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剑士看:“喂,沉迹,你看,我的伤口都好了。”
果真是好了。
沉迹却也没有太在意,应了声:“唔。”
这池子看着很小,却着实深的很,策添略微会点水,够着池边还能和剑士聊天,虽然剑士爱答不理的,但是没过多久,策添突然问道:“沉迹,你说我的脚会怎么样?”
剑士露出颇为有意思的表情:“你自己觉得呢。”
“没什么感觉啊。”
“哦,那等着吧。”
“咦?”策添脸色一变,猛的挣扎了起来,大喊道,“什么东西!”
策添挣扎的幅度太大了,几乎将池水溅到沉迹身上,沉迹看他的反应颇为好笑,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帮忙,反而吓唬他道:“这池水里有无数冤魂,现在正抓着你的脚呢。”
什么冤魂,神池里要是能出现这种东西就有鬼了,缠在策添脚上的只不过是一群会戏弄人的水草罢了。
然而策添却信以为真,啊啊乱叫着,拼命挣扎:“沉迹!!救我!!”
沉迹
偏偏想逗他玩玩:“陛下,被鬼魂缠着会遭诅咒,我不想趟这趟浑水。”
看着策添被烫的通红的样子,活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偏偏面色惨白,表情扭曲,着实被吓得不轻,不一会儿,甚至脱力了一般,慢慢沉了下去,只留苍白的脸还在池水上方。
沉迹这才伸手捞了他一把:“骗你的,只是水草罢了。”
策添咳嗽一声,将肺部的水咳了出来,话也说不利落:“你……你……”被气得不轻。
“三天,不涮涮你,多无聊。”
☆、寡言少语。
策添暗骂一声
剑士也不是冷血无情,只是一个人呆久了,难免有些寡言少语,加上生性孤高,话里多是带刺的,但也终究不是什么坏人,相处两天,觉得他人还不错。
忍耐了一会儿,觉得这池水泡在还是很舒服的,以往在水里多呆一会儿,身上的皮肤都像是变老了一样缩起来,但是在这里就完全没有这种表现,和在陆地上没大区别。
看着沉迹闭上眼睛,策添用水泼了他一下:“你别睡觉啊,你睡觉了我怎么办啊?”
“……”
策添指了指自己:“我要是睡着了就沉下去了吧?”
沉迹也觉得有点麻烦,虽说自己睡着了警觉性也很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策添被项毁意的人抓走就不好了。
于是沉迹起身,在周围找到一根细而坚韧的藤蔓,同策添的手绑在一起,说道:“那你也睡吧。”
原来是这样,和剑士的手绑在一起,自己就沉不下去了。
这几天的疲劳很快涌了上来,策添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想这三天就这么睡过去才好。
然而被藤蔓绑住的沉迹却反而睡意全无,俯□子看自己给策添刺出来的伤口。
那一箭的力量非常霸道,沉迹几乎用了自己的全力,因此笔直的刺穿了策添的心脏,也刺穿了策添当时靠着的岩石,因此虽然这个伤口看起来非常细小,但是想必以当时的力道可以震裂策添的心脏,甚至将所有细小的血管都震碎开来。
此刻居然痊愈了,看策添的行动,好像丝毫没有影响一般。
沉迹叹了口气,他看不透策添,也不懂自己要如何对待他。
像一般人一样,尊重并且仰视他们的帝王,他不愿意。
沉迹伸手想将策添被水浸湿的头发抚平,但是刚一碰到就连忙缩了回来。
天色虽然昏暗,但是才不过是午时左右,沉迹伸手将那根藤蔓解开来,系在周围的小树边上,准备随便采摘点野果子,神池的水不能喝,要是能再找到一条小溪那是再好不过了。
沉迹走了一会儿,策添就被冻醒了。
没错,是被冻醒了。
那池水刚才热的烫死人,莫约有四五十度,但是现在却把策添冻的面色青白,直降到一二十度。
策添猛的打了个喷嚏,想要爬到岸上,奈何手脚瘫软无力,无论如何都无法跳到岸上。
四处看看,那剑士也不知去哪里了,只留下自己脱下的衣物。
他不回提前走了吧?
策添心里一阵惊慌,正打算用力一跳跳到岸上时,方才那些水藻又都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纷纷缠绕在策添的脚踝上。
那水藻的力气着实不小,要不是手腕上还绑着藤蔓,策添几乎被拽了下去,还连连喝了好几口池水。
那水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不像是普通的池水,总感觉非常粘稠,喝道胃里居然就有一种饱和感。
策添被呛了一口,慌了,手忙脚乱的四处挣扎,大喊沉迹的名字。
果不其然,那剑士几乎是听到他的喊声就跑了过来,看到策添的狼狈样,伸手将他拉起来,离池子上空半米的地方悬着。
那剑士一靠近,池水立刻又快要沸腾起来,烧的策添连声喊烫。
看到策添像是要被烫伤了一般,沉迹让策添半坐在池水边,用手戳着他的大腿:“疼吗?”
策添点点头。
沉迹还从没听说过这池水会如此烫人,然而‘天赋者’只要是泡到这个池子里,就绝对不能离开水超过一刻钟。
沉迹看策添通红的腿和腰,百思不得其解。
策添说道:“刚才你走了之后,这水有一阵时间非常的凉。”
沉迹半信半疑的向后退了几步,那池水果然不再沸腾,有慢慢降温的现象。
看着策添勉强能跳下去,沉迹又向后走了几步,直到策添对自己说:“行了。”这才停下来。
居然和自己靠近的距离有关系,沉迹有些啼笑皆非,于是在原地坐下,将刚才采下来的果子隔空扔了过来,示意给策添吃。
这个神池也真是有意思,难道是因为一定要有两个天赋者同时来才能开天灯吗。沉迹闷着脸在一旁想着,自己不能离策添太近也不能离他太远,说明自己既不能出去采摘也不能近身保护他了吗?
沉迹想想自己刚才还能碰到策添,应该近距离没什么大碍,抬脚靠近一点点,策添却突然大叫水热,等到向后退他又说冷得受不了。
“……”
沉迹干脆坐在原地,脸色不善。
突然在自己身后五米左右的草丛中有一丝声响。
沉迹的耳朵动了动,来者不善,却耐性很好,若不是刚才策添那一叫,估计能挨到天黑都一动不动。
既然敌人不动,沉迹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更为小心,眼珠转也不转的盯着策添。
策添这才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沉迹一脸阴沉的紧盯着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责怪策添的任性。
策添想想,觉得这大冬天的,沉迹陪着自己来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看着策添一个人泡澡,肯定是不大乐意的,纠结了一会儿,策添从水潭里跳了上来,冲着沉迹招招手:“沉迹,你也过来泡泡?”
“……”沉迹的脸上沉得几乎能下雨,这个该死的策添,还以为这是在玩呢?
沉迹从背后抽出长剑,隔空戳了策添一下,只听‘扑通’一声,策添就摔在了水里。
策添咳嗽两声,回头看沉迹。
这是第三次了,隔空用剑推自己一把或者指着自己,让自己被迫抬起头。
也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策添开口问:“沉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
沉迹此刻正在听那五米外的刺客的声响,被策添一打扰,有点爱答不理的‘嗯’了两声,抬手示意策添不要说话。
本来还觉得沉迹人变得稍微有点感情,但是这一看果然还是混蛋一个。
策添转过头闭上眼睛,心道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策添转过头的一瞬间,那草丛里面的人突然跳了起来,拿出一个飞镖向策添这个方向甩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沉迹站起身来,向前两步,将飞镖挡了过来。
就听策添倒吸一口气。
沉迹连忙转过头一看,那池水几乎要沸腾起来,又将策添烫的浑身通红,这次红得厉害,几乎是烫伤了一般的颜色,沉迹立刻向后退,一边往刺客那边逼近,心道水冷点就冷点吧,总比烫熟了强。
那刺客显然身手不凡,见没得逞便趁着刚才的混乱隐匿起来,耳力如沉迹也听不到一点声息。
沉迹一边担心着策添被烫的程度,一边还害怕刺客向策添下毒手,干脆冲着策添喊道:“策添!站起来!”
策添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快要流失掉了,勉强从池子里爬上来,就看沉迹快速跑到自己身边,将自己背在背上,小声附耳在策添这里说道:“你能离开这池子一刻钟,我尽量解决这个刺客,抓紧了,别从我身上掉下来。”
此时此刻策添只穿有一条底裤,沾了水几乎要透明,在沉迹背上脸都快烧着了,刚才被烫的通红的大腿还被沉迹扶住,只觉得一块儿皮都要掉了,听沉迹说抓紧他,策添连忙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身上的水都浸湿了剑士的外套。
但是果然不觉得寒冷。
策添这才了解剑士杀人时的恐怖。
☆、背水一战。
策添这才了解剑士杀人时的恐怖。
因为那刺客躲在草丛里,沉迹挥刀,四方的草丛居然齐齐被斩断了半米,露出那刺客藏身的地方,沉迹向前一跃,瞬时就跳到刺客的身边,然而冲力太大,几乎将策添从背上甩下来。
那刺客善用暗器,扬手甩出一堆看不清楚的兵器。沉迹敏捷的四处躲闪,然而却躲闪的节节后退,沉迹心里暗暗数着时间,不愿和那此刻纠缠,空手接下来一个飞镖,硬生生前进了五米,拔出一直裹在布里的长剑。
光芒毕露,几乎刺得策添睁不开眼睛。
那剑凭空发出嗡嗡的玄铁声,只是从布里出来就显得亟不可待,剑士单手几乎拉不住那把剑,于是找个空闲将策添甩了下去,大喊:“回神池!”
策添连忙向神池方向跑去,谁想到那刺客原本碍于沉迹不肯上前,一看策添落单立刻冲了上去,伸出软绳勾住策添的脚,将策添勾的一个踉跄。
然而沉迹毕竟也不是吃素的,拿稳了那把剑,瞬时冲了上来,轻轻一挥那软绳就成为粉末,策添回过头,居然看到剑士眼露凶光,倒吸一口气,听着那剑士的话,连忙跑到神池里。
神池的水几乎将策添冻僵,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池面的寒气。策添喊道:“沉迹!靠近点!”
那刺客显然害怕沉迹的剑,看着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立刻转身,三步并成两步的逃走了。
沉迹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没有其他人的声息,这才走到策添身边,将剑插到地上。
地面发出‘轰隆’的悲鸣,齐齐裂开缝隙。
即使沉迹已经离自己很近,那池水也没有沸腾的现象。
策添松了一口气,打了个寒噤:“刚才那人是谁?”
沉迹拿起一个飞镖,辨认一下,道:“项毁意的人。”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沉迹的剑上,那剑全身散发着逼人的光芒,整个剑都有淡淡金黄色的光晕,剑柄上苍劲有力的写上三个大字:轩辕剑。
策添略微有些惊愕,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早有耳闻。
策添显然也听说过这把剑早先就丢失了,想问剑士怎么到手的,却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只道:“这剑……”
沉迹淡淡的看了一眼,也没有想要过多解释的想法,单手用布把剑缠起来,三言两语解释道:“仿照轩辕剑打制的。”
即使说是仿制品,却有如此的力量,铸剑师定然不是普通人物。
那人靠在神池边上,缓缓合上了眼睛。
露在池水上的脖子显得异常的寒冷,这水像是死了一样,策添几乎能感觉到池水越发的冰凉,也不再流动了。他也学着剑士的模样闭上眼睛,谁想到一闭眼就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
他轻轻
踩水从池岸上离开,剑士已没了踪影,偏偏不远处还生了个火堆。
策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本来在池子里泡这么久,身上的皮肯定都会发白褶皱起来,但是现在看看却完全没有这种现象。
想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剑士回来后踩踏着落叶的声音。
那剑士手中提着一只垂死的兔子,看见策添已经醒了也没有惊讶,手里拿着锋利的石块,只是砸了两下,颇为熟练的剥皮取出内脏,支在火堆上慢悠悠的烤了起来。
策添在水里呆了这么久,自然觉得疲惫不堪,眼下看剑士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又觉得悠闲了许多。剑士没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想法,于是策添就慢慢游了一会儿,惊觉这水的浮力之大,他几乎不用动弹就能浮在水上。策添觉得甚为得趣,刚想游得远一点的时候,剑士开口制止:“你就在这里呆着,别乱动。——这里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