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中的很多人,因为家庭出身优越,绝不可能进入工厂成为工人,但是这样通过长达3年的学习和实践,当他们中学毕业之时,一看机械、一看零件,就能从材料根儿上看出多少韧度、多少疲劳度,能做什么、能耐多少温度,如何配到机器上,到什么程度等非常全面东西,这样未来他们如果从事机械设计或相关行业时,有着其它人难以比似的优势,而从这样的中学走出来学生,如何进入工厂的话,他们的整体素质非常高。”
在那所中学内,那位鲁克斯校长如此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解释着,而事实上他所采用的正是德国式的中学教育,更多重视实践,可以想象依靠这种教育方式教导出来的学生,很多人实际上在中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的技术工人应该具备的一切,但是在德国,这样的学生还需要接受职业教育,再经过三年的学校+企业的学徒培训之后,才会真正成为一名工人。
“难怪德国制造会名扬全世界”
想着那些学生在课堂上认真的学习金属知识、图纸知识的模样,当时自己甚至有一种错觉,他们是在学习机械工程,可事实上呢?德国人却是用培养机械工程师的方式去培养技术工人。
而最后,正是这些高素质的技术工人进一步成就了德国制造的声望,最优秀的设计会毁于憋脚的制造,优秀的制造可以弥补设计中的缺陷。
“也许,未来连云港的中学也应该这么办”
对,既然自己可以引入德国式的大学教育,那为什么不能引入中小学教育体系呢?现在全中国的教育都在摸索阶阶段。
“5年的初等小学、四年高等小学,五年中学,十四年才能培养出来一个中学生,太慢了”
想着自己曾看到的这个时代的学制,李子诚忍不住直摇头,十四年培养出来一个中学生,十七年培养一名大学生,未免也太浪费时间,现在京城那边还在为新学制讨论着,与其等他们争论,不如现在自己就聘请德国教育专家,在连云港规划甚至直接“克隆”一个德国式的教育体系。
走进房间的张文政望着站在窗边的董事长,递过去一个信封。
“董事长,凯贝尔先生派人送来一封信”
从信封中抽出一张卡纸制成的卡片,展开对折的卡片,李子诚的脸上顿时挤出了笑容。
“是麦耶?瓦尔德克邀请我去总督府的邀请函”
李子诚一笑,看来这件事十有**要成了
下午,心下窃喜欢的李子诚就乘着总督府派来的德式四轮马车前往位于迪特里希山东麓的半坡上的总督府。
在马车进入优美华丽、气势非凡且极具浪漫色彩的别墅式官邸时,李子诚便看到一身礼服的凯贝尔正满面喜色的站在那,而在他旁边则站着一位穿着德式军礼服的高级军官,想来他就是麦耶?瓦尔德克总督了。
“你好,总督阁下凯贝尔先生。”
一下马车,李子诚便先冲麦耶?瓦尔德克和凯贝尔微微行了一礼,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李子诚先生”
麦耶?瓦尔德克在问候的同时,也伸出的自己的右手,双方在握手一刹那,麦耶?瓦尔德克蓦然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年青,但是却全不见任何拘谨之意。
“李先生,我本人非常钦佩,你在技术创新上取得的成就,当然更钦佩,你在商业上的果断”
在官邸的会客厅内,指间夹着雪茄烟的麦耶?瓦尔德克嘴上说着钦佩,但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我欣赏你的远见,过绝大多数中国人的远见”
麦耶?瓦尔德克在道出这番话时,特意看了李子诚一眼,六天前,自己用电报将“合办分校”的事情给国务秘书梯尔庇茨汇报后,不到三天,梯尔庇茨便非常兴奋的给自己作出了回复,他的回复非常简单。
“答应他,告诉他,我们愿意这么做”
在随后梯尔庇茨又一份电报中,他详细的解释着为什么要答应这个中国人,这是德国取得在华“教育领先权”的机会,况且,那里是一片新开创地,现在还没有英美力量进入,德国文化输出完全可以放手行事,不必像在上海,需要随时注意其他列强的抵制,同时可以借助陇海铁路,将德国文化输入了中国腹地。甚至于梯尔庇茨还表示他将亲自出面帮助青岛专门学校聘请一批更多的教授。
“总督先生,德国大学在世界范围内保持着它的优势,有一个最简单例证,那就是,德语是现在国际科学界通用的语言。即便是在英国的学术杂志论文上,他们的题目也都是德语的。不管在自然科学领域还是在社会科学领域,德国世界知名的学者都很多,阵容非常强大。我想若是办一所大学,恐怕没有比德国更好的选择了”
李子诚轻声恭维一番,不过这番恭维到是实话实话,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德国大学取得的成就远过英美的总和,即便是美国大学,也在跟在德国大学后面学习,而事实上美国引以自豪的研究生制度也是从德国移植过去的。
“正如我们创办青岛高等专门学校的出点是为了促进中国的工科学术进步的一样,我们德国,”
对于李子诚的恭维感觉颇为受用的麦耶?瓦尔德克,不无得意的说出这番话时,又特意强调着“德国”。
“拥有世界上最现代的教育体系,在华推广科学文明,……”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麦耶?瓦尔德克非常肯定的说道。
“所以,我国政府决定同意青岛高等专门学校在连云港设立分校,同时,我们将帮助你们在德国聘请最优秀的教授、学者前往分校任教。”
“如此,总督阁下,非常感谢您们的慷慨帮助,正像我所承诺的一样,连云港分校将会得到过青岛本校2o倍以上的办学经费以及常年经费,而且在未来几年,它的规模只会越办越大,同时作为回报,我每年将向青岛本校提供不少于1o万马克的资助……”
在吐出这番话时,李子诚却在心里偷乐着,两年,自己只不过是用两年暂时的妥协,去换去德国的教育专家、学者帮助自己建立一所全亚洲最现代化的大学。
或许这两年,连云港德华大学如同青岛德华一样,由中方任命一位中国校长与德国校长共同管理学校,准确的来说是德国人出任校长,中国人出任总稽察,但这也只是两年的妥协罢了,两年以后,嗯,这所德国人帮助自己建立的大学,就完全归自己所有。
时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心下如此想着朝着凯贝尔看去时,李子诚又笑了笑。
“凯贝尔校长,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招收预科学生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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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投资商(,明天三更)
第112章投资商(第二更,明天三更)
十一月的天,虽说谈不上天寒地冻,可是寒风呼啸着却是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冬天的寒意,现在是冬天,干粮都冻得僵硬如铁,实在难以下咽。
若非如此,一惯节俭的萧子新也不会在这路边的茶摊上要碗热茶,在这茶摊上喝菜的大都是东来西往的路人,大家要么去连云港,要么就是从那里出来。
“……连云港,那地方我熟啊”
连云港,这三个字对于萧子新来说,并不陌生。
半年多前,家里的地被征走的时候,他就听很多人说起过,说是铁路公司征这地,是为了修啥铁路,还有火车站,说还要修啥港口,啥是港口,就是靠船的地方,那港的名字,就叫连云港。
“说起这连云港,操,可就大了去了”
通往连云港的茶档里,一个半秃拉头的汉子,半眯着眼儿,把烟屁股从嘴边拿开。
“东西南北,那可是好几十里地乖乖,就连那云台山,都在城里头,那条一号大道,乖乖,4o里长,天下第一啊”
把烟屁股猛嘬了一口,他接着白乎了起来。
“不过嘛,要说好吃好喝的,嘿,那么大的地方,可有玩的,那地方,爷们多,爷们多的地方,*子多……”
这会只听着他在说得眉头都开了花,好像这些都是自己亲自玩过去似——其实,他也从来没去过连云港,这些都是从别人嘴里贩来的,可是却总能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接着,总会有人……
“兄弟,来,再说说那连云港……”
这会自然会有人给他续上一杯茶,而这会喝了一碗茶,萧子新便赶着自己的驴车朝连云港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位小兄弟,稍等稍等……”
赶出了几丈远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喊声,头一扭,却看着一个穿着青衫头戴礼帽的中年人正笑呵呵的喊着他,那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先生,您有啥事不?”
青衫先生却是笑笑,接着又说道。
“小兄弟,你这是去连云港那”
萧子新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去连云港。
“这一车酒,得有两千斤左右吧”
在说话的时候,青衫先生看着酒车上的酒瓮问了句。
“一千六百斤”
“连云港,汉子多、窑子多,自然的……这出了东海县,除了那,旁的地方,怕还真不知道那里会要这么多酒水”
“先生好眼力”
萧子新这会倒是真个佩服起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先生了。
“鄙人姓孙,名善根,未请教小兄弟”
孙善根抱拳请教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笑色。
“俺,不对,鄙人姓萧,萧子新”
学着那先生的话,萧子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兄弟,来,我来给你搭把手咱边走边说。”
说着孙善根便从车旁搭把手推起车来,全不顾萧子新在那说着那使得。
“小兄弟,这酒是自己用,还是……”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慢慢的,萧子新现身边这先生,问话时,虽说大多数时候都是问自己,可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问一些旁人从没问过的事。
“你在那租了门面,卖酒的话,没人上门要钱吗?”
“要钱?先生说的是捐吧”
“对,没错”
“咋能会没有这捐那捐的倒是不少。”
“哦,连云港不是对商人免税吗?”
“那是对开工厂的,像俺这样做小买卖的要的名头可还真不少,租房子的房租捐,做生意有执照捐,哦对,还有什么卫生捐、物品零售捐”
说话的时候,萧子新言语中,多少带着抱怨之味,他曾专门去连云港站管理会询问过“地租捐、房租捐、执照捐、广告捐、旅馆、餐厅账单捐、电话捐、娱乐捐、卫生捐、物品零售捐……”林林总总十余项的“车站用地公务事业捐”是什么东西,弄到最后也没弄明白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乖乖的到那“捐务处”交捐。
“这可不就是苛捐杂税嘛”
孙善根嘀咕一句,对连云港的认识又多出一分,这地方显然和招商广告上的不一样,看来这**对商人那也是区分而待,从事实业的免税,从事零售业的要交捐。
“这个……”
听着苛捐杂税,萧子新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这也谈不上啥苛捐杂税,俺打听过,在东海县城,像俺那样酒馆,一个月明的暗的,最少得交六块钱,那还是有人的,俺在连云港一个月才交三块多,在人家的地界上做生意,交点捐费什么的,倒也是常理”
“那连云港现在厂子多吗?……”
“咋不多,现在连云港,成天都有厂子开业,这不,**公司要办的人造丝厂,过阵子就开业了,”
有人搭手,原本几十里的距离,反倒是不显得远了,太阳将下山的功夫,驴车的车轮终于压上了碎石路,而远处的路边已经能看到房影。
“孙大哥,这就是连云港,大街是够宽的,可没那人说的那么长,才十几里地……”
驴车上了碎石路车也轻了许多,见孙大哥的松了手,萧子新连忙解释了一下,在他看来这连云港就是自己刨食吃的地方,自然希望这地方越热闹越好。
“不过,孙大哥,这地方好,你没瞧那边,铁路都铺好几十里地了,将来,这地方肯定比上海还热闹”
瞧着萧子新这副模样,孙善根煞有兴趣的看他一眼。
“哦,子新兄弟,你想这地方办好?”
“咋不想,人多了,俺挣钱也就多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孙大哥”
理倒是这个理
双脚踏上连云港的时候,孙善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连云港,这显然是连云港站的“郊外”,虽说路边盖着两层的小楼,可却显得冷清许多,只不一些敞着门的店铺,生意似乎很是一般。
不过虽是冷清,孙善根却注意到这街上远比自己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干净,这路上甚至都见不着多少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