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重回地下城 。。。
严培一关上门,就扑倒在沈啸的床上打了个滚儿。
回到地下城,沈啸果然先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宿舍,叮嘱他绝对不准出门,然后才去处理海角城的事情了。至于那两名见过严培的士兵,沈啸保证他们不会多说一句话。
严培对沈啸的一诺千金是绝对不怀疑的,不出去更好,他有更多的时间好好思索一下目前这些诡异的事件。
沈啸被海角城的事忙昏了头,再加上以为已经死掉的暗恋对象突然出现,干脆忘记了问他关于卢梭博士地下室的问题。严培乐得不提。这件事,他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这么快说出来。
石化者不死,这条秘密说出来绝对是惊天动地,可是会有什么实质性作用吗?会因此改变对石化症的恐惧吗?会停止研究抗石化疫苗吗?都不会。那么,能把他自己从小白鼠的位置上救出来吗?照样也不会滴。
严培可不是什么天真少年,会认为政府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就研究石化人的人权之类,或者认为他们会去跟大家做诸如“喂不用再害怕了,石化了咱们也是活着的”之类的宣传。他更能肯定的是,从此之后卢梭博士、雪丽夫人、还有他自己,都会失去自由。
一切都不会改变。卢梭博士最多是个知情不报,因为还指着他研究疫苗呢。可是他严培——如果研究出来他有产生疫苗的能力还好说,如果没有——说不定还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被灭口呢。
严培在床上滚来滚去。说出来却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事,还是不说为妙。而且,说了之后沈啸要不要把这事上报呢?照他对沈啸的了解,说不定他还会为自己之前处理的石化者嗜血者觉得内疚呢。给他背上这种包袱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先不说。
“嗯,我都是为了沈啸好。”严培心安理得地点头,把自己躺平,又补充了一句,“大不了,他要问的时候我再告诉他好了。”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想隐瞒这件事的。
当然了,如果他有心说出这个秘密,虽然当时到达海角城的报告打断了他和沈啸的谈话,但他仍旧可以说呀。不就是一句话嘛,大喊一声“雪丽夫人没有死!”难道很难吗?
所以说,电视上演的那种刚要把秘密说出来却被人打断之后造成各种误会的场景,都根本只是“情节发展需要”而已!
脑袋底下枕着的枕头有着沈啸的味道。虽然这枕头很干净,但严培的鼻子比狗还灵,仍旧闻出了那熟悉的气息,于是躺得越发舒服。当然了,只用紫外线消毒什么的,总是会比水洗留下更多的气味嘛。
不知道沈啸现在在做什么……
严培眼睛盯着单调的天花板,神飞九天之外。
谁能想到,死于雪崩之后他居然有复活的机会呢?又有谁能想得到,这复活了还不如不复活,只是让他来到了一个更苦逼的世界呢?
严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现在的生活啊……离他从前想要的那种真是差太远了。
他曾经想走遍世界,在每个地方留下自己的足迹。呃,顺便在每处著名的坟墓里能带点东西出来就最好了。然后,华灯初上的时候就行走在灯红酒绿之中,勾搭上某个看得顺眼的帅哥,度过美妙的一夜……当他精力不再的时候,找个小镇住下来,静静地独自过完一生。
而现在呢?灯红酒绿是不要想了,能吃饱肚子就算不错。帅哥么,身边就有一个,却勾搭不上。美妙的一夜——呃,最后变成了被嗜血者追杀的一夜惊魂。
唯一有的就是坟墓吧?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可以当作坟墓,只可惜没有值钱的明器。
曾经有人说过他“天生就是倒斗的料”,这话真没说错。那个人还说过要跟他一起行走在灯红酒绿之中,这个诺言却最终没有履行。所以他的愿望,最后就变成了在灯红酒绿中寻找一夜情……
严培翻了个身,扯过脚底下折叠得十分整齐的被子,抱在怀里。何必再想从前的事呢?虽然在他的印象里只不过是睡了一会,其实已经过了一千五百年。昨日之日,真的是譬如已死了。
与其怀念不可得的旧情,不如加把劲去勾引能到手的新人。在严培的字典里,没有自艾自怜这类的词汇,只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谋生路另寻新欢之类……而那个曾经让他伤心过的东西,则给塞到脑海最深处去了。
麻烦的是,现在即使艰苦奋斗,也未必能够自谋生路啊!世界这副样子,生路到底在哪里呢?沈啸能把他藏到几时?万一沈啸殉职……
打住!严培狠狠把这个念头也按下去。不过,就算沈啸是寿终正寝,他也不能在这里藏一辈子啊。
一骨碌坐起来,严培开始转动脑子。其实他很不爱动脑子的,可是这种时候,已经容不得偷懒了。
那种奇怪的震动,严培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政府派人去麦加仔细探查呢?还有,派人去真的有用?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么多人在那奇异的震动中或者发狂嗜血,或者迅速石化啊!只有他和丁小如活了下来。
严培伸手在衣领里一拽,拽出丁小如留给他的那个存储器。为什么在那奇异的震动中只有他们两个活下来了呢?
他自己,答案倒是比较明确的,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基因未经改造。既然石化病毒不能感染他,当然引发石化症的可疑震动也对他不起作用。但是丁小如呢?她可是经过基因改造的啊!为什么她也没事呢?
应该先去找到丁坦的电脑,读出这个存储器里的内容。
严培隐约觉得,丁小如所说的话并不完全是事实,其中可能有些事情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比如说——她父亲研制出来的那种疫苗究竟有没有经过临床实验。
系在脖子上的绳子还拴了另一样东西,一块粉红色的陶瓷坠子。这件东西,丁小如居然说是她的母亲一直戴着的东西,可是这却明明是在补给站那具尸体上发现的。难道说那具尸体跟丁小如的母亲有什么关系?那么小彼得呢?
严培把陶瓷片和存储器一起放在掌心里。他有点不太敢相信事情会这么巧,但是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手工捏制的陶瓷片,上面用的都是腓尼基文字,还有完全相同的两个名字,如果说这纯属巧合,那才是让人绝对不能相信的事吧?
大胆猜想,小心取证,这是严培上警校的时候老师讲过的话。
嗯,别怀疑,严培大学上的是警校。不过从高中开始,他就把倒斗当成了兴趣班,大学毕业之后更转为了专职工作。不过他还记得老师在大学里教过的东西,有些还是很有用的。
其实严培脑子里已经隐隐约约地画出了一条线,这条线上连着丁小如的一家人,还有补给站里的那具尸体和小彼得。
丁小如的母亲周安妮,应该是有一位情人。不论是青梅竹马还是别的什么吧,反正她跟自己的正经丈夫丁坦感情反而不好。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彼得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这位周安妮女士与补给站尸体男士的儿子。
所以现在情节就连贯起来了:丁小如以为自己的母亲失踪是身亡了,其实她是离开了丁坦的实验室,并且在外面生下了小彼得。后来为了引开嗜血者,她把作为定情信物的陶瓷牌子放在了儿子的襁褓里。
问题是,丁坦博士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严培不相信他不知道。而且很有可能,是他主动放走了自己的妻子,因为那个时候,她大概已经怀了补给站尸体男士的孩子。所以丁小如的家好似旅店的原因并不仅仅在她父亲身上,她的母亲也要负责任的,而且说不定还是最大份的责任。
不过被戴绿帽子这种事,谁也不会想宣传出去吧?所以——严培大胆地猜想,丁坦的疫苗并非没有做临床实验,而是他自己把实验记录抹掉了,因为他的实验对象就是他的妻子。因为他的疫苗把患上了石化症的妻子救活了,所以他才敢把疫苗投入实际使用。
但是如果临床记录上有这么一条,人人都会知道他的妻子活着,那么绿帽子的事情就必然会被揭出来了。所以丁坦抹掉了实验记录,让女儿以为母亲病死了。
当然,也可能丁坦博士是真心想放妻子自由,不愿意给她任何负担。要知道,在四处爆发石化症的时候,突然有人宣布自己打了疫苗治愈了,那必然立刻成为众目所瞩,再想悄悄跟心爱的情人团聚……
严培琢磨了半天,都不太能肯定这位丁坦博士究竟是爱面子,抑或真是个难得的情种。不过这事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他真正关心的是,丁小如到底在不在那个临床实验对象的名单里!
丁小如曾经说过,她回家之后因为街区被封锁出不去,最后在家里高烧到昏迷,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父亲的实验室里了。那么她失去知觉的这段时间,究竟有没有石化过?又有没有被父亲注射过疫苗?
严培觉得很可能是注射过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麦加,她没有受那种奇异震动的影响。
蠢才啊蠢才!严培叹息。这些科学家们对着一个堪称怪物的赛尔德敬若神明,却把真正有研究价值的丁小如放弃了。
但是,如果疫苗在丁小如母女身上都生效了,那为什么在大面积使用之后反而引发了嗜血症的可怕变异呢?
石化症的问题是身体由外而内的硬化,而嗜血症只是部分硬化……难怪这就是区别?丁坦的疫苗成功地把全部石化变成了部分石化?如果从这个方面来看,他还真是成功的!
只可惜部分石化之后的嗜血者凶残无比,见人就咬,还很难杀死,造成了比石化症更大的混乱。许多人没有死于石化症,却死于了嗜血症。
且慢!没有死于石化症的那些人里,有没有注射了疫苗的呢?如果有的话,是否证明丁坦的疫苗真是有效的?只可惜现在混乱成这个样子,已经无法一一去调查哪些人是注射过疫苗之后仍旧好端端的……
严培用力揪着头发想理清思路。但是他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得先去丁坦那个废弃了的实验室,把存储器里的内容读出来。也许在那里,他能找到答案。
但是怎么去啊?丁坦的实验室在哪里?他要怎么弄到交通工具?那个地方是不是还会有大量嗜血者?等等等等,问题一箩筐啊……
沈啸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严培抱着他的被子睡得正香。制服上衣已经脱掉了,乱七八糟地扔在一边。裤子还穿着——因为没有内裤——但是也绞着缠在身上,显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还有既圆且翘的PP。
沈啸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严培的肩膀:“醒醒。”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严培这样四仰八叉地把地方全部占了去,他要睡在哪里?
触手是紧致温热的皮肤。严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因为房间里温度略高而有一层薄薄的汗意,似乎摸上去就会吸住手心。
沈啸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严培醒了。
严培的神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论起警觉性来他几乎不输沈啸。在沈啸刚进屋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装睡而已。其实之前他纠结地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干脆把裤子也脱掉来个裸睡,最后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热情的好,免得吓到沈啸。
现在看来,他的顾虑是完全正确的。只是轻轻拍一下肩膀,沈啸居然就紧张成这样?严培睁开一只眼睛看看他——沈啸,总不至于还是个魔法师吧?居然能纯情成这样吗?估计十有九成是被那位远方归来的迈克尔刺激到了。
这种感觉,严培自觉还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东西,在你以为已经失去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即使你拼命跟自己说这东西不会属于你,也难免会有些无法控制的想法的。比如说他现在,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去某个坟墓溜达一下,最好还能顺手捎点什么……
“你怎么不穿衣服?”沈啸皱着眉。
“啊?我没有啊。总不能让我穿着制服睡吧?很难受的。”严培揉着睡眼坐起来,一手撑着床,一手抓着被子一角。
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动作,这可是严培精心练过的十八种勾引动作之一。别说肩和腰的角度、腿的方位,就连被子要下滑到肩下几厘米,那都是精确计算过的。
沈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去柜子里抽出一套内衣扔给他:“穿上。”
“谢谢——”严培拖长声音,弯起了眼睛。干脆地解开了裤子。
沈啸的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你脱裤子干什么?”
“哎?”严培的动作停住了,“不脱下来,我怎么穿内裤呢?”
他现在正面向床里侧卧着,刚刚把裤腰褪下一半,露出窄劲的腰和圆翘的臀部,再扭过头来,用眼梢瞥着沈啸,如果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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