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瑞就从这个自然人的身上,
找到了身为人类的实在感。
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涌上了他的心脏。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
他就有了不想失去的东西——
方森,
那个能够唤醒他心脏的自然人。
至于他对方森的渴望究竟有多么的强烈,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东方原一人知道——因为他能够通过电脑,看到也瑞的“感应线”。
也瑞“精神”的变化,会每时每刻都反应在实验室的电脑里,给研究小组提供数据,并实时地观察着“实验体”的一切情绪波动变化……
“你在操那个自然人的时候,感应线的波动是最强烈的。”
东方原曾经这样给也瑞汇报过,
“而且我现在几乎能够通过感应线,掌握到你什么时候开始勃/起,又什么时候射/精了。”
不过,
勒拿帝家族的这些“继承人”们,若是有了不想失去的东西……那对家族长辈们而言,可真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因为,有了不想失去的东西,就会舍不得“走”。
为了这个实验,勒拿帝家族可谓是倾尽了一切。他们是决不允许有后辈因为一己私欲而影响了研究进度的。
这是一个关乎全人类的进步,关乎家族与政府之间的斗争的研究。
“老板,你是不是有烦心事啊?”
也瑞转过头去看了看东方原那副怪模样一眼——
“我们喝一杯吧。”
“好啊。不过为什么啊?”
“为了——”
我那个注定了的结局。
自杀
结果,和东方原喝到了凌晨,
一身的酒气。
也瑞,不是一个轻易就会醉的人。
但,
酒入愁肠,
愁更愁。
走在前往房间的楼梯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膛——
已经能够感受到了,
“痛……”
他的身体,对实验室里的那种“精神”,已经作出了反应,
被侵入了。
其实那种程度的“精神力”,对他一个成年男性来说,实在是不足挂齿,不会对他带来很大的损伤……
他的痛,
来源于别处。
“ID身份确认成功,主人,欢迎回来。”
走进房间,
却听到有水声,“晃当”地响了一下。
方森,在洗澡。
并未经过改造的方森,对那种声音的感觉,已经消散得无法再想起来,当时究竟有多么痛苦了。此时的他,精神不错,只是泡在浴缸里,却因为也瑞的突然回来,而被吓到了——
颤抖了一下的身体,害浴缸里的水,都像刚裂开包装纸的果冻那样晃起来了。
明知道今天自己做了错事——
他当然不可能不怕。
“你有这么怕我吗?”
可是,看到方森这副惊慌模样的也瑞——
却不爽了起来。
手里还拿着酒瓶的也瑞,一看就知道是有些醉了。他走到浴缸旁坐下,伸过手去捏住方森的下巴,将他的头转过——
四目对望。
也瑞这才发现,
原来自己无论怎么看方森,都还是会觉得不够。
他那双用来看东西的眼睛、
他那个用来嗅东西的鼻子、
他那张用来吃东西的嘴巴,
虽然明明全都是长在方森自己身上的……
可是也瑞却很霸道地觉得:
那都是属于我的。
方森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方森的鼻子,只能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方森的嘴巴,只能吻我。
不过是偶尔从街上捡回来的一件脏东西,
却成了改变也瑞的人。
或许,
真的不能小看自然人所特有的“人类性”——
未成年的方森,就是能够激荡起深埋在也瑞身体里某个角落的那份,身为人类的感觉,以及
身为男人的可怕占有欲。
方森,是将也瑞心底里的占有欲最大化的那个人——
无论何时、
无论何地,
也瑞都认为,方森是他的私有物。
就算只是像现在这样的对望,也瑞都会产生想要好好蹂躏他一番的欲望。
是“自然”,在吸引着他。
像地心引力一样——
那是一种纯粹的、无可抗拒的、无法触摸的吸引力。
方森的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自然气息”,而那正是也瑞从被创造出以来,一直都缺失的,身为人类的特性。
就像一个丑陋的人,会更为刻意地去追求美貌;
就像一个贫穷的人,会更为刻意地去追逐财富……
身为“活体实验品”的也瑞,也想要触碰那种禁忌的“自然”……
所以,
无论也瑞再怎么从方森身上索取,他都觉得不够。
“你……你喝酒了……”方森的手仍然搭在浴缸的边缘,不敢挪动身体半分,而且仿佛就连说话时的音调,
都在颤抖。
现在的方森,是极其的害怕——
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能够干出怎样恐怖的事,
他清楚得很。
“我是问……”也瑞压低了身子,将脸与他贴近,“你很怕我吗?”
但是方森不说话,只是不断地将眼珠子转来转去——
也瑞越是这样,
他就越怕。
因为他不知道,也瑞这样的状态……
接下来,自己又会遭到什么样的罪。
“对……对不起……”
不是回答,而是道歉。
就像又回到了以前在GAMER…S的日子……在做错了事以后,方森甚至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护,“道歉”这个念头就先蹦出来了。
可这,
却彻彻底底地惹恼了也瑞。
看到方森在面对着自己时畏缩忍让得像只鹌鹑一样,也瑞的火,就是无缘无故地烧了起来——
回不到过去了。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方森。
也瑞,不喜欢方森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以前那些情人,在看到他喝醉了以后,一定会立即扑过来好好照顾他的……
可是方森,
却只是一直害怕得打哆嗦。
现在也瑞想要的,已不再是挣扎的方森,也不再是恐畏的方森……看到方森一直不断地对自己敬而远之——
他不爽。
但他要的是什么?
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者说,他是很抗拒去直面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
不会有结果的。
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想失去方森,他都注定了最终会失去一切。
他能做的,只有在自己有限的自由生命里,尽其所能、倾其所有地占据方森。
“给我出来。”
只见也瑞粗暴地将赤/裸着身体的方森从浴缸里拽了起来,拖行到床上。 他承认,自己心情之所以这么烦躁,多少还是跟再次听到了母亲凄厉的叫声,预见到自己将来的结局有关。可当看到方森身上那些被别的男人弄出来的瘀伤时,简直就是给他那糟糕的心情火上添油了。
“啊——”
“为什么……”也瑞压在了方森的身上,用手紧紧地捏住了他的脸,“为什么怕我。”
“唔!放开……放开我!”方森奋了力地捶打,想要将也瑞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可那,根本就不可能。
看到方森挣扎着想要脱离自己的样子,也瑞肆虐的心就立即就膨胀了起来。
“嘭——”
玻璃碎裂的声音。
也瑞一挥手,就往床沿处砸了手上的酒瓶,随手把破瓶扔到了床头那边,幸好掉落的碎片并没有扎到方森。
“放开?不,方森,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个人——
越是不肯就范,
也瑞就越是想要占有。
“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喝醉了的也瑞,哪有可能会听他说的。方森的双手被狠狠地按在了床上连动也动不了,而也瑞则压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吻住他的脖颈,根本不让方森又丝毫活动的余地。
“为什么……为什么……”
今晚,
也瑞在方森耳边喃喃自语的,都只是这三个字——
“为什么”。
方森根本就不知道,也瑞是受了些什么刺激,喝了这么多酒,然后又在他的身上撒野——
“唔!”
毫无润滑的强势插入,不仅方森痛得眼泪直飙,就连也瑞,也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舒服的样子。
这样的性/爱,
哪里会有快感。
可也瑞就是不肯清醒过来,即使忍着被紧夹的疼痛,也还是不断地在方森的体内抽/插,直到——
温热的液体,从方森的体内流了出来,沿着大腿,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染出了骇人之红。
是血……
这还是第一次,方森被也瑞做到了出血。
“啊……不要!”
而且,即便如此,
也瑞还是肆无忌惮地在他的体内释放了。
可是,当看到那些白色的液体,混杂着血液,从方森的身体内部流了出来的时候——
也瑞又莫名地,
烦躁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精/液不被方森的身体所接纳,渐渐地又全部涌出来——
他竟然产生了一种
“忍无可忍”的感觉——
将方森的腿整个举高了起来,
然后,
“你……要干……什么……”
不管方森的反抗,
他将方森的脚,反绑在了床头。
“也瑞……不要……!”
可不管方森怎么叫喊,
也瑞就是不听。
因为整条腿被反绑在床头,臀部被迫竖了起来,方森体内的精/液根本就无法流出一滴。
“放我……下来……”
煞白的脸庞、发青的嘴唇、浑身的瘀痕……
还有,
那已经被也瑞折磨得不堪入目的下/体……
方森呆呆地望着躺在自己身边,已经全然醉倒睡了过去的也瑞,可眼底里,根本就没有了神采。
这完全就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连“愤怒”、“幽怨”这些世俗的东西,都不可能再挤得下。
空洞。
其实……他应该早就有这样的自觉的……
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从也瑞手里得到的,仅仅只有悲剧而已。
还说什么男妓……
明明自己现在,连个人都不是了。
曾经,他以为可以等待也瑞玩厌;曾经,他以为可以报仇;曾经,他以为可以逃走……
但现在,他知道一切都只是臆想。
从合成兽一事他选择抱着也瑞的腿,从研究院一事他选择扑进也瑞的怀里开始……就注定了,他真的,再也连个人都不是了。也瑞说得不完全,自己并不仅仅没有处置自己的权利……
是连处置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那个不想依靠的“他”时……
活着,
还有意思吗?
即使知道自杀不成会被惩罚得更惨……
即使知道就算死了,尸体也仍会被亵渎……
可现在的方森只想,
解脱。
从这份令人窒息的囚禁中,解脱出来。
看了看枕边那个剩下半截的酒瓶——
他的眼睛,在那个瞬间,闪过了一丝光亮。
曾经,他被十几个人一起暴打过;
曾经,他被扔进过死尸河;
但他都活下来了。
在黑街生活了十七年,
“我要好好活着”,
是每一个自然人的信条。
因为信念,所以他们宁愿选择堕落,也不要死亡;
因为信念,所以他们不断地想要往上爬,而不愿意成为别人脚下踩着的那颗廉价的头颅。
“我要活着,我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当初躲在死尸河里的方森,这样告诉着自己。
所以,他活了下来。
可是——
现在他已经很清楚了,之前自己一直挣扎求存的意义,
竟然就是为了现在被也瑞囚禁、玩弄……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初,因为不想失去“人性”,不想被剥夺掉他身为人类所唯一能够高调拥有的品格,他没能下手杀掉那个女人,抢走她的器官,当JOKER……
现在——
感受着那一直占据着自己身体的,也瑞的精/液……
“我还有‘人性’可言吗?”他不禁如此质问自己。
没有。
答案显而易见。
他只是一