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除了飞鸟振翅之音,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策添头上流下一层薄薄的冷汗,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却突然一个趔趄,几乎要被一个硬物绊倒。回头一看,原来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石台和石凳,石台上有大大小小的糕点。策添靠近石台,仔细看看,上面居然有一张宣纸。纸上的字狂乱而清晰,是余飞琪的笔迹:殿下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天黑后,神祭定当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个实验性文章
我自己看的都哆嗦了QAQ
☆、负手临渊。
神祭?什么神祭?
策添疑惑的将纸看了三遍,摸摸糕点,居然是热的,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这石台是怎么出现的,余飞琪或者别人一定在附近!他靠近石台附近,奇怪的是四周没有草丛的遮掩,不知道余飞琪或者别人怎么送上来的糕点。又想这可能是余飞琪的机关,就大喊:“余飞琪?余祭司?”
当然没有人回答。
策添怒气冲冲的甩甩袖子,心中莫名的增加了勇气,随便找了条路就要去寻找那个‘贼人’。
大约走了十引(一百丈)的距离,微微有些乏意之时,前方又出现一个石台。凑上去看看,没有纸,只有一杯还是温热的茶。
策添不由有点恼火,说不出的堵,能有这杯茶,定是因为这个余飞琪在某处观察他,就是不出来。于是策添想了想,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就这样大约每十引就有一个石台。到策添终于累到脚软的没办法走路时,看看天越来越黑,终于放弃了。石台上有精美的糕点和茶水。策添一边抱怨外边的人为何不来找我,一边毫不客气的吃掉食物。明显察觉一切可以果腹的都是温热的,然而实在是找不到周围有人的痕迹,难道食物会自己加热?
奇怪的摸摸石台,策添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因为这些东西是温热的。
不知道余飞琪是如何做到的。
又想到在这里余飞琪是主人,外面的人定是被他困在外面无法前进。如果他连让石台自热的事情都能做到,那困住一些人倒着实没什么困难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紧张的看看四周,而后惊讶的简直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这……这里竟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的石台!他走了这么久,居然走到原来的地方,都在原地打转?
策添趴在石台上,左看右看,发现果然和第一次、也许和接下来所有的石台都是相似的。
他心中暗叹,想的是既没有看到有人路过,桌上的食物是怎么来的?
急忙将桌子上的东西打翻到地上,死死地盯着台子。眼睛都变得酸酸的。过了一会儿,上面没有凭空出现食物。
策添舒了一口气,擦擦头才发现居然又出了冷汗。想到刚才可能是自己视觉的错觉,心里彻底的放松了一下,就算是余飞琪,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嘛。一屁股坐在石台上,将手撑在桌子上。
没想到刚才被他定义为‘安全’的石台,突然慢慢的,由温热变得有点烫人。策添回头,惊讶的发现石台居然发出金色的光芒,闪的他不由用手挡了一下。
那石台的光着实闪人,即使用手挡了一下,也把策添闪出了眼泪,简直像掉下来
的落日…
落日?
策添转头看向旁边,虽然被闪的泪眼模糊,但是还能依稀看到,天边最后一抹光辉已被吞没。
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要天黑了!
策添突然想起第一章纸条。
那张纸条上写着:殿下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天黑后,神祭定当开始。
还不懂神祭是什么东西,余飞琪想干什么?
该死!
策添用力捶了下桌子,而后连忙撒手。这石台烫得惊人,等光芒慢慢褪去,仔细一看,不知怎么弄得,坚硬的石台上竟然被深深地刻下几个字。
神祭,适逢其会。
策添被吓得一动不动,心想这地方太古怪了,绝不可久留,而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好像是在惧怕什么,僵硬的转头都不可以做到,后颈发出高负荷的声音,咯吱咯吱的。
而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已全部变为黑暗的世界。
策添吞咽了一下口水。刚才手被烫了一下,现在麻麻的很疼。过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神祭出现。
悄悄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看看四周,觉得没什么动静,才觉夜晚的阴气太重,竟然没有一丝虫鸣。腿脚都酸的没有知觉了,脖颈后面也僵硬的可以,策添又动了一下脖子,心想莫不是余飞琪只是在吓唬他?心里觉得好笑,我堂堂幂琨国太子,自有真气护体,先人庇佑,怎么会怕他的雕虫小技。
自我催眠般的想着,鼓起勇气站起来,心想与其在这里等着也许不会来的人,不如看看周围的情况。
见不远处有点点的萤火之光,策添慢腾腾的挪到那里,居然听到清澈的流水声。
心中愈发觉得奇怪,越过不小的草丛时,眼前空气突的变得冰凉,所看之处也变得空旷。
流水声戛然而止。
抬头,有一清瘦的白衣男子背对着自己,正要转身看自己。
转头。
策添瞪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年,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余——飞——琪!”
被称为余飞琪的男子,倒像是没有一丝惊讶,淡淡施礼道:“太子殿下。”
策添咬牙切齿,脸涨红了,牙龈都咬的酸酸的。心想什么‘神祭’,是用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难道就是为了来吓唬自己?未免也可笑的过头。
无比憋屈的想说些什么,但是‘贼人’之类的称呼,总不能当着人面称呼。一瞬间也想不到说些什么好,看着余飞琪也没有解释的样子,只能讪讪的说:“——这么巧余祭司也在这里啊……”
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怎么
能说是巧呢?明明就是眼前的人将自己困在这里的啊。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听说余祭司身体不适,如此阴凉的天怎可在这里久逗,我们可否进屋长谈?”心想这他就不能一直让自己在外面喝凉风了吧,没想到余飞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神古怪。半响开口道。
“……既然神祭开始了,回去又有何用?……”
策添一愣,随后硬生生打了一个寒噤,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无法走出神坛内部了。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向余飞琪,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的脸惨白的几乎和衣服一个颜色,他有点担心的走向前去,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瞬间瞪大眼睛。
“余飞琪,你的手怎么了?”
祭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最小的拇指上有星星点点的小荧光,在暗处尤显突兀,策添心想,这不会是萤火虫吧?……看他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居然只是为了吸引瓢虫?
心中觉得不大可能,快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走上前去想仔细看看所谓的‘萤火虫’,却发现光芒以一种超人的速度蔓延着,只是一瞬,就铺满了半只手指,整只手指……
余飞琪的脸色一下就变的更加苍白,那光芒居然不是萤火虫,反而像是有生命的东西,在吞噬着余飞琪的手指。
策添向后退了几步,本以为是余飞琪的法术,但仔细看看,对方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像是被困住,完全没有反应,不能动弹。这时他的整只手掌都变为荧光色,只剩下一个透明的轮廓。策添咬了咬牙,心想怎么说这也是幂琨国现任祭司,完全不能见死不救啊。用最快速度跑到他身边,暗自做好了不要手的准备,拉住余飞琪的手,大吼:“你疯啦?!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余飞琪的手上的温度高的要命,简直和刚才的石台有些相似。
开玩笑的吧!策添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忙甩开,只觉得手上的皮都要烫掉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而没发现刚才悄然停止的水声又汹涌而至,声音之大近似咆哮,策添回头的瞬间有被人重重打了一下的感觉,鼻腔酸涩,竟是如海水一般量大的潮水倾天而来,瞬间就没过胸膛,被压得连连倒退。看向旁边,余飞琪不知道在哪里,早已没有人影。
这种神坛以往当然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水淹没头顶的时候,策添想,原来这就是神祭?
只是没想到……被祭祀的供物是我……
水,冰凉而沉静,只能听见策添自己肺部呛水的声音,以及小小的呻吟。
“太子爷?太子爷您醒醒!”耳边传来声响的时候,策添整个人还陷在一
种混乱的状态中,好像还是被泡在水中,四肢僵硬,声音都是嗡嗡的,想睁开眼睛,但是上下眼皮好像是被黏住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着急的四处摸寻,手被人推了一下,而且感觉到不是自己的声音。紧接着手又被推了一下,并且伴随着轻轻的摇晃,策添努力睁开眼睛,并且如愿。发出意味不明的“……嗯。”的一声,也不知道在回应谁。
眼前还是模糊的,等适应后,这才眨了两下眼,四处看看发现这里是太子殿,所有人都是如卸重担的表情,策添想到了什么连忙摸摸自己的身上。
衣服是干的,四周也没有任何水渍。
旁边的太监舒了口气:“您终于醒了……祭典就要开始了,您一直沉睡着叫不起来…殿下赶快穿衣吧,迟到可是万万不可的……”
策添模模糊糊的不动:“……怎么回事?现在几时?本殿不是……”转头对离自己最近的宦官说道:“余飞琪在哪里?”
宦官愣了一下,而后毕恭毕敬的回答:“祭司在神坛,早已恭候多时了。”
☆、负手临渊。
策添猛的站起来,什么?怎么可能!他仔细看看自己,有呼吸有心跳,那昨天是怎么回事?做梦吗?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问当事人最好。站起身来,只觉得一片晕眩。旁边的人连忙扶住,快速的宽衣,让策添入轿,将太子殿下送到了祭司府。
余飞琪坐在神坛上,淡淡的敪茶,脸上无一丝表情。
等到太阳上升到头顶正方向时,门口传来喧哗声。
是太子到来了。
太子可否登基,为现在最为瞩目的事情。有不少人私下劝过余飞琪,若是国内还是无主,倒霉的绝对算得上余飞琪一个,忠臣不事二主,幂琨国生死存亡之际,理应全力辅助君主登基才是。而余飞琪从来总是用微笑赶走前来劝说的人,理由都是时机未到。
策添心想,什么时机未到,完全是搪塞的吧。
见到余飞琪的时候,策添突然有一种也许昨天真的是做梦的想法,因为昨晚见到的人,和眼前的余飞琪一点都不相似。
虽说都是祭司白袍,但是眼前的人光是气势就凌厉的绝对不敢让人放肆,嘴眉弯弯,又给人柔和的感觉,矛盾的美感让人不禁莞尔。
策添走下马车,外面的烈阳晒得他眯起眼睛。
余飞琪还在喝茶,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有婢女提示,祭司还是没说什么。
到一杯茶全部饮尽。
策添就等他喝完一杯茶的时间。
等到一盏茶时间过后,余飞琪才抬起眼睛看着策添,上下打量一番,过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请太子殿下回去吧,需明年祭典再来。”
策添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
什么?!下次,一年后。
策添觉得脸刷的一下就涨红了,虽说已经被拒绝过两次,但从没有连神坛都没进入的情况下被谴。
“为什么!”他走进一点,大声质问道“都已经这么久了,你就不能不针对我?我是幂琨国唯一的太子!你何苦久久不让我登基!这对你有何好处?”
余飞琪转头看他,目光冷冽,戳的外人几乎要打寒噤,过了一会儿,哈哈笑道:“为什么?就因为你不够资格,可不可以!”
策添三步并两步地登上神坛,一把抓住余飞琪的领子:“你凭什么说我不够资格!都没试过你凭什么下判断!”
对方被他突然的袭击弄得咳了一声,但是没有丝毫畏惧,凝视着策添的眼:“就凭你祭典迟到,对祭司无礼。”
“你!”策添收紧了手,突然有一种想法,觉得万念
俱灰,还不如和眼前的人同归于尽。
但是对方的眼里没有丝毫恐惧,那种怒气甚至超过策添自己,让他胆怯。
那是一种关心国家危亡、而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种怒气,策添曾经在先皇眼中见过。
讪讪的放手,看余飞琪整理一下衣襟,转身要走的时候,又不禁拉住他,看余飞琪根本不想停留的眼睛,尽量真诚的说:“……真的等不了了,本殿已经够大了,足够年龄处理国家大事,对外攘除奸凶……”
“关我什么事?”
策添皱眉,手一点都不放松:“……本殿日后一定注重细节,绝不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