显露本体。吴忧仍旧闭着眼,似乎没有在听他说话。
傲天接着说道:“第一:轩辕祖师等着带你回神域,如果你没有回去的话,神域就不会再是你心界里看到的那么美了。因为两个神之间大战斗会毁掉这一切…”
“第二:你的艾菲只是失忆了,如果想挽回她就回你的天泣山去。”
吴忧笑了笑,失忆??失忆又怎么样?吴忧想起她看见自己的时候眼里那种戒备和陌生心里便隐隐作痛,他从满是冰水的地上爬起来,一路笑着离开山谷,听不出是惨笑还是傻笑,那一滴滴落在沙地上的液滴也不知是他身上残留的冰水还是他的眼泪。傲天从来没有爱过,他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心痛,看着吴忧他很疑惑,爱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如此摧残一个人的意志,让他忘掉活着的使命。
慕容紫嫣在远处的山头朝着虚空说道:“他失败了,计划无限推迟,原定方案暂不作改动。他什么时候回到天泣山我们什么时候再实行这个计划。去让沙洲城布置一下…”
吴忧还是回到了沙洲城,他出乎意料地找到了之前那家客栈,在他的印象里在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喝酒。他走进客栈朝着酒窖走来,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没有去拦他,他走进酒窖端起一个酒坛灌了一口然后就像之前一样把酒坛远远抛开。酒窖里的所有的酒坛里都是冰水,吴忧跌跌撞撞地走到大堂苦着脸问道:“酒呢?怎么没酒了?”
掌柜的脸比他的还苦,他说道:“哪里还有酒啊,没酒啦。”
“怎么会没有酒?”吴忧抓着他说道:“之前酒窖里的那些酒呢?”
“都被贼人调换了,现在我哪有本钱买酒啊。”掌柜的带着哭腔说道。
吴忧想到了傲天,不过显然他拿傲天没办法。他全身上下摸了摸,天无绝人之路,他从衣服里翻了一张银票,虽然数额不大,但是足够买一坛酒了。他把银票放在掌柜的手里,忽然觉得掌柜去买酒再回来好像没有那么快,他又把银票抢回来朝着不远处的酒肆跑去。
吴忧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坛酒坐在街边牛饮,他不知道这张银票能买一坛酒,这坛酒喝完以后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不时便可以看到一个像乞丐一样的人走进酒肆客栈要酒,一些好心的老板还会可怜他给他一碗酒。
再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再给他酒,他就飞快地冲进客栈里食客的桌上抓起酒瓶就跑,第一次成功了,第二次也成功了,第三次以后便被一次次地扔到大街上。
这个好像打也打不痛的人总是会一次次地冲进客栈里,就像是客栈与吴忧的攻防战,那些客栈的老板甚至叫人把他扔到很远很远的山谷里,他竟然在一两天之后又奇迹般地出现的大街上。他们把他绑起来,却发现看守的人被绑了起来他又出现在了大街上。甚至有人想杀了他,却发现这个看似疯癫的人总能逃过一劫。
这场持久的战役还是那些客栈的老板们败了,原因很简单,光脚的从没怕过穿鞋的。老板们妥协了,他们派了个代表答应每天轮流给他一壶酒,吴忧没有回应,老板们便欢天喜地地认为他答应了。
只是对于现在只以酒果腹的吴忧来说,一壶酒就像是快渴死的人只喝到了一滴水一样毫无感觉。所以第一壶喝完了以后,他又开始冲进酒肆抢酒喝…
于是沙洲城有个酒疯的故事开始远远流传,再过些时日那些客栈的老板们已经绝望了,他们便索性不卖酒了。
吴忧也渐渐发现了,自己找酒越来越难,便终日在沙洲城城门口游荡,路过这里的商贾的酒多半会被他抢走。即便许多修为高深的人也不例外,酒疯的故事便成了深藏不露的酒疯的故事…
慕容紫嫣每天坐在一品居,看着时不时出现在楼下的吴忧觉得特别开心,因为吴忧好像忘了别的事,一心就想着找酒喝。这样似乎也挺好的,一个人能因为某样事物忘掉痛苦本就是一件可喜的事。
但她也挺苦恼,因为她不知道吴忧什么时候才能回天泣山。
她觉得她针对天泣山的计划是一个重要的环节,这个环节直接决定了以后天泣山对于慕容家的阻力大小。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或许,天也是要帮她的,因为这时候一个少年从龙坎镇的方向缓缓走进沙洲城…
带着一个少年一直怀揣在心里的梦。
第四十六章 卢卡的救赎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5 23:51:38 字数:6887
这个世界,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有些人放弃爱情,甚至亲情追求可以睥睨众生的实力;有些人放弃了很多机会,只因为深埋心里那个最简单的梦想,为了那个深藏心里的人。
慕容家正陷入一种震惊、焦虑又有些惊喜。这些复杂的情绪都来源于一个慕容天行带回来的这个这个小男孩。
因为这个小男孩只用了短短半个多月便完成了修行者最基本的入门,他的天赋和耐力令所有人震惊,因为他慕容家的老一辈暗地里各种互相贿赂,打了好几场架只是为了争这个极有前途的徒弟。
卢卡深夜在练功场独自修炼着基础功的时候,他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炙热的眼睛在盯着他,就像一个个吃了****的壮汉看见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少女一样。
直到慕容天行告诉他他已经入门的时候,卢卡找到一根巨大的树干,虽然无法将这个树干轻松地立起来,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勉强可以搬动这根巨大的树干了,他想着用一根绳子便可以把那根巨大的树干立起来。好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慕容家便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雷云,并且一道道粗大的闪电把那些本还在掐架的慕容家老顽固劈得焦黑,哦,也劈的特别焦虑。
因为卢卡要走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他只是个小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得到的会是一个站在众生之上的机会。所以在走之前,这些老顽固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谁能留住他他便是谁的徒弟。
这些老顽固一个个出现在卢卡的面前,收敛起或爆或怪异的脾气每个人都在卢卡面前尽可能地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们带来了很多自己时若珍宝的东西,因为如果卢卡成了徒弟,卢卡便将替代那些珍宝成为一个会成长的珍宝。而且再也没有其他老货可以和自己比肩,因为自己赢得了这场全体老头参与的旷世大战。
那一定倍有面子,那些老头红光满面地去找卢卡,只是结果他们都失败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些老头输就输在不了解他,因为卢卡的心里没有那么多大目标。那些老人给他勾勒了一幅蓝图,蓝图里有那个在虚空里穿行无阻的自己,自己可以左右很多事情…可是谁知道卢卡心里只有一盏风车。
他还是要离开这里。
最后那些老头找到了慕容天行,希望这个说了几句话便能带着卢卡回来的男人能再说几句话便能成功地留下这个小男孩。
慕容天行来到练功场,卢卡还在做着基本功,慕容天行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或许他也没有想要劝他留下。因为是他让他来的,他还是希望能尊重这个小男孩的决定。
“听说你要走了。”慕容天行说道。
卢卡说道:“你知道的,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只是想抬起一根树干,我跟着你来到这里也只是想抬起一根树干。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可以了…”
“那便回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慕容天行说道:“只是你也知道这里的那些老头很希望你留在这里。而我是在他们失败之后被推上来的,我也应该尽点责问一句。你的事做完以后你想去哪?”
卢卡说道:“可能会回来吧。”
慕容天行说道:“不可以肯定一点吗?”
卢卡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是常说世事无常么?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挺想回来的。”
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就听到周围虚空里一阵欢呼,这些老头像是一群得到糖的小孩从虚空里涌出来,然后手里拿着自己珍爱的东西很整齐地排着队,一个个和卢卡说着话,递给他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卢卡觉得很温暖,这些温暖是自己的父母去世之后没有的。他突然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家,只是这一些都无法湮灭自己心中的梦。他把练功场上小山一样的礼物交给慕容天行暂时保存,被慕容家的家丁带着下了望沧山。
回到沙洲城,卢卡还是发现自己还是依恋这乌黑的城墙,他到沙洲城的门口便看到了一直呆在自己家里的那个人,他懒懒地躺在城墙脚下。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呆在家里,他走过去,吴忧睁开眼,他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其实酒不是他心底的喜欢的,只是没有把自己灌醉他便会想起艾菲。醉得肝肠寸断也不及为爱所伤的十分之一…
他扯着卢卡崭新的衣服说道:“你有酒吗?”
“我没有酒,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买吧。”卢卡说道。
吴忧好像忽然有了力气,爬起来跟在吴忧身后走进沙洲城。沙洲城里的客栈老板已经不怕他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卖酒了,没有酒这个酒疯便不会像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客栈冲向那些食客。他跟在卢卡身后,乖巧的就像是个大孩子。
只是令卢卡吃惊的是,这沙洲城里竟然没有卖酒了。卢卡走到一家酒肆的时候先吃惊的是酒肆的老板,他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卡卡吗?”
“嗯,有酒吗?”卢卡问道。
酒肆的老板还是没有从吃惊里走出来,因为之前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如今干净清洁,穿着一身料子十分好的衣服,竟然变得有些英气。他说道:“我这里没有酒。”
“我有钱的…”卢卡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酒肆的老板。
“不是钱的问题,其实你应该问你身后的哪位。”酒肆的老板无奈地说道。
卢卡疑惑的眼光看着吴忧,好久没有喝酒的吴忧这段日子除了酒什么都没有,就连之前客栈的老板每日三餐放在地窖里的那些饭菜都丝毫未动。或许这些钱才是吴忧那一大堆金票花掉的原因吧,吴忧对上卢卡和酒肆老板的眼光耸耸肩很不负责任地说:“我也不知道…”
吴忧说完又说道:“这里都没有酒了。”
卢卡后来才知道这个被他们称作是“酒疯”的人在沙洲城里的壮举,卢卡只是和无忧说:“那我们先回家吧。”
吴忧回到卢卡家用力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