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很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从这里可以呼吸到北疆的寒气,“我只要想到自己在北疆是为了守住这里的美丽,我一点也不觉得痛苦。”
因为我知道你能在这里,看到这样的美丽,我也就不觉得痛苦了。
白启不明白牧夜究竟有什麽变化,牧夜还是那个牧夜,除了变的结实了,剩下的变化几乎没有。
可是他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他会有冲动想要吻他,只是在他的眼睛上。
那双看著他,深深看著他的眼睛。
就是那样。
听起来有点可怕是不是?
然後牧夜又走了。
这次不一样了,牧夜开始写信回来。
不是很长,短短几行,有的时候写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有的时候是杀了几只魔物,有的时候说谁谁又怎麽了。
所以他没见过几个北疆的人,却已经很熟悉了。
他会说很多人很多事情,但是极少极少会写到自己,几乎只字不提,除了这断断续续写回来的信能说明他还安好,基本自己完全不知道牧夜这个人怎麽样了。
而除了在抬头的时候写的“白启”以外,也不见他的名字。
多有意思,这在他们中间来来往往的信,偏偏不提最在乎的人。
白启有的时候也会很生气,他要自己听话,别惹多罗生气,别让弯弦太操心,别让这个别让那个的,就是不提提他要注意什麽,什麽天气冷了热了要换衣服多吃蔬菜早睡觉的,一个字也不提。
所以他也不提,他回的信里,也什麽都没有,有的时候懒得敷衍,干脆一张白纸寄会去。
他的信还是回来,一点不生气,中规中矩。
他的一定开头是“白启”,他的结尾必定是“安好”。
如同格式,不改。
多奇怪。
那一天雨下的很大,白启翻来覆去睡不著,总是觉得心里慌的很,起来看著那个装了很多信的盒子,忽然觉得烦躁──
他又不在,留这些莫名其妙的劳什子做什麽!
於是他点起火褶子,丢到了那个盒子上。
火焰贪婪的舔舐著菲薄的纸张,那些本来就没什麽字的纸如同脆弱的蝴蝶,扑扇了几下,灭去了。
他一直看著所有的信都化成了白色的灰,才慢慢收起嘴角残忍的笑。
这就好了。
然後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所有的信都被自己烧了,不要再写了,没意思。
他安心了,上床睡觉。
这一夜,无比的香甜。
天亮了,他已经忘了这回事情,过了好几天,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写了这麽一封信。
再去找,已经不见了。
问弯弦,她说以为是像往常一样要寄的信,就拿去交给文书投递了!
他心慌了一下,不知道那信给他看见是什麽下场!
但是牧夜就是牧夜,总会原谅他的。
於是信没有了,又换成了那些古怪的小石雕。
他松了口气,心想若是自己告诉他这些东西都被自己砸了,他又该怎麽办呢?
想想他烦恼的抓抓头的样子,总让他不由得翘起嘴角。
他花了点时间来思考一下自己未来的出路,发现做武将并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因为一手带大自己的牧夜是武将,人人都觉得自己就应该是武将罢了。
☆、(10鲜币)不同的人和几乎相似的心情
“没关系,我到是乐意多宠宠阿容。”
苏颜在一边没出声,让牧夜有些担心,他艰难的从抱著自己不肯放的的苏容手里转过头来,担心的问了句,
“怎麽了,不舒服?”
“没有……”苏颜顿了一下,“你对哥哥特别好。”
“我对你不好?”牧夜翻个白眼。
懒得跟这个白痴说什麽。
苏颜没有说话,那表情,分明是受了委屈的小狗,几乎都能看见他耷拉下来的耳朵。
牧夜叹了口气:“笨蛋,你那麽大,我总不能也这麽抱著你吧?”
“他就是个笨蛋。”苏容也舍得抬起头来白了自己弟弟一眼。
明明就是被人骂,苏颜却像得了什麽宝贝一样,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真是个孩子──这就是牧夜对他的评价,一个看起来比像孩子一样的苏容更孩子气的苏颜。
他知道自己不能拿他们来填补自己的寂寞,但是又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就像四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们一样。
哦,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
牧夜刚到了北疆,但是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什麽心情来好奇一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依旧沈浸在和白启古怪的对话里。
一个新人,还多少和上面有那麽点关系,大家都当没看见他,也不理他,他走到什麽地方都是一个人。
但是一个人不代表自己就很寂寞,他已经太习惯自说自话了──反正,他从来没有从牧夜那里得到过回答。
所以这里的人觉得他很奇怪,更加没有人理他,甚至很排斥他。
对於他的处境,大人比较担心,旁敲侧击的示意著他是不是需要帮忙,但是都被牧夜谢绝了。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
他是被放逐出来的人。
不是被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选择将自己放逐,好远离那似乎看不到未来的感情。
身为天将,他几乎可以说有无尽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白启愿意开口的那一天,但是当永远横在面前的时候,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心灰意冷。
然後,就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自得继续待在什麽也不知道的白启身边。
所以,他选择了逃走。
离得远远的,是不是就能真的不再想一个人?
他不知道究竟要走多远才可以,只是知道要是连这里都无法摆脱自己的罪恶感,他也只好就这样了。
因为,再向北走,就已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不怕走近那个危险的世界,只是担心自己会走的太远,然後回不来。
回不到那个人身边。
他本来是想著,自己最後一眼,要看见的,一定得是那个人,这样,才觉得值得了。
他是笨蛋他知道。
但是他就是这麽想的。
原来一个人说服自己,也很难。
他就这麽按照规定去该巡游的地方巡游,该了望的地方了望,别人要他做什麽的时候做了什麽,也就好了。
大脑一片空白,看著白茫茫的天地,似乎也忘记了白启的脸。
他就这麽迷迷糊糊的值夜完了准备交接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林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火光。
就是一下,快得像是没发生。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再看看却已经找不到了。
因为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麽,为了避免惊动别人,他如常交班,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而是悄悄的潜入了之前看到火光一闪的林子里。
他悄悄的走著,踩在雪上的声音被风声掩盖,没人知道有人在悄悄的向他们靠近!
他还没很靠近,就又看到了隐约的火光,暗红色的,应该是炭,火焰颜色很暗,夜里不怎麽容易被发现,但是温度够。
刚才突然一亮,应该是火花冒了出来,一下熄灭了,所以一下就不见了。
有碳的话应该是自己这边的人才对,附近零星的边民烧不起这玩意,而北魔又不怕冷,所以更不需要。
这个时候除了值夜的,应该都休息了,会是什麽人?
他一边想一边悄悄的靠近,更加的小心了。
等他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低沈暧昧的呻吟……
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他这麽告诉自己,但是很快,那声音就又被风吹了过来!
天!这是什麽情况?!
他深呼吸一下,以更加小心的步伐来到了几丛矮木後面,小心的从缝隙里看过去……
在跳动的暗色火光造成的大片阴影里,可以看到四条交缠的人影,一个白皙的身体被两个壮汉围住揉弄著,那声音就是从下面那个人口中传来的!
其实在这麽遥远又全是男人的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他考虑了一下,想当成自己没看见,正准备偷偷退走。
但是他转头的时候,忽然…新!回!忆!论!坛…发现下面那个人,似乎是被绑在那里的!
心甘情愿是一回事,来强的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就算是自己人,不对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其中一个人一边爽一边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准备跃跃欲试加进来的人,“大、大哥,是不是有点太……”
“再用力点!这个下流的东西就喜欢疼点的!”那个人才不理会,一边邪笑一边将那人的腿再用力分开些,准备也加入进去好好乐一乐!
看不到下面那个人的表情,只是能听到含糊的呻吟。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放开他!”
这突然的一声可真把那三个人吓了一跳,跳起来一看,却见牧夜正拧著眉毛站在那里,不悦的瞪著他们。
“……原来是你,我们还当你是哑巴!”认出来来人是谁,那两个人放心下来。
“怎麽,你也听说了?想过来乐一乐?”
“我说了,放开!”
“大哥,这小子,嘴严不严?”旁边那个毕竟有些忌讳他。
那个人却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一把砍山刀就出现在手上,“不怕,死人还管他嘴严不严实!
小东西,等下哥哥我再来疼你!”
牧夜见不惯这些人,盛气凌人欺负弱小的混蛋就该给些教训!
所以他也懒得多说,直接压低身体冲了上去,手横著劈了下去,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了什麽事情,刀就被打掉了!
好、好快的速度!
作家的话:
谢谢大人的礼物!
☆、(11鲜币)遇到柳下惠
因为这个人来了以後也没做什麽,也不说话,所以众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麽斤两,只是想他一个关系户,全然没将他放在心上。
所以这一下,顿时就让两个人都愣住了,一时居然忘记了反应!
然後,就听见“噗”的一声,又一声。
像是扎破窗纸的声音。
那两个人连弄明白发生什麽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就这麽瞪大眼睛,倒下了。
牧夜只感觉到一线冷风冲著自己的面门过来,也没多想,抓过太刀一横──
叮当一声亮响,一枚样子如同半月的飞镖就被自己挡了下来!
原本躺在那里的人眯起了眼睛,将分得大大的腿合起来,抓起铺在身下的毯子一围,将自己裹住,然後站了起来,
“吵死了!搅了我的乐子,你要赔!”
牧夜这才明白过来──这个人根本不是被来强的,而是自己乐意的,而且光看那三下干净利落的手法,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你……暗杀术?”他只是隐约知道有这麽一个机密机关存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
那人抓抓自己柔顺的长发,眼睛亮了一下,“你是谁?居然知道?”
那人笑著,在火光下美豔胜过女子,身材纤细娇小,面容精致,细薄的嘴唇微笑著,凤眼里溜光婉转。
最是带著一股子渗人的杀意!
牧夜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略有耳闻。”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耳闻到的,你难道就是那个京里来的?”比起来全身紧蹦的牧夜,那人到是闲适得多,甚至用白皙修长的脚拨弄几下火,让其烧得更旺一些,毫不在意的炫耀著自己的长腿,甚至能从毯中隐约看到还立著的下体。
“消息很灵通啊。”不管怎麽说,牧夜还是下意识的别了一下头,却同时打掉了又一枚冲自己飞来的镖!
那人这次似乎真满意了,走到他面前,手张开,那毯子就滑落到雪地上,路出白皙诱人的恫体,让他看个清楚,甚至还能看到腿间几乎干涸的白色痕迹和小巧花蕾上的掐痕,
“你啊,把我的乐趣都打断了,难得找到两个身体比脑子转得快的笨蛋,我也不得不杀掉,你要怎麽办?”
“把你抓起来送审似乎也不可能了,”牧夜清楚,要是真对上了,自己可不一定是这暗杀者的对手,在摸清楚他的意思前,先兜圈子再说,
“不过他们是活该,色欲杀人,神威武者,当知节制!”
所正也不是什麽好东西,被送审也是如此下场,他不感觉得很遗憾。
“呵呵呵,”那个人似乎觉得很有趣,打量了他好几下,点点头,“你比我以为的有意思,有趣,那,反正我的好事也被你坏了,你要怎麽补偿我?”
那人一边说,一边把白皙的长腿暗示的架到他的腰上,暧昧的顶了一下胯骨,“我可还,没……”
他话还没说完,接觉得天地一颠倒,自己被整个扛到了牧夜的肩膀上!
哼,他就知道,这个人也不过是个好色之……
可惜,还没等他想完,就又是一转,然後自己就被这麽丢到了一边。
巨大的水声和冰冷的温度让他差点叫出来──这、这个人居然把他扔水里!
“我看,这样补偿一下怎麽样?”牧夜站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著从水里凫出来的人,“身为武者当知节制!”
混蛋!
就在这一夜,暗影部队的队长苏容认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梗直的混蛋存在!
看著那个哈哈大笑的人,他心里就一个念头──等著老子吃了你!
於是,牧夜就比较悲惨了。
他以为自己走了以後这事也就完了,反正军队里死一两个人也不是什麽很难遮盖的事实,一个殉职就解决问题了,他也没把这事说出去,也管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